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一樣的生活(1 / 1)

新家倒是被榮靳年弄得很溫馨,他還把秦淼當十七八歲時的小姑娘那樣看待,選了溫馨的天藍色窗簾,又把家裡的沙發鋪上了一層暖融融的淺色羊毛毯,就連腳底下的地毯也是米白色。家裡亮堂堂一片,如果不看牆上那個警報器,秦淼會覺得他們倒一點也不像逃難的,而是正經過日子的。牆上的警報器是榮靳年的朋友小九裝的,如果發生了危險,及時按下警報器,小九那邊服務器就會收到,還能打開監控,看到整個屋子的情況。秦淼的房間就在榮靳年的旁邊,兩個房間裡都有獨立的衛生間,這點倒是挺方便的。就是晾衣服的時候,兩人的衣服要晾在一處地方,外衣倒還好,就是內衣褲讓人覺得有些尷尬。起初兩天,秦淼總覺得不好意思,還在網上谘詢了一下網友。網友回答五花八門,大多都是搞笑成分居多。後來她一想,自己一個馬上奔三的人了,還來問這種問題實在是矯情了,便強迫自己要灑脫一些,不穿內衣褲才丟人呢。榮靳年早出晚歸,很少待在家裡,他出去辦事,回來的時候總是精神懨懨,隻有喝下兩袋子血才重新有了精神頭兒。他做的事,都不是什麼正經事,黃賭毒均沾,偏偏手底下又沒有幾個消停的人,不過他的場子總是比黃毛的場子看得好。榮靳年手底下的人沒有一個敢忤逆他,不聽話的人直接開打。他下手向來不留情,打起人來像是凶猛的野獸,久而久之,榮靳年的名頭傳了出去,手下的人往往都聽話得跟養大的狼狗一樣。早上出門的時候,榮靳年會給秦淼最好早餐,晚上回來的時候又會給秦淼做好晚飯,就連中午都會打電話回來,問她吃了些什麼。其實中午秦淼都是吃的早上吃剩下的土司,喝口牛奶就算完事。問了幾次之後,榮靳年便不再問了,心想隻要她不餓肚子就好了。秦淼雖然不會做飯,可是家務事倒也難不倒她,給榮靳年洗臟衣服,又打掃屋子,裡裡外外,事無巨細,這樣搭配起來,倒有種男主外女主內的感覺了。過了幾天,虎子給秦淼發過來消息,說是店子那裡總有幾個穿黑西裝的人在盯梢,然後問她是不是任念白派來的人。秦淼心漏了一拍,這絕對不是任念白派來的人,任家看來也是為了她這個半陰人的體質而來的。秦淼怕虎子遇到危險便發信息告訴他,讓他暫時不要到那邊乞討,虎子答應了她才稍稍鬆口氣。“好在提前跑掉了,不然現在一準甕中捉鱉抓現形了。”秦淼坐在沙發上自言自語,表情焦急。她一直等到晚上,看到榮靳年回來才真正鬆口氣,提心吊膽一整天,如今竟然有點虛脫了,縮在沙發上,一副蔫兒了吧唧的模樣。榮靳年見她這副樣子,還以為他發燒感冒了,走過去摸摸她的額頭,什麼都感覺不到,他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真是,過了幾天人的日子,就以為自己真的是個人了。這幾天持續的好心情一下子跌到了穀底,他開口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秦淼說:“‘也行’真的有黑衣人在盯梢,我們的猜測都是真的,這可怎麼辦?”榮靳年不以為意,卷起袖子說:“你倒是怕死得很,不過他們要想動你,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不是還有我嗎?”“可是敵眾我寡,雙拳難敵四手啊!”“你躲在這裡,他們是怎麼也找不到你的。”“可也不能總這麼躲著啊。”榮靳年沒說話,邁著步子走進了廚房,其實他覺得這麼躲著倒也挺好的,不過,恐怕隻有他自己這麼一廂情願地認為。他已經沒有了家人和社交的圈子,身邊的人都是些有利可圖的人,就連胡偉軍和小九也是因為某種利益才走到一起。而秦淼卻不同,她有自己的家人,有社交圈子,而且熱愛旅行,她的生活無憂無慮慣了,就這麼躲著,恐怕過不了半個月,她就會崩潰。等榮靳年做好飯菜出來的時候,秦淼已經縮在沙發上睡著了,她人生得高挑,那沙發又短了一些,她縮在沙發上蓋著毛毯,樣子似乎有些可憐。榮靳年想,改天換個長一點的沙發,可是一想到秦淼在這裡住不長,便失了這個念頭。以後秦淼走了他也不想搬家了,在家裡麵養一隻貓陪著他好了,而現在秦淼就是他的貓,養在家裡的頂嬌氣的貓。榮靳年叫醒秦淼,見她神情懨懨的,便知道她是真的被嚇到了,心裡頓時覺得好笑,這人,還真是惜命得很,也好,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不過也可能像他這樣,生不如死。“洗把臉吃飯吧。”榮靳年說。“嗯。”秦淼說。吃完飯之後,兩人一起在客廳看電視,榮靳年又給她端來一杯熱牛奶。他一向不喜歡喝牛奶,當人的時候也不喜歡,覺得牛奶裡麵總有一股子揮之不去的奶騷味,他受不了。然而在和秦淼同居的那天,他買了一大箱牛奶回來,聽說牛奶有助於睡眠,她現在這樣的狀態,必須得天天喝點熱牛奶助眠。秦淼接過牛奶,慢慢喝著,喝完以後將玻璃杯在茶幾上,目光盯著電視屏幕。演了些什麼她全然不知道,心裡心心念念的還是任氏的事情。一時之間陸家人猙獰的麵孔,和那個大和尚的麵孔,交替出現在腦海中。她歎了口氣,她真是怕了那些瘋子了。榮靳年說:“我抱抱你吧。”秦淼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一把擁進了懷裡,他的雙手放在她的背上,下巴輕磕在她的頭頂。其實榮靳年的擁抱並不好受,那麼寒冷,像是被一塊冰抱著,沒有絲毫溫度,可是秦淼卻覺得無比心安,閉著眼睛,手緊緊地環在榮靳年的腰上,兩個人就這樣互相依戀著。秦淼想,這樣算在一起了嗎?也不算,他們該有的距離還是會有,這樣的擁抱,頂多算一個安慰性的擁抱。她說:“我從前十幾年,總是做夢,夢到我們還這樣抱著,一起討論未來,一起享受今朝。你說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啊?夢醒了,我發現,這一切不過是我做的一個荒誕的夢。”榮靳年卻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湧現出強烈的求生欲望,是的,他想活下去,變成一個堂堂正正的人活下去,和秦淼一起執子之手與子諧老,從青蔥到遲暮。他突然覺得心很痛,像是火燒一般,他猛地推開秦淼,他的身體在極度渴望血液。他笑了一下,幡然醒悟,這才是現實,剛剛那些溫存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秦淼看到榮靳年邁著大步走到冰箱前,從冰箱裡拿出一袋血漿咕嘟咕嘟幾口喝下,那雙清澈的眸子開始泛著紅光。喝了血之後的榮靳年坐在板凳上,頭向後仰著,看著天護板,嘴裡模模糊糊地說著:“這才是現實。”秦淼也沉默了,幾日來的和諧好像就這麼被打破了,他們極力營造的溫馨,在這一刻蕩然無存。一個死了十多年,一個被人追殺,分明是刀尖舔血的生活。第二天,榮靳年去街上買了一些綠色的盆景放在陽台上,有很好養活的綠蘿和仙人掌,還有一些多肉。看著榮靳年一盆一盆往陽台上放,那些小小的多肉看著可愛得緊,秦淼的壞心情也因此好了一些,跟著榮靳年處理起那些植物來。榮靳年一邊搬一邊說:“我不在家,你要好好照顧它們。”秦淼點點頭,盯著手裡可愛的多肉說:“要天天澆水嗎?”“也不用天天澆水,不然會淹死的。你自己看著養吧,其實我也不大清楚。”秦淼點點頭,將手裡的多肉小心翼翼地放在陽台上。過了兩天,榮靳年又帶回來一隻貓,品種是英國短毛貓,是純灰色的大臉貓,小小的一隻躺在籠子裡。榮靳年熟練地給它安了家,買了貓廁所和自動取糧的盒子,然後在陽台上給它安了一個小窩。看著那隻小小的小灰貓,秦淼覺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沒有養貓的經驗,所以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榮靳年,希望他能出出主意,要怎麼照顧好一隻貓。榮靳年說:“這段時間不要幫它洗澡就行了,不然可能會感冒死亡。”秦淼似懂非懂地點頭,“那,還有什麼呢?”榮靳年說:“就這些吧,小貓會自己照顧自己的,它不能喝牛奶,隻能喝羊奶,所以千萬不要把你喝的牛奶給它喝。”秦淼環顧四周,發現這裡被榮靳年布置得越來越有家的感覺了,一隻貓,一些盆景和溫馨的裝飾。榮靳年總是用零食勾引小貓,他將小貓抱起來,撫摸著小貓的背脊,又將它放在自己的腿上。小貓就這樣倒在它的腿上,被他撓著肚皮,然後粉粉的舌頭舔著榮靳年手裡的貓零食。等零食吃完以後,小貓就會立馬掙脫榮靳年的懷抱,一下跳到秦淼的腿上,然後乖巧地靠在秦淼懷裡,瞪著兩大眼睛和秦淼一起看電視。許是因為榮靳年身上沒有人類該有的溫度,所以小貓總是被零食勾引過去,吃完以後再心安理得躺在秦淼懷裡。榮靳年啞然失笑,坐在沙發上看著那隻小貓,嘴裡哼唧一聲,“個小沒良心的。”秦淼哈哈大笑,看著懷裡的小貓覺得異常滿足。榮靳年見她終於又恢複如初,心裡著實是高興的,看來這段時間的功夫沒有白費。秦淼早上醒來的時候覺得眼睛特彆疼,她昨天睡得晚,那隻小灰貓總是趴在她身上不肯下來。她一走,小灰貓就跟在她腳後麵喵喵喵地叫個不停。秦淼不忍心,又陪著小灰貓玩了一會兒,後來看手機才發現,已經到淩晨一點。今天秦淼沒睡懶覺,起床的時候,正好看到榮靳年將早餐端到桌上。她拿了一塊麵包放到嘴裡嚼了兩口,榮靳年搶過她手裡的麵包問道:“漱口了?”“忘了,這就去。”說罷便向房間的浴室走去,順便洗了一個澡再出來。她一邊擦頭發一邊往外走,看到榮靳年還坐在客廳裡。榮靳年見她出來了,便問她:“怎麼今天起了個大早?”“林毛毛給我打了一通電話,今天是她訂婚的日子。”“能不去嗎?”榮靳年有些不放心,但是他更清楚自己不適合出現在林毛毛的婚宴上。“不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的關係。”秦淼喝了一口牛奶,瞥見不遠處的小灰貓正在吃貓糧,吃完之後,又喝了幾口水,然後貼在地上,像個長了毛的拖鞋似的,秦淼噗嗤一聲笑出來,“就叫拖鞋吧。”“什麼?”榮靳年問。“我說小灰貓就叫拖鞋吧。”“行吧。”榮靳年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一隻小灰貓為什麼叫拖鞋,不過這種事情沒什麼好爭論,既然她想叫拖鞋,那就叫拖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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