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宅滅門案:第4章 死亡(1 / 1)

民國女法醫 澹台鏡 1681 字 4天前

夜晚很快就降臨了,溫度也低了許多,肖寒讓大瘤子弄了一些柴火回屋,把老宅裡的壁爐給點著了,借著火光,大瘤子滿臉不解:“寒姐啊,探長家裡也可以住下的,為什麼非要到這荒廢幾十年的老宅來住?”“我不能丟下新朋友不管啊,如果把屍體放到我探長家好像不合適吧?”大瘤子若有所思:“哦,那倒是,雖說沒啥事兒,但總是硌硬得慌。”肖寒抿嘴一笑:“所以啊,這廢棄很久的老宅最適合了。再說,我感覺這棟房子不簡單,好像藏了很多秘密。”抬頭看看空蕩蕩的房子,肖寒的語調顯得低沉了很多。大瘤子摸摸下巴,這是他多年形成的老習慣了,感到緊張時,總是不由自主地去摸下頜的瘤子,他借著火光四處看看,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肖姐,你是法醫,天天和屍體在一起就沒怕過?”“嗬嗬,剛開始還真有點發怵,現在時間久了反而習慣了。再說了,有時候我覺得,屍體才是最忠實的朋友,他不會爾虞我詐,不會鉤心鬥角,也自然生不出那麼多恩怨情仇,所以當心臟停止的那一刻開始,反而回歸到了初始和自然,猶如嬰兒般的純潔和毫無瑕疵。而生活在這世界上的人類,才是最可怕的動物。”好像還真有點兒道理。大瘤子又摸了摸下巴,但神情還是緊張,臉色也有點難看:“可是寒姐,我還是感覺有點兒害怕。”“撲哧,”肖寒笑出了聲兒,她朝壁爐裡塞了一把柴火後,轉移了話題,“大瘤子,我看你下頜的瘤子長得蠻大的,怎麼就沒想著做個手術去掉?”一聽這話,大瘤子把頭低了下來:“從小我父親死得早,老娘七十多了癱在床上,我老大不小的連個媳婦都沒有,家裡經常是揭不開鍋啊,哪兒有錢去醫院做手術割瘤子?反正也不礙事兒,就是顯得醜了點兒。”大瘤子又摸摸瘤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肖寒卻站起來,走到中間的大桌子前招呼大瘤子:“過來,搭把手幫個忙。”“肖姐,這,這是乾啥?”大瘤子看肖寒站在了無頭屍體旁邊,不禁有些納悶。“好了,彆問了,先把我朋友挪到沙發上去。”掀開白色床單,肖寒已經托起了無頭屍體的肩膀,大瘤子一看,不禁有些膽戰心驚,但一個大男人又不好表現出太過膽怯,隻得硬著頭皮走過去,抬起了屍體的雙腿。兩人一起用力,很快將屍體挪到了沙發上。肖寒直起腰,將自己的工具箱拎到桌子旁邊,又拍拍上麵:“大瘤子,上來躺著。”“這,這是要做什麼?”此時的肖寒,已經從工具箱摸出一把寒光閃閃的手術刀,嚇得大瘤子一個激靈,半天沒回過神來,連說話都結巴了。肖寒在桌子上鋪上一層白單,又拍了拍:“過來躺著啊,我給你把下頜的瘤子去了。”哦,原來是這事!可是,那可是無頭屍體剛剛待過的地方啊,大瘤子心裡是一百個不情願,但人家肖法醫也是好心,再說這瘤子要是不割了去,恐怕這輩子甭想娶個媳婦了……一想到媳婦,大瘤子沒再猶豫,他慢慢走到桌邊躺在了上麵。肖寒給大瘤子打了麻藥,又將局部消炎,這才拿起手術刀準備切瘤子。大瘤子仰麵躺在臨時搭建的手術台上,由於局部麻醉了,所以導致他上半身暫時無法動彈。肖寒就著燭光,專心工作。大瘤子的眼睛眨巴著,透過肖寒濃密的頭發,他看到了一雙美麗而專注的眼睛,這法醫長得還真好看!呸呸,人家肖法醫可是國外留學回來的大知識分子,自己這癩蛤蟆咋能想著吃天鵝肉呢?大瘤子為自己的齷齪想法嚇了一跳,他心跳得厲害,再也不敢看肖寒,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彆處。可是,眼睛的餘光所及之處,怎麼會多了一個影子?大瘤子眯了眯眼睛,難道是看錯了?不對啊,那影子就在肖法醫的身後,他正在緩緩朝肖寒走過來!大瘤子的身體不能動,但嘴巴還能說話,他剛想喊,肖寒卻一把摁住他的頭:“彆動,馬上就好了。”“寒姐,小心啊!”在驚慌失措中,大瘤子終於嘶喊了一嗓子。而與此同時,肖寒也猛地直起腰:“好了,瘤子已經割下來了。”在肖寒直起腰的刹那,那個黑影卻迅速離開了他們,繼而朝樓上走去。他走路竟然一點兒聲音都沒有,要不是眼睛看得真切,大瘤子真的以為遇到了鬼,他的眼珠子瞪得溜圓,聲音沙啞緊張:“有人,後麵有人。”肖寒一愣,扭頭朝身後看去,……什麼都沒有啊?!大瘤子想抬起胳膊指指方向,但身體卻動不了,他隻得喊:“樓,樓上,上樓了!”肖寒意識到不對勁,她拿著帶血的手術刀,稍一遲疑就上了樓。肖寒打開了隨身攜帶的手電筒,二樓,黑洞洞的,什麼都沒有。三樓……肖寒拿著手電筒挨個房間查看,卻是一無所獲,難道是大瘤子看花眼了?不對,屋裡除了塵封的記憶之外,還有陌生人的味道……可究竟,那人在哪兒?肖寒順著廊道,慢慢地朝那扇橢圓形的窗戶走去。玻璃早就碎了,隻剩下一副搖搖欲墜的窗戶架子,今晚的風還真是大,窗戶被吹得左搖右擺的,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誰在那兒!”肖寒手電筒突然一晃,緊接著就看到從窗口那裡竄進個人來,那人一身黑衣,臉上戴著黑絲麵具,是個陰陽鬼臉譜的造型,很是詭異駭人。“你是誰?”肖寒提著手電筒,試圖在慢慢靠近他。“彆管我是誰……你今晚將屍體放在古宅就該死,我是送到你到閻王殿報到的人。”男人的聲音粗啞難辨,應該是戴了變聲器。肖寒繼續往前走:“我該不該死你說了不算,倒是你藏頭縮尾的,是不是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才將自己包裹得這麼嚴實?有種的,拿下麵罩給我看看!”說話間,肖寒已經欺身向前,並迅速揚起了手術刀。在美國留學時,為了一些不必要的騷擾和麻煩,肖寒練習過一段時間拳擊,而這種拳法講究的就是速度和力道,在最出其不意的時候給對手致命一擊。對方顯然沒料到肖寒的手法這麼快,他借勢往後麵一倒,但仍舊是晚了一步,腹部被劃了一道口子。可惜的是,黑衣人十分乖覺,受傷後他根本沒有繼續糾纏,直接從窗口一躍而下,逃走了。肖寒沒有去追,而是拿著手術刀下了樓。這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是誰?難道他和曾經的林宅滅門慘案有關係?看來自己的預感沒有錯,當年的滅門慘案沒有那麼簡單……隻是,當肖寒走到一樓的時候,卻發現了不對勁,大瘤子哪兒去了?手術台上空蕩蕩的,大瘤子竟然不見了!嗯?空氣中怎麼有股燒焦的味道,甚至還夾雜著一股彆樣的味道,肖寒心頭一緊,她急忙跑到了壁爐旁邊。“啊!”雖然自己是個法醫,但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大瘤子的大半個身體被塞到了壁爐中,此時正在燃燒,他的頭仰麵耷拉在外麵,一雙溜圓的眼睛看著天花板,死不瞑目。他下巴的瘤子割去了,但命卻沒了。肖寒半跪在地上,看著大瘤子的屍體,心痛得難以自拔:“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對不起……”當大部分警員來到老宅,並將現場控製住時,剛剛拿到卷宗的冉飛也連夜趕了回來。他沒想到,一晚上會出這麼大的事兒,他的火氣很大,見了肖寒恨不得踹她兩腳!但真的到了跟前,看到肖寒裹著一個毯子和那具無頭屍體並排坐在沙發上時,他竟再也怒不起來了,本來要說的是:要你作,非要來古宅住,這下捅了婁子吧!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關心和詢問:“你沒事吧?”“我沒事。”肖寒看到冉飛來了,她甩掉身上的毯子,徑直走向他,“我的預感沒有錯,十幾年前的滅門慘案並沒有結束,凶手也不是林宅的男主人。你的卷宗拿來了?”肖寒表現得出奇地冷靜。冉飛一愣,從懷裡掏出卷宗遞到她眼前:“拿來了。”“我要去樓上的房間,花點時間來研究這個卷宗,這段時間誰也不要來打擾我。”說著話,肖寒端了蠟燭上了樓。冉飛心頭裹著一口悶氣,他感覺自己的拳頭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怎麼就這麼彆扭呢?“來來來,你們幾個彆愣著,把大瘤子的屍體放到那邊吧。”大瘤子的下半身都快燒沒了,隻剩下了腰部以上部分還算完整。幾名探員看著差點燒成焦炭的大瘤子,心裡很難受,同時也有些害怕,最後還是小光頭和談天一起合作,將他搬到了桌麵上。小光頭給大瘤子蓋上一層白色被單,喃喃自語:“可憐了,才剛剛報到就這麼沒了。”“這屬於因公殉職,龔叔你上報公董局,讓他們多撥一些錢給家屬。”冉飛吩咐著,不過沒聽到回應,他又高聲喊了兩嗓子:“龔叔,龔叔?!”龔振海從門口跑了進來:“探長,我在這兒。”“大瘤子因公殉職,讓公董局多出一些血,聽說他家裡還有癱瘓的老母,後半輩子也沒個依靠,怪可憐的。”冉飛重重地歎口氣,又把事情安排一遍。龔叔看了一眼白色被單,表情凝重地點點頭:“明白,探長你放心吧,我去安排。”冉飛來到院落中,卻發現此時正值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聽說,黎明前是暗黑之夜中妖魔鬼怪遊蕩的時候,不知道那些曾經冤死的靈魂是否正在院子裡遊蕩?隻是,黑暗越濃,光明就越強;光明越強,黑暗就越濃。希望,無論在多麼濃的黑暗裡,也要找到自己的光明!父親,你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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