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挖墳驗屍(1 / 1)

女醫和親記 單變雙 2274 字 4天前

不一會兒,沐宛言就來到首飾鋪男人所說的鄰居家。這裡離逍遙樓並不算遠,住在這個地方的人家一般都算小康生活水準,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想要從他鄰居女兒的手裡買副耳墜應該不是難事,隻要多出些銀子就行了。打定了主意,沐宛言就上前敲了敲門,之後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往門這邊走來。“誰呀?”裡麵傳來了一個好聽的女聲,聽聲音大約隻有十四歲,卻並沒有給沐宛言開門。“是精工細品首飾鋪的師傅讓我來的,他說你這裡有兩副耳墜有些瑕疵,讓我過來取一下,他好修整。”本著能省些銀子就省些銀子的原則,沐宛言沒有直接說出自己來的目的。“耳墜?前幾日是拿了兩副,可我並不覺得有瑕疵啊?”女聲有些懷疑。“是一些小瑕疵,不注意是看不出來的,但是師傅對自己要求格外高,所以才讓我來的。”“這樣吧,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把我身上的銀票壓在這裡,等耳墜修好了,你再還我!”說著,沐宛言就從大門底下的縫隙塞進去了一張銀票。門裡麵的女孩兒見狀,才相信沐宛言不是騙她的,畢竟這張銀票可以買好幾副這樣的耳墜了。不過女孩兒並沒有開門,隻是說讓沐宛言稍等,然後回房拿了耳墜,又從門底下給塞了出去。“姑娘還真是小心!”沐宛言拾起耳墜,打趣門裡麵的女孩兒說。“難道你沒聽說麼,最近郊外出了條人命,我爹爹囑咐我不能給陌生人開門的。”女孩兒心直口快。“報官就可以了啊,總不能一輩子不出門吧。”沐宛言一愣,隨即說道。出了人命?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自己一點也沒有聽說呢?“聽說那家姑娘出身貧苦,報上去也沒人管的,你一個姑娘家還是快些回去吧,我也隻能說這麼多了。”說完,女孩兒不等沐宛言回應,便回了屋子。沐宛言看著手裡完完整整的兩副耳墜,又想到女孩兒說的那個在郊外死亡的姑娘,仿佛有了些頭緒。逍遙樓舞姬和鄰居女兒手上的三副耳墜都是完整的,那麼可以肯定,那天出現在郊外小院的女人,應該在剩餘三副耳墜的所有者——即“兩個外地口音的姑娘”和那個說要去砍柴的姑娘之間。而剛剛鄰居女兒說遇害的姑娘出身貧苦,正好首飾鋪師傅說,其中一個買耳墜的姑娘看起來生活比較拮據,那個姑娘還對師傅說她還要去砍柴。皇城內部房屋林立,要砍柴的話,必定是要去郊外的,而她出事的地方——就是在郊外!想到這裡,沐宛言有一絲激動,真相應該很快就要浮出水麵了吧。至於那兩個外地口音的姑娘,尋找起來就如大海撈針般困難,就暫且先放一放,先尋著這絲線索查一查。等沐宛言回到皇城主街,已經是正午了,原本沐宛言是想直接去皇城最為貧苦的貧民街找找線索的,可之前幾次的事件讓她謹慎了不少。貧民街就是以貧困出名的,那裡秩序不是一般的亂,還是小心點好。這樣想著,沐宛言便回了王府,找了兩名身手矯健的男丁才又去了貧民街。沐宛言一踏入貧民街,很快就引起了路人側目,這麼水靈的女孩兒在貧民街還真是少見得很。不過礙於她身邊跟著兩個看起來又高又壯的男丁,路人也就隻敢偷看幾眼,並不敢造次。貧民街雖亂,但好在地方小,所以找起人來也不是特彆困難,問了兩個人後,沐宛言就找到了女孩兒所說的在郊外死亡的姑娘小雪家。那是一個十分破落的小院,院牆上的片片裂痕訴說著這麼多年來它所經受過的風雨,像是遲暮的老人搖搖欲墜,而院子裡尚未撤去的白布,更是給這個破落的小院添了幾分淒涼。院子裡一個約摸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正佝僂著腰撿著散落在地上的豆子,滿頭的灰發泛著油汙,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氣味,明明正值中年,卻如遲暮的老人般行動緩慢,這應該就是遇害女孩的父親吧。沐宛言不禁鼻子一酸,也許那個苦命的姑娘是這個家裡唯一的經濟支柱吧,現在姑娘遇害了,這個家庭以後的路又該怎麼走?雖說心頭泛著陣陣苦澀,可沐宛言並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悄悄擦了擦眼睛,沐宛言進了這個充滿了刺鼻氣味的小院。怕自己貿然開口提起遇害的姑娘會傷了老人的心,沐宛言在院子內躊躇不決,不知該如何開口。“你們是?”倒是那男人聽到動靜後,抬頭看了一眼沐宛言,首先開了口,滿是皺紋的臉上卻布滿了毫不相宜的精光,一口黃牙殘缺不全。“大爺,我是小雪的朋友,剛剛得知小雪出了事,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人死不能複生,您也要節哀順變。”沐宛言忙對男人說。“這女娃啥時候有這麼金貴的朋友了?”男人臉上沒有絲毫痛楚,倒是一直貪婪地盯著沐宛言。“咳咳,我們是前幾日在一家首飾鋪裡認識的。”被男人盯得有些不自在,沐宛言乾咳了兩聲掩飾尷尬。“家裡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這個不長心的賤人還有錢去買首飾。”“她哥二十大幾的人了連個媳婦都討不到,好不容易給她定了門親事,收了人家彩禮準備給她哥討個媳婦,她又出了這檔子事,彩禮也被人家給要走了,晦氣,呸!”沒想到一提起首飾鋪,那男人突然就破口大罵起來,嚇了沐宛言一跳。她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打心底裡開始心疼這個名叫小雪的姑娘。“那小雪出事那天,和平日裡可有何不一樣?”沐宛言依舊耐著性子問。“你想乾什麼?”男人突然戒備地盯著沐宛言。“我隻是想替小雪討個公道。”此時,沐宛言對這位男人已經全然沒了同情之心,連自己女兒的命都能這麼不在乎,他心腸該是如何歹毒。見男人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沐宛言給了男丁一張銀票,讓他轉遞給了男人,並示意自己真的不是壞人。“和平時一樣,沒什麼異常,早上收拾好家裡我就讓她去郊外砍柴了,誰知道她到了後半夜還沒回來,等我和她哥將她找回來時她就已經死了。”接了銀票,男人臉上的煞氣才少了許多。沐宛言還想問些什麼,男人卻搖了搖頭,表示他就隻知道這麼多了,不管沐宛言再怎麼給銀票也不願開口。見在這裡實在是找不到其他線索了,沐宛言隻得打道回府。剛出院門,她就碰到了一個七尺大漢,手裡提著一隻燒雞和一瓶上好的瓊花釀進了院子,男人看到來人,忙放下手裡的活,接了男人手裡的東西,說了句:“兒子回來啦。”沐宛言不禁納悶,男人不是說家裡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麼,怎麼他兒子還有錢喝酒吃肉,還是普通人家消費不起的瓊花釀?一路上沐宛言都在思索著這個問題,直到回到了主街才察覺有一個看起來隻有八九歲的小女孩兒一直在後麵跟著她。“你有事麼?”沐宛言心情煩悶,口氣有些不善。“姐姐,我好餓,能帶我去吃點東西麼?”小女孩兒可憐巴巴地看著沐宛言。沐宛言從來不喜歡主動張口向她要東西的人,可麵對女孩兒可憐巴巴的模樣,她又不忍拒絕,便從錢袋裡掏出了幾兩碎銀給了女孩兒,讓她自己去買些吃的。“我不要錢,就是想吃些東西,姐姐帶我去吧,我可以給您講故事聽,我可會編故事了。”女孩兒推開沐宛言拿著碎銀的手,拉著她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酒館。沐宛言無奈,隻得跟著她走了進去,對於一個小孩子的請求,她實在無法拒絕,見小女孩兒當著兩名男丁好似放不開的模樣,沐宛言便貼心地讓男丁去了門外守著。“姐姐,其實我是小雪姐姐的朋友,剛才我在趙伯伯門口聽到您和他說話。”男丁走後,女孩兒放下手裡的雞腿,正襟危坐,對沐宛言說。女孩兒的話嚇了沐宛言一跳,這小女孩兒明明隻有八九歲,怎麼心思這麼細膩,她一路尾隨自己來到主街,還謊稱自己要吃東西將自己帶進酒館,男丁在場時又不願多言,她到底是想要乾什麼?“你想說什麼?”此刻,沐宛言沒有再將這女娃當成小孩子看待了。“剛剛姐姐問小雪姐姐出事那天有沒有異常,趙伯伯騙了你。”女孩兒看著沐宛言的眼睛說。“此話怎講?”“我和小雪姐姐是鄰居,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平日裡她根本就沒有上過街,身上也從來沒有過銀子,趙伯伯和趙哥哥經常打她,前些日子趙伯伯還要求小雪姐姐為她哥哥換親,嫁給一個三十多歲的腿腳不便的男人。”“小雪姐姐不從,趙伯伯就將她鎖在院子裡,不讓她出門,也不讓我見小雪姐,就等著那男人來接親。”“後來,也就是小雪姐出事那天,趙伯伯突然將她放了出來,還說不逼她去換親了,以前是他的不對,給了小雪姐一兩銀子,讓她去街上給自己添些喜歡的首飾,順帶帶些柴回家。”“小雪姐高興極了,立刻跑到我家和我分享這個好消息,我還記得當時她哭了,還說原來自己一直都誤會趙伯伯了,他還是心疼她的,甚至是動了要去替哥哥換親的心。”“後來小雪姐就從我家走了,然後等她再回來時就成了一具屍體……”說到這裡,女孩兒眼圈泛紅,幾度哽咽,隨後接著說道:“以前不管小雪姐去乾什麼,多晚回家趙伯伯都沒有去找過她,還經常罵她是淫蕩的賤貨,死外麵得了。”“可她出事那天,趙伯伯和趙哥哥天剛蒙蒙亮就出去找小雪姐了,回來後就將小雪姐給草草埋葬了,讓他報官,他隻說報了也沒用。”小女孩兒的話給了沐宛言當頭一棒,難道小雪的死是有預謀的?隻是這個小女孩兒年齡這麼小,小雪又怎麼會將她當做朋友,和她說這麼多呢?沐宛言不禁感到懷疑。“小雪今年……多大了?”沐宛言問小女孩兒。“小雪姐今年十二了,比我大三歲。”女孩兒帶著濃重的鼻音回答。“畜生!”沐宛言氣得一拍桌子,引來了酒館其他客人的注目。之前她隻是懷疑小雪就是那副耳墜的主人,想從她下手,查一查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可現在,就算小雪和她沒有關係,隻是個陌生人,這事她也管定了。沐宛言生怕這次和前幾次出人命時一樣,稍晚片刻就會被毀滅證據,便急忙出了酒館,找了個仵作,又多帶了幾名王府的男丁,由女孩兒帶路,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埋葬小雪的地方。待沐宛言趕到墓地的時候,天還沒有徹底暗下來,王府的男丁一聽沐宛言要他們挖墳,個個嚇得睜大了眼睛,一臉驚恐地看著沐宛言。不過既然是王妃的命令,他們也不敢不從,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丁拿了工具就開始挖了。小雪的墳頭比較小,埋得也比較淺,還沒動幾下,屍體就露出來了。好在現在夏天已過,才沒有讓她的屍體腐化得那麼快。雖說小雪早已經沒有了氣息,但她臉上依然彌漫著揮之不去的驚恐,瘦小的身體上也布滿了傷痕。正如女孩所說,小雪確實隻有十一二歲的模樣,這讓沐宛言不禁懷疑之前自己的設想是錯誤的。畢竟,她無法將一個隻有十一二歲的幼女和被侵犯聯係在一起。屍體露出來後,男丁又加了把勁兒,一鼓作氣將屍體給挖得完全暴露了出來,然後沐宛言示意仵作上前驗屍。驗屍之時,沐宛言讓男丁全都背過了身,仿佛這樣,她就能為小雪保留一絲最後的尊嚴。屍檢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小雪是窒息而亡的,而且生前的確被性侵過,死亡時間大概就是沐宛言失蹤的那天晚上。聽仵作說完,沐宛言氣憤難耐,人心險惡,竟然連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都不放過。仔細打量著女孩兒那張瘦削的臉,沐宛言不禁心痛至極,這時,她震驚地發現,女孩右邊的耳垂上赫然戴著一隻豆子般大小、不起眼的廉價耳墜,而左耳垂空空如也……想起剛剛仵作所說的話,沐宛言已經有七成把握,小雪就是那天晚上出現在郊外小院的女孩兒了。可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這一切都太不合理了,如果說當初被侵犯的不是她,那為什麼她會衣衫不整地和一個男人躺在小院?可如果說被侵犯的就是她,那小雪和那個遺落在小院的耳墜又是怎麼回事?而且小雪的死亡的時間又恰恰是那天晚上,更彆說她死前還受到了侵犯。這一切的一切都說不通,除非——是有人故意導演了這場自己被侵犯的戲,然後殺人滅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幕後黑手這樣做的目的又是為何?沐宛言看著小雪毫無生氣、充滿絕望且驚恐的臉,不免心痛,好像凡事隻要牽扯到自己,就會有人死亡。可小雪她還隻是個孩子啊,為什麼要讓她這麼早就麵對人性的邪惡,並為之付出生命啊!沐宛言恨得牙根癢癢,不容多想,帶著王府的下人就馬不停蹄地趕去了貧民街小雪的家裡,生怕再晚一步,小雪的父親和哥哥就會消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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