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攝像頭(1 / 1)

吳年回去之後,才從老板娘的口裡得知賓館出事了。她昨天剛跟老板娘侄子換班不久,麻將館裡頭就有一個輸急眼的人拿水果刀捅傷了人。有關人員都被扣留在派出所了,老板娘的侄子也過去了,要不是因為昨天換班換得早,今天被帶到派出所的就是她了。她暗自鬆了口氣,還好沒有把她帶過去,她沒有身份證,進去了可就攤上大事兒了。“愛民賓館”歇業幾天,吳年沒事做,就隻能在自己的小房子裡發發呆。手機響起,是郭大林打的電話,吳年接起電話,“喂,林哥啊。”“今天賓館歇業,哥帶你去玩吧。”電話那頭的郭大林顯得很得意。吳年卻不怎麼感興趣,懶懶地說了句,“不用了,我有點累。”郭大林有些不悅,“吳年,你就這麼不給麵子,為了你,我都差點得罪徐總了。”你也知道是差點!吳年心裡嘖嘖兩聲,還真是有舍有得,舍出去了就必須成倍成倍拿回來。想著自己在這桐尾鎮一天,需要他幫助的地方就不會少,過江龍都得給地頭蛇幾分麵子。郭大林開著那輛卡宴帶著吳年去了一個工地,他在車裡對著那片工地說了一溜兒的宏圖壯誌之後,然後順勢對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吳年深情表白,“小吳,你跟了我吧。”一通威逼利誘之後,郭大林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吳年閃躲了一下,說道:“林哥,我知道你待我好,就跟我親哥一樣。”“親哥?”郭大林說道,“我可不是為了給你做哥。”吳年瞟了一眼郭大林,心想,就你這樣的上趕著給我做哥,我還不想跟豬當親戚呢!“林哥,你何必跟我過不去呢?”郭大林臉色一變,臉上的橫肉抖了兩下,渾濁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吳年,“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吳年沒說話,覺得車裡的空氣都壓抑得很,她想下車,卻被郭大林撲過來,一把按在了座椅上。郭大林特地把車開在了一個陰暗的角落裡,為的就是這麼一手。郭大林看人賊準,知道吳年這款難搞。他以前也不是沒碰到過這種人,還都不是睡過了之後死心塌地地跟著他。吳年被她按著肩膀,臉色“唰”地一下就冷了下來,她冷笑道:“郭大林,你這是不打算跟我客氣了?”郭大林被她盯得心裡一陣發毛,他吼道:“臭娘們,你以為你是個什麼貨色,能跟著我是你的福氣,給臉不要臉。”說著伸手就準備撕開吳年的衣服,手還沒碰到她的拉鏈,就被吳年精準無誤地捏住了手腕,然後一個反轉,郭大林的手呈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往外翻著,一陣密密麻麻的汗珠從他額頭上冒了出來。“我最討厭彆人碰我!”吳年手指彎曲,突然頂向了郭大林的喉嚨,五指收攏緊扣,狠狠地掐住了郭大林的喉嚨。郭大林臉上漲得通紅,無力地翻著白眼,最後不再動彈了。肥頭大耳的,這麼不禁掐?吳年將信將疑地鬆開手,原本閉著眼睛的郭大林睜開眼,肥大的右手正拍到了吳年臉上,那麼窄的地方,吳年的腦袋猛地撞到了椅背上,鼻子仿佛都被拍得塌下去了,賊疼!“草你媽,騙我!”吳年疼極了,嘴裡便開始犯渾。她捏緊拳頭,狠狠地衝著郭大林的臉頰上揍了一拳,郭大林整個人都被撲向了擋風玻璃發出一陣沉悶的巨響。放在前麵的彌勒佛玩偶倒了,那屁股後頭,有個東西正在一點點閃爍著紅光,吳年疑惑地將那東西拔出來,一個微型攝像頭露了出來。看這微型攝像頭不像是新買的,聯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吳年心知肚明郭大林想乾什麼,隻是,這事郭大林以前也這麼乾過?想到這兒,吳年又揮起拳頭,將半天沒緩過勁來的郭大林揍了一拳,“打死你都不嫌多,人渣!”吳年回到自己的小房子之後,便火速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了。她的東西不多,隻有一些隨身換洗的衣服,一個大登山包就能全裝進去了,然後給老板娘發了一條辭職的短信,前前後後都沒有超過半個小時。她SIM卡從手機裡扣了出來扔進了垃圾桶,然後又從背包裡拿了一張新的SIM卡上了進去。想到壓在她那兒半個月的工資,吳年就覺得肉疼,可是得罪了郭大林,她在這兒肯定是做不下去了。吳年身上還存了一點錢,在這鎮上找了一家民宿,是當地居民家裡裝修的一個客棧,貼了粉紅的壁紙,準備了幾個上下鋪,條件簡陋,連營業執照都沒有,就等著學生們放假的時候大賺一筆。“你住這個小四人間吧,沒有空調,”說著,老板便把手上粉紅色的床單被套遞給了吳年,“自己套上。”在旺季的時候,這裡麵住滿了人,跟宿舍似的,淩晨三點都不消停,這會兒冷清下來,床鋪都空著,隻有吳年一個人。錢少又安靜,正中下懷!吳年從背包裡拿出攝像頭,摳出裡麵的內存卡端詳了許久。她想看看裡麵的內容,確定了裡麵的內容,才能知道這郭大林到底會不會大張旗鼓地來找她的麻煩。他身邊那兩個緬甸佬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她現在就隻能祈禱郭大林會投鼠忌器了,畢竟她暫時還不能離開桐尾鎮。吳年沒有電腦,她想去看看外麵有沒有黑網吧,一出去正好看到店主老板的兒子正在用筆記本玩遊戲。小夥子十七八歲,長得眉清目秀,腦袋圓圓的,頭發卷卷的,抬起頭來看了吳年一眼,見吳年目不轉睛得盯著自己,便從臉紅到了脖子。吳年說:“能借用你的電腦嗎?”“沒,沒問題,我打完這把就給你。”吳年走過去看了幾眼,發現是個籃球優秀。她不懂籃球,覺得索然無味,雖然眼睛盯著屏幕,但是心思早就飄到九霄雲外了,那圓腦袋以為吳年在認真看,瞬間繃直了身體,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按著。打完之後,吳年便將電腦借了過來,將內存卡插了進去之後,吳年才想到,裡麵的內容萬一是她想的那樣,被小孩看到了多不好。她便抱著電腦進了房間,還把門給反鎖了。找到內存卡存儲位置,她首先找到了最新錄製的視頻,上麵果然將自己毆打郭大林的視頻拍了上去,而且還是高清的,她立馬將視頻刪掉了。吳年翻開其他文檔裡的視頻,瞬間驚呆了,那裡麵有上百個視頻,點開一看,居然大部分都不是什麼正經視頻。總之花樣百出,而且大部分都見血了,上百個視頻吳年隻是隨意挑了幾個,就有這麼多花樣,裡麵實施者眾多,郭大林隻是其中一個!這……這根本就是一場屠殺,這些女人到底經曆了什麼,一張張透著絕望的臉好像在無聲地控訴著。吳年關了視頻,多看一秒鐘都讓她覺得心臟受不了,她倒在床上,思考著要怎麼把這些東西交給警察。“滴滴答答”的雨聲響起,吳年伴著雨聲進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一晚上都在做夢,可夢裡的東西太亂了,一會兒在古代,一會兒在民國,一會兒又在現代,跟一團麻似的,亂七八糟,理也理不清。第二天,桐尾鎮陷入了瘋狂的雨勢攻擊之中,大雨似乎要把整個鎮子都給淹沒了,一直到晚上六點多這種狀態都沒有好轉。圓腦袋借給了吳年一把傘,那把傘是上一個客人留下的,吳年也不客氣,拿著傘便出去了。七點多吳年便到了“花來餐廳”,如果不是關於羅盤,她不會早到這幾十分鐘。一直到快九點的時候,徐享才跨著兩條大長腿走了進來。“等久了吧,不好意思,有點忙。”徐享拉開座位坐了上去,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可臉上絲毫歉意都沒有。吳年不知道他是真的忙還是故意的,反正她也沒心思注意這麼多,而是急著拿到羅盤,也不知道經過這麼幾天,羅盤指引的人還在不在桐尾鎮。“羅盤呢?”吳年問道。“你那東西究竟是個什麼來頭,青銅製品,精致,細密,所有文獻上都沒有相關記載,單純從手藝看,沒有任何朝代的特質。”這話是徐享玩古玩的朋友告訴他的,他挑重點複述了一遍,看朋友的態度,這玩意兒好像還挺貴重的。可拿著這麼貴重的東西,渾身穿著卻二百來塊就打發了,還真有握著金疙瘩當石頭使的人?吳年其實也查過羅盤,但是她畢竟不是專業的,隻是查來查去都查不到什麼。她故作高深地看了一眼徐享說道:“既然要物歸原主,我想,你應該沒有必要知道。”徐享被諷刺了一頓,心裡很不舒服,就好像有根刺紮在心底,不拔出來就會難受。而看到那個羅盤的第一眼,他就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特彆想一探究竟。不過,既然調查不到,他也不是非要上趕著管這些閒事。徐享將羅盤放到桌上,“你要的東西。”見了羅盤,吳年臉色立馬好轉,抓過羅盤左瞧瞧,右看看,確定沒有問題了之後才對徐享說了句,“謝謝你將羅盤還給我。”徐享喝了杯水,無所謂地說了句,“口頭感謝就不用了,哪天你要實在混不下去了,想將羅盤出手,記得找我。”“多謝你的好意了,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吳年冷冷說道。徐享嗤笑一聲,漫不經心地看著她,“那可不一定,話彆說得太滿了。”吳年皺眉看著他,總覺得徐享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怎麼說呢,言行舉止透著肅穆,而骨子裡又特彆放蕩不羈,讓人在麵對他的時候,總感覺招架不過來。很久以後,吳年才知道那種奇怪的特質——兵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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