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風雲變幻(1 / 1)

食路迢迢 容安一王 1572 字 3天前

房裡,裕奕的神情像一隻驕傲的狐狸,他拖著那瘮人的調子,說著:“你們輸了。”他繞過圓桌,小雪一躲,顫抖道:“你……你狼子野心,你卑鄙無恥!”裕奕抬眼,猛地往左一晃,小雪立馬往反方向跑,結果裕奕不過虛晃一招,抓著她胳膊把她壓在圓桌上。他一隻手鉗住她雙手拉到頭上,狠道:“你不是愛裕誠麼?嗬嗬,我看你拿什麼愛他!”小雪使勁晃動身體,可被他壓得死死的,動彈不得:“你放開我,你……你就不怕有人看見你這副做派,你……”裕奕湊近她的臉,暗聲道:“這裡可是邀月樓,到處都是我的人,誰敢來壞事,我就殺了誰!”小雪掙紮道:“你好歹讓我死個明白,你爹為什麼要害死我爹?”裕奕扯出她的腰帶,扒開衣裳,“誰讓你爹查江州火耗?誰叫他知道火耗的銀子全進了睿王府,誰叫他查到我父王養私兵呢!”“你爹養私兵造反不成,你為什麼還要造反!”“我造反?才智、學識、能力,我哪點不如那個木頭皇帝,他事事依賴於我,不如把皇帝之位也送給我!”裕奕“咻”一下卸了自己的腰帶,月白袍子散下來,小雪急道:“你當不了皇帝的,你沒兵、沒錢、沒人支持!”裕奕俯身將小雪壓得更緊:“兵?你以為草原的軍營為什麼而建?沒錢?江州富碩,農、漁、林稅全都在我口袋裡,沒人支持?你看看你們跟我鬥,天下人站在哪一邊?我就是天,我就是神,你們拿什麼跟我鬥!”他扳過她的身子,抓著她的褲子往下扒,小雪嘶叫著,兩隻腿一個勁亂踹。“砰砰砰”三聲,屋子一旁的窗戶突然全部打開,偏屋裡的燈亮了起來,晃暈了裕奕的眼,門也“嘭”地一開,裕誠衝進來扳開裕奕,給他一拳,黑色鬥篷蓋在小雪身上,將她護在懷裡。偏屋裡坐著三位大人,夏弋、董昊、何萬裡,張伯和兩個小廝正把他們嘴裡的布拿出來,鬆開綁著他們的繩子。阮柳柳在一旁道:“幾位大人,忠親王的話,想必大人們都聽清楚了。忠親王的意思,大人們可以好好傳達給皇上了吧。”何萬裡跟忠親王一派,現在兩瓣嘴已經顫抖得不像話。裕奕仔細辨彆了夏弋和董昊,慢慢指著裕誠和小雪,低吼著:“你們,你們……”小雪在裕誠懷裡哆哆嗦嗦地流淚,裕誠冷冷說道:“來人,將忠親王拿下!”裕奕並不慌張,撿起腰帶,抽出銀劍,“嗙嗙嗙”幾下,殺出重圍。小雪趕緊對裕誠說:“快追!”裕誠帶領親衛去追裕奕,裕奕跑到會宴廳附近,大喊一聲:“魯陽!”刀疤男飛過荷塘,落到裕奕身邊上前打鬥,裕奕脫險,吩咐道:“忠親王府親衛聽令!夏弋、董昊兩位大人謀害本王,殺!”邀月樓裡,頓時刀光劍影,靜安王與刀疤男纏鬥,節節敗退,局勢顛倒,刀疤男躲過裕誠一招,橫刀往前一甩。這一招足以讓裕誠身體上下分離,好在另一把刀橫過來擋下這招。胡逸風斜眼看著刀疤男,刀疤男眼一瞪,兩個人又打鬥起來。阮柳柳和小雪領著夏弋、董昊往邀月樓側門跑,裕誠幾個人寡不敵眾,一點一點退下來。側門兩輛馬車,阮柳柳同小雪同乘一輛,夏弋、董昊乘另一輛,欲急急向皇城奔去。裕奕帶著親衛窮追不舍,裕誠和胡逸風殿後,裕誠突然大喊一聲:“胡逸風,保護大人進宮!”胡逸風腳點輕功,落在夏弋、董昊那輛馬車上,奔馳而去,裕誠則趕著另一輛馬車逃遁。裕奕輕蔑一笑,帶著刀疤男策馬追擊,他不追胡逸風,而是追向裕誠,果然不出他所料,裕誠趕車不往靜安王府跑,竟然往皇宮跑。離獻恩門隻有半裡不到的路程,裕奕及時攔在馬車前方,高傲地抬頭,對馬車上的裕誠喊:“皇弟,你這種小伎倆,就不用在皇兄麵前班門弄斧了。”裕誠也喊道:“皇兄不去追兩位大人,來追我們作甚?”裕奕哈哈笑了兩聲:“皇弟,你的眼睛不好,為兄的眼睛可不瞎,上你這輛車的人,穿的,可是男人的衣服。”裕誠微微慌張,不回應他的話,裕奕舉起手,往前一搭,圍著馬車的忠親王府親衛一同將弓箭拿出,箭在弦上。“皇弟,還是請兩位大人下馬車吧,不然被紮成刺蝟,滋味可不好受。”裕誠雙肩落下,微微低頭,裕奕揚了揚下巴,再次舉起手。裕誠急道:“等會兒!”他猛地吸了幾口氣,對著車廂說道:“兩位大人,下車吧……”裕誠先跳下車,兩位大人相繼下來以後,裕奕拉著馬韁的手狠很掐進了手心裡。這兩個人哪裡是什麼夏弋和董昊,分明是穿著他倆衣服的小雪和阮柳柳!夏弋同董昊穿著女裝連夜進宮,雖羞恥至極,卻實實在在證實了忠親王的謀反之心,裕宏當即下令關押裕奕。裕奕自知上當,當機立斷想往坎州軍營跑,卻被裕宏用來以防萬一調在望京的軍隊擒拿。裕宏清查朝中與忠親王合流亂黨,忠親王府被抄家,抄家官員甚至在忠親王府的箱櫃裡翻出了龍袍等物。邸報發至全國各州,天下還有煽言忠親王賢良的人,斬立決。三部同時重查二十年前謝家舊案,還謝守正清白,追封護國公,信王恢複其爵位稱號,重歸廟堂。這麼久都查不清楚的事情,在確認忠親王有謀反之嫌以後,都被迅速確認了。仲春的一個靜夜,皇帝裕宏走進了刑部大牢最深處的一間牢房。鐵牢裡的裕奕,一身白色囚衣,卻衣冠端正,陰暗的鐵牢沒損毀他半點平日該有的高雅俊俏,他筆直地坐在那裡,不失風範。“皇兄此時還不忘來看看皇弟,皇弟真是倍感欣慰啊。”“朕待你不薄,你為何要生這二心?”裕奕笑得詭異:“待我不薄?你生為皇上,究竟是真心待我不薄,還是為了穩固江山而待我不薄?”“江山,始終是朕的江山。”“成王敗寇,不過都是輸贏的遊戲,你贏了這一把,我無話可說。”“朕看你是死不悔改。”“悔?贏就是贏,輸就是輸,有什麼好悔的。況且,我何曾是輸給了你,我輸給的,是她。”“你既然毫無悔改之意,朕也不必對你有什麼憐憫之心了。”裕宏不再多言,轉身離開,裕奕微微偏頭,陰冷地邪看裕宏,說道:“帝王之術,製衡之道,不是隻有你懂,我也懂。”裕宏突然停步,裕奕滿意一笑,續道:“我忠親王府沒了,他靜安王府,安能無恙?”這話激得裕宏微微一顫,失態不過一瞬,他便闊步離開暗牢而去。暮春時候,阮柳柳和小雪一起,在大悲寺為謝家七十二口,還有死去的老郭、張嫂念經超度。菩薩座下三排牌位依次而上,護國公謝守正的牌位顯得格外醒目,小雪和阮柳柳都是一身白衣,雙手合十,閉著雙眼跪在牌位前。和尚在旁喃喃念著佛音,二十年前的鮮血好像隨著嫋嫋青煙消散。金缽一敲,餘音嗡嗡,法事已成,塵緣已了。阮柳柳同小雪攜手起身,走出佛堂,仰頭看這三月春光,散走過去的陰霾。小雪感慨:“我說過救你出來,我做到了。”阮柳柳微微一笑:“小雪,你受苦了。”裕誠從院外走來,風度翩翩,問道:“好了嗎?”小雪點頭道:“都弄完了。”“拿命來!”一聲戾嗬從頭而來。她們仰頭一看,刀疤男亮著一柄白刃跳過來,裕誠抽劍擋下一刀,他們倆跳到院中纏鬥,阮柳柳和小雪急急看著他倆過招,沒料到佛堂裡浮香潛入,提劍刺過來。“小心!”屋裡的和尚大喊一聲,浮香劍已刺過去。阮柳柳返身一擋,那銀色的劍沒入純白的胸口,殷紅的血花從傷口綻放,花心紅得可怕。“姐……姐姐!”小雪淒厲一叫,阮柳柳倒在小雪懷裡。浮香將銀劍抽出,欲再刺小雪,一隻木棍將她的銀劍往上一翹,駝色衣裳的武僧立掌說道:“女施主,佛門淨地,豈能造次!”浮香冷漠以對,提劍跟武僧打鬥,不過三兩下,便成了手下敗將。院外官兵趕到,拿下了浮香。武僧再幫裕誠,將刀疤男拿下。小雪捂著阮柳柳的傷口,血從她指縫間不斷冒出來。“你彆丟下我,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你彆丟下我!”小雪慟哭嘶喊,阮柳柳唇色已經發白,啞聲喊道:“王……王爺。”小雪忙叫道:“裕誠,裕誠!”裕誠趕忙過來,蹲在阮柳柳身邊。阮柳柳抽搐兩下:“王……王爺,我……”她滿眶淚水,滾滾而落,她伸出手,裕誠會意握上,身體越來越沒了力氣。阮柳柳知道她快死了,臨死之前,那句話就在嘴邊,說,還是不說?“姐?姐?謝君知!!!!”阮柳柳聽見這聲音,雖遠遠的,她本能地仰頭,看見了小雪的臉,她忽而微笑,那句話,她說不出口了。她使出最大的力氣,緊緊抓著裕誠,嘴巴細細動著:“照……照……顧……她。”半句話說完,一陣春風吹散了她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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