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共睡一室(1 / 1)

考完形勢與政策,整個學校開始了一場大遷徙活動,行李箱的車軲轆聲響徹整個校園。離開前,許立然來跟程渺告彆。許立然把程渺叫出寢室時,程渺正在收拾東西,飛機是晚上的,她跟馮潞桉一起,這件事情她沒有告訴許立然。“車票買到了嗎?”許立然問。“買到了。”程渺說。許立然從身後拿出一個卡哇伊的包裝袋遞給程渺,“圍巾跟手套,回去的路上車程長,又冷,可以保暖。送給你的。”程渺猶豫著要不要接下,畢竟她剛剛才對許立然撒了謊,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燙。最終程渺還是接下了許立然的禮物,並且打算在寒假買個禮物回贈給許立然,這樣應該比較好吧?“那,明年見。先預祝你新年快樂。”“新年快樂。”許立然跟程渺告彆時,剛好有一團雪從受不住壓的樹枝上滑落,砸在他頭上,雪花差點迷了他的眼睛。程渺手一動,第一反應是想幫他拂去臉上的雪花。卻被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女生宿舍的馮潞桉撞了個正著。馮潞桉臉上表情相當難看,他凶巴巴地問:“程渺,東西收拾好了嗎?我們得提前三個小時去機場,怕路上堵車。”許立然正在自己拍頭上的雪粒,聽到“機場”兩個字時,瞬間整個人身體僵了僵。他拍掉最後的雪粒,抬起頭來看著程渺,有些不相信地問:“你不是買的火車票嗎?為什麼要去機場?”“為什麼?”馮潞桉走上前去,拉起程渺藏在寬大的衣袖裡的那隻受傷的手,“看到了嗎?就是在火車站前的廣場上被人割傷的。”“發生什麼了?”許立然相當震驚。“出票的那天是你拉程渺去給那個什麼王洲的女朋友路小角當說客的吧?我知道那天他們倆在吵架,路小角說要分手,王洲嚷嚷要分手就要退出喪屍研究學會,你害怕協會人不夠被解散,就拉了程渺去勸路小角。結果那個路小角又哭又鬨了一整天,等程渺有空回到寢室時,票已經賣完了。她就隻能去火車站碰碰運氣。然後就出了這檔子事。”“誰告訴你的?”這次輪到程渺驚訝了。“你室友。我私下裡請過她們吃飯,讓她們幫我看著點你,有什麼事情就跟我說一下。”“馮潞桉你監視我!”“我隻是不希望你出什麼意外!”“在學校裡我能有什麼意外?”“那你的手怎麼說?”許立然垂下頭,跟程渺說:“對不起程渺,我真的不知道。協會要解散就解散吧,以後王洲再跟他女朋友吵架我再也不去勸了。”馮潞桉冷笑一聲,“許立然,你說我對張耀馳一味縱容。那你對王洲又何嘗不是一味縱容?隻是我的縱容是給的錢比較多,你給的錢比較少而已。本質上我們兩人都是一樣的,沒有誰比誰高貴。”程渺不知道為什麼馮潞桉對許立然惡意這麼大,畢竟許立然一直對她很好,而且王洲跟路小角吵架這件事情,也不是許立然可以控製的。“算了,你們倆彆吵了,我手沒事,過幾天就好了。許立然你先回去吧,我也得收拾東西跟馮潞桉出發了,剛剛騙了你不好意思,我……”許立然臉上寫滿了失落,“我真的很抱歉,程渺。我的願意絕不是要害你受傷……你跟馮潞桉走吧,我不打擾你們了。”許立然轉身欲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回過頭:“你怎麼知道她受傷的事情的?”“因為我陪她一起去的啊。”馮潞桉回答得相當耿直。“那你為什麼沒能保護她?”許立然立刻衝上前揪住馮潞桉的衣領。馮潞桉一時半會不知怎麼回答,漲紅了臉用力推開許立然,“沒保護好她的確是我的不對,但我至少陪她去火車站了!”許立然不說話了。他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他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自己的確站不住腳。錯了就是錯了。他鬆開了馮潞桉的衣領,有氣無力地跟程渺說了句“再見,程渺”,背影消失在黑暗當中。回去的路上,許立然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自己到底還適不適合待在程渺身邊。但如果問他想不想要待在程渺身邊,他的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如果是馮潞桉……他又不甘心。馮潞桉真的可以照顧好程渺嗎?他們之間曾經有過那樣深的羈絆……所以,平平淡淡最終還是敵不過轟轟烈烈嗎?程渺收拾好東西出來時已經下午了,馮潞桉就背了個書包站在寢室門口等她。程渺拖著笨重的行李箱問,“你東西呢?”馮潞桉拿出自己的錢包晃了晃,“有錢就行了,不用帶那麼多行李。又不是農民工回鄉過年。”程渺正要過三級台階,吃力地把行李箱往下挪,白了馮潞桉一眼,“讓讓,本農民工要回鄉過年了。”“行了啊,彆鬨。”馮潞桉伸過手一把拎起行李箱的扶手,輕鬆地把行李箱提到了自己麵前。程渺不得不承認男女之間的確存在著不小的力量差距。隻能讓“男士優先”,把行李箱交給了馮潞桉。坐上了去機場的出租車程渺才知道,馮潞桉之所以帶這麼少的東西,是因為他隻打算在A市過個年,然後就回T市。畢竟他還創著業,必須早點回來打理生意。更深層次的原因馮潞桉沒有說,程渺也沒有去深究,畢竟她也在擔憂,馮潞桉過年的話,到底是要去他爸爸家,還是他媽媽家。從法律上來說,馮潞桉被判給了他爸爸,當然那時候他還沒有到18歲,所以在18歲以前的生活費都是由他爸爸支付的。但高三後期他突然轉學,緊接著考上T大,後續創業,一係列資金都是由他媽媽的現任丈夫所支持的,因此過年回哪邊過,對馮潞桉來說,還真的是個大難題。這學期放假比較晚,放假時間離過年隻剩不到一個星期,全國的春運都進入了高潮,路上又擠又冷,在這場巨大的遷徙中,有人是倦鳥歸巢,有人是不得不執行親屬約定。一路上雖然有點堵,但還是提前兩個小時到達了機場,辦理了值機手續跟行李托運之後,程渺跟馮潞桉一起在機場內的漢堡王裡點了點東西吃。程渺吃東西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飲料也是一小口一小口的。馮潞桉就笑她,“咱們都老熟人了,你就不必在我麵前裝斯文了,大口咬吧,就算牙縫裡都是菜葉,我也不會嘲笑你的。”程渺自己咬了一小口,見馮潞桉還沒開始吃,就拿起他麵前的喊報一下子塞進他正在眉飛色舞講話的嘴巴裡,就算這樣,馮潞桉也哼哼唧唧不曾安靜過。他狠狠咬了一大口,然後把漢堡從嘴裡拿出來,“程渺你也太狠了吧。不過這漢堡還真的挺好吃的。”說完,馮潞桉又咬了一大口,然後被噎到了。一頓猛咳,咳得差點眼珠子都要咳出來了,脖子上全是青筋,程渺見狀嚇了個半死,趕緊一邊拍馮潞桉的背一邊讓他喝飲料。拍了好一會兒,馮潞桉還是咳得很厲害,程渺覺得可能有些不妙,便停下來想看看他到底怎麼了。剛坐下來,一直伏在桌子上咳嗽的馮潞桉猛地抬起頭,一把握住她的手,笑嘻嘻地說:“擔心死我了吧?”“去你的。”確認他沒事之後,程渺推了他一把,假裝生氣地把身子扭到一旁,馮潞桉湊過臉來哄她:“彆生氣啦,我不是故意的。”程渺也突然做了個鬼臉,“略略略~騙你的。”“好哇程渺,你也學會耍我了。”馮潞桉毫不留情地伸出手一把捏住程渺的臉,兩人打鬨得正歡時,一個試探性的聲音插了進來。“馮……馮潞桉?”背著北極狐書包的紮著馬尾的利落女孩試探性地叫了一聲馮潞桉的名字。馮潞桉花了一會兒時間才認出她是誰。“周……周岑?”他們以前遇見過兩次。一次是高一的一個物理競賽上遇到過,馮潞桉跟周岑並排第一。一次是馮潞桉轉學到風平鎮以後,去A市學習,也就是周綠芽出事的那次。時隔兩年,在見到周岑,都有些認不出來了。“你也回A市啊?”“對啊,我在F大。聽說你去了T大。”“嗯。”兩人寒暄著,馮潞桉點點頭,然後跟程渺介紹周岑,“周岑,我們以前在一個物理競賽上遇見過,很厲害的。”“你這是在變相誇自己嗎?因為那場比賽我們倆不是並列第一嗎?”周岑笑著說,開著適宜的玩笑,超炒熱氣氛。程渺有點羨慕他們這樣的關係,可以愉快地把酒話當年,至少提前以前,都是快樂的。不像她跟馮潞桉,根本沒辦法提起以前。隻要一提起從前二字,就會沉重得讓人挪不動腳步,無法前進。“你女朋友啊?很可愛啊。”周岑說。聽到這話,馮潞桉的第一反應是去看程渺,又看了看周岑說,“還沒成。”“啊?”周岑歪著腦袋,語氣可惜地說,“那你可要努力了。”她又對程渺說,“馮潞桉人很不錯的,長得帥,也聰明,一定是隻潛力股,就彆太為難他啦。”程渺笑笑,不知如何作答。像馮潞桉跟周岑這樣的人,就是所謂的天之驕子吧,在天之驕子麵前,說不自卑是假的。三人聊了一個多小時的天,機場的廣播提醒該登機了,巧的是,三人竟然坐同一個航班。其實也不巧了,這個時間段出現在這裡的A市人,自然是要回A市的。不過周岑的座位離馮潞桉跟程渺還是有一段距離,所以飛機上沒能再繼續聊天。飛機開始滑翔時,燈關了,機艙裡黑暗一片,程渺小聲地問馮潞桉,“你覺得那個周岑怎麼樣?”“什麼怎麼樣?”“我覺得她應該是個很棒很優秀的女生。在學校裡肯定是風雲人物,女神那種吧?”不知這麼的,以前高中在風平中學也算叱吒風雲的程渺到了大學見到了更寬廣的天地之後,明白了自己先前的渺小以及自己的製約性,開始變得格外的敏感與自卑。“彆想那麼多了。我跟她不熟。”馮潞桉揉了揉程渺的頭發,把眼罩遞給她,“睡一覺,醒來就到家了。”“對了,”馮潞桉突然想起個事情,“到了A市都快淩晨了,你肯定也回不了風平鎮了,要不你跟我一起住酒店吧?我後天也打算回風平鎮,去看看我爺爺,就跟你一起,順便送你回去。”程渺警覺地看了馮潞桉一眼,還沒說什麼,馮潞桉就急忙解釋,“我沒彆的意思,我們可以開兩個房間。”“我知道……”程渺頓了一頓,嘟囔道:“行。”經過3個小時的飛機後,兩人平安落地,在取行李處又一次遇到周岑後,大家告彆分彆上了出租車。馮潞桉在汽車站附近找了一家檔次還算ok的酒店,向前台遞上了他倆的身份證:“開兩間房。”這會兒正在年關上,汽車站附近住客爆滿。前台看也不看馮潞桉一眼,說:“就剩一個標間。還有一個豪華江景房,600一晚,開不開。”程渺被這漫天要價給驚呆了,馮潞桉卻把銀行卡遞了過去:“行,就要這兩間。”準備開兩間房時,程渺阻止了他,“就開標間吧……我……我相信你。”前台催促他們,“快點決定吧,後麵還有人等著呢。”於是就開了個標間。刷卡剛一進門,門還沒關上,程渺就覺得後悔了。因為隨著馮潞桉走進來,門關上,曖昧的氣息就開始在整個房間內蔓延。程渺扭開一瓶礦泉水,坐在椅子上,手微微顫抖卻努力假裝平靜地說:“呃……要不,你先去洗澡吧。”“嗯?”馮潞桉壞笑,“你這麼著急嗎?”程渺臉一下子就紅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早點洗澡了我們好休息,明天早點出發。”“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這麼想的。”說著,馮潞桉開始脫外套。“彆!”程渺捂住眼睛,一個勁地往外衝,“我們還是去開兩個房間吧!”馮潞看著她,拾起外套,認真地問:“你確定嗎?那我去開了。”馮潞桉攔住她,“我沒這麼多錢了。”氣氛有點冷掉,程渺想著睡一晚的價格已經超過了自己一個月的生活費,乾脆咬了咬牙:“還是算了吧,湊合一下。”那一晚,馮潞桉沒再去洗澡,上床睡覺連外套都沒脫,和衣而眠。早上程渺比馮潞桉醒得早,正好看到馮潞桉的被子掉了一半在地毯上,而他衣服穿得好好的在睡覺。程渺覺得有些愧疚,起床洗漱之後,悄悄出了門去買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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