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睡你 就追你(1 / 1)

秦淼不知道榮靳年用了什麼方法將那幫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他身上,她哆哆嗦嗦躲了幾日,竟發現沒有可疑人員前來找茬,頓時放寬了心,又開始沒心沒肺做起她的小老板來了,隻是腦子裡偶爾還是會想起榮靳年。不老不死,孤孤單單活在危險重重的旅途之中,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這樣的人生該有多痛苦,想著想著眼眶又開始濕潤了。年少時的種種總是浮現在她的眼前,人越老越懷舊,想來也是真的。可她隻有一條小命,牽掛太多,實在玩不起,隻能就這麼偷偷想著念著了。陳辭給她打過兩次電話,說是任念白滿世界找她,問她要不要來小酒館跟任念白再續前緣。秦淼當然是拒絕的,那時是心裡存了一口惡氣,非要撒出來才好,如今哪裡還有那種心思?她不信佛,也開始日日念起大悲咒來,隻希望榮靳年能快快樂樂的,平不平安都不打緊,他反正已經是個不死不傷的僵屍了。都說菩薩管著人的欲望,要六根清淨才靈驗,她怎麼敢胡作非為,起碼菩薩要圓了她的夢才行。陸芳苗來到“也行”古董店的時候,就看到秦淼像個老年人一樣坐在搖椅上,身上裹著一層絨毯,手上拿著一本佛經在碎碎念念。她當初就不希望秦淼接手古董店,好端端的一個姑娘過得像個老年人一樣,表情還神神叨叨的。她一把搶過秦淼手裡的佛經說道:“淼兒,你說你成天待在這裡,不是見鬼了吧?”秦淼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站起來訕笑一聲,“媽,您怎麼過來了?我就是念佛經靜靜心,怎麼可能見鬼?”沒有見鬼,倒是見到了僵屍。陸芳苗笑了一下,“來看你死了沒有,成天成天不著家,小時候看你內向身體弱,讓你去學跆拳道,你卻學成了個野猴子,十天半個月也不露一次麵。彆怪當媽的狠心,要不是爸拉著,我早就把你那兩條腿打斷了。”秦淼笑了一下,撒嬌似的摟住陸芳苗,還像個半大點的孩子那樣。“好了好了,彆撒嬌了。”陸芳苗說,“媽媽來找你是有正事的,你陸懷遠表哥要結婚了,陸家打電話過來了,說我們家無論如何也得去。可你外祖母身體不好,得要人照顧著,所以這一次我特地請了長假和你一起回湘西老家參加懷遠的婚禮,你爸爸則在醫院照顧你外祖母。”“外祖母怎麼了?”“老毛病了,一到這種天氣就腿疼,不打緊,就是想你了。”“那我回去看看她,我也很想她。”“等從湘西回來了再去看她吧。”秦淼皺了一下眉頭,扁著嘴說了一句“我不去”。出生至今,因為陸芳苗從小在湘西那地方受到過驚嚇,所以秦淼一次也沒有回過老家,那地方總感覺透著一股邪氣,也不知是秦淼的臆想還是什麼,從小就對那個地方很是畏懼。長大了當背包客,也總會避開湖南,就連長沙都不曾去過。“不去不行啊,好歹看在你外祖父的麵上也要去啊。”陸芳苗也覺得詭異,陸家人在電話那頭強烈要求秦淼回去,她也不是很明白,可轉念一想,秦淼好歹也有陸家的血脈,出生至今確實應該回去一趟。秦淼雖然不情不願,可一想到那是外祖父和外祖母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就覺得有必要回去一趟,她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陸芳苗見她好不容易乖了一回,語氣也就不再那麼強硬了,嘴裡歎息道:“你要是有毛毛那麼乖就好了。”“她哪裡乖了?”秦淼忿忿不平,小聲反駁著。“哼,再不乖那也比你強,好歹人家有那麼一個有上進心的男朋友,你呢,你屁都沒有一個。”切,林毛毛那麼一肚子壞水,也就找袁一峰這麼一個男朋友能拿得出手了。秦淼知道陸芳苗被林毛毛灌了迷魂湯,也就不再說什麼了,隻感歎自己沒有林毛毛那麼一張能說會道的嘴。陸芳苗走後不久,秦淼又接到了陳辭的電話,陳辭在電話那頭劈裡啪啦說了一大堆。說來說去又是那任念白,真跟塊牛皮糖一樣,走到哪兒纏到哪兒,出去開房睡覺都躲不過,索性就將秦淼的地址告訴他了。秦淼驚呼一聲,“你奶奶的,就這麼把我賣了,你還有沒有人性!”陳辭在電話呸了一聲,“哥們兒還算堅持得久的,誰叫你惹了那臭小子,你可不知道那臭小子有多橫,一個小畜生。”電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任念白覥著臉進來,一口大白牙笑得可燦爛了。他個頭高,一把勾住秦淼的脖子,親親熱熱地叫了一聲小姐姐。秦淼掛了電話咳嗽一聲,拍拍他的胳膊說:“你鬆開。”“我不鬆,我一鬆開小姐姐估計又要走了。”任念白敢情是在蜜糖罐裡長大的,這麼大一人了,撒起嬌來一點不含糊。秦淼不動聲色地觀察他,覺得這人要麼是真傻,要麼是裝傻,學刑偵的估計也傻不到哪裡去。“我能走哪兒去,老巢都被你找到了。”秦淼拉開任念白的手說,“你鬆開,我要被你勒死了。”任念白這才笑嘻嘻放開她說道:“小姐姐那天怎麼跑了,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你,又沒有電話號碼,你可知道我有多傷心。”秦淼說:“你行了啊,彆給我上臉。那天我真是喝多了,咱倆就此打住。”任念白臉一垮,那張臉沒有笑容了乍一下看到竟有些駭人。任念白年紀雖然比秦淼要小好幾歲,可是長得顯年歲,剃著短短的刺頭,鼻眼深邃,輪廓像是刀削的一般,如今瞪眼看著秦淼,竟有些窮凶極惡的模樣。秦淼雖然被驚了一下,但是很快回過神來,立馬凶巴巴地拍了一下他的圓腦袋,“瞪什麼瞪,你要吃了我嗎?”難怪陳辭罵他小畜生,不笑的時候,板著一張臉,確實像個不通人性的小畜生。任念白沉下臉說:“我就是想吃了你啊,怎麼了,敢情那天是耍我的是吧?”“行了啊你,再說下去就有點膩歪了。”“你是嫌棄我了?”任念白突然脫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精壯的身體,八塊腹肌人魚線,果然不愧是警校的學生,身板鍛煉得有模有樣,脖子還戴了一個玉葫蘆樣子的項鏈,秦淼喜歡這類雕刻精致的東西,所以不免多看了兩眼。秦淼手捏上那個玉葫蘆,好像還有點分量,“這東西挺好看的。”“我從小就戴在身上,這可是我的傳家寶,你要是跟我睡一覺我就送給你。”“得了,你這傳家寶也忒不值錢了吧。”秦淼看了他一眼,將他的衛衣從地上撿起來扔到他身上,這小子身材的確很惹眼:“趕緊穿上,你說你這麼有資本,乾嘛找我啊。”“我就喜歡你啊,對你一見鐘情唄,你不知道你唱《關於鄭州的記憶》時有多迷人,簡直就是行走的多巴胺。”“所以讓你分分鐘想上我?”“不上你也行,我想追你。”任念白又恢複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秦淼一陣恍惚,看著任念白的笑容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時代。那時候葉西沅痞裡痞氣地拿著鐵棍要來打她,結果打著打著,卻說要追她。“你知道嗎?曾經也有一個人說要追我。”“然後呢?”“然後他死了。”“這是個段子嗎?”“你就把它當成一個段子吧。”“一點也不好笑,反正我要追你。”任念白好像真的賴上了秦淼一樣,乖乖巧巧坐在她的店鋪裡,像隻大狼狗一樣,時不時拿著幽怨的小眼神看她。到了傍晚的時候,秦淼端著一碗飯去了巷子口,任念白也跟著出去了,就看到巷子口蹲了一個乞丐。秦淼說:“虎子啊,我過兩天要出遠門了,你到時候自己買吃的去。”虎子瞪著兩大眼睛看著秦淼說:“姐姐去哪兒?”任念白也看著秦淼,原本笑嘻嘻的臉又垮了下去露出一臉凶相。秦淼拍了任念白腦袋一下,“還瞪我,反了天了。”任念白脾氣上來了,抓著秦淼的手腕說:“你去哪兒怎麼不跟我說?”蹲在地上的虎子以為秦淼受欺負了,站起身來推了任念白一把,結果發現對方竟然紋絲不動。任念白橫著一張臉,眼神銳利地掃過來,虎子縮了縮肩膀,又小心翼翼地蹲在了地上。他向來是個欺軟怕硬的,看這樣子就知道那任念白虎頭虎腦的,一看就不是個善茬。秦淼罵了一句“我回老家參加婚禮,你把手鬆開,勒疼我了,你個狗崽子!”任念白這人吧,順毛捋的時候是個聽話的,觸了逆鱗就變成了個小畜生,竟還朝她咧嘴齜牙。任念白鬆開她的手之後,又乖乖巧巧黏了上去,露出大白牙齒,眼睛彎彎的,他是個刺頭兒,個子又高,笑起來反倒沒了悍像,像隻乖順的大狼狗似的。他說:“姐姐,我是真喜歡你,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秦淼看了一眼虎子,又看了一眼任念白說:“我怎麼對你不好了?你這是給臉不要臉,非要跟我來橫的,我告訴你,我秦淼從小挨打,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怎麼,把你做警察的威風耍到我身上來了?”任念白舉手投降,嘴裡念叨著:“行行行,我以後再也不跟小姐姐動手了。”等好不容易送走了任念白之後,秦淼終於鬆了口氣,趕緊從樓上裝好行李,一路去了外祖母調養身體住的鄉下院子,估計任念白找不到她的人,過兩天就消停了。秦淼想,小孩子心性,說出來的話怎麼能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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