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互換身份(1 / 1)

卿本佳人 並刀如水 3410 字 4天前

大陸上四國鼎立,硝煙不斷,局勢緊張,政局動蕩,而距離大陸幾百裡遠的一座孤島上卻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遠離一切喧囂,這個地方就是奏南島。奏南島乃是一小島嶼,地理位置優越,四周環水,遠離中原。島上居民多為清嶼宗宗人或一些散修的世外高人。清嶼宗宗主尚清泉在開宗之初,便廣邀天下欲歸隱田園之士,一同前往定居,多年在島上開荒、耕耘,始有現如今的模樣。因為手下能人異士過多,這座本應遠離俗世的小島卻被各方勢力覬覦,多次蠢蠢欲動、威逼利誘,尚清泉與島上眾人不為所動,攜手堅守奏南島,避不見客。這座遺世獨立的小島上,尚清泉率領著門下弟子同各閒散高人傍水而居,好不快活。清嶼宗內部分工明確,人雖不多,卻各懷絕技。宗門占據了島上的一片群山林立的區域,靠著陡峭的山路,易守難攻,一般人若無宗內人士帶領,根本無法入內。清嶼宗,唯有每月十五,宗內人員出來采購物資和收養孤嬰,才會開一小口。可至於這小口在哪,無人知曉。這麼多年來,不少島外人士想要進來一窺究竟,請高人出山,都深陷於其中的迷陣,铩羽而歸,白費功夫不說還險些把命搭上。至於曾老爺子和清嶼宗宗主尚清泉之間的淵源,那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他倆本同屬一門,師父鬼算子雲遊四海,機緣巧合下收兩人為徒。因材施教,依據兩人天賦授予了不同的神機妙算之術。出師之後,一人跟著晟國國主算天下,一人則天性不羈,不願意歸屬任何一國,便開創了清嶼宗。這也是為什麼直到尚清泉接手清嶼宗,才成功撤退中原的原因。僅僅一個曾遠哲,就可以扶持起晟國,而尚清泉自個兒便是鬼算子座下徒弟,再加上手下的能人異士,一定可以對抗剩下三國,扭轉局麵,這導致不少人都對清嶼宗虎視眈眈。後來坊間直接傳出“得清嶼宗,得天下”的話語來。不過尚清泉隻當傳聞是個笑話,他不知道以後的清嶼宗會何去何從,但是至少在他手中,還不考慮加入戰場。尚清泉手下有一陰陽師,命理之事算得極準。曾家姐弟早產,曾遠哲恐其夭折或遭遇不測,便想向其問問孫子孫女以及曾家的未來。曾遠哲和尚清泉曾經共同養育過一批信鴿,已經多年未用。因為這事兒,曾家老爺子又趕緊去了一趟原來學藝的山頭兒召回了鴿子。在信中,曾遠哲將自己家族的現狀、自己這幾年在朝中的經營、兒子失蹤的噩耗一一寫下,又提及了自己對同門師弟的思念之情,邀請尚清泉前來喝自己孫子孫女的滿月酒,又將安素、安之二人的生辰八字綁到鴿子腿上,寄給了清嶼宗的尚清泉。曾遠哲的信到達奏南島之時,正逢著穀雨,奏南島上大片大片的桃花開得正豔,芳香四溢。林中最大的那棵桃花樹下,一白袍子老人和一綠袍子男子在下棋,二者殺得正酣。棋局錯綜複雜,難分伯仲。老人眉頭緊鎖,食指和中指夾著一顆白棋子,半懸在空中,猶豫半晌,終是放下了棋子,“輸了。”綠袍男子笑了,“合羽勝之不武,畢竟合羽自懂事起就學習這些玩意兒。”話語間,一隻白鴿落在了尚清泉的肩膀上,他一眼就認出那是他為與師兄通信而養的白鴿,師兄定是遇到什麼事兒了。他伸手解下白鴿腿上的紙條,半晌,才輕聲歎了口氣道:“這是我師兄一對孫兒的八字,合羽,你精通命理之術,還要勞煩你幫忙看看。”說著便將信件中記有曾家龍鳳胎生辰八字的部分遞給了合羽。合羽接過信紙,仔細一看,先是一喜,後又眉頭緊鎖。“怎的了?”尚宗主看著合羽的表情變化,心中微感不妙,問道。合羽放下信件,“大喜亦大悲,禍中藏福,福中藏禍。”“可有化解的法子?”尚宗主關心則亂,這可是他師兄家僅存的血脈了,可不能再有閃失了。合羽的手在石桌上敲了敲,想了一番,“倒也是有。隻是……恐怕要委屈兩個孩子……”“怕是也顧不得這麼多了。這樣罷,你來替我給師兄回信,口口互傳,我怕聽漏了什麼或者是傳達不明確,耽誤了事,這命理之事,你最明白,你寫下來,我給師兄寄去,讓他自個兒斟酌。”尚宗主說道。合羽點點頭,起身回屋拿出了筆墨紙硯,開始書寫回信。期間幾經停筆,墨汁從鼻尖滑落,暈染了整張紙張,隻得從頭開始書寫,費了半天工夫才書寫完畢。信件一寫完,尚宗主就馬上卷起紙張,綁到鴿子腿上回信了。白鴿從層層桃花瓣衝出天際,等到落到曾府屋簷上,已然過去了半月。曾老爺子打開信封,看完信件之後,一時竟有些眩暈。隻見那信上麵寫著:曾家二子命途互換,女子天性顯貴,曠世奇才,乃可扭世之人,可惜生為女嬌娥,恐不能施展才華。而男子體弱多病,陰氣太重,若拋頭露麵,恐夭折。如今二子唯有互換身份,十八歲性穩之後,才可相互補給命數。他慢慢將信件放在桌案上,自己則整個人靠在椅背上放空,如今這對孫兒是他的命兒,他不能再讓他倆有所損傷了。可是若是互換性彆,讓女裝男,男扮女……這、這、這簡直是胡鬨啊,太荒唐了!曾遠哲並不是一個老古板,他不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但他這孫女倒好,身懷曠世奇才,要是一個不好,可是要被批為禍國妖女的!還有安之,他好歹是堂堂曾家男兒,身體差便差吧,怎麼能做小女兒的裝扮呢?這瞞天過海之術實屬欺君罔上不說,兩個孩子長期互換身份,他們又該如何嫁娶?男孩子還好說,女子可怎麼辦,這豈不是耽誤了一輩子?且曾家常年伴君左右,多少人死死盯著曾家呢,這又該如何完美瞞過所有人呢?這些問題使得曾老爺子夜裡輾轉反側,連連歎氣。可是,他也知道解元甲早已在幾年前駕鶴西去,師弟清泉手下的那位陰陽師合羽已經是現在為數不多的大師級命理師,乃是當年給岩兒推命的命理師解元甲的關門弟子,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在原本的命理術基礎上,還修習了陰陽術,據說可以讓人起死回生,有修改人命數之能。若是不聽這勸告,兩個孩子若是真的出了岔子,他已經承受不來這打擊了。思想前後,還是同意了這法子,他回信邀請師弟前來參加滿月酒,到時候再從長計議。這瞞天過海的東西需要環環相扣,缺一不可。看著白鴿越飛越遠,曾老爺子的神經也開始緊繃起來了,他必須要著手一個大計劃。為了這個計劃,曾老爺子這段時間思慮重重,他既不願意看到曾家獨苗命殞,也不願意自家孫女成了紅顏禍水。安素若是女扮男裝,以後如何說親?恐怕是要耽誤孫女的情緣。至於安之男扮女裝一旦暴露,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顏麵何在?可他和曾家卻也等不到兩人身份歸位的那天了,他年歲已大,朝中形勢又詭譎多變。朝中記恨他的人就等著他曾家青黃不接的那一天,他曾遠哲還能再堅持幾年,他的政治接班人一定要從小培養,絕不能讓又一個意外再絕了曾家的希望。他兩相權衡,這個接班人,怕也隻能是安素了。思前想後,他覺得將安素留在身邊親自培養而將安之送去清嶼宗是最好的法子。奏南島與世隔絕,島上之人也不會與中原有過多接觸。鬼醫穆滎就在那裡,安之一來可以學點黃老之術,調養身體,二來將姐弟倆隔離,分開管教也可降低兩姐弟互換實情暴露的可能性。至於安素,隻得委屈她了。他們曾家的未來可全在她身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互換身份之事,必須要瞞得密不透風,若是漏了風聲,一切都成了無用功不說,曾家還會因為欺君而招致滅頂之災。為了瞞天過海,曾老爺子開始著手於自己的大計劃了,他想著自己的計劃,不知不覺竟走到了白素琴的房間外。房內,白素琴正一手抱著一個孩子,笑著逗弄著兩個孩子,一會用手戳戳安素的臉蛋,一會用手點點安之的小鼻子。安素的臉蛋鼓鼓的,白白胖胖讓人看見就想咬一口,一點都不像早產的孩子,相反,已經過了滿月的小少爺曾安之卻依舊瘦瘦小小的。白素琴看著安素說:“你把你弟弟的吃食都搶走了,你看你胖的,我看你到時候能不能嫁得出去!”綠竹捂著嘴笑,“夫人這是真的好了,這種不知羞的話都有氣力說了。”“你敢取笑我,蘭仙,把賬本拿來,扣綠竹月錢!”白素琴喊著,蘭仙作勢要去拿賬本,綠竹上前阻攔,兩人鬨作一團。曾老爺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綠竹蘭仙一下子就安靜了,曾老爺子並沒有要責罵兩人的樣子。他屏退了下人,獨自走到白素琴麵前,咳嗽兩聲,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說道:“過兩日清嶼宗的宗主尚清泉會來吃安素和安之的滿月酒,我想把……安素讓他撫育。清嶼宗遠離中原,素來和平,安素交於他們撫養,定不會出什麼岔子,那裡比這裡安全得多,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我想全心全意好好撫育曾家唯一的血脈安之,到時候肯定無暇顧及安素,所以安素在那裡生長可能比這裡好得多。”白素琴猛地回頭看著曾老爺子,她的瞳孔開始放大,她忽而感覺喘不上氣來,她伸手捂著胸口,她搖著頭,“不可能,我的夫君已經沒了,我不能再接受任何一個孩子離開我的身邊!”早已經預料到白素琴反應的曾老爺子語重心長地給她剖析利弊,告訴她這是不可選擇的,為了保護曾家的子嗣,不能選擇的道路。曾家,曾家,她這一輩子被要被曾家拖垮了,他們奪走了她的夫君,現在又要奪走她的孩子。女人本就在家裡沒有什麼話語權,之前隻能靠曾岩傳達自己的意思,可現在,她一個寡婦,更沒有資格提出什麼異議。他隻是來通知她的,並不是來征求她的同意的,她低頭看著懷裡的安素,不發一言。看白素琴軟硬不吃,想著計劃不能被擱置,曾老爺子“撲通”就跪在了白素琴的麵前。白素琴被嚇著了,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去攙扶,曾老爺子說:“兒媳婦,你若是不答應,我這把老骨頭就在這裡長跪不起。”她看著曾老爺子跪在地上,半點起來的樣子都沒有,勢必逼迫她答應的樣子,她一時間亂了方寸。她若是答應了,就會有個孩子離她遠去。她的夫君走之前也曾告訴她會平安歸來,最後卻杳無音訊,這個孩子若是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不敢想……曾老爺子見她忽然停下了阻攔的動作,咬了咬牙,決定豁出去老臉,他開始給她磕頭,一聲聲“砰”傳進她耳朵,砸在她心裡,整個屋子裡隻聽見頭搶地的聲音。兩行清淚從她的眼眶中聚集,繼而滑落。曾老爺子看見一滴一滴的水花在自己的前方暈開,他抬頭看著白素琴,白素琴癱坐在床榻上,“我應了,父親,我應了,你彆磕了。”“那就好,那就好,素琴啊,我曾遠哲上不虧天,下不虧地,隻是獨愧對你這一人啊,曾家對不住你!”他說著,站立了起來。白素琴捂住胸口,眼淚止不住地流淌,“父親,您彆說了,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吧!”曾老爺子走出房門,綠竹和蘭仙抱著孩子也跟著曾老爺子走了,白素琴站立在銅鏡麵前,她隻不過二十多年歲,臉上卻仿佛飽經滄桑一般憔悴。她猛地把桌案上所有的東西全都甩到地上,她扭身,跳到床上,趴在繡花枕頭上開始哭泣。畢竟是曾家長孫長孫女的滿月宴,曾家族長是首輔大臣,任吏部尚書兼戶部左侍郎,後領吏部、戶部,位高權重,都城裡有點勢力的人都紛紛送上賀禮,一時間,曾家大門口堆滿了禮盒。白素琴一身桃紅衣裳坐在側位,她努力做出很高興的樣子,可是一想到宴會結束後,安素就要被尚清泉宗主抱走,鼻子就會泛酸。尚清泉一身月牙白長衫,手持禮盒,和曾老爺子寒暄之後,就走上前去看安素和安之。白素琴護犢情深,一下子就衝了過去,把孩子抱了過來。“兒媳,你這是乾什麼!莫要衝撞了客人,尚宗主就是想看看孩子。”曾老爺子微惱,他也理解兒媳婦對孩子的不舍,但在安素沒有被送走之前,他可不想先將安素和安之的命理告訴兒媳,免得她徒增擔憂。但他也是孩子的祖父,難道會害了孩子嗎?兒媳白氏在這連番的打擊下,確實有些失常。尚清泉發現白素琴像防敵人一樣防著他,心裡有些疑惑,不過表麵還是笑著說:“沒關係,尚清泉粗野之人,自幼習武,怎麼會被曾夫人一個弱女子嚇到,若是真嚇到,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曾老爺子伸出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著說:“我前些時日收了本絕版的兵法秘籍,要不要去書房瞧瞧?”曾老爺子和尚宗主倆人皆因兵癡拜師於鬼穀子門下,故而即使已然花甲之年,聽到“兵法秘籍”四字,還是會很激動。尚宗主的臉上已經浮現了好奇的表情,曾老爺子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之後,二人一前一後舍棄滿堂的賓客,繞過花園,去了書房。尚宗主剛踏進書房,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可是那本師父提到的記錄著五十三家古兵法的《漢書·藝文誌》?”曾老爺子慢慢回身,看著尚宗主,雙膝一下子就彎下了。尚宗主眼疾手快一下子把持住了曾老爺子傾倒的身子,“師兄,你這是作甚?有什麼事好好說,你到底是我師兄,你跪我,這不是折煞我了!”曾老爺子半點起來的樣子都沒有,他在尚宗主的懷裡低著頭說:“師弟,師兄有一件事實在是難以啟齒啊!若是師弟不答應,真真是束手無策了,可要是師弟應了,又實在是給師弟添麻煩了……”尚宗主一下子就猜到了什麼,他用力把曾老爺子扶起來,歎了口氣說:“師弟知曉了,定是那互換身份之事。師弟若是能儘上力,一定竭力相助,而且師兄把曾家骨肉交付給我撫養,自然是看重於我。隻是孩子畢竟是曾夫人現在少數寄托之一了,岩兒剛走,若是孩子也離開自己,雙重打擊下,豈不是傷害太大了,這事兒還是曾夫人允了才好。”曾老爺子說道:“我已經和她商量好了,不信你大可上前詢問她。”尚宗主連連擺手,“骨肉相離已然是酷刑,我怎能再上前詢問,傷口撒鹽呢?既然曾夫人已經答應,那我自當是極力撫養曾家子嗣。”曾老爺子轉身走向桌案,在桌案旁邊的一小盒子裡拿出一把鑰匙,又用這把鑰匙打開了後麵書櫃的一個抽屜,拿出一遝數額巨大的銀票。尚宗主一看曾老爺子拿出了銀票,就趕緊往後退,“這可不行,無功不受祿啊!按理來說,你是我師兄,那孩子也和我沾親,要錢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曾老爺子拿著錢往尚宗主的手裡放,“師弟幫我已經是出於情義了,不能讓師弟自己掏腰包養孩子,你必須拿著!”尚宗主推脫不過,隻好接下這遝銀票,否則曾老爺子不會善罷甘休的。二人把撫養的事宜談妥之後,就又回到了大堂。白素琴遠遠看見二人一起從後院出來,心裡已經猜到了什麼,她抱著孩子的手緊了緊,然後開始在人群中穿梭,不願意被曾老爺子看見。曾老爺子看出她的意圖,直接走到她旁邊,曾老爺子招呼白素琴走過去給尚宗主打招呼,他低聲道:“難道你是反悔不成?這事,我也有我的有苦衷。素琴啊,我之後定向你解釋清楚,現在你就彆固執了。”白素琴聽完父親的這一番話,又看了看一旁奶娘懷裡的姐弟倆。她咬咬牙,定了定神,這才堅定地說:“父親,您放心。既然是答應了您的事情,我不會後悔的。”她從奶娘手裡接過孩子,走向尚清泉,當著他的麵,將腰間的白玉穗子取下,放到繈褓當中,繼而抬眼看著尚清泉說道:“尚宗主,安素就交托給您了,我不希望她以後功成名就,隻求她平安長大,習得溫良恭謙,以後就拜托了。”她說著說著又開始哽咽,尚清泉想要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卻總覺得不妥,又怕落下口舌,隻得作罷。接下來的宴會,她都以身體抱恙為由,沒有出席。曾老爺子體恤她愛子心切,也就沒有管她,還幫她掩飾一番。宴會到了夜間才散,原來的賓客全都在客房休息。尚清泉有要事在身,宴會結束,就要回去,他剛到門口,就看見白素琴在那裡早早候著了。她反複看著繈褓裡的孩童,像是看不夠一般,孩童雖不會說話,但是可以敏感感受到親人的情感,她開始啼哭。尚清泉和曾家眾人道彆後,上了馬車。馬車開始行駛,他聽見後麵有聲響,他掀開簾子,隻見到白素琴竟追著馬車跑了起來,周遭的人阻攔著她,他想了想,還是沒有停車,越停留越舍不得。他歎了口氣,“旁人隻道富貴人家好,卻不知富貴人家的人連自己都做不了主。還是我這一介莽夫自在啊!”白素琴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卻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樣子,她呼喊著:“我的孩子!安素!安素啊!”冷總管想要上前阻攔,卻被曾老爺子伸手阻攔住了。白素琴隻顧往前跑,絲毫沒有注意到腳底下的石頭,一個趔趄,整個人倒在了地上,手上一下子就出了血。可她還是爬起來,接著追,步伐慢了不少,最後看著馬車消失在視野當中,坐地大哭。白素琴因為追趕馬車摔倒,滿身泥濘地趴在地上哭泣,“安素你走了,讓為娘怎麼辦?對,我還有安之,安之呢?我現在隻有他了,現在誰也彆想在我身邊奪走他!”她起身回府,跑到房裡看安之,看到孩子的那一眼,她一下子就驚呆了。那胖嘟嘟的臉都在告訴她,這不是安之,這是安素!難道是尚宗主帶錯了?她轉頭就想出門告訴父親這事兒,卻發現曾老爺子早已經站立在門前,她抓著他的衣袖,“父親,弄錯了,這是……”“你糊塗了,這是安之。”曾老爺子出奇地冷靜,他的話一下就震住了白素琴。白素琴驚懼之下,頭腦飛轉。多日來,父親的反複無常似乎都有了解釋。他的語氣證明了這一切他都是知情的,隻是他根本沒有告訴她。這,難道就是所謂的隱情嗎?“兒媳婦啊,你記住這是咱們曾家長孫曾安之。有的事兒,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她以後的飲食起居,你一定要親、力、親、為!”曾老爺子說著,最後四個字被他咬得極重。不,她一定是在做夢。父親為什麼要這麼掩飾?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偷梁換柱的?兩個孩子怎麼會換了身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素琴越想越覺得周身冰涼。“那邊我都交代好了,尚宗主知道怎麼做,安素在那邊一定會被照料得很好的!”他安撫著她的情緒,眼神中透露著不知緣由的銳利光芒。良久,白素琴才緩過神來,微微頷頭,“父親,我知曉了。”曾遠哲很滿意白素琴的懂事,他說了幾句體己話,就離開了白素琴的房間。白素琴見他走遠了,這才腳步虛浮地走到窗邊,撐開木窗。她瞳中閃爍著燭台的火光,默默看著外麵的月亮,“起風了。”明明不是寒冬,可她卻感受到了刺骨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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