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浪凡光韻(1 / 1)

馥鬱 剪春雨 1349 字 4天前

待場上的路燈驟然亮起,這一撥少年人散得差不多了,剩下兩名正收拾包的男香。賀小妹玩累了想回家,賀蘭山盯著那倆人,堅持道:“要不坐會吧?就一會。”五分鐘後,那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了。賀蘭山:“餘鱻。”“嗯?”“你去玩吧。”他偷偷指了指賀小妹,做了個口形,“有我在,沒事的。”隻要他跟賀小妹有肢體接觸,她就不會被餘鱻的氣味影響。“你能讓哥搭會不?你哥累了。”“朕準了。”她抱有許多疑問,可一時間什麼也問不出口。賀蘭山順理成章地將胳膊搭在她肩上。“那我去車裡拿點東西。”借了賀小妹的長板,餘鱻轉身踢板上板滑了出去。他的襯衫被風吹得舞動,皮鞋與滑板上的嘻哈塗鴉形成鮮明反差。賀蘭山叫不出那些複雜花樣的名字,隻感覺他在板上舞蹈,逍遙自在。月色溫柔,他吹著口哨哼一首小調,每一步都踩在節拍上。又一個轉身,餘鱻成熟冷峻的臉上露出個微微天真的笑容。他隨即消失在夜色裡,像個夜風化形的少年人。那瞬賀蘭山有點鼻酸,開始胡言亂語:“秋秋,有時我恨一些生來無法拋棄的東西,有時又感激它。它會帶給你彆人體驗不到的事——壞事有,好事也很多。”“什麼跟什麼?沒聽懂。”“沒事,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回來時餘鱻換了雙板鞋,踩著塊雙翹板順著一側樓梯欄杆直飆而下。換了另種板子的他像切換了人格,輪子與地麵撞擊的聲音扣人心弦,完全不是剛才浪漫優雅的玩法。懂一點滑板的賀小妹在一旁“報菜名”,對這些花樣如數家珍。賀蘭山感覺自己在聽亂碼。他玩了一係列令人心跳漏拍的花樣——穿越路障直奔U型池,在池中馳騁。不,直白點說就是“飛來飛去”,可勁飛不怕死的那種飛法。在某幾個驚險動作時,從前看過的滑板視頻的彈幕在賀蘭山腦海中飄過:“我住院前比他還要蹦躂。”“我胳膊腿還在的時候也這麼玩。”“這他媽的不是人……”餘鱻有這樣的勁頭,著實可稱得上是奮不顧身。他肆意流汗喘息,在夜空下淩厲果決地旋轉跳躍,表情冷峻。賀蘭山遙遙感覺到他很滿足。豔羨佩服之餘,他又有點擔心,還默默當了會盯襠貓。褲子你爭氣點可彆崩了。賀小妹在一側目瞪口呆道:“餘大哥是不想當著彆的人麵玩嗎?可他這麼厲害,不想在彆人麵前秀一把操作嗎?也忒低調了吧。”話音剛落,賀蘭山還真瞧見有撥人進來了,連忙吹了聲口哨提醒餘鱻。餘鱻向他揮揮手,比了個幼稚的“看我的”手勢,隨即玩了個U型池後空翻作為收場。賀蘭山覺得又好笑又好氣……這家夥哪裡低調了,這麼愛炫,一點防護措施都沒還敢這麼玩,摔了怎麼辦?時間不早了,他們把賀小妹送回了她媽那,而成年人們的夜生活才剛開始。餘鱻問:“我朋友說今晚有場Live挺值得看,一起嗎?”“哎,成啊,是誰來唱?”“不知道。”“哪家LiveHouse?在哪?幾點開始?”賀蘭山問了幾個問題,餘鱻的指頭敲打了會兒方向牌,然後淡定地搖搖頭,“忘了,一會查查吧。”真是一問三不知。“沒事,去吧去吧。”這種零計劃性的安排倒有點像情侶間的突發約會,沒想到如此嚴謹的餘鱻也有“不靠譜”的時候,賀蘭山發出陣驢叫笑聲,然後馬上被理智製止了,這該把人嚇跑了。要當“高嶺之花”,笑聲要像銀鈴一樣——鈴鈴鈴,鈴鈴鈴。餘鱻低頭在手機上查LiveHouse的信息,挑眉道:“你笑什麼?”“笑你有點傻。”“下回我把你笑聲錄下來放給你聽,你就知道誰傻了。”目的地比較偏,車難開進去,他們就在較遠的地方停了車。賀蘭山心血來潮想試下玩滑板,上去時挺自信的,覺得自己簡直滑板之王,踩在板子上如騰雲駕霧。他自我膨脹地玩了會,一不小心摔了個四腳朝天,把尾巴骨磕著了,隻能挽著餘鱻走路。不過這些疼痛在Live現場都被治愈了。演出的是一名唱英倫民謠的英國歌者,歌聲如銀河般動人。安可曲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賀蘭山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名歌手竟是自己過去鐘愛的一首歌的原唱。他當初一直想跟喜歡的人去聽一遍現場。而與此同時,自己喜歡的人正坐在身邊喝飲料,隨著節奏微微點頭。人與人間的不期而遇真是神奇。演出結束後下雨了,倆人在便利店買了把傘救急。傘麵是純黑的,撐起來才發現傘底是一幅畫。倆人共撐一把傘慢悠悠地走去停車的地方,賀蘭山脫口而出:“你很像這把傘。”“因為我總穿黑衣服?”“呃,黑色能隱藏很多東西,看上去比較冷酷,就像你表麵那樣。但是你內心世界其實挺斑斕的,像一幅漂亮的畫,隻是因為在傘麵下,很多人都不知道。”隻有走在傘下的人才知道。所以他才沒有對妹妹多說餘鱻的好,因為說了她也體會不了。說完這段,賀蘭山有點不好意思,收聲聽雨水滴答。餘鱻淡淡道:“那我希望這幅畫是頭文字D,我蠻喜歡看的。”等等?“那我選名偵探柯南吧。”樓怎麼歪到這來了?賀蘭山沒注意到餘鱻耳根紅了。“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玩滑板的?”他換了個話題。“很小的時候吧,不能跟彆的小孩踢球,我總得自己找點樂子。”“滑板不像很多運動需要團體協作或相互抗衡,獨自一人也能玩得爽。”“玩滑板的人相較少一點,我總能找到無人的空當自己練,再後來乾脆自己建了小的滑板場。”他獨自研究動作,練習,跌倒,再爬起來,就這樣不斷重複了許多年。賀蘭山:“那麼,突然多我一個觀眾還習慣嗎?”看著他清澈的笑容,餘鱻有些微怔。雨水滴答,賀蘭山臉上也落了幾滴,清清涼涼的,他也懶得去拭。餘鱻覺得他才是傘下的畫,仿若一株寒梅,暗香疏影。“當然。”滑板場是他的一個舞台,台下從來沒有觀眾。某天觀眾席上突然出現一人,說想看自己的表演。這人看表演時的表情很有意思,又驚又懼又樂。有觀眾的感覺其實很不錯,他願意為他表演。“你覺得我最後那個後空翻怎麼樣?”“哪個?超級凶的那個翻嗎?嚇死我了,”賀蘭山感歎,“不過真挺帥的,佩服。”餘鱻說:“其實這是我第一次成功完成U型場後空翻,之前都失敗了。”“……”賀蘭山頗嚴肅道,“雖然我也覺得玩得爽最重要,但肯定不能不戴護具就亂試從未成功過的高難度動作啊,算你命大,要是真出大事了怎麼辦?腦漿塗地啊!”餘鱻心想,那就腦漿塗地吧。最衝動的那一瞬他其實沒想太多,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麵對這唯一的觀眾,他要為他帶來最好的。“送你的。”餘鱻掏出一支小瓶子,他在口袋裡默默攥了很久,瓶身已微微發熱。“嗯?”這是一支香水瓶子,刻著餘鱻的名字,是他的訂製香水。餘鱻:“今天看你對訂製香水挺感興趣的,你可以拿這支玩玩。”這話說的……香水能怎麼玩?賀蘭山淡定地道謝接過,一手拿著香水,另一手偷偷摸著兜裡的香水小樣,有點心虛,但十分滿足。他明白此舉沒有什麼曖昧含義,但還是雀躍得想學小李子走路。洗完澡後賀蘭山將香水往手腕上噴了點,然後立馬鑽進了被子裡。被子中餘鱻的氣息也溫熱了起來,賀蘭山閉上眼,感覺自己陷入了他的擁抱。他有點舍不地掀開被子了,目眩神迷中,他將手探向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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