第24章 遲到的不合適(1 / 1)

秦淼隻是沒有想過,林毛毛有一天會打電話給她,跟她說,她和袁一峰分手了。其實,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秦淼有想過林毛毛遲早會厭煩了袁一峰,可沒想到他們一好就好了七年。這期間二人吵過架,冷戰過,也鬨過好多次分手,每一次都是袁一峰先低頭。這一次卻不同,袁一峰二話不說搬出了和林毛毛同居的屋子,臨走時他說:“林毛毛,彆墅不用還給我了,是我對不起你,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你以為我林毛毛是圖錢的人?”林毛毛看著提著行李準備出門的袁一峰,眼淚開始一顆一顆往下掉。她怎麼會不知道,袁一峰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你當然不會圖錢,你可是貨真價實的千金小姐。”袁一峰這一刻眼裡是帶著恨意的,就是這該死的社會等級,讓他在愛與放手的邊緣痛苦了七年。林毛毛突然就慌神了,她原本是想指著門口叫囂的,可終究還是服軟了,她拉著袁一峰的胳膊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去找她的,我現在知道了,你跟她就隻是老鄉而已。”三個月前,袁一峰突然和一個小學老師來往密切,那個女老師大學剛畢業,還是托了袁一峰的關係才留在洪北市教書的,兩人一來二去走得近了。林毛毛知道後,一個人跑到那個女生的學校大鬨了一通,害得那個女生連工作都丟了。袁一峰苦澀地笑了一下,摸著林毛毛的腦袋說:“對不起,我不想騙你。”還沒等袁一峰說完,林毛毛瘋狂地廝打著袁一峰,在他臉上抓了好幾道口子,“你們乾了什麼?你說過的,你隻喜歡我一個人的,你說過的……”“那天,你鬨了一場之後,她找我哭訴,你要我怎麼辦?我媽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好生照顧她,後來我們喝得都有點多,就發生了關係。”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袁一峰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臉色也在微微泛白。袁一峰看著眼前的林毛毛,身體的每一處都好像在被刀刮一樣難受。原來他的尊嚴,在愛林毛毛這件事上麵,一文不值,可惜,當他明白這一點的時候,一切都太遲了。林毛毛抿了一下唇,眼圈紅紅地看著袁一峰,“不就是酒後亂性嗎?其實,咱們七年的感情,酒後亂性的話……”袁一峰打斷她,“你恨我吧……她已經懷孕了,我是她第一個男人,總不能叫她把孩子打了吧……而且,論起婚姻,我們,從來都不合適。”“袁一峰,我操你大爺,你是她第一個男人,難道就不是我第一個男人了?”林毛毛狠狠地提著袁一峰的行李箱,“滾,現在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彆他媽讓我再看到你,我嫌惡心。”二十一歲不顧一切地喜歡,二十八歲時才說出不合適,不合適你大爺啊,你他媽早乾嗎去了,這不是成心禍害人嗎?林毛毛越想越委屈,終於還是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兜兜轉轉熬了七年,婚都訂了,就隻差領個證了,現在出了這種事,她還有什麼臉麵見人?整整一個月,林毛毛都像孤魂野鬼一樣住在酒店。她不想住在和袁一峰住過的小窩,覺得那裡哪哪都是袁一峰的味道,人走了,可回憶還在。人家現在舍了她,依舊過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而自己卻要在這生不如死,渾渾噩噩地過日子。終於在某天清晨,林毛毛從睡夢中醒來,看了滿地的食品包裝袋和酒瓶子之後,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大喊大叫:“我去你大爺的,我林毛毛又不是缺了男人不能活。告訴你袁一峰,沒有你我林毛毛照樣活得精彩,不信咱們就走著瞧。”說完以後,她就開始換衣服,前幾天傷心委屈的時候還不忘逛網店。在網上買了一件大開叉的紅色連衣裙,再在外麵套了一件長款的黑色呢子大衣,既能禦寒,又不失性感。化了一個美美的妝之後,便搖曳生姿地開著車去了陳辭的小酒館。秦淼看著眼前大口灌酒的林毛毛,心裡直犯怵,表麵上他們三個都是生性豁達的人,可誰不知道誰啊,都是死心眼,鑽進胡同就出不來的人。秦淼朝陳辭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個按著林毛毛的肩膀,一個將林毛毛手裡的酒杯搶過來。林毛毛已經醉糊塗了,紅著臉,非要搶秦淼手裡的酒杯子,大著舌頭說:“我要……喝酒,喝醉了……就可以一夜情了,嘿嘿嘿……”陳辭看了一眼秦淼,忿恨地說道:“看你帶的好頭,你倆就是蛇鼠一窩,互相影響,連一夜情這招也學去了。”秦淼諷刺地看著陳辭那張說教的麵孔,“嘖嘖嘖,說得你很潔身自好似的,咱們三個就數你最糜爛了好嗎?最近跟一個富婆搞上了,聽說被她放高利貸的情人滿世界追殺,那個人,應該是你吧。”兩人一邊費著九牛二虎之力按住林毛毛,一邊還不忘鬥嘴。林毛毛忽然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掙脫了秦淼的手,抬手就給了陳辭一耳光,“我最討厭渣男了。”那一巴掌可是實打實地打在臉上了,就連隔壁桌的人都看了過來。陳辭臉上掛不住,捂著被打得火辣辣的臉說了句“毛兒,你他媽是有毒吧!袁一峰的鍋我可不背,我玩女人之前可都是說好你情我願的,不會做那種腳踩幾條船的缺德事兒,我也是有底線的。”林毛毛像是一頭蠻牛似的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陳辭就開始數落:“你們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明明說過隻愛我一個的,說話不算話,都他媽去死好了!”“分個手就要死要活,至於嗎?”陳辭不屑地說道。秦淼說:“可能你不太懂吧,真的至於。”陳辭說:“你們那是死心眼,誰還離不開誰了!”秦淼說:“那我覺得你是缺心眼。”林毛毛搖搖晃晃地撲過去,揪住陳辭的領子,眼淚開始一滴一滴往下掉,後來越掉越凶,哭得陳辭衣襟前濡濕一片,嘴裡喃喃說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對你發脾氣了,你回來好不好……”陳辭尷尬地看著林毛毛,想安慰吧,可又不知道說些什麼。他和林毛毛還有秦淼,那都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哥們兒,要他突然之間把林毛毛當成嬌滴滴的女孩子來哄,還真有些不適應了。秦淼說:“你還彆扭上了是吧,就把自己當成袁一峰唄,七年的感情,養條狗也會放不下啊,何況是一個口口聲聲說愛你的人。我他媽現在就想去廢了袁一峰,好好一個姑娘讓他禍害成這樣,他倒好,現在是老婆孩子都有了,婚都訂了,說分手就分手,他還是人嗎?”陳辭擺手,“算了吧,咱們這樣隻能是自討沒趣。你也知道袁一峰的家境,能把那彆墅給毛兒,證明他已經仁至義儘了。這緣分都是天注定的事情,他們沒有做夫妻的命,姻緣也算是走到頭了。”秦淼看著陳辭,無奈地苦笑一聲,“你倒是看得開啊,可就苦了毛兒了。”“鬨騰鬨騰就過去了。”陳辭這麼說著,卻不會這麼想,鬨騰鬨騰真能過去嗎?誰知道呢,人心啊,脆弱得不堪一擊,有時候,又強大得像一塊頑石。後來他們也不勸林毛毛了,都說失戀了大醉一場就好了。秦淼和陳辭也一杯一杯陪著林毛毛喝,喝到最後,林毛毛已經不再動彈了,趴在沙發上酣然大睡,依舊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陳辭和秦淼還在拚酒,陳辭說:“淼兒,我覺得你最近有點奇怪。”秦淼一邊喝酒一邊說:“哪兒奇怪了?”陳辭也說不上哪兒奇怪了,就覺得秦淼好像和以往都不太一樣了,“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和毛兒?”“哪能啊,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們?”秦淼打了個酒嗝,尷尬地笑了兩聲。口袋裡的手機開始嗡嗡震動起來,秦淼摸索著將手機拿出來,屏幕上閃爍著“榮靳年”三個大字。秦淼瞄了陳辭一眼,然後特地避開了陳辭到店門口去接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榮靳年的聲音:“我去接你回家?”“你知道我在哪?”秦淼打了一個酒嗝,說話已經不太利索了。“你忘了耳釘的事?”榮靳年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似乎有點不悅,“我現在開車去接你。”“不用了,我今晚睡陳辭家裡。”“那我就去陳辭家接人。”“我自己回去好了,你不用來接我的。”“我已經過來了,就在對麵的小巷子裡,我開了雙閃,你應該能看到我的車。”秦淼掛了電話,抬起頭看向對麵的巷子口,真的看到一輛開了雙閃的越野車。秦淼想著怎麼給陳辭道彆,就看到陳辭扶著林毛毛走了出來。陳辭到底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一看到秦淼鬼鬼祟祟地出來接電話,便開口質問:“交男朋友了?”“沒有,就一個朋友。”秦淼心虛地低下頭。“什麼朋友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的?”陳辭招了一輛出租車,將林毛毛弄進出租車之後,轉身問身後的秦淼,“還要不要去我家睡覺?”陳辭的房子很大,算得是個小豪宅了,除了林毛毛和秦淼之外,從沒有住進去過第三個女性。陳辭為她們各準備了一間房間,就連裝修風格都是按照她們的要求來的。秦淼搖頭說:“不了,我還有事呢。”陳辭不置可否,便說:“那行,我帶毛兒回去了,你自己小心一點。”陳辭倒也不擔心秦淼能出什麼事,小時候,誰要敢欺負自己,都是秦淼替自己出頭。那時,他頂著私生子的名聲,沒少被人欺負,隻有秦淼和林毛毛跟他玩,兩個人還會帶著他一起報複那些欺負他的小孩。小小的秦淼和小小的林毛毛,就像兩個小天使一樣闖進了小陳辭的生活中,從此羈絆一生。秦淼上車之後,就看到榮靳年一臉陰鬱地看著自己,她撇撇嘴說:“我錯了,可是林毛毛失戀了,我總不能不出現吧,你也知道我們的交情。”榮靳年隻是淺淺“嗯”了一聲,就開始發動車子,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他剛剛在車上聽到了他們在門口的對話,他是有些生氣,不是生氣秦淼出來找林毛毛喝酒,而是她聽上去竟然在陳辭家睡過覺。難道在她眼中,自己和陳辭也是一樣的嗎,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秦淼看到榮靳年依舊黑著一張臉,以為又有什麼事情發生,忙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沒有。”榮靳年說。“那你乾嗎這樣的表情?”秦淼見他不想搭理自己,又因為喝酒喝得暈乎乎的,便眯著眼睛靠在車背上開始睡覺。榮靳年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之後,心裡頓時火冒三丈,朝秦淼翻了一個白眼,嘴裡冷冷“哼”了一聲,真是個小王八蛋。第二天,秦淼去廚房找吃的,發現什麼都沒有。通常這個時候,榮靳年一定會準備好牛奶和三明治放到桌上的。秦淼覺得疑惑,以為榮靳年隻是太忙了顧不上自己,便準備自己到樓下買點泡麵應付。陳辭打電話過來的時候,秦淼正興致勃勃地吃著泡麵,她一覺醒來都大中午了,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這會兒吃個泡麵也像是吃到了人間美味一樣。陳辭在電話那頭說:“你不在‘也行’?”秦淼差點燙了舌頭,一邊哈著氣一邊說:“你去了‘也行’?”“嗯,你在哪,我去找你,出大事了。”陳辭說,“千萬不要告訴林毛毛我在哪裡。”“你們怎麼了?”“一言難儘!”跟陳辭約好地方之後,秦淼剛掛電話,林毛毛又打電話過來了,電話那頭的林毛毛顯然有些氣急敗壞了,咬牙切齒地吼道:“淼兒,你知道陳辭那個殺千刀的在哪裡嗎?”“啊?我不知道啊,不是,你找他乾嗎?”秦淼不自然地扯著謊,這兩人到底怎麼回事?“一言難儘,我回頭跟你說。”一言難儘,一個晚上能發生什麼一言難儘的事?秦淼想來想去始終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背起包趕往和陳辭約定好的地方。陳辭坐在甜品店最角落的地方心不在焉地吃著餅乾,手撐在桌上托著下巴,眼底是淡淡的青色,看上去像是失眠的症狀。他向來好吃好喝好睡,不缺錢又有美女陪,雖然沒有親情溫暖,好歹還有林毛毛和秦淼陪著,生活也算是樂無邊,這一失眠,問題可就大了!秦淼說:“你們到底怎麼了,就算吵架了,也不能躲著不見吧?”秦淼一屁股坐在陳辭的對麵,也開始一口一口吃著小餅乾,奶酪味的,吃在嘴裡又香又甜。秦淼正準備在拿一顆小餅乾的時候,陳辭慢悠悠地開口了:“我和毛兒睡了。”“噗,咳咳……”秦淼一邊拍著胸脯,一邊咳嗽,整張臉都漲得通紅,“你說,睡了?”“對啊。”“你他媽在跟我開玩笑?”“你知道鬼迷心竅什麼感覺嗎?真的,當時就是那種,鬼迷心竅的感覺。”陳辭瞪著眼睛,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有朝一日他會和林毛毛上床。“不是,你對……毛兒也會有欲望?”“我跟你說,當時的情況很複雜,林毛毛回去的時候,吐了一身,我總不能讓她臭那兒吧,我就打開了花灑給她衝了一下。然後那身上的衣服總得要換吧,我發誓,我沒敢看。“她當時醉得跟個鬼一樣了,撲到我身上咬我,那我能怎麼辦?我當時也喝了不少,這事情發展成這樣不能怨我啊。”秦淼一聽,這事不能怨陳辭,那就要怨她了,她當時怎麼沒想到要多陪陪林毛毛的,現在好了,事情弄成這樣了,秦淼也急了,“那現在怎麼辦啊?”“我不知道啊,我當時清醒過來之後,急得不行,就跑了,在外麵開房睡的,做了一晚上噩夢,彆提多恐怖了。”“你是豬啊,毛兒醒來該多崩潰啊,你還是不是男人?你不能老這麼躲著啊。”“我這不是找你商量麼?”“這種事情,我覺得你還是當麵跟她說比較好。”“她會殺了我的,然後繼承我的小酒館。”“那你也認了吧。”秦淼一邊說一邊打電話,“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畢竟這事我也有錯,我壓根兒忘記你是個男人了,還他媽是個花花公子。”林毛毛風風火火趕來之後,一把揪住陳辭的衣領,抬起手麻溜地給了陳辭一耳光,打完之後說:“秦淼,你先回去,這是我和陳辭這王八蛋之間的私事。”“我,回去?”秦淼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陳辭委屈地看著秦淼,“淼兒,你不能走,咱們可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啊。”“麻溜兒滾蛋!”林毛毛回頭瞪了一眼秦淼,兩隻眼睛像是要噴火一樣。“行,那我先回去了,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秦淼無奈地看了一眼陳辭,揮了揮手尷尬地轉身走掉了。過了幾天,秦淼接到林毛毛的電話,電話那頭林毛毛說:“我決定和陳辭在一起,也好挫挫袁一峰的銳氣。”秦淼實話實說:“你這是拿我們三個的感情玩火。”“那又如何,我跟陳辭已經是在走鋼絲了,這事情已經是個過不去的坎了。”“陳辭呢?”“已經去解決他外頭那些鶯鶯燕燕了。”“希望你不止是氣袁一峰而已,我真想不到,有朝一日,你會和陳辭攪和在一起。”林毛毛無奈地苦笑,“我們三個,誰也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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