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捉奸(1 / 1)

從此以後 商錦維 1928 字 4天前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跟我說你要告彆過去的自己,我還記得你滿臉傷痕的樣子。你送彆的是你車禍中喪生的好友,我第一次見到有人會因為朋友去世那麼深刻地傷心。竹溪,從那一刻起你的臉就印在我心上了。我承認我派人打聽了你,知道你是孟樊鐸妻子的時候,我的震動絕不比你知道我是誰的時候小。我對自己說既然沒緣分就算了。可是偏偏第二次又遇到了你,那時候你坐在街邊的咖啡店,臉色那麼蒼白,可笑容卻是那麼美。你告訴我你開始了新的人生。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所以我又去調查,你不知道當我聽到你離婚的時候我有多激動,我覺得這是老天給了我機會。其實那一次是我主動要送大伯母去澤園的,因為我抱著一個或許可以見到你的希望。然後你真的出現了,還告訴我你要去實現你的夢想。我給你留了電話,因為我希望你未來的夢想也有我的一份。竹溪,我從來沒有掩飾過對你的感情,可你總是在拒絕我。”她聽著他一字一句地回憶著他們的相逢,心裡的酸澀一股一股地翻上來。她也曾經幻想過,或許這是老天給她的恩賜。她做李琳的時候太可憐,灰姑娘做得太久,卻連王子的影子都沒見到。重生了一把總算穿上了水晶鞋,變成了公主,可王子為什麼還是這樣遙不可及?“是我錯怪了你嗎?可是難道你不恨我嗎?我差點兒殺了你妹妹,你竟然不恨我?”她問。“為什麼要怪你?程茵她不顧我的反對和孟樊鐸在一起,明明你們都已經結婚了,她還那麼任性地不肯放手。我本來就勸她儘快了斷跟小孟的關係,可她不聽,才發生了那種意外。要說對不起,也該是我和我妹向你道歉。這一年多,孟樊鐸對你肯定很不好吧?要不然你也不會狠下心跟他離婚了不對嗎?”程池說。她看著他的眼睛,怎麼都無法確定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可是,她又有什麼理由懷疑他呢?他從來就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她何以就認定了他是居心叵測呢?果然是她孤零零太久,變得不相信人了嗎?又或許,她其實真正不敢相信的,是她自己。她從未相信過會有男人真心愛上她,像偶像劇裡一樣為她著迷。這不科學。總是期待著,期待著童話故事會降臨在她身上。可是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她卻變得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因為她不自信,因為她怕夢醒。眼淚就這樣流下來了。“你妹妹現在還好嗎?”她問。“她在美國,也總算是成熟了一點兒。”他歎著氣說。“孟樊鐸要去找她了。他還是放不下她,你就成全他們吧。”她說。“我成全他們,他成全我們嗎?”程池問。她又看著他,這一次眼神裡多了許多堅定,然後淡淡一笑:“他對我說,或許你對我是真心的。”他們回到程家大宅的時候,宴會已經要開始了。夏竹溪坐在了孟妍身邊的位置上,沒有說什麼,隻用一個平和的微笑回應孟妍的眼神。程池則坐在了夏竹溪的對麵位置,始終微笑著望著她。宴會的後半段響起了舞曲,程池就在眾目睽睽下毫不避諱地邀請竹溪跳舞。她也沒有再拒絕,也不知怎麼就鼓起了勇氣將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然後,他們在流光溢彩的大廳裡,仿若無人般,翩翩起舞。她的理智告訴她這樣是不對的,她根本還沒有弄清楚程池的話究竟是真是假。可她的心裡卻呼喊著,灰姑娘穿上水晶鞋的光陰是有限的,她的王子既然近在眼前,還猶豫什麼呢?在他的庇護下,她愉快地轉了一個又一個圈。於是她仿佛忘了她是誰,忘了腦中一切混亂的事情。她又何必想那麼多呢?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不就夠了嗎?晚宴結束,程池開了車送她回家。他們仍徜徉在剛剛的圓舞曲裡不能自拔。“竹溪,你告訴我今晚不是一個夢,我怕我明天再見你的時候一切又變回去了。”程池抓著她的手說。多美好的情話,她笑得特彆甜:“你是不是剛剛紅酒喝多了,怎麼說的都是醉話?”“我是醉了,但我也不想變清醒。”他笑容變得邪魅起來。“我上去了,你回去開車路上小心。”她說著就要轉身,卻被他拉住,一把又抱在懷裡。“你不想請我上去?”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笑著道:“怎麼,你想被我老公捉奸啊?”他笑了兩聲,然後神色又認真起來:“竹溪,你打算什麼時候公開你們離婚的事?”她頓了一下:“等他的奶奶歸天之後,他就要去美國找你妹妹,那個時候我也就自由了。”他呼了口氣:“好,那到時候你不要再住在這裡了好嗎?搬去我那兒,我要守著你,一刻不離。”她又是一怔,然後仿佛是做了極艱難的決定一樣,道:“好,隻要你不嫌棄我是個離異婦女。”或許這樣就好吧,她總算給自己找了個完美的男人,她的退路。她也確實不想再一個人待在這個大房子裡了,正好可以給夏母住,然後把夏母的房子還給孟樊鐸的那個恐怖老媽。這樣她就不怕違約了,萬事大吉。“太好了,竹溪我等這一天好久了。你的新生活、你的夢想,都應該有我參與的一份。”程池抱得更緊了。她有些感動,原來程池一直都記得她的新生活、她的夢想。她還有什麼資格畏首畏尾呢?她伏在程池懷裡,聽著那個強勁有力的心跳聲,自己的心跳也跟著有力了似的。就算這個幸福來得太突然,她也不再躲了,她要張開雙臂,擁抱他。程池依依不舍地走了,她一個人走進冰冷的電梯,身上還殘留著程池的溫度,心裡也是暖暖的。她到了家門口,拿出鑰匙,進了門,打開燈,陡然全身僵住。孟樊鐸就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你要嚇死人啊!怎麼人在家也不知道開燈?你怎麼回來了?”她太緊張,一時間連珠炮似的問了三個問題。他沒說話,仍是看著她,目光十分直接。“你怎麼了?坐在那兒不說話你以為你是石雕啊!”她走近了,用戒備的眼神判斷他是不是喝醉了。如果他真是喝醉了她可得趕緊逃命,這家夥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可他臉色很清明,倒也沒有幾分醉態。“孟樊鐸,你怎麼不說話啊?大晚上的不要嚇人好嗎?”她愈加緊張了。“你想我說什麼?恭喜你夏竹溪,你終於找到個好男人要你了?”他的語氣滿是嘲弄。她的頭皮一麻,原來她剛剛和程池的纏綿被這家夥看到了。可他不是已經不反對了嗎?這又是唱的哪一出?一時間摸不清套路,隻好本著和平共處的原則賠笑道:“嗬嗬,我也要恭喜你的,程池也不再反對你去找他妹了,你看,現在大家各退一步,多好?”他的眸光一動,泛起幾許複雜的情緒,夏竹溪緊盯著他的眼,卻也沒有看懂。“我隻是回來拿幾件換洗的衣服,你不用緊張。就算你把他領上樓我也不會打擾你們。”他指了指沙發上的包。“啊。”她做恍然大悟狀,臉上卻還是掩不住地一絲尷尬。真奇怪,她和程池剛剛在那麼多外人麵前親昵地跳舞她都不覺得丟人,怎麼此刻麵對著孟樊鐸,心裡就這麼緊張呢?竟然有一種奸夫淫婦捉奸在床的感覺。不對,她為什麼要感到羞愧?他們已經離婚了,她再談戀愛不是很正常嗎?“你不要說得這樣,好像我背著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再說我本來就沒打算帶他上樓,怎麼你還真把你自己當成武大郎了?”她嘟囔道。“哼,帶他上樓不也是早晚的事?你們倆當街都能擁抱得那麼如火如荼。”他冷笑道。這話說的,怎麼聽起來有點醋意似的?“你放心,我不會帶他回家的。因為我答應了他,等我們離婚的事公開之後,我就搬去他那裡。”她也不知是怎麼了,居然把這事就這麼順嘴說了。說完自己都有些後悔,這不是在火上澆油的節奏?“哈哈,不錯嘛,原來你們已經計劃得這麼好了,是不是就翹首期盼這一天的到來呢?”他的語氣愈加諷刺了。“那又怎樣?你不也是在計劃著去找程茵嗎?難道就許你去追求幸福,就不許我也有幸福生活了?你不要太自私啊,我嫁給你一天好日子都沒過就離了婚,難道你給不了我的幸福生活就不許彆人給了嗎?”她也跟著杠上了。“好,那我就祝你們兩個和和美美,白頭到老!”他說完這話就噌的一下站起身拿著行李走出了屋子,最後還是不忘狠狠地一摔門。她也躥上一股無名火,衝到門口大喊道:“我謝謝你!也祝你和前女友幸福美滿,子孫滿堂!”這都是怎麼了?他這個人怎麼這麼反複無常呢!她難得有個好心情又這麼被毀了。盯著那空蕩蕩的門口發呆了許久,然後長長呼出一口氣。不跟他一般見識,反正她很快就熬出頭了,大不了明天去找人換一把門鎖。這一夜睡得都很不好。她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裡全是各種畫麵眼花繚亂。她看到程池的臉,夕陽裡那麼溫暖地笑著,繼而迅速地轉成了孟樊鐸的臉,冰冷的眼睛裡帶著刻骨的恨。可是下一刻,孟樊鐸的眼睛裡卻流出了晶瑩的液體,繼而那張臉變成了孟妍哭泣的模樣。她很想說話,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她與他們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牆。她本來就是一個旁觀者。接下來孟妍哭泣的臉又變了,變成了她的臉,不,是夏竹溪的臉,一樣地哭泣著,眸光閃爍著,仿佛藏著無儘辛酸。她心中百感交集,她很想告訴她,她現在終於理解了她,明白了她的辛苦與不易。最後她看到了她自己的臉,李琳的臉,麵如土色,閉著眼睛,毫無表情。這是曾經的她,多可憐?她醒來的時候一身冷汗,做了兩個深呼吸之後看著窗外蒙蒙亮的天空。太陽尚未升起,夜色卻已然褪去,這時的天空是黑灰色的。她回想著這個折磨她一整晚的夢,所有的人都帶著自己的表情,除了她,隻有李琳是沒有表情的,一如她曾經的人生。那麼現在的她,變成了夏竹溪的她,又該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她應該要笑的,她一定要笑的表情。但願是笑的表情。起床做了早餐,吐司煎蛋,吃完了心情變得好了不少。她應該感恩,珍惜現在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於是開始了大掃除,把整個家都清潔了一遍。就算這房子她住不久了,起碼現在也是她名下的合法財產。於是這一上午的時光過得還算充實,可累得腰酸背痛,卻又發懶不想做午飯了,索性換了衣服出去吃。習慣性地去了孟樊鐸常去的那家小店,叫了一個青椒肉絲飯。眼看著那一大盤食物端上了桌,心裡忽然有點兒孤單。她這是怎麼了?飯吃到一半電話響了,她滿懷希望地拿出來一看,才發現是夏母打來的。一接起來就聽到夏母焦急的聲音:“竹溪,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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