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宅滅門案:第5章 重要發現(1 / 1)

民國女法醫 澹台鏡 1613 字 4天前

古宅三樓,曾經的書房,肖寒將兩盞煤油燈全部點燃,分彆放在了左右兩側,隨後又用抹布把桌子上的浮灰清掃乾淨,這才把泛著微黃的卷宗攤在桌麵上,她坐在椅子上,一頁一頁地仔細翻看。當時這起案件發生在1912年,也就是大清朝剛剛滅亡,民國政府成立的那一年,而現在是1932年,竟然已經過去了足足二十年。從第一頁看起,肖寒了解了整個案件的過程,卷宗後麵還有一些現場照片,黑白照,已經泛黃,不過還是能清晰看到當時案發現場的樣子。從一樓客廳,倒在門口的嬤嬤和沙發上的那個女孩看起,他們表情和眼神並沒有死亡時的恐懼,反而多了一些……嗯,驚訝。或者說,震驚。他們怎麼會有這樣的表情?隻有當時殺他們的人是意想不到的人,或許才會出現這樣的表情,而按照表情來分析的話,如果是林宅男主人來說,倒也是合情合理。不過,當肖寒翻到林宅男主人死亡的照片時,她還是感覺有些疑惑,按道理說,殺了那麼多親人,作為凶手在選擇結束生命時,目光和神情應該流露出悔恨、自責抑或是即將赴死的平靜表情……但這些都沒有,男主人的表情有點複雜,他的嘴巴微微張開,雙膝跪地,頭望向天空,是傷心?是絕望?還是想大聲地宣泄?林宅男主人,那個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他臨死前究竟想說什麼?盯著桌麵上的照片,肖寒陷入了沉思。緊接著,肖寒又翻到了一張照片,林家的三姨太,她赤身裸體被掛在窗戶上,而下體卻血肉模糊,生殖器竟然被割了下來……按照卷宗上的說法,生殖器直到現在也沒找到。肖寒用食指輕輕揉了揉太陽穴,舒緩一下緊繃的神經。作為男主人林平最寵愛的三姨太,他為什麼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殺死自己的女人?難道三姨太曾經背叛了他,才導致林平做出那樣出格的舉動?肖寒翻閱著卷宗,仔細審視著每一張照片,竟不知屋內何時多出一個人來,當她猛然有所察覺的時候,正好對上冉飛的那雙眸子。“你怎麼上來了?”肖寒鬆了一口氣。冉飛也沒說話,而是抱著肩膀站在原處,聲音不鹹不淡的:“研究得怎麼樣了?”“疑點很多,但又理不出頭緒,直覺告訴我,林平死得蹊蹺,這個案子恐怕沒有表麵那麼簡單。”“這都是二十年前的陳年舊案,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估計就算翻出來,也難以破案。”冉飛走到近前,也拿起了桌上的案宗翻看起來。肖寒卻伸了個懶腰,聲音中透著疲憊:“冉大探長,什麼事情都有兩麵性,都不是絕對的,也許凶手覺得沒有人再注意他,反而會放鬆警惕,那就是我們的機會來了。”這樣的案子還有戲?我沒聽錯吧!冉飛的眉毛微挑,他有些玩味地看著肖寒,打算靜聽下文……肖寒站起身,在書房裡來回走動起來:“冉探長,我發現這案子有諸多疑點。第一,林平的殺人動機不明,直到現在也沒確切說法;第二,表情,每個人的表情都好奇怪,尤其是林平臨死前的表情,我感覺最為奇怪。”聽肖寒這麼一說,冉飛立即來了興致:“他表情有什麼不對嗎?”伸手拿起林平那張跪著的照片,肖寒指給冉飛看:“喏,如果真是他殺了全家,此時應該有悔恨的表現,我沒有從他的眼神中看到絲毫人性的掙紮;好,就算他是個殺人狂,為了泄恨故意殺了全家,那也應該有殺人後的暢快感,而他呢,你瞅瞅,他的表情多複雜,似乎正對著天空嘶喊,你說他為什麼會是這樣的表情?”肖寒揚了揚手中的照片。“切,他就是個神經病,不能以常理推斷,否則怎麼會喪心病狂地殺死全家人?”“不對不對,他要真是喪心病狂的神經病,又怎麼會選擇自殺?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是神經病的話,當時他如果選擇自殺,那應該也是處於清醒狀態下的,所以他的神情絕對能體現出他的內心活動。哦,對了,林宅的人全部死亡,是不是還剩下一個兒子,那個人去了哪兒?如果想重新偵辦的話,我感覺應該從唯一的幸存者身上尋找突破口。”“夠了,肖寒!現在無頭屍體還擺在樓下,就連我的父親也失蹤了,大瘤子慘死,你作為法醫不去研究這個,為什麼要緊盯著二十年前的案子不放?孰重孰輕,哪個先哪個後難道你分不清嗎?”冉飛突然發火了。肖寒剛想說的後半句話生生給咽了下去,她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直視著冉飛:“我今晚碰到一個要殺死我的黑衣人,他說:‘彆管我是誰……你今晚將屍體放在古宅就該死,我是送到你到閻王殿報到的人。’根據這句話我可以斷定,二十年前的案子並沒有結束,或許殺死大瘤子的人和這古宅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聽肖寒這麼一說,冉飛頓時一愣,他想起自己碰到的那個黑影,難道和肖寒碰到的是同一個人?聽冉飛的說法,這個黑衣人不是今天才出現,他一直在老宅附近遊蕩。肖寒若有所思:“或許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如果這樣分析的話,可以斷定那個人對這兒輕車熟路,並且經常回古宅查看。對了,今晚我在那人的肚子上劃了一刀,所以應該留下了疤痕,冉探長在附近排查的時候,可以著重看看肚子上受傷的人。”這倒是個重要的線索,冉飛打了個響指:“沒問題,一定會把他找出來。”“對了,為什麼那個黑衣人會那樣說?帶屍體進了古宅就要死?”這還真是令人疑惑的地方,冉飛忍不住問道。對於這個問題,肖寒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從卷宗裡拿出一張照片遞到冉飛的跟前:“你看,這個三姨太被掛在了窗口上,並且割去了生殖器……在某些時候,赤身裸體,代表了長期對宗教束縛的一種反抗行為,這在歐洲非常常見。從這點可以說明,凶手內心長期極度壓抑,強烈需要釋放某種情緒,而恰恰正是這樣的情緒,導致了他的行為失控。”好像分析得有點道理,冉飛點點頭,示意肖寒繼續說下去。肖寒將雙臂撐在桌麵上,盯著冉飛:“並且,從這一係列的細節可以看出,凶手是個有極強儀式感的人。可以這樣說,他的內心極度扭曲,並且儀式感很強,甚至過去了這麼多年,我還可以斷定……他應該經常回老宅探望,他熟悉這兒的一草一木,熟悉這兒的味道,所以他不允許有一切褻瀆這兒的地方,當然包括那具屍體。”“你的意思是,真正的殺人凶手還活著,並且是你我所遇到的那個黑影?”肖寒的分析還真是大膽,不由得讓冉飛愈加驚訝。“這一切都是分析和猜想,隻能說我們離真相又近了一步,如果想要證實的話,我們必須要抓住那個黑衣人,唯有這樣,這個案件才能水落石出,大白於天下。”“好,既然你傷到了黑衣人,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家夥找出來!等我好消息!”噔噔噔!冉飛率先下了樓,肖寒整理好卷宗,吹滅蠟燭,也準備離開書房。隻是,當她轉身要離去的時候,微弱的光線中,有一身穿青色長衫,腦後留著一根大辮子,鼻梁上架著一副圓眼鏡的男人正朝她慢慢走來。肖寒一愣,那人在微光中穿過肖寒的身體,繼而又返回到案桌前,趴在了桌子上,他的眼眶是空洞的,失去了雙眼,背上插著一把刀。奇怪,幻覺真是越來越嚴重了,看來是精神壓力過大了!使勁晃晃頭,肖寒抱著案宗下了樓。隻是,肖寒想起剛剛那個幻覺,突然在腦海裡與案卷中的某個場景重合起來,靈光一閃……也許,當時賬房先生正在書房擺弄賬本或者是看書,而這個時候書房進來一個人,他應該是看到了一個熟人,所以急忙起身迎了過去,或許在寒暄幾句後,來人讓管家繼續忙……或許,就在管家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的時候,來人繞到了那人身後,並掏出匕首插在了管家的後背!難道,這就是當時的案發現場的真實情景?不過,肖寒立即想到了另外一個疑點:如果是男主人林平進來的話,管家應該是急忙起身,當林平落座後,管家一般會站在一旁,等著主人訓話或吩咐,而絕對不可能林平站著,而讓管家繼續坐在椅子上……這樣就對上了,看來凶手是林平的結論,或許真的可以推翻了!想到這兒,肖寒一臉興奮,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答案。她飛快地來到一樓,並讓冉飛抽出人手,去追查當年林宅滅門慘案的唯一幸存者——林忘川。越過嘈雜的大廳,大瘤子的屍體靜靜地停在那裡。心裡充滿愧疚,肖寒推開朱紅色的大門來到院外,發現天空飄起了蒙蒙細雨,院落裡已經積了一層水,靠牆的角落,有一棵老樹憂鬱地站著,褐色的苔蘚掩住了它身上的皺紋,秋天剝去了它美麗的衣裳,枯禿地站在那兒,靜靜地佇立著,閱儘了這世間滄桑。“二十年前,你是林宅滅門案的見證者,可惜你不會開口說話,否則就能為主人伸冤了。”撫摸著老樹的枝乾,肖寒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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