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雙屍指凶(1 / 1)

深宅馭蠱女 靈追 2097 字 3天前

該死,父母之仇,這女人就這樣算了麼?閔幼株輕輕地哼了一聲,正想站出來,卻被德順阻止了。德順拉過閔幼株的袖口,暗暗指了指堂上的玉明禮。玉明禮不是廖春華,閔琨那番顛掉黑白之言能哄得了百姓,卻哄不了他。“來人!去裕國公府將那名侍妾荷香和二少奶奶沈氏帶到堂前!”閔琨皺眉道:“大人莫非是不相信本公所言?”玉明禮抬起手安撫著裕國公道:“非也。任何事都不能隻憑一家之言。待我審問過荷香和沈氏後,若國公爺所言非虛,本府會親自送裕國公及其家眷回府!”閔琨微微抬起了下顎,勉強點了點頭。玉明禮又吩咐人將屍首抬到仵作處查明他們的死因,隨後喝了口茶靜待衙役將荷香和沈氏帶回。閔幼株心裡暗讚了一聲,視線不自覺地看了過去,卻不料對方也正在看她。事實上玉明禮早就注意到這個沉默寡言的小姑娘了。明明是個像影子一般的存在,衣著卻非常豔麗,長相也頗有妖異之感,在一群人中實在是有些出挑。不光是他,其實百姓們和周圍的衙役也在案件之餘偷偷打量著閔幼株。他們猜測著她的身份,又驚歎於她奇異的氣質。閔琨見玉明禮一直往閔幼株那裡看,便出言道:“這是我的長女閔幼株。幼株,還不過來參見順天府尹玉大人。”閔幼株的雙目閃了閃,緩步走到堂前。“幼株見過府尹大人。”玉明禮和藹地點了點頭,便出聲問道:“聽廖小姐說,荷香去求她們的時候,閔小姐也在場,更為此事出言威脅過荷香?”“是的。”“那荷香口中的醜事,閔小姐也應該知道一二吧?”閔幼株回頭,惡意地朝閔琨笑了笑,便開口道:“是啊,我知道。不就是父親和二嫂那些事嗎?啊,還有二嫂肚子裡的孩子,聽說也是父親的。”閔幼株話剛說完,閔琨的整張臉都綠了起來。玉明禮見閔琨的眼裡隱隱有了戾氣,便走到堂下將閔幼株護在身側道:“原來大小姐聽到的流言是這樣的。”閔幼株見玉明禮在幫她解圍,便在他耳邊輕聲道:“是不是流言,還需大人自己判斷。”說罷,便行了一禮退到了一邊。玉明禮雙眼閃了閃,也若無其事地又走回到了原位。周圍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工夫,仵作先行進來回稟,但結果卻有些差強人意。“大人,廖老大人和廖老太太的身上沒有其他外傷,隻脖子那邊有青黑色的掐痕,按指印的大小,應是一名強壯男子所為。”“那兩名死者身上可搜到什麼可疑物件?”仵作搖了搖頭回稟道:“隻有一些泥土、樹葉夾雜在外袍中,沒有其他物件。”玉明禮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閔琨,隻見對方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玉明禮暗暗地捏緊了拳頭,卻隻能繼續等人證過來。過不多久,沈氏和荷香一前一後地被帶到了內堂,而隨著他們過來的還有擔架上的閔安榕。閔安榕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了,他的臉色異常蒼白,隨著擔架落地,還止不住地咳了起來。邊上的沈氏和荷香看到了,都拿出帕子抹起了眼淚。閔安榕半眯著眼睛不理沈氏,而是伸出手往荷香那邊示意她道:“你彆怕,有我在……”隻六個字,卻用儘了閔安榕大半的力氣。荷香聽到這兒,淚流得更凶了。她當初接近閔安榕的時候,的確是虛情假意,之後去求廖老太太和廖春華也不過是出於自保。但是此刻,閔安榕病得快死了,心裡卻仍舊想著她。她也並非鐵石心腸,如何能不感動?可是……如今的形勢對他們非常不利,這次來順天府,她都不知道是該說真話還是假話了。荷香的反應也是閔幼株非常擔心的地方。若她此次說了假話,那案件就會一邊倒地向著閔琨。即時就算廖春華能舌燦蓮花,玉明禮能明察秋毫,怕也是拿閔琨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閔幼株的猜測無疑是應驗了。接下來玉明禮審問沈氏和荷香的時候,沈氏是異常鎮定,口齒伶俐。反觀荷香則是前言不搭後語,話裡處處都是漏洞。玉明禮本想從這件醜聞入手,挖出裕國公作案的動機。但荷香的證詞前後矛盾,根本無法采納。外麵圍觀的百姓已經不耐煩聽荷香說話了,她還要再張口時,眾人紛紛出言道:“果然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就看這做派哪裡比得上裕國公府的二奶奶。”“是啊,之前說自己聽到了,後來又說沒聽清楚,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狐狸精!”“那國公府的二少爺怕是眼瞎了吧……”周圍的罵聲越來越不堪入耳,沈氏微微抬起頭,她的旁邊荷香正抿著唇不知在想什麼。閔幼株見她這般模樣,歎了口氣,便悄悄走出了內堂。閔幼株出去想辦法的時候,廖春華卻氣憤地站起身道:“荷香,我和我母親親耳聽你說了裕國公和沈安若的事,既然都說出口了,你又何必遮遮掩掩。若你如今不說清楚,怕是以後都沒機會了!”這話是在暗示荷香一旦回了裕國公府,必會被對方滅口。不待荷香有所反應,裕國公便輕咳了聲說道:“荷香,但凡你有一點良知,念在我們國公府養你一家人這麼多年的份兒上,也該說真話了。放心,隻要你這次說了真話,本公會念在你服侍安榕一場的份上,網開一麵的。”這話竟是要留荷香一命的意思。荷香左右為難地看了一眼,心裡卻已經偏向了閔琨那邊。她並不知道閔安榕不是閔琨的親生子,隻以為閔琨是看在閔安榕的份上,想饒過她。荷香抿了抿唇,正待張開嘴,卻不料閔安榕重重地咳了起來。“荷香!荷香快過來……”荷香趕忙站起身撲到了閔安榕旁邊。此時的閔安榕心裡非常為難,一邊是自己羞於提起的恥辱,一邊是外祖父外祖母的兩條命,他猛地伸出手拉住荷香說道:“不要……不要……”就在案件又陷入僵局的時候,閔幼株獨自一人來到了府衙的後院。廖春華將事情鬨到順天府她是沒有想到的,但如今來都來了,加上玉明禮又不畏權貴,眼看著閔琨的名聲就要毀於一旦,但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了她的意料。突然出現的盜匪,各執一詞的當事人,模棱兩可的證人,究竟要怎樣才能在這種情況下扳倒閔琨?閔幼株搖了搖頭心想:除非死去的人可以起來說話,否則誰能證明閔琨當時的惡行?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又要等到何時才能讓他身敗名裂?“我等不了這麼久了……”閔幼株下意識地說出這句話,腦袋裡卻突然靈光一閃。死人……死人……閔幼株捏緊了腰間的幾個荷包,邁步向府衙深處走去……因閔安榕突然出現的身體狀況,玉明禮被迫停止審問,去傳了府裡的大夫。大夫來了後,便小跑到閔安榕身旁為他把起了脈,周圍的百姓眼看著案子似乎沒什麼進展,便要三三兩兩地回去吃飯。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誰驚叫了一聲,正轉過身的百姓們堪堪回過頭,便見到了讓他們毛骨悚然的一幕!隻見府衙的後院門口,本應死去的廖老大人和廖老太太竟雙眼上翻著朝他們走來。臉,是已經毫無生氣的青白。眼,是已死之人的黯淡。兩具僵硬的屍體就這樣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向了內堂。膽小的百姓已經嚇得匍匐在地,口呼天尊了。膽子大的則驚叫出聲道:“死人……死人複活了!”正被大夫把著脈的閔安榕聽到呼聲,回過頭,接著雙眼越瞪越大,隨後兩眼一翻便暈死過去了。而邊上的荷香早就嚇得躲到了閔安榕的擔架下。內堂中,玉明禮震驚地看著廖老大人和廖老太太邁著僵硬的步伐跨過門檻,走進了內堂。廖氏兄妹想要迎過去,但看到廖老大人和廖老太太毫無生機的雙眼時,腳步卻頓住了。兩具毫無感情意識的軀體就這樣邁過廖氏三兄妹的身邊,直直地走到了閔琨麵前。閔琨表麵上保持著鎮定,但身體卻在他們靠近時整個都僵硬了起來。他是暴虐荒淫不錯,也殺過很多人,但死人複活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周圍安靜得有些可怕。閔琨咽了咽口水,強自鎮定地扶住了椅子的把手。就在這時,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廖老大人和廖老太太竟同時伸出了手,指向了座位上的閔琨。雙屍指凶,死人伸冤!玉明禮當即拍了下桌子道:“老大人、老太太,你們的意思是不是裕國公害了你們?”兩具已經失去生氣的屍體無法開口說話,隻是直直地指著閔琨,仿佛在訴說著無人能懂的話語。廖春華當即便哭倒在了廖老大人和廖老太太的腳邊。“天尊在上!父親母親的意思女兒懂了,今日必不會放過害了你們的凶手!”廖氏兄弟也眼含淚光地指著閔琨道:“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周圍的百姓見此,紛紛高呼著天尊在上,懲治惡人!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隨著他們的呼喊,越來越多的百姓圍攏到了順天府門前。當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後,眾人紛紛擠到門前注視著那兩具巍然不倒的屍體。這兩具屍體就像兩具高山,正緊緊壓迫著閔琨紊亂不堪的神經。就在這時,閔幼株悄悄地走到荷香身邊道:“荷香,滿口謊言可是要被死人盯上的……”閔幼株低頭的時候,荷香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一抹森然的幽光。身子一抖,荷香戰戰兢兢地站起身道:“是,我剛剛說了謊。國公爺和二奶奶的確有染,二奶奶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正是國公爺。”說罷,“噗通!”一聲朝廖老大人和廖老太太跪倒:“我也是沒辦法啊!二奶奶早就看不慣我和二爺了,國公爺又不管我們的死活,我若不找老太太幫忙,怕是不久之後就會跟二爺一起去了……”荷香嗚嗚咽咽的哭聲回蕩在順天府的內堂。玉明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雖無物證,但人證俱在!裕國公,此事我定會稟告聖上,若無法讓你受到該受的處罰,我玉明禮從此以後就退出朝堂,再不為官!!!”玉明禮話音剛落,廖老大人和廖老太太的屍身仿佛解脫了般,竟同時倒在了地上。周圍的百姓隻以為是兩人的魂魄顯靈,趕忙高呼道:“玉大人英明!處置這對奸夫淫婦,還廖老大人和廖老太太一個公道!”“處置奸夫淫婦!還廖老大人和廖老太太一個公道!”周圍的呼喊聲驚動了整個內城,那些原本待在家的百姓和官員們紛紛打開府門去探個究竟。不過一會兒工夫,裕國公和沈二奶奶有染,珠胎暗結,又殺害了廖老大人和廖老太太的事便傳遍了天都的大街小巷,過不久竟連天都郊外的國師府都得到了消息……望著座位上臉色慘白的裕國公,望著軟軟倒在地上的沈氏,閔幼株輕輕撫過那隻裝了傀儡蠱的荷包,淡淡地笑了。這些夠了嗎?不,還遠遠不夠。廖春華的仇也許快要報了,但徐姝和姬紫苑的仇才剛剛開始……閔幼株專注地看著堂內的一張張臉,卻沒有注意到她的不遠處也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正專注地看著她。小姑娘的旁邊,一個身穿華麗紫袍的俊美男子低下頭道:“冤死之魂想要伸冤,必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小女孩聽到那名男子的話,不讚同地說道:“爹爹不對哦!老爺爺、老奶奶的魂魄早就不在了,剛剛隻是他們的軀體在動。”“妘兒,你說什麼?”那被喚作“妘兒”的小姑娘耐心地解釋道:“他們的魂魄沒有附在軀體上,也沒有在我們周圍。剛剛他們之所以能動,妘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不過什麼?”“那個穿黑衣服的小姐姐也有點奇怪。她的魂魄忽明忽暗的,還冒著金光……”紫袍男子的雙眼一眯,輕聲道:“閒事莫管,我們此次來是為了找延陵國師,聽聞他被他的徒弟鎖了起來,爹爹準備派人去探探國師府的情況。”小女孩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便跟著紫袍男子擠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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