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意外(1 / 1)

轉眼便是十月下旬,那天恰是個周五,陳紀二十七周歲生日,他約了孟程心、張小雨一起吃晚飯。吃飯的地方離她報社大樓不遠,開車也就十來分鐘。一路上,孟程心還是和張小雨例行拌嘴,說是例行,也不過是從那年開始。陳紀最開始的時候不習慣,總怕她們一個忍不住就打了起來。好在這麼多年,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從來都是君子動口不動手,甚至到最後,吵架似乎成了她們修習的一門“武功”,時不時較量一番,贏的洋洋得意,輸的乾瞪眼。當然,張小雨輸的比較多,她也就會撒點潑,嘴皮子上的功夫哪裡比得過記者出身的孟程心。“兩個月沒見,你氣色倒是還好!最近過得都還好嗎?”吃飯間,陳紀閒話道。孟程心笑了笑:“我哪有什麼好不好,一直都挺好的呀!倒是你,怎麼一去日本就是兩個月,我上次回商城,陳姨還一直念叨。”陳紀無奈地笑了笑:“沒辦法,一個大Case,回頭還要再去呢!”孟程心點了點頭。張小雨卻湊過來低聲道:“你最近跟那蕭慕安怎麼樣了?”孟程心瞥了眼她那八卦的模樣,回道:“沒怎樣!勞張大小姐關心了。”張小雨撇了撇嘴,輕輕哼了聲。陳紀詫異道:“蕭慕安?哪個蕭慕安?”“還能有哪個!就是那年夏天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和她整日遊山玩水,膩歪在一起的那個男的呀!”張小雨陰陽怪氣地咕咕笑道,“上次我去她家轉送你從日本買給她的禮物,那蕭慕安正在她家吃飯呢。雖然很多年沒見了,但他相貌沒變,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陳紀愣了愣,看著孟程心道:“他回來找你了?”“新聞采訪時碰見的!”孟程心回道。“那你該知道他是誰了!”陳紀道。“當然!”孟程心道。陳紀不禁蹙了蹙眉:“你當年就知道?”“上大學,來了H城後才知道的。”孟程心坦然道。張小雨看著他們一人一語,神情變幻莫測,不由好奇道:“他是誰呀?有什麼來頭嗎?”陳紀沒有直接回答她,隻是頗為憂慮地看著孟程心道:“心心,與他相交你當慎重!他是天源集團唯一的繼承人,傳聞中又素性風流,早年女友成排,緋聞不歇。你在新聞界工作,與他傳出什麼,倒時候受到攻擊傷害的隻會是你!”“天源集團?”孟程心還不待說什麼,張小雨便驚道。她轉頭看了眼孟程心,挑眉道:“你可以呀!孟程心,竟勾搭上了天源集團的太子爺。”“你胡說什麼!”陳紀輕聲斥道,“這樣的話,不許亂說!所謂三人成虎,你要害了她嗎?”張小雨撇了撇嘴:“我又不會出去說,隻是和她開個玩笑!”孟程心輕輕搖搖頭,微笑道:“我知道了,謝謝陳紀哥哥為我操心,我會慎重的!但今日是你的生日,我們不說這些。”她說著,看了眼張小雨,舉杯道,“我們一起祝陳紀哥哥生日快樂吧!”張小雨很識趣地不再多言,一雙大眼睛卻骨碌碌轉了轉,拿起酒杯,兩人一齊敬了陳紀一杯。陳紀所言自有他的道理,孟程心不會去辯駁,但那絕不是她的顧慮。對她而言,可怕的不是三人成虎,而是為一人著魔。這麼多年了,她每每想起傅敏的模樣都有些後怕。愛情是這世間最甜美的毒藥,它可以令人心神全失,還甘之如飴。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洛杉磯應是明媚的早晨,蕭慕安不知在做什麼。孟程心想著,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她今晚飲了些酒,此刻酒氣上湧,不禁一陣陣地暈沉。電話嘟了很多聲,沒有人接。孟程心輕輕放下手機,歎了口氣,趴在桌上,拿著紙筆胡亂寫了一通,竟不覺睡著了。蕭慕安回電話過來的時候已是十一點多。“難得你主動給我打回電話,我竟沒接到!”他頗為遺憾地歎道。孟程心睡得迷糊,揉了揉雙眼道:“你剛起嗎?”“不,我剛剛出去跑步了,手機沒帶。”蕭慕安聽她聲音模糊低啞,不禁問道:“是等得睡著了還是哪裡不舒服?”“沒,是喝了點酒,趴在桌上睡著了。”孟程心回道,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怎麼去喝酒了?”蕭慕安問。“陳紀哥哥今天生日,我和張小雨陪他吃頓飯。”孟程心回道,聲音懶懶的。蕭慕安輕輕笑了笑,自嘲道:“也是,正常情況下,孟程心是不會主動給我打電話的,得有點酒精在腦子裡才行。”“倒像是我打錯了,早知道就不打了。”孟程心孩子氣地嘟著嘴道。眸光微落見,她忽地看見書桌的稿紙上歪歪扭扭地寫著一首七言詩,似是她剛剛的胡亂塗鴉。“前塵往事斷腸詩,儂為君癡君不知。莫道世界真意少,自古人間多情癡。”她一驚,仿佛心事被旁人窺得一般,本能地趴在紙上,看了看左右,又長長歎了口氣,將那紙揉搓成球丟入紙簍裡。“怎麼了?我就開句玩笑,莫不是當真了?”蕭慕安道。孟程心搖了搖頭:“我大概酒勁上來了,頭暈得很,明日再和你說話吧!”“好,你好好休息!”蕭慕安道,聽著她掛了電話才放下手機。不知是不是那晚著了涼,孟程心第二天便感冒了,原隻是有點咳嗽,耽誤了一天竟發起燒來。艾美一邊坐在床邊給她貼著退熱貼,一麵心疼地埋怨道:“過兩天可就是霜降了,現在夜裡多冷呀,還趴在桌上睡,真以為自己是金剛不壞之身呀!”孟程心眨著燒得微紅的雙眸,伸手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捂著。艾美看著她這副模樣,又氣又笑道:“這副模樣就該做給蕭慕安瞧瞧,做給我看有什麼用呢!我又不能娶了你!”孟程心撇了撇嘴,更緊緊地抱住她的手臂。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一場高燒下來,孟程心連著幾日都沒什麼精神。那日是周五,她原是要去城西老街做危樓改造和拆遷的新聞調研。艾美見她大病初愈,精神不濟,便道:“你這身子骨才好,還是不要去折騰了,我替你去吧,我自己開車去,比你方便,也快些!”那宗新聞並不複雜,城西也離得不遠。孟程心便沒有推辭,將事先預備的材料交給她,甜甜笑道:“等明天周末,我燒一桌子好菜好好犒勞犒勞你!”艾美比了個OK的手勢,又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這才拿了車鑰匙出去。約莫下午三點鐘,報社突然接到城西警局的電話。“城西出事了!”張輝大叫道。孟程心一驚,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來,頭一陣眩暈,她扶了扶桌角,驚問道:“什麼?哪裡?”“城西!有樓房坍塌了。”張輝道,轉身就往老譚辦公室裡衝。孟程心忙跟了進去。“是城西分局打來的電話,有一處危樓突然塌陷。據目擊者所言,有兩戶人家被困,還有一個記者,聽描述像是艾美!”張輝急切地向老譚彙報道。孟程心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艾美!”老譚從座位上彈起來,“艾美怎麼跑去城西危樓了?”“是我!她替我去的。”孟程心扶著一旁的支架,低聲道。譚主編一時愣了愣,轉瞬便向張輝道:“你們倆一起,現在就過去,了解了解情況,隨時向我彙報!”“誒!”張輝應道,拉著孟程心快速下樓,直奔城西。老譚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神,搓著雙手想了想,又朝外喚道:“小何,小李,你們幾個趕緊也去城西,實時跟蹤報道這則新聞,隨時將稿件發回來!另外,你們幾個負責對接,網上新聞和明日的紙質報紙都要更新報道!”“是!”眾人應道,一時都忙了開來。老譚吩咐了諸事,坐在辦公司沉思了以後,又打電話給張輝:“你們到了沒有?艾美怎麼樣了?在裡麵嗎?她的情況要隨時向我彙報,她可不能出事呀!”“到了到了!剛到!消防正在處理,救護車也在一旁待命了!”張輝應道。警報聲不絕於耳,警車、消防車和救護車列在一旁。許多群眾聚集在警戒線之外,或竊竊私語著,或仰頭張望,或歎息不止。人群前頭,有隱隱的嗚咽聲,是有人在哭泣。孟程心心裡一片茫然,直愣愣地撥開人群朝前走。“這裡不能進!”有警察攔住她。“您好!我們是城市日報的記者!”張輝忙上前道,出示了孟程心和張輝的記者證。那警察仔細看了看,這才放他們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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