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蒙古公主娜仁托亞(1 / 1)

這一吻,讓天地為之動容,月亮也害羞地躲入了雲層裡。一直到喘不上氣來,兩個人才鬆開了彼此的唇,雙手仍緊緊地抱著對方,不肯有一絲縫隙。良久,良久,韓青銘打破了靜謐,開口說:“思珞,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說給你聽!”看到他如此凝重,思珞心跳漏了一拍:這貌似要求婚的節奏?啊啊啊啊啊!思珞的內心在歡呼雀躍。“不行,要惡搞一下他,決不輕易就範!”思珞心裡小小地得意著,“讓他‘捉’急,就不能立刻答應他完婚的事情!”韓青銘艱難地開口說:“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思珞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這個‘同道中人’也和我一樣,在賣關子搞惡做劇嗎?好吧好吧,‘偶’就配合配合你,陪你演一出‘酸’劇!”思珞好心情地想著,差點隨口溜出一大串的現代術語。思珞在心裡暗笑著,嘴裡卻極煽情地說:“好不容易盼到你來,叛亂都已經平定了,你還要去哪裡啊?”韓青銘聽她一說,更加心亂如麻,把她緊摟在胸前,下巴抵在她的頭上,嗅著她的發香。他說:“你放心,我們快馬輕騎,至多三個月,就回來了!我走以後,母後會讓你進宮去陪她。你就進宮裡去,在母後的宮裡,我也不必擔心你的安危,母後有何難事,你亦可幫她斟酌一二。至於你的鋪子,我會交代宮裡的人,隻在你的鋪子裡買東西。你隻管坐著數銀子吧!”思珞一聽,不像是演戲,連忙抬起頭,認真地問:“你到底要去哪裡?”韓青銘說:“我要去蒙古。韓青炫一定會去北方投奔禦北侯,我擔心局勢有變化。這些年,北邊的那些番邦,都虎視眈眈地想入侵中原,隻是一直沒有機會。“父皇在時,與蒙古邦交甚好,蒙古皇帝也一直沒有進攻中原的打算。這次,朝廷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那些外邦小國,見我朝有了分裂,隻怕要蠢蠢欲動。他們想要逐鹿中原,勢必要與蒙古搞好邦交,齊心進攻我大郢朝。“幼時,蒙古皇帝曾來帝都覲見父皇,我曾見過他,的確豪邁磊落,是人中之傑,我要親自去拜會他,爭取與蒙古國結成同盟。這樣,就不再懼怕那些宵小之輩來犯。我們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如果順利的話,三個月之內,定能回來!”思珞滿腔的熱忱,驟然冷卻下來。此去蒙古國,關山漫漫,危險重重,怎讓人能安得下心來?“韓青銘,我有個主意,你帶我一起去吧!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你什麼忙呢!”韓青銘一手摸著她的頭,堅決地說:“不行,那麼遠的路程,你一定吃不消的,要是你在路上生病或是其他什麼的,反而誤事。我帶去的,都是精銳之士,定不會有何危險。你留在宮裡陪陪母後,我也放心多了。”思珞再無話可說,重新把頭靠在他的胸前,要再多享一些這片刻的柔情。韓青銘說:“明日,母後會向梁大人提出請你進宮的事情,你就安心在宮裡等著我回來吧。我回來後,我們就完婚,再也不分開半步。”思珞使勁點頭:“好!我聽你的!明兒就進宮!”韓青銘交代好一切,鬆開了懷裡的人。思珞也戀戀不舍地鬆開了韓青銘。韓青銘望著思珞,慢慢地向後退。思珞生平第一次,品嘗了離彆的苦澀。已經退了數步的韓青銘,突然衝了回來,又一次緊緊抱緊思珞,恨不得把她揉進胸腔裡去。韓青銘喃喃地說:“思珞,我已經開始想你了!怎麼辦呢?”思珞極力忍著的淚水終於漫出了眼眶:“我也是!”韓青銘終於狠下心又一次鬆手,他怕再耽擱下去,自己真的下不了走的決心了!他的身上,終究背負著太多的身不由己!思珞淚眼模糊中,隻聽見韓青銘說了一句:“等我回來!”之後便再不見他的身影。思珞呆呆地站在那裡,感覺自己的心裡無著無落,一下子空了。月亮在雲層裡慢慢穿梭,也好似不忍直視世間這彆離的苦楚。一夜不能成眠,天未大亮,思珞早早就起床了,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呆呆地坐在房裡,等著宮裡的人來接。相爺來了。他告訴思珞,剛剛宮裡來了人,說太後讓思珞去宮裡陪她解解悶,宮裡的轎子已經登在府門口了。思珞隻提了一個小小的包袱,去了宮裡。來到慈寧宮,太後尚在裡間。韓青銘也在,想是特意早早來等她,作最後的道彆。思珞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並不和他說話。她怕一開口,會忍不住要哭出來。韓青銘從她進來的那一刻,眼睛就磁在了她的身上,仿佛要牢牢地把她刻在心上。太後出來,開口打破了氣氛的沉悶:“真是難得!銘兒居然也有這般小兒女的情態!哀家今兒可是大開眼界了!思珞,說說高興的事兒。用不了太久,銘兒就回來了。到那時,哀家親自為你們主婚!”太後的承諾,讓思珞的心裡充滿了希冀。韓青銘要出發了,一切都在秘密中進行,朝裡並沒有人知道他要去蒙古的事情。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看著起身要離開的韓青銘,思珞的心裡很不安。她突然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好像他這一離開,就再也回不了自己身邊了!想到他或許真的就再不能回到自己身邊,思珞突然感到心裡像缺氧一樣難受。韓青銘投過來的眼光,溫柔得像是要滴下水來,輕輕地潤去了她心裡的不安。回望著韓青銘,思珞牽動唇角,微微一笑。那一抹微笑,勾魂攝魄,伴著韓青銘穿山越嶺,猶如仙丹神藥,使他的渾身注滿了力量,絲毫不曾感覺疲憊與辛勞,心裡隻有一個信念——快些回她的身邊。思珞在皇宮裡,開始了她的相思生涯。生性落拓的思珞,以前,每每看到那些把離情彆意寫得如泣如訴的句子,隻覺得不以為然。現在,卻覺得那些詩詞句子,不足以表達她對韓青銘思念之情的萬分之一。原來,思念是這般難熬!根本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太後看到思珞每天都興致缺缺,想方設法要逗她開心,卻收效甚微。這一日,太後與思珞談起皇上的事情。皇上三年前登基時,立了從前的太子妃為皇後,皇後卻命薄,無福享受一國之母的無上榮寵,在頭胎生產時,因難產血崩。她雖貴為國母,太醫們卻回天乏術,母子俱隕。皇上一直沒有重新立後,至今後位空懸。太後說,韓青銘臨出發去蒙古之前,曾經提到過,要給兵部尚書劉士凱一個甜頭,讓他死心塌地效忠朝廷。太後認為,最大的甜頭,無非是將他的女兒納為妃子。他的女兒一朝進宮為妃,他也就成了鐵杆保皇派。銘王所說的甜頭,十成就是指的這件事情。思珞聽太後如此一說,不禁暗暗在心裡指責韓青銘不厚道:他自己如此不喜劉玉芙,卻慫恿太後,讓她做皇上的妃子,這還是親哥嗎?皇上是不是應該要懷疑人生了?太後卻告訴思珞,身在皇家,要以皇室的利益為重。“該是妃子的人,由不得你喜不喜歡,必須是;不該是妃子的人,也由不得你喜不喜歡,必須不是。”太後的話,極涼薄、無情。思珞聽得心裡泛起寒意。正如太後所說的,由不得皇上喜不喜歡,劉玉芙有做妃子的命,是該做妃子的人,必須是。因此,劉玉芙進宮,做了妃子,賜名號為敏妃。劉玉芙初時聽到她將要進宮為妃時,大是不滿。她喜歡的人,是銘王呢!她爹劉士凱的一番告誡,讓她歡歡喜喜地進了宮。劉士凱說:“世上的女人,誰不希望能嫁給皇上!王爺能與皇上相比嗎?原來,我以為銘王是想當皇帝的,從這次與炫王的較量,我看出他沒有這個誌向,他真的隻是想一心輔佐皇上。“要不然,以他‘提筆能安天下、跨馬可定乾坤’的過人謀略,早就坐到了那個位置上。有銘王這個保護神,皇上的龍椅,可以安安穩穩地坐著了。如今,後位虛懸,你進宮為妃,有我在朝裡幫你打點,何愁不能入主東宮?如果你連這個想法都沒有,還配做我劉家的孫女嗎?”那劉玉芙對銘王所謂的喜歡,不過是情竇初開的懷春少女對異性的一種渴望,說得直白點,無非就是女孩子看見英俊男人的一種春心萌動,毫無感情基礎可言,可以說,與感情無關。一旦遇上較之先前更好的人,必定會做更好的選擇。在祖父的熏陶與教誨下,劉玉芙有了更大的夢想,要向更高的位置去攀登。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韓青銘餐風露宿,日夜兼程,一路之上,倒也順利,便來到了蒙古國。蒙古皇帝十分高興地接見了韓青銘。當年,蒙古大太子偷偷來中原遊玩,被匈奴人得知消息,派人來大郢帝都刺殺蒙古太子,欲嫁禍大郢國,挑起蒙古與中原的戰爭,他們從中獲漁翁之利。蒙古太子驚險重重,在帝都屢次險些送命。前朝皇上得知蒙古太子來到帝都後,特派了宮裡的高級侍衛去保護他,還盛情款待。蒙古太子的回程,亦派了大批的護衛,直送至蒙古境內,徹底地粉碎了匈奴人的陰謀。為此,蒙古皇帝曾到過中原,覲見先皇。為表謝意,立下了百年之內不與大郢交鋒的誓約。蒙古皇帝一路來到帝都,目睹了中原的繁榮,大歎中原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十分景仰。回到蒙古後,特意聘了中原教師,教蒙古的太子與公主們識習中原文化。蒙古國的太子與公主們,各個都是中原通,不僅能說一口流利的中原話,對中原的人文風土亦是十分向往。蒙古皇帝有個最小的公主叫娜仁托亞,她曾經要求可汗,要可汗把她嫁到中原去。當時,蒙古皇帝笑著回答她,中原雖好,卻太遙遠,來去十分不便,讓她打消這個念頭。娜仁托亞卻從來沒有打消過這個念頭,甚至策劃要偷偷去中原看看。韓青銘到來後,蒙古皇帝盛宴隆重歡迎,所有的皇子與公主均參加宴會。娜仁托亞雖然熟知中原的人文風土,卻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來自中原的人。教他們識習中原文化的老師,是在蒙古定居的中原人,隻能算作半個中原人。蒙古女子與中原女子也有很大區彆,大都率直豪放,敢想敢做。娜仁托亞貴為蒙古公主,而且是蒙古皇帝最寵愛的小公主,比尋常女子更加敢作敢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她看到大郢的王爺,果然與蒙古人有很大的區彆。在娜仁托亞的認知裡,中原的男人都溫文儒雅、文質彬彬,完全不同於蒙古男人的彪悍勇猛。也許是因為對異域的那種新奇感吧,她最喜歡的,就是中原戲文裡的書生,長身玉立,風姿俊逸而又斯文儒雅。大郢的銘王在娜仁托亞的眼裡,雖不是十分乘意,但是,與那些蒙古勇士相比較,她當然會覺得大郢的銘王要強很多。娜仁托亞想,如果銘王那凜冽的風姿裡,再多一些溫和,少一些冷峻,就完美了。不過,她很快想開了:人生哪有那麼完美的事情!他雖然太過冷峻陰鬱,卻也強似那些蒙古勇士許多,如果讓她選擇她要嫁的人,她寧願選大郢的銘王。與娜仁托亞不同的是,蒙古皇帝對韓青銘十分滿意,認為他既有蒙古人的勇武,也有中原人的俊逸,小女兒一心想要嫁給中原人,神就送來了中原的銘王。看來,讓娜仁托亞嫁給銘王,做中原漢人的銘王妃,是上天的旨意,是神的安排。父女兩個,都許意韓青銘,一心想要結下這樁姻緣。韓青銘當然覺察到了蒙古皇帝與公主對他的特彆之處。他在心裡仔細地思考,怎樣能做到既謝絕了他們的好意,而又不會觸怒他們。這非是一件小事,事關兩國的邦交,說得更嚴重一些,事關大郢朝江山社稷的生死存亡。如果處理不當,後果相當嚴重。好在,蒙古皇帝也沒有急著提出來,這讓韓青銘稍稍鬆了口氣。此時,蒙古的皇宮裡,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韓青炫。韓青炫此來,稱是代表外祖禦北侯。蒙古皇帝大悅,宣布說要為遠道而來的兩位客人舉行一次賽馬大會。賽馬的盛況,不輸蒙古傳統的那達慕盛會,蒙古的所有臣民,都想一睹中原王爺的風采。韓青銘知道,事情遠不如想象中的那樣簡單。韓青炫的來意,定是要與蒙古皇帝結盟,對付朝廷。看來,韓青炫還是策動了禦北侯。賽馬會上,韓青炫和韓青銘近距離地遇上了。韓青炫從內心裡實在佩服韓青銘對局勢的敏銳。他逃出去以後,也不過就是回雲城接了母妃一同北上,到了邊境上,未作停留,隻與外公商議一番,即來了蒙古皇宮,卻見韓青銘已捷足先登,成了蒙古皇帝的上賓。韓青炫心裡倒是無懼。他的外祖是禦北侯,常年戍守北方,與蒙古皇帝也相處甚密。此番,他要向蒙古皇帝求婚,與蒙古皇帝結下姻親。韓青炫料韓青銘為扮腿殘,常年坐在輪椅上,騎術定不如他,因此,向蒙古皇帝提出,要與王兄單獨賽馬。蒙古皇帝也想看看,這兄弟兩個究竟誰更優秀,便欣然同意了韓青炫的要求。娜仁托亞卻不以為然。她雖然說不上有多愛慕銘王韓青銘,但是,與韓青炫相比,她寧願選擇銘王,無論銘王賽馬勝敗與否,她都不會改變初衷。那炫王太過陰扈,眉宇之間,透出的氣息,像草原上的狼,有一股嗜血的凶殘之氣,她不喜歡,甚至有些討厭。韓青銘也知道蒙古皇帝的意思,大概就是誰勝,就把公主許給誰。這是個非常矛盾的問題、十分大的難題,把一向足智多謀的韓青銘徹底給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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