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蛛絲馬跡(1 / 1)

女醫和親記 單變雙 2076 字 4天前

宮暮晨目光灼灼地看著沐宛言,眼底是一望無際的深情,這是第一次,宮暮晨這麼直白且熱切地盯著她看。麵對宮暮晨熱切的目光,沐宛言一時有些失神,等她察覺出自己的失態,恍過神來,才慌忙將眼神從宮暮晨的身上轉向彆處。“燕國有意和解,但一直苦於與安和國之間沒有媒介,所以我想請你作為中間人來緩和一下兩國的關係。”“畢竟,如果挑起戰事的話,最後受傷的還是兩國的百姓不是麼?”沐宛言將話說完,這才又抬眼看了一眼宮暮晨。此時,宮暮晨已經恢複常態,雙眼明亮如一潭清泉,沐宛言也跟著放下了心。她很清楚剛剛宮暮晨的眼神代表著什麼,如果換作以前,她一定會很高興,可現在,她的心裡已經有了宮墨寒,再也住不下第二個人了……“宛言也知道,我自小就在北耀宮中長大,與我皇舅關係其實十分疏離,這件事恐怕有些難度……”宮暮晨麵露難色,剛剛沐宛言的一絲疏離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要讓沐宛言知道,即便是任務艱巨,為了她,他也會全力以赴,這樣才顯得更加誠心誠意不是麼!“這樣啊,那……”沐宛言口中那句“我再想想彆的法子吧”始終說不出口,她不知道,除了宮暮晨之外,還有誰會甘願身處兩國夾縫之中,全力以赴地幫助她。“宛言彆急,我這就寫封書信快馬加鞭送去安和國,實在不行的話……就請我母妃幫忙。”“你也知道,我母妃身體向來不好,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也不願讓我母妃憂心,畢竟國家再大,母妃,我卻隻有一個。”待沐宛言神情愈加低落的時候,宮暮晨才慌忙說。聽宮暮晨這樣說,沐宛言心中充滿了感激,壓在心中的那塊大石頭也悠悠落了地,她如釋重負般地看了宮暮晨一眼,說道:“那就有勞暮晨你了,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放心吧,會沒事的!”宮暮晨安慰般地握住了沐宛言的手,沐宛言心裡一驚,還好,宮暮晨很快就將手給收了回去,之後兩人又商議了一下此事,沐宛言便離開了風清宮,留宮暮晨一人在風清宮寫著即將送往安和國的信件。出了風清宮,沐宛言一直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她總覺得這次見到的宮暮晨,和之前的宮暮晨有些不一樣,但具體是哪裡不一樣了,她又說不清楚。算了,還是先將安和國準備出兵燕國的事情辦妥再說其他吧。沐宛言定了定神,然後快步出了皇宮,回了墨王府。在宮暮晨給安和國去信的同時,她也寫了一封家書送去了燕國,希望燕皇派出一個有能力的使者出使安和國,商議兩國和解之事,哪怕會吃點虧,隻要是不兵戎相向也是好的,畢竟以燕國現在的實力來說,根本就不足以與安和國抗衡。一切妥當之後,沐宛言才算鬆了口氣,希望此事能夠妥善解決,也算自己還了真正的沐宛言一個人情。等待兩國回信的時間是漫長的,與其心神不寧地等待結果,倒不如出去走走。這樣想著,沐宛言便出了王府,一路去了製衣坊。就連沐宛言自己都記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來製衣坊了,好在白淨霏並無怨言,依舊將製衣坊打理得井井有條。待沐宛言來到製衣坊的時候,白淨霏正趴在櫃台上算賬,聽到腳步抬頭,見來人是沐宛言後,嘴角掛上了一絲驚喜的微笑。“宛言來得正好,我正在盤算這個月的支出和盈餘,你快過來看看!”白淨霏忙站了起來拉著沐宛言坐在櫃台旁。看著圖紙上密密麻麻的數字,沐宛言是一個頭兩個大,還沒看兩行就開始暈了,索性將圖紙往白淨霏麵前一推:“你算吧,我在邊上看著就行。”白淨霏見狀,隻得接過圖紙接著算了起來,然後又從製衣坊的錢櫃拿出來厚厚的一遝銀票,又從銀票中抽出了一半給了沐宛言。“這些都是給我的?都是這個月的利潤?”沐宛言看著那一遝銀票,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你以為呢?”白淨霏將剩餘的銀票收好,然後雙手抱臂,得意洋洋地看著沐宛言,像考了一百分的孩子,等著家長和老師的表揚。“我不能要這麼多。”說著,沐宛言把手中銀票的一大半都退還給了白淨霏。“為什麼不能要,我們當初可是說好的按股分成的。”白淨霏將銀票推了回去。“自從製衣坊開業以來,都是你一人操持著,這也是你理所應得的。”沐宛言再次將銀票推了回去,自己平日裡根本就不怎麼來製衣坊,這麼多錢,她拿了心裡也不踏實,雖然當初投資製衣坊,幾乎全部都是她掏的腰包。白淨霏見爭執不過沐宛言,隻得將銀票又收了起來,嘴裡卻說著:“這樣吧,這銀票就當是我給你放著,等你有需要的時候,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拿。”沐宛言隻得一臉為難地點了點頭,店裡的夥計聽到兩人的對話後一臉無語,這年頭還有人給錢都不要?難得沐宛言來製衣坊一趟,白淨霏索性也不做工了,兩人坐在一起有一句沒一句閒聊著。“宛言上次做的長袍扔在店裡可有段時間了,打算什麼時候把它完工啊?”閒聊中,白淨霏提到了之前沐宛言準備做給宮墨寒穿的衣服。白淨霏不提還好,一提到宮墨寒,沐宛言原本還笑意滿滿的臉“騰”地一下就拉了下來,“不做了,扔了吧。”見沐宛言是這個反應,白淨霏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忙轉移話題,他並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因為沐宛言受傷,兩人的婚禮取消了而已。沐宛言也知道,自己的氣不能撒在彆人身上,隻是這會兒自己的心情的確不怎麼好,和白淨霏又聊了幾句之後,便先行離開了製衣坊。出了製衣坊,站在皇城繁華的街頭,沐宛言卻不知該去向何處,韓立一家已經徹底從北耀皇城消失了,自己再也沒了可親近之處。而萬全堂,在她得知幕後老板就是宮墨寒之後,更沒了去追查真相的心思。因為有的時候,真相往往更讓人難以接受,所以老一輩的人總喜歡說的“難得糊塗”,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沒有地方可去,沐宛言又不願回府,隻得在街上瞎晃蕩了幾圈,晃來晃去最後還是回到了製衣坊。當她正準備踏入製衣坊的時候,突然看見了和製衣坊並肩而立的逍遙樓,鬼使神差的,沐宛言轉了方向,踏入了製衣坊旁邊的逍遙樓。因為逍遙樓從來沒有過女客,所以當沐宛言一腳踏入逍遙樓的時候,就立刻被老鴇給認了出來:她就是上次坐在二樓看台上看舞姬跳舞的姑娘。隻是這姑娘怎麼看起來好生麵熟?老鴇盯著沐宛言出神,突然,她望著沐宛言的眼神裡竟多出了幾分敬畏,忙將她再次迎上了二樓的看台。沐宛言敏感地察覺到了老鴇的變化,不過她也並不意外,自從皇上公開提審過她之後,皇城內部的老百姓多多少少對她都有了些印象,看老鴇這反應,應該是認出她來了吧。看來頂著不受寵的墨王妃的名號也不是那麼不好使,畢竟在生意人眼中,她再不得寵,也是皇親國戚,何況現在宮墨寒的勢頭正旺,連她也跟著沾光。亂想了一通,沐宛言便在二樓坐了下來,白天的逍遙樓不似晚間那般奢靡,客人不多,舞台上也隻有寥寥數名舞姬在跳著舞,沐宛言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不知怎麼的,思緒竟飄到了她第一次來逍遙樓的時候,安亦痕抓著她的手,說“爺喜歡”。自從詩詞歌賦大會之後,安亦痕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那這次安和國準備出兵燕國,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呢?沐宛言胡思亂想著,直到舞台上的舞曲謝幕,舞姬準備退場時她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隻這一眼,卻讓她呼吸驟停,大腦還未來得及反應,她便已經從座位上起了身,快步走到了其中一名舞姬的身旁。“姑娘這副耳墜甚是好看,冒昧問姑娘一句,是從哪來尋來的?”沐宛言緊緊拉著那名舞姬的胳膊,眼睛卻從未從她的耳墜上移開,這副耳墜和當初她在那個被燒成灰燼的院落裡麵扒出來的那隻耳墜——一模一樣。“回姑娘,這耳墜材質並非稀奇之物,奴婢是在隔壁的首飾鋪裡買到的。”“不過聽說這副耳墜,老板統共做了不到十對,所以現在鋪裡應該已經沒有了,您若是喜歡得緊,奴婢可以送給您。”舞姬說著就準備動手去摘耳墜,沐宛言忙攔住了她。“你確定除了這家首飾鋪,彆的地方就沒有一樣的了?”沐宛言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的沒有了,這家首飾鋪的師傅特彆強勢,隻要是他自己做出來的首飾,彆家絕對不能有和他做的一樣的,否則他一定會攪得對方天翻地覆……”舞姬停了正準備去摘耳墜的手,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沐宛言的穿著,心想著,這等大家閨秀竟也會對這些小東西感興趣的。聽了舞姬的話,沐宛言鬆了口氣,塞給了舞姬一張銀票後就出了逍遙樓。如果做首飾的師傅真的就做了不到十副耳墜的話,那麼想要找出買了這副耳墜的姑娘就比較簡單了。聽舞姬話裡的意思,這間首飾鋪應該是皇城裡為數不多的客源比較固定的首飾鋪,所以這些首飾都賣給了誰,店鋪老板應該都會記得一二。這樣想著,沐宛言就按著舞姬給的地址去了離逍遙樓不遠的那家名叫精工細品的首飾鋪。店鋪不大,裡麵隻有兩個人,大約都四十歲左右,女人正坐在櫃台旁打盹,男人則坐在一旁,手裡不停地擺弄著一些飾品,聽見響動,女人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招呼著沐宛言進店。沐宛言像模像樣地拿了幾件看起來做工精巧的首飾,然後裝作不經意間誇讚做首飾的師傅心靈手巧,巧奪天工。男人聽到沐宛言讚美的語言,一時得意忘形,和沐宛言說起他做的首飾來,沐宛言趁機問了問那個遺落在被燒毀的院子裡的耳墜。男人說那副耳墜他統共做了六副,一副被逍遙樓的姑娘買了去,還有兩副是被他鄰居的一對女兒拿了去,還有剩下的三副他就沒多大印象了。“您再想想,我實在是喜歡得緊,想要一副自己戴的。”沐宛言偷偷塞給了男人一張銀票,心想著幸虧去了趟製衣坊,否則哪裡有銀票收買人。“姑娘若是喜歡,我再做副給你就是了。”男人拿著銀票,笑得合不攏嘴。“您應該也知道,我們姑娘家不喜歡和其他人穿戴得一樣,就算您新給我打了副,那六副耳墜我也是要找回來的!”“您就再想想吧師傅,難得遇見一副極喜歡的耳墜,我實在是不想放棄。”沐宛言一臉惋惜,又心有不甘的模樣。聽沐宛言這樣說,男人喜得是心花怒放,難得有人這麼賞識自己的作品,忙喊女人沏了壺茶,然後拉著沐宛言坐了下來,嘮起了他這些年的工作經曆。沐宛言隻得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直到半個時辰後,沐宛言才將話題又成功引到了那副耳墜上去。男人看沐宛言確實是喜歡得緊,自己又收了人家的銀票,隻得又仔仔細細地想了一遍那日過來買耳墜的姑娘都是哪裡的。“剩下的三副,有兩副是被過路的兩個姑娘買了去,她們外地口音,應該不太好找了。”“還有一副是被一個看起來有些拮據的姑娘買了去,當時她好像還說了句要去砍柴。”“就隻想起這麼多了。”男人愁眉苦臉地抓了抓頭,表示其他的實在是想不起來了。沐宛言見得不到更多線索了,便和男人道了謝,隨後就出了首飾鋪。舞姬那副耳墜還是完整的一對,先將舞姬排除,外地口音的也先放放,那麼接下來就去師傅所說的他的鄰居那裡去碰碰運氣吧……出了首飾鋪,沐宛言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了首飾鋪男人的鄰居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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