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土地改革(1 / 1)

女醫和親記 單變雙 2291 字 4天前

她不知道這張地契,她是該留,還是該還。思來想去,她覺得宮墨寒沒有必要為了自己耗費這麼大的財力。而且如果他隻是恰巧忘在了這裡,那自己自私地占為己有,也太不地道了。打定主意後,沐宛言拿著地契就出了門——她要把地契還給宮墨寒。這是她出獄以來第一次去竹清閣,也是自荷花池完工後,她第一次欣賞這宮墨寒為自己而種的滿池荷花。風吹過,粉荷舉,陣陣花香彌漫在從彆苑到竹清閣的整條路上,沁染得沐宛言的心情也柔順了許多。到了竹清閣後,她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得到回應後,沐宛言推門而入,見宮墨寒沒在堂屋,遂又進了臥房。臥房也沒人,難道是在書房?雖然沐宛言是個假古人,但也知道男人的書房一般是不允許旁人進出的,隻是如果自己不去,又如何將地契還給他呢?“進來吧。”她正猶豫的時候,書房傳來了宮墨寒的聲音。得了恩準,沐宛言才抬腳進了書房。此時,宮墨寒正端坐在書案旁。隻見他眉心微蹙,嘴唇抿成一個堅硬的弧度。高挺的鼻梁在燭光的作用下,在臉上投下一重暗影。長長睫毛下,那雙深沉的眼睛,正盯著一冊書認真地看著。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沐宛言並不否認。這一刻,她有些看呆了。“你來這裡,就是要一直站在那兒看本王麼?”宮墨寒抬起頭,看了看險些流出哈喇子的沐宛言,他剛才的陰鬱莫名一掃而光,便心情大好地打趣她。“我……我是來還這個的。”沐宛言一愣,然後將地契遞到了宮墨寒麵前。“你收著吧。”宮墨寒隻淡淡瞥了一眼,並未接過地契。“我……”沐宛言一時語塞。她想向宮墨寒說聲“謝謝”,又想問問他為什麼要幫自己……千言萬語,卻隻化成了一個“我”字。“陪本王看會兒書。”宮墨寒拉著沐宛言未來得及縮回去的手,一把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裡。軟軟糯糯的觸感,讓他禁不住收緊了環著沐宛言的臂膀。沐宛言的心撲騰撲騰地亂跳著。她僵硬著身體,不知是該靠在他懷裡,還是該端正地坐直了。就這樣僵持了一會,沐宛言渾身酸麻僵硬。她索性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倚在宮墨寒的胸膛上跟著他一起看起了書。來古代的這段時日,她有意學了古文。所以書上的內容她也能看懂個七七八八。這冊書大概講的就是國家土地資源的分配、整合、利用之類的。看到這裡,沐宛言不禁想起自己上學時曾經學過的古代土地製度。她見宮墨寒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難道是北耀的土地製度出了什麼問題?看著宮墨寒惆悵的樣子,沐宛言覺得自己作為一個“過來人”,有必要提點一下他。畢竟自己剛剛得了人家的好處不是!“殿下,我給你講一個我小時候的故事吧。”沐宛言突然發聲,引得宮墨寒低頭看了她一眼。他低頭,她仰頭,兩人差點互相蹭到鼻尖,氣氛曖昧又尷尬。“咳咳。”沐宛言乾咳了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自顧自地說起了自己的故事。“以前,我母妃宮裡有五六個掌管花草的宮女,可是花草長勢卻不喜人。“後來,我和宮裡的宮女做遊戲,在一塊空地上劃分區域,看誰種的花種開出的花最多最豔,然後就去我母妃那裡尋賞。誰種的花最多最好,誰得的賞賜就越多。沒過多久,我母妃的寢宮就成了整個皇宮裡花草長勢最好的寢宮。“說白了就是多勞多得!不像以前大家吃‘大鍋飯’的時候,乾多乾少都是一碗飯,那誰還願意悶著頭傻乾啊!”怕宮墨寒隻是當個故事聽聽就算了,末了,沐宛言又似是而非地說了句。“天色不早了,王妃請回吧。”沒想到沐宛言話音剛落,宮墨寒就下了逐客令。從宮墨寒懷裡跳出來,沐宛言一臉不高興,心道:“走就走,你以為我願意在這裡呆著啊!”“砰”地一聲,沐宛言關了門就離開了竹清閣。這會兒,就連滿池的荷花,她看著都鬨心。反正該說的她都說了,就當是還了他酒館地契的人情,至於他到底能不能領悟到其中的深意,她就管不了那麼多了。沐宛言氣哼哼地走後,宮墨寒立刻拿起了紙筆,“唰唰”地寫了起來。不出沐宛言所料,北耀確實是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難題。明麵上北耀是三國之首,可實際上近幾年來卻大災小禍不斷:江南水患,西北部分地區的蝗蟲災害……災民人數激增,讓這個泱泱大國逐漸感到力不從心。皇上已下令開倉放糧,可國庫糧草已經不足。更何況對麵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安和國,一直等待著攻打北耀的最佳機會。閉倉鎖糧,可那麼多災民怎麼辦?難道眼睜睜地讓他們餓死在太平盛世之下?那樣不僅會損失勞動力,更會失了民心啊!百年來的安居樂業,讓北耀的子民過慣了閒散的生活。幾次大大小小的災害,也都有國家善後,這讓他們失去了努力耕耘的動力。缺失的糧草一直補不回來,北耀又不好將這些擺在明麵上說,隻得打落牙齒和血吞,國家卻逐漸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剛才沐宛言的一席話,給了宮墨寒極大的靈感。北耀現在的土地製度屬於國有製,農民沒有買賣土地的權利,所收獲的糧食也要上交百分之三十給國家,剩餘糧食也不允許自由買賣,隻能低價賣給國家,再由國家高價賣給經商之人。久而久之,當耕種並不能提高生活質量的時候,農民耕種的熱情減弱,貢賦的糧草越來越少,再加上近幾年的災害不斷,北耀馬上就要到山窮水儘的地步了。宮墨寒仍然在奮筆疾書著。近日,太子向皇上上奏,可以向鄰國買糧,以解燃眉之急,可宮墨寒並不認為這是可行之計。一來,向鄰國買糧並不是長遠之計。二來,北耀糧倉已空這件事最好能隱秘地解決,否則很有可能讓那些狼子野心的國家有機可乘。寫了扔,扔了寫,折騰了近一宿,宮墨寒才算是製定了幾條新的、可行的土地製度——將土地私有化,給予農民自由耕種買賣的權利,每戶每年需交給國家十石糧,自負盈虧。眨眼功夫,天就亮了。宮墨寒拿著奏折準備上早朝,原本從竹清閣就可以一路走到大門口,他偏偏鬼使神差地先去了彆苑。到了彆苑的時候,沐宛言正巧起床開了門。見到對方,兩人皆是一愣。很顯然,沐宛言沒想到宮墨寒會這個時候來彆苑,宮墨寒是沒想到沐宛言正好這個時候出門。“您這是要上奏折麼?”沐宛言看到了宮墨寒手裡的折子,有些吃驚地問。“寫了幾條建議給父皇,你要不要看看?”話是這麼說的,可宮墨寒直接就將折子扔給了沐宛言。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有沒有和他一起承擔風險的魄力,配不配得上“墨王妃”這個稱號。土地改革不是小事,很可能因此改寫曆史。可結果的好壞卻不在掌控之中,提出改革的人也很有可能受此牽連。如果換成一般女子,這會兒肯定會拉著相公的手說“三思啊”,可沐宛言是誰啊?她可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最重要的是——她有把握土地改革會成功,畢竟曆史上有類似的先例。讓宮墨寒沒有想到的是,仔細看了折子後,沐宛言竟然說了句:“其實殿下可以再加上一條,鼓勵農民開墾荒地,無名荒地誰開算誰的,這樣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資源浪費。”這個女人竟然比自己想象中要優秀得多,宮墨寒表麵不動聲色,內心卻滿是讚許。接過沐宛言手裡的折子,宮墨寒轉身就出了王府,留下沐宛言一人一臉迷茫地站在院子裡。他來,就隻是要讓自己看看奏折這麼簡單麼?不過這會兒,沐宛言可沒空猜測這個冷麵王爺的心思。既然地契已經拿到手了,那她怎麼也得去看看自己未來的小店,跟它培養培養感情吧。來到酒館,沐宛言才發現酒館已經空了,就連廚房都收拾得乾乾淨淨的。這速度也是沒誰了。上下轉了兩圈,沐宛言準備將酒館格局給畫下來,拿著圖紙好好設計一下該怎麼裝修,無奈她一個產科大夫根本就不會畫畫啊。正煩惱著,突然,白淨霏的身影蹦進了她的腦海。他是個裁縫,肯定有繪畫功底,而且又在邵氏製衣坊乾了這麼多年,對製衣坊的裝修布局肯定比自己懂,何不找他來畫圖紙呢!想到這裡,沐宛言抬腳就出了酒館,去了白淨霏工作的製衣坊。今日沐宛言去製衣坊的時間正是上午頭兒,製衣坊熱鬨得跟集會一樣,各家有錢有勢的小姐都在這裡排著隊,想要白淨霏為她們做一件獨一無二的衣裳。無奈,白淨霏現在正一門心思地做那件雲絲披風,其他小生意一概不接。製衣坊老板一看沐宛言來了,趕忙擠過人群,點頭哈腰地倒了杯茶給這位大財主,剛聽沐宛言說有關於披風的事要找白淨霏,就恨不得馬上揪著白淨霏的耳朵給她提下來。如果他知道就是這個女人,日後挖了他的牆角,搶了他的生意,就是找他做十件雲絲披風,他也不乾啊。白淨霏下了樓,跟著沐宛言一路來到了酒館,沐宛言才說出了自己的意圖。“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背著我老板來幫你?”白淨霏一臉戲謔地看著沐宛言。“就憑這也是你的製衣坊。”沐宛言語出驚人。其實她心裡早就有打算,要把皇城最好的裁縫給挖到自己的製衣坊。原本她是想等雲絲披風做好以後,看了成品,再決定要不要挖白淨霏。可今日一見,白淨霏的知名度和號召力,她直接就決定將挖牆腳計劃提前。畢竟隻有這樣,白淨霏才會掏出百分百的誠意和努力,來建設製衣坊。“你這是什麼意思?”白淨霏被沐宛言的話驚得睜大了眼睛。“隻要你能來我的製衣坊,我會給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以後你也是製衣坊的老板,製衣坊的所有收入我們按股份分紅。”沐宛言氣定神閒地說出了自己開的條件。她有百分百的把握,白淨霏會答應。畢竟,在等級森嚴、有職業歧視的古代,他手藝再好,也隻能是個裁縫。沒有幾個官家小姐會甘願嫁給裁縫的。從沐宛言見白淨霏第一眼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不甘平凡,而自己恰巧能讓他少奮鬥十年。互惠互利,何樂而不為呢?“什麼是股份?”白淨霏一頭霧水地看著沐宛言。聽到白淨霏的回話,沐宛言險些一口老血噴在地上,怪她大意了,一時用了現代詞彙。接下來沐宛言隻得又仔仔細細地將股份和按股分紅的意思給白淨霏講了一遍。看得出來,白淨霏有些心動,不過他卻麵露難色。“開製衣坊投資巨大,銀子方麵……我可沒錢。”不怪白淨霏勢力,他確實沒錢,一個長得還算帥的單身男裁縫,工錢都花到捯飭自己上了。“這個不用你操心,銀子由我搞定,你隻需出技術股就行。”沐宛言大言不慚地攬下了製衣坊的全部投資。她以為,有了免費的酒館地契,自己手裡的銀子絕對夠用。看著沐宛言豪氣衝天地樣子,白淨霏眼裡都要冒出小星星來了。他以為自己終於傍上土財主,要揚眉吐氣了。可誰知,日後兩人預算超支,逼得白淨霏把自己藏的老婆本都投了進來,害得以後隻要他倆碰麵,白淨霏就叨叨著沐宛言欠自己一個老婆。當然,這都是後話了。沐宛言這裡進行得順利,宮墨寒那邊卻不容樂觀。雖說土地改革法一出,大半大臣都表示讚同,但太子嫉妒是宮墨寒提出的土地改革法,在朝堂上將改革失敗的後果放大化,加深了皇上和大臣對失敗後果的恐慌。最後大臣一分為二,分為兩派,一派為支持改革的“革新派”,一派為反對改革的“守舊派”。朝堂之上,兩派大臣各持己見,據理力爭,皇上被嚷得頭痛不已,最後索性退了朝,留下文武百官在原地爭執不休。對於這個結果,宮墨寒並不意外。他默默記下了那些支持改革的大臣,覺得有必要趁著這個機會,親近親近朝中大臣了。隻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上官大人何時與太子關係這麼好了——他在朝堂上明裡暗裡都是向著太子說話。宮墨寒可還記得,當初皇上、皇後為太子選太子妃的時候,上官大人可就差把上官瑾脫光了送給太子了,可太子偏偏就看上了那個胸大無腦的太子妃上官婉,氣得上官大人自那以後,見了太子就繞道走。就算兩人不可避免地碰上了,他也隻是行個禮而已,絕不多說一句話。反倒是上官瑾和太子妃,關係一直很好。其實當初太子選妃時,上官瑾一心撲在宮墨寒身上,不願入宮,是她自己親手將遠房方親戚上官婉一步一步送到太子床上的。當然,這個秘密至今也隻有她們兩個人知道。看著太子和上官大人一路並肩下了朝,宮墨寒皺了皺眉頭。很明顯,上官大人成了太子的黨羽了,不管他們之間存在著怎樣的利益關係,對於宮墨寒來說,這都不是一個好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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