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幫人幫到底(1 / 1)

劉玉芙侍寢後,心裡彆提有多得意了。那些奴才們,也會見風使舵,見敏妃有得勢的勁頭,紛紛都來巴結她。她在宮裡很快混得熟了。可是,那次後,她再沒有見到過皇上,心裡又著急了。她當然不是已經對皇上有了感情,她隻是想得到皇上的盛寵。這大概也是後宮裡每個女人的心願。可是,宮裡女人那麼多,皇上隻有一個,真正是狼多肉少啊,如果不自己想辦法,根本沒有多少見到皇上的機會。劉玉芙擔心,時間長了,隻怕皇上都已經忘了她是誰了。那些從她那裡得到過不少好處的奴才,提醒她,皇上常去的都有哪些地方。皇上下朝後,最喜歡去的,是千秋亭。千秋亭位於欽安殿旁邊。劉玉芙思忖很久,決定主動出擊。要是坐等再次侍寢,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可是,距上次侍寢已經很長時間了,皇上好像忘了自己的存在。劉玉芙決定,讓爹爹設法請“魅你”的那個女子來宮裡為她上妝,那樣,定能吸引皇上的注意。思珞決定去鋪子裡看看。無論心情有多糟糕,該過的日子,還是要過。她又把自己化妝成那副普通的麵容,來到了鋪子裡。那些貴族已婚的未嫁的女人們,聽到那個化妝技藝超群的女子又回來了,都紛紛來請她為自己化妝,鋪子裡又是客人盈門。兵部尚書府的管家來了,說是要重金聘請姑娘前往府上,給府裡的小姐化妝。這是首次有人來請思珞上門去化妝,思珞想了想:特意來請人去府裡為人上妝,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吧。就答應了。預定的時辰,一頂轎子來到了鋪子前,轎子十分華麗,是尚書府裡的。思珞上了轎子,看到街道兩旁喧鬨的人群,心裡卻是一片落寞:“世間的繁華如許,皆與我無關。能醫好我心裡寂寞悲傷的那人,不屬於我!”遂放下了轎簾,不再看那熙來攘往的人群,閉目養神。閉上眼睛,那人卻始終賴在她的腦子裡不肯離開,他的那一滴淚水,滴落在思珞的心上,使得思珞的心潮濕一片。思珞輕歎一聲:“不知何時,才能驅開心裡這連綿的雨季。此時,他在做什麼?心情是如何?”心裡不由得亂而又關心。“韓青銘,你為何要來到我的心裡,而又為何來了即不走,總賴在這裡!求你,用你那離去的軀體帶了你的心走吧!不要打擾我!還我一片清靜!”走了許久,轎子停止了前行,卻並沒有落轎。轎子外麵有人在說話。思珞聽到轎子外麵有個聲音十分熟悉,也懶得去看,若是到了,自然會落轎的。她依舊閉上了眼睛,任思緒漫無邊際地繼續遊走。又走了許久,轎子終於落下了,思珞睜開眼睛,掀了轎門的簾子下轎。下得轎來,眼前一陣恍惚,這裡好像不是尚書府?抬眼,隻見眼前的建築十分眼熟,是宮裡的風格,左右看去,不是皇宮卻是哪裡!她心裡不由得嘲笑:“真是權可通天!這宮裡還能特意從民間請了人來化妝!那一道道森嚴的關卡,都是怎麼過來的?都這樣,豈不是很容易地就混了刺客進來,皇宮還有什麼安全可言?這皇宮的所謂戒備森嚴也隻是徒有虛名!”早有宮女來帶了思珞繼續朝前走,思珞對這裡非常陌生。思珞雖然在宮裡住了兩個多月,也都是在離慈寧宮不太遠的禦花園裡轉轉。畢竟,她隻是宮裡暫住的客人,何必到處轉悠呢!轉來轉去,在一座殿前停步了。抬頭看去,是“紫霞殿”三個鎏金大字。思珞知道,敏妃劉玉芙的寢宮到了。宮女進去通報後,又來帶了思珞進去。思珞看到了坐在妝台前的劉玉芙。思珞實在是不願意再見到她的,卻又陰差陽錯地來到了她的麵前。劉玉芙曾親眼見到眼前這個尋常女子,被銘王何等寵溺地抱上馬,用大氅裹了在懷裡飛馳而去的曖昧情景。當時,她的心裡曾經嫉恨無比,恨不得銘王懷裡的人是自己。劉玉芙讓思珞為她上個最好的妝,若滿意了,自有重賞。思珞默不作聲地上前,開始在劉玉芙的臉上忙碌起來。劉玉芙麵似平靜,心裡卻在恥笑眼前的女子:“如此高超的化妝技藝,為何不把自己化得美美的?身份低賤的人,隻能靠美貌取勝。現在,隻恐銘王已經徹底將她忘了!聽說,銘王又帶了一個蒙古公主回來,而且,已經在蒙古國定過了親,那梁思珞也隻能靠邊做個小妾了!”想到梁思珞在她麵前如皇後一般的高貴囂張模樣,她不禁銀牙暗咬:“梁思珞,單單隻為了要把你踩到腳下,我劉玉芙也要想方設法地坐上後宮最高的位置!我還要想方設法地和那個蒙古公主拉上關係,和她一起,好好地整治整治你,讓你嘗嘗我劉玉芙的厲害!”思珞在劉玉芙的臉上搗鼓的時候,看到劉玉芙臉上時而變幻的表情,暗暗覺得好笑:“心裡都在謀劃什麼呢?時而柳眉倒豎,時而銀牙暗咬,這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又是和誰不對付呢?莫非又和哪個妃子杠上了?”思珞隻怕做夢都沒想到,劉玉芙是在想著怎麼對付她呢。想起與劉玉芙曾經的遭遇,思珞幾不可見地微微搖頭:“她那點兒智商,在這深宮裡,隻怕很難混出頭!”心下不由得一陣憐憫,亦是出於職業道德,格外用心地在她的臉上忙碌起來。總算是弄好了,思珞端詳著眼前的美女,滿意地點點頭:“真是我見猶憐啊!應該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抗拒如此美麗的臉龐!隻要她稍稍把握好自己的氣質,迷住皇上是不成問題的。”思珞把鏡子放在了劉玉芙的麵前。劉玉芙看到鏡子裡的臉龐,也深深驚豔不已:“這是我嗎?”想了想,思珞決定,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她略略改變了聲調,壓低了嗓音說:“如果能配上相得益彰的服飾,定會美到極致!”劉玉芙也是爭寵心切,抱著期望不恥下問:“你覺得我的妝容配什麼衣服更好呢?”思珞繼續壓低嗓音說:“那我必須要看衣櫥裡的服裝再做搭配。”劉玉芙連忙親自把思珞領到衣櫥前,思珞用心地幫她選好衣服,還有其它飾品。劉玉芙十分滿意,心裡對她的那點膈應,早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吩咐手下的宮女,重賞!思珞原本還想要提醒一下劉玉芙,該怎樣在言行舉止上提高一些氣質,畢竟,內在的一些東西,比容貌的美麗更能吸引人的心。想想,還是作罷了,有些東西,本身就沒有,強加上去,弄得好,是有些益處,而弄得不好,說不定會畫虎不成反類犬,弄巧成拙。思珞依舊隨了宮女,出宮而去。此時的思珞,已經稍稍平複了心境,一路走著,看著自己曾經生活了兩個多月的皇宮,心裡有些感慨:原本想,這輩子,也許都不會再來這裡了,隻不過短短幾天,又來了。看來,人生真的是變數太多,誰都無法確定,將來會發生什麼。韓青銘從禦書房往慈寧宮去。他一路走著,麵色漠然。這裡的一切人和事,都不是他最關心的,遊走在偌大的皇宮,他隻不過是在按部就班地履行自己的職責。此刻,他也是去履行職責,看望娜仁托亞。他帶了娜仁托亞來中原,對她是有責任的。雖然娜仁托亞早就知道,他的心在思珞那裡。可是,娜仁托亞畢竟是因為婚約而來到大郢朝的,他不能將她帶來,扔在太後那裡,不聞不問,任她自生自滅。娜仁托亞於他,是有恩的。雖然她是個灑脫豪放的女子,卻不能用無心的方式來對待她,出於禮貌的關心,是必不可少的。何況,娜仁托亞從那天過後,再沒有提婚約的事情,隻是開心地在宮裡到處轉悠,因為她自幼生活在草原上,對宮裡的一切都感到特彆驚奇。韓青銘每每在宮裡走著時,時常會產生幻覺,錯把一些身影,看成思珞,疾步奔去,一看卻是彆人。韓青銘知道,以思珞的性格,隻怕是再也不會踏入皇宮半步,雖然,太後還沒有答應思珞要退婚的事情,思珞大概是不會回頭了,她絕不會自私到因為自己的感情而天下大亂。現在,思珞一定又把自己化妝成一副尋常的模樣,在鋪子裡,用忙碌來消除心裡的煩憂。韓青銘一邊走,一邊想著,想到思珞的時候,前麵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就變成了思珞在鋪子裡的時候,那副尋常容貌的影子。韓青銘甩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些。思珞怎麼會以那副容貌出現在皇宮裡呢?那隻是她在鋪子裡才會出現的容貌。前麵的人依然清晰,韓青銘知道自己對思珞的想念越來越強烈了,前麵的人影依然頑強地以思珞在鋪子裡的裝扮在走著,而且還是那樣清晰。韓青銘發現,自己的腦子早就脫離了幻境,眼前看到的,卻還是思珞!本能地,韓青銘加快步伐,很快超過了前麵的人。在宮女的帶領下,往宮門走去的思珞,看到突然越過她擋在麵前的那人時,再也無法提起腳步。“韓青銘,你為什麼要冤魂不散!我已經花了很大的力氣,想要忘掉你,把你變成路人甲,你為何要來破壞我的努力!”思珞頹然地低頭,她始終不能做到看見他的時候,以平靜的心情來對待。一見到他,她心裡依然掀起驚濤駭浪!韓青銘從那天回宮時思珞離開到現在,都沒有這樣好好地看看思珞了。雖然,他每天夜裡,都會在思珞的屋頂上,一坐就是一個時辰。那個月夜,他也情不自禁地去到她的身邊,擁她入懷,卻沒能如此刻這般四目相對,近距離地看看她。他在思珞的眼睛裡,看到了無奈、憂傷,和愁緒,整個人看起來,非常低落。漫天的痛楚,很快彌漫了全身,直至四肢百骸。前麵的宮女已經走得有些遠了,思珞繞開韓青銘,追了上去。韓青銘連追上去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呆呆地站在那裡,像一尊雕塑。思珞低頭快速地走著,強自忍住,沒有讓眼淚掉下來。她還是實在不能接受,那人與她毫無關係的事實。從思珞的眼睛裡,韓青銘直看到了思珞的內心深處去。他見到的,是連綿不絕的陰雨,卻無能為力。他木然地來到慈寧宮,娜仁托亞見了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說道:“你還是去找梁思珞吧!我在這裡很好,也不需要你來看。你一個大男人都這副樣子,梁思珞不知道該會有多慘呢?”韓青銘說:“我方才見到她了。”太後一聽,連忙問:“你說思珞來了宮裡?她來宮裡做什麼?怎麼不來哀家這裡看看?”韓青銘也不能說出思珞來宮裡做什麼。她剛剛的樣子,即使是迎麵走過來,太後也不會認得。太後歎了口氣:“過幾天,哀家會讓思珞來宮裡,和她好好說說。既然托亞都不在意你們的事情,她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娜仁托亞看到韓青銘對一切都漫不經心的樣子,懶得再與他說話,一個人徑直離開了慈寧宮。她要去到處逛一逛,懶得再對著韓青銘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娜仁托亞在心裡暗暗想:“漢人怎麼會這樣啊?喜歡她,就去找她唄,躲在一邊,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我最看不慣了!“換作是我,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搶也要把她搶來!我不和她爭,不是怕爭不過她,而是,我還不確定,要不要真的嫁給韓青銘。我若是下了決心嫁給你,莫說一個梁思珞,即便是神靈也擋不住!”逛著逛著,不經意之間,娜仁托亞漫無目的地逛到了欽安殿這邊。因為她是皇宮的貴客,可以任意在皇宮裡玩。劉玉芙穿上了思珞為她搭配的衣服,戴上了佩飾,看著鏡子裡的人,心裡非常高興。她要趕快去皇上經常去的地方,說不定,今日即會“偶遇”皇上呢!劉玉芙來到了千秋亭,她擺著對著鏡子練習多遍的姿勢,站在皇上一來這裡就能看見的地方,靜候良機。劉玉芙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皇上果然來了。皇上有事無事,喜歡經常來千秋亭裡坐坐。韓青風貴為天子,受天下人景仰,若他說寂寞,隻怕會有人笑掉大牙!宮裡,不知有多少女人,數著門前的落葉,在盼著他的臨幸呢!他卻是寂寞的,是真的寂寞!那些女人,盼的不是韓青風,是皇上。而他,不是以丈夫的身份去見妻子,而是以皇上的身份去臨幸!同樣的事情,在韓青風的心裡,卻是天差地彆!他需要一個妻子,一個可以以心換心的女人,而宮裡的那些女人,需要的,隻是皇上。他從王兄的身上,看穿了許多事情。王兄假扮殘廢的時候,表麵上沒有實權,雖然貴為王爺,卻沒有一人願意把女兒嫁給他,那些名媛貴女,寧肯擠破頭進宮做個妃子,也不願嫁給銘王做正妃。由此可見,宮裡的女人,何談“情義”二字。她們,大都是朝裡那些權勢熏天的大臣們手中的棋子,用來維護與鞏固他們地位的工具。那些女人在宮裡使的那些手段,他都明了,卻從不說破。有些時候,為了朝廷需要,即使她們做得太過,他也裝聾作啞,故作不知。皆因,他沒有遇上他從心底裡想要保護的人。就讓她們去爭、去搶,去鬥得頭破血流吧!反而,王兄卻因假扮殘疾,而遇上了梁思珞,那個天下最好的女子。韓青風實在不想與後宮的那些女人多待,臨幸她們的時候,在韓青風的心裡,有一種虛與委蛇之感。可是,那是他職業的一部分,他必須要利用那些女人,來平衡朝中的勢力,使朝廷這艘大船,在那些大臣的推動下,平穩前行。所以,有空閒,他寧肯一個人來千秋亭坐一坐。沐浴在夕陽裡,韓青風朝千秋亭走來。遠遠地,他看到了亭裡,有個窈窕的身影,倚在欄杆上,落日的餘暉映照在她的身上,使整個人暈在金色的晚霞裡,朦朦朧朧。四周,是蔥鬱的各類長青樹,和奇花異草,使整個場景看起來亦真亦幻,極是美麗。這樣一幅風景,提起了他的興致。他加快了腳步,朝千秋亭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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