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芷汀長公主(1 / 1)

卿本佳人 並刀如水 1768 字 4天前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天真的暖了起來,奏南島的桃花也開了起來,大片大片的桃花把整座奏南島都裝飾成了粉色。陸離的身子骨兒還是不見硬朗,所幸天氣不再寒冷,他受風寒的次數也少了許多。安之摘了許多桃花枝條插在屋裡,陸離笑著說:“外麵有的是,也就你還稀罕這些東西。”“我不是怕你忍不住出去看花,再受了風寒嘛,就給你摘進來了,你在裡麵看,就不用出去了。”安之淡淡地說道。“師妹有心了。”安之微微點頭,坐到了桌案前,開始搗鼓桌上的瓶瓶罐罐。整個房間都彌漫著桃花的香氣,陸離看著安之專心製藥的樣子,不好打擾,隻好倚在床榻上,緊了緊身上的毯子,閉眼小憩。安之搗鼓完手裡的藥物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他看床榻上的陸離已經沉眠,輕手輕腳地出了屋子,把房門關嚴後,往奏南島最南處那邊走。走了一會兒,就到了一個山洞處,他從袖口中拿出剛才製好的藥,沿著洞口的廓形,撒了一圈。這藥物藥性強,無毒但奇癢無比,碰上就會開始癢,必須回屋用炭火暖一會兒才能止癢,被火暖過的藥就結塊掉了。平日裡,他就是用這種辦法讓旁人不敢接近這個洞口的,他跨過自己施藥的地方,走進山洞。山洞最裡邊又一汪清泉,一直是他洗澡的地方。安之走到清泉旁邊,脫下衣衫,解開辮子,緩緩進入清泉,開始清洗。另一邊,陸離睡醒後,發現安之不在屋內,就下床出門開始尋找他了,詢問了好幾個師兄弟都說沒有見到安之。雖然天氣已經不再那麼寒冷了,但是陸離的身子骨還是扛不住一直走,他已經開始輕喘。陸離走了一會兒,想到安之今日身上有股子蕁麻草的味道,那東西長在奏南島最南邊,思及此,他開始往奏南島南邊走。走了一會兒,到了安之洗澡的那個洞口。到底師出同門,他和安之的嗅覺都極其靈敏,他站立在洞口,皺著眉頭,蹲下看著洞口萎靡的草木,吸吸鼻子,確定是安之今日所配之藥的味道。他腳尖一點,整個人越過洞口的草木,落在距離洞口一丈的位置。再往裡走,聽見溪水擊打著岩石的聲音,他以為安之又發現了什麼奇花異草,結果走進去,隻看見一副白花花的脊背。安之正背對著他,潔白的脊背一覽無遺,勻稱的手臂在手裡穿梭著,正往身上潑水。他的嘴巴微張,眼睛也瞪得溜圓,反應過來後急忙轉身。安之聽見背後有聲音,飛躍到池邊,拿起衣裳,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他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陸離,開口說道:“轉過來吧,沒有什麼了!”陸離尷尬地回頭,臉上臊得紅透了,他說道:“師妹與我同吃同睡,時間長了,我都忘記師妹是姑娘家了,洗澡也衝進來了,壞了師妹名聲,這可如何是好?”“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沒有第三人知道,怕什麼!”安之實為男子,並不太在乎這些什麼名聲之類的。再說,他和陸離師兄同為男子,看了也無礙,所以壓根沒有往心裡去,反倒是陸離一直愧疚地磨磨唧唧,安之把衣服穿好,就往外走。陸離跟在他後麵,心裡愧疚得不行,安之濕漉漉的頭發隨意搭在肩膀上,陸離抬頭看著安之的後背,安之頭發上的水珠落在脖頸上,順著脖頸往下流。他咽了口口水,眼前又浮現了方才安之裸背的景象,他趕緊搖搖頭說:“吾真乃小人!”安之聽見聲音,回頭看著陸離說道:“我都說了好幾遍了,師兄不用自責,不知情不為過。再者說,我當時背對著你,你也沒有看見什麼,我也沒有讓師兄負責,這事兒就過去得了!”安之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陸離也不好意思再念叨,他點點頭,不再提及此事。夜裡,陸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扭過身,看著“安素”,心想“她”與自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按理說應該對自己有些男女之情才對,偏偏“安素”隻把他當親人,一點他想都沒有,不知道是不喜歡自己這個病秧子,還是情竇未開。如今,他一閉眼,眼前就是“安素”的裸背,心悸得不行,起身發現,被褥已經被汗打濕了一大片。——不知不覺,安素竟然已經在書院待了快一年的時間,臨近秋假,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即將歸家的喜悅。雖說秋假隻有一個月,但是足夠這些人美美地住上一陣子了。秋假前夕,皇上特意舉辦一場宴會,邀請安素他們欣賞。其實青瓦房所有的人都對皇上此舉的目的心照不宣,這場宴會表麵是個普通的送彆宴會,實則是給各位公主挑選良配人選的一場選親大會。大家都裝扮著自己,隻有安素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她對公主什麼的沒有任何興趣。終於到了宴會當天,安素他們在先生們的帶領下進入宴會大廳,根據家中大人官職坐好。安素和陳碧書的位置在最上麵,兩家大人的官職平級,因此兩人也是相對而坐,各在一邊。皇上駕到後,大家依次行禮,所有禮節結束後,節目才正式開始。全場寂靜中,幾個奴才在大廳中央放置了一個圓凳和一個桌案,桌案上放置了一把古箏,一切就緒後,一位身材纖細的女子從側麵款款而來,在圓凳上坐穩後,開始彈奏。曲聲如泣如訴,攝人心魄。安素抬眼看她,那女子臉上帶了麵紗,但是依稀看見麵紗下的鵝蛋臉和精致的五官,麵紗沒有遮住的眼睛,大而圓潤。這樣的一位女子若是沒有占據半張臉的紅色胎記,一定是個足以禍國殃城的人物。那輕薄的麵紗遮不住她奪目的胎記,就算她再完美,旁人看她,第一眼也是先看到她從左眼一直蔓延到下巴的胎記。在座聽曲子的大都是以貌取人的紈絝子弟,自然是先看她的麵容,彈的什麼曲兒,才沒有往心裡去,表麵上不說什麼,實際上誰都不肯表現出欣賞之意,生怕皇上將這長公主指配給自己。安素實為女子,自然不在乎女子容顏,她深深地被長公主的曲藝所折服。她帶頭鼓著掌,皇上捋著胡子,眯著眼睛看著安素說道:“安之可是覺得長公主曲藝高超?”“稟告皇上,的確如此。安之以為,這晟國再無二人比得上長公主曲藝。”安素坦坦蕩蕩地說道。曾家位高權重,是各位公主的最佳選擇,其他還未表演的公主一時間都在竊竊私語,其中當屬二公主最不服氣。她年輕貌美,誇獎自然少不了,自以為技藝高超,她直接開口說道:“曾公子還未聽到彆人的曲子,就說姐姐是最好的,這有些太輕率了吧!”安素作揖行禮後,認真地說道:“我開始就已經說了,私以為而已,不是代表所有人的意見,再者說我自己還不能做我自己的主了嗎?”宴席上的人唇槍舌劍地交鋒著,而距離席位一定距離的長公主什麼都不知曉,她與往日一樣,演奏後就匆匆離去了。她從不在乎宴會,從小到大,所有人都隻會誇讚最受寵的二皇妹,自己早已習慣,隻是默默彈好自己的琴即可,選的曲子也是難度大的不討喜的《高山流水》之類,不像二皇妹,會專門練習那種歡快討喜的曲子。她冷眼看著所有人諂媚的表演,隻覺得他們吵鬨。奴仆們把長公主的古箏撤下去,換上了二公主的柳琴。長公主離開後,從後麵繞了過來,坐到宴席上,發現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她給身後的婢女紫鵑一個眼神。紫鵑佯裝倒酒,在她耳邊輕語:“方才曾公子誇讚主子你,和二公主嗆起來了。”長公主端酒的手抖了一下,她佯裝不經意的樣子,用袖子拂去灑在桌子上的幾滴酒珠,她用餘光掃了眼安素,嘴角微微上揚。此時,二公主已經彈奏完,全場喝彩,唯有那曾公子看似無奈地拍著手。二公主走上宴席,忽略眾人的誇讚,直接衝著安素去了。她開口說道:“曾公子,怎樣?”“什麼怎樣?”安素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說道,她不想昧著良心說二公主厲害,但是又不想和二公主鬨得太不愉快,隻好裝傻充愣,不想正麵回應。“我彈得如何,和皇長姐相比如何?”二公主不依不饒地問道。“一個是柳琴,一個是古箏,怎麼比?隻能說各有千秋吧,再說場上這麼多人誇讚二公主,二公主何必和在下過不去,非要跑過來找不快呢?”安素沒好氣地問道,二公主再沒有自知之明地問下去,她就壓製不住怒火了。長公主抬頭看著那為自己和二公主爭辯的安素,心裡一陣暖意,但是為自己得罪旁人,實屬太虧,她開口說道:“承蒙曾公子賞識,隻是巧合罷了,今日曲子比較熟練,論曲藝,還是二皇妹更勝一籌。”長公主自己都不在乎這些虛名,她再爭這些也沒有什麼用處了,安素再次作揖說道:“是安之唐突了,希望二公主莫怪。”二公主說道:“無礙,隻是曾公子下次最好不要再妄自評論一些不擅長的事物。”安素一聽這個,心裡不舒服得很,她開口說道:“二公主誤會了,安之說的唐突是指公然不給二公主台階下,執意說出心裡話這件事,為此感到歉意,對於我方才說的話,我是不會改的。”皇上見二人火藥味很足,開口說道:“設宴是讓書院的學子們行樂放鬆的,爭吵沒有必要,你們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接著看節目吧!”“是!”二人同時說道。二公主隻好回到自己的位置,她狠狠地剜了一眼長公主。二皇妹高傲慣了,自然受不了這委屈,長公主隻當沒看見她,低頭吃自己的飯。她自小不喜這些宴會,從未有人這麼誇獎過自己,連父皇也是偏愛二皇妹一些,自己習慣不爭這些虛名了。可是方才“安之”為自己正名,她心裡的洶湧澎湃證實她其實是在乎這些的,隻是麻木了而已,那曾家明明可以選擇其他更受寵的公主,可是偏偏給自己出了頭,說明那曾家公子當真是個有血性、不沉迷美色的正義男子。自此,一顆芳心暗暗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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