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星耀已經陷入你想看到的局麵,我不希望總裁還繼續和你鬥下去。說實話,我覺得他從一開始,對這個女人的偏愛就是錯誤的。我雖然是他的助理,但對他的做法並不苟同。“星耀是他的心血,我不能看著他為了夏寐一點點失去自己打拚來的東西。我想請你讓夏寐永遠不要出現在總裁的視線裡了,不然他們會一直糾纏不清的。”“楚星河執迷不悟,你卻是個明白人。”江亦謙再看向他時,眼中多了讚許。“他對夏寐沒有一絲虛情假意,正是因為年少時犯了糊塗,所以那份帶著愧疚的愛,更加濃烈偏執。他的愛不比你少。”江亦謙兀自笑了,如清風朗月入懷,“我不會相讓。不是我讓夏寐消失在他眼中,而是他永遠消失在我們麵前。“他井水不犯河水,我就不將他竊走密款的證據作為呈堂證供了。但他要是繼續這麼瘋狂的行為,妄想搶走夏寐,那大概免不了牢獄之災。”“你在威脅我?”邊羽目光犀利,語氣不善。“現在不是我選擇,而是他選擇。今天的一敗塗地,隻是給他的荒唐買單而已。夏寐之所以萬念俱灰來美國,都是因為他。現在該求夏寐原諒的,真的是我嗎?楚星河就算跪在她麵前,也不為過吧。”邊羽額上青筋凸現,隱隱握住拳頭,“好,我會轉達他,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勸他先保住星耀。”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味,直到門外一聲驚叫打破寧靜。“小姑姑?!”江亦謙臉上說不清是欣喜還是苦澀,身子微微前傾。邊羽麵色一沉,隻見那扇本就半掩的門被徐徐推開,後麵站著冷漠的夏寐,劉海因為汗水黏在了額頭上,氣息卻平穩。她是跑來的,而且已經在外麵站很久了。邊羽失笑,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下夏寐和楚星河是真的再無可能了。“夏寐,你來了。”江亦謙眼中的溫柔不言自明,簡單的一句“你來了”,平淡得仿佛她隻是出去接了個電話,熟稔得仿佛已相知相識百年。知道對方一定會來,所以從不懷疑。看著他們兩個,邊羽明白了楚星河是贏不了江亦謙的。他對自己在夏寐心中的地位,了如指掌。如果現在受傷的是楚星河,他一定會欣喜若狂。而背叛後的小心討好,永遠勝不了低穀時的溫暖陪伴。“你要是在美國成了流浪漢,領事館不還得找我。”雖然她臉上滿不在乎,但手已覆在他的手上。江亦謙回握住她的手,“世界這麼大,我能找的隻有你一個。”邊羽乾咳了一聲,給小鹿使了個眼色,兩人退了出去。小鹿好奇地問:“他們算是和好了嗎?”“當然。”“我就說,小姑父做飯這麼好吃,小姑姑怎麼舍得不理他。”“夏寐下半輩子的夥食,是不用愁了。”小鹿一拍腦袋,“糟了!把宋皇今天的粉絲見麵會給忘了!”邊羽被她邊拽著走,邊無奈道:“喂,我隻答應總裁安全送你來看夏寐,沒說陪你去看宋霽啊……”真不覺得那個和總裁酷似的宋霽有什麼好看的,他認識的每個人一通電話就能把他叫出來,她還跨了半個地球來他的見麵會,心裡無端不爽,明星錢也太好賺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讓我和你一起麵對?”夏寐語氣怨懟。“萬一我失敗了呢?我真的被判了刑,難道讓你一直等我?還不如讓你恨我,就算我失去所有,你也不會為我難過。”“反正,我橫豎都是難過……”江亦謙捧著她的臉,撫慰道:“以後再也不讓你難過了,再大的難題一定先向你彙報。”夏寐苦著臉,“彙報了,我也並不能幫你什麼。”江亦謙被她的話逗笑了,“傻不傻,萬事有我。”夏寐心一暖,忽然想起什麼,立馬肅了臉。“白嫿那天怎麼會裹著浴巾在你家?!這件事你必須說清楚。”江亦謙歎了口氣,露出羞慚的表情,“既然你要聽,我就隻能告訴你了。”夏寐麵色驟變,“說。”“你自己出去淋個雨就知道了。”“那她乾嗎非要去你家?”“她在我家樓下淋的雨……”江亦謙一臉黑線,“她希望我能先跟她有名義上的婚姻,於是過來找我商議,正巧我那時不在,她就等了一會兒。”夏寐輕蔑地翻了個白眼,“就知道裝可憐,白蓮花!”“她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我本不想把事做絕。可是因為她,我跟你就成了二婚。”夏寐看到一向冷靜果斷的江亦謙,臉上竟也有了孩子般的執拗,她不禁噗嗤一笑。“你笑什麼?”“我在笑,你什麼時候也在乎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了?”江亦謙沒有半絲玩笑,認真道:“我是覺得,對你不公平。”夏寐含笑聳聳肩,“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你已經給了我完整的愛,我比她幸福得多。”江亦謙心疼地撫摸她頭頂,“傻瓜,你也太容易滿足了。”因擔心江亦謙的傷,夏寐強行要求不許他回國,長途飛行萬一傷又加重,沒人照顧他,可是會落下病根兒的。“你其實就是舍不得我走。”江亦謙忍俊不禁。夏寐嘴硬道:“你急著回去就走好了,舊傷複發了可彆來怪我!”江亦謙抿嘴笑著,欣賞著她慍怒的小臉,“那裡沒有你,我是真的不想回去。是我舍不得離開你,擔心你在這裡會寂寞,怕我一轉身你又開始不省心。”“那我豈不成了紅顏禍水?陛下!您可不能做因美人而誤了江山的昏君哪!”夏寐誇張地表演起深宮妃子,陰陽怪氣。江亦謙滿眼寵溺,“敢問這位禍水,現在要帶朕去哪兒啊?”夏寐向前一指,“到了,網紅冰淇淋店打卡!咦,我鞋帶散了,你幫我買一根‘斷背山’吧!”江亦謙戲言道:“斷背山不合適吧?難道不該是‘雲上的日子’?”“啊?”夏寐疑惑地抬頭看他。他似笑非笑。女店員見到江亦謙熱情地問道:“May I help you(需要幫忙嗎)?”江亦謙流利地跟她交流。女店員也是出來兼職的大學生,從沒見過這麼帥的東方男人,心花怒放。遞冰淇淋的時候,順便夾了一張自己的聯係方式。江亦謙好笑地將紙條拿在手裡,搖了搖頭還給她。他舉了舉手中的冰淇淋,“It’s for my wife(是給我妻子的)。”女店員花容失色,吐著舌頭跟他說:“sorry(對不起)。”回頭看到她就站在轉角處等他,笑意盈盈,他的心就是滿的。他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這幾天夏寐都忙著考試前的複習,熬夜看書,脖子都直不起來。她抱怨道:“我前麵二十幾年都沒這麼用功過,原來做一個好學生是這麼累,你以前都是怎麼學習的?”江亦謙付之一笑,“我聰明。”夏寐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江亦謙往床上一坐,拍了拍身邊,“過來,我幫你捏捏肩。”夏寐捧著切成一半的西瓜,坐到床上,開始一勺一勺舀著吃。“力道重點。”夏寐嘴裡吃著西瓜含糊不清地說。“是……皇後娘娘。”江亦謙斜了她一眼。夏寐笑嘻嘻地反手捧了捧他的臉,“乖哈,小謙子,本宮賞你一口西瓜吃。”說著舀了一勺遞到他嘴邊。江亦謙捏了捏她的脖子,“你每次吃西瓜都是正中心一圈自己吃完,剩下旁邊的不甜的都給我吃。”夏寐傻乎乎地笑了,“因為,夏寐比江亦謙甜呀!”江亦謙忽低下頭,手從她的肩開始不安分地往下,與她耳鬢廝磨道:“那皇後娘娘是不是該賞賜小謙子,今晚翻小謙子的牌子呢?”夏寐推開他越靠越近的頭,指了指自己脖子,“再捏捏,還酸著呢!”看到他線條冷峻的臉上,竟然也出現了委屈,夏寐放聲大笑。早晨,江亦謙在鏡子前刮胡子,一個嬌小的身影闖入鏡麵,彎著腰打著哈欠,默不作聲地看著鏡子中的他。“留著胡子才性感。”夏寐冷不丁說了一句。江亦謙嘴角輕揚,“我怕紮到你。”夏寐腳尖用力,跳坐到洗手台上,“我來幫你刮。”江亦謙懷疑地說:“你會給我刮下一層皮吧?”夏寐嘟著嘴搶過刮胡刀,沒幾下他就“噝”了一聲,倒吸了口冷氣。夏寐看著她的“半成品”傻笑,江亦謙握著她的手麵對鏡子,繼續將剩下的刮完。安靜的空氣中,突然傳來手機鈴響聲。江亦謙接完電話後,眼神冷靜而犀利,“我的人找到Polly了。”Polly被一堆人圍住,這裡是美國,那個夏寐哪裡叫來這麼多人?她心裡發慌,這局勢於她實在不利。夏寐從人群後走出,看著她的窘態,語氣冰冷道:“這次你無路可走了。”“你對付我根本沒用。”Polly一副不怕死的樣子。“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這樣做?”“不是我要針對你,想害死你的另有其人!”夏寐聞言大驚,忙道:“誰?”Polly喪氣地罵了句英文,“我不知道她是什麼人,我沒見過她的真麵目,隻知道也是個中國人。”“是男是女?”同行的江亦謙問。“女的。”夏寐很快想到一人,“不會是白嫿吧?她心有不甘,就來捉弄我。”江亦謙皺眉,“她有沒有說,為什麼要針對夏寐?”“沒有,我拿了藥就出來了。”夏寐憤恨道:“全世界恨我的,就白嫿一個!”江亦謙對Polly道:“你已經被穆畢羅開除了學籍,你走吧。”Polly敢怒不敢言,反正穆畢羅也不是她想待的地方,出去了反而自由。她走遠後,夏寐嚴肅地說:“白嫿很有可能不簽離婚協議。”江亦謙深沉道:“照道理不應該,她不是個一意孤行的人,應該知道這其中的利弊。”夏寐見他也想不通這件事,那自己更想不明白了,於是轉身對其餘人道:“今天謝謝你們,改天請你們吃飯!”這是她向宋霽借來的群演,清一色的黑人,最老實敦厚不過,但圍成一圈看還真能威懾住人。“我猜不是白嫿。”江亦謙想了一會兒說。“那會是誰?我想不出除了她還有誰能這麼害我。”江亦謙撫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彆擔心,交給我去處理。”低下頭,一抹猶疑劃過他冷清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