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場空(1 / 1)

所愛越山海 陸茸 3201 字 2天前

一屋子的目光都落在了仲越手上,隻見他走到阿炳老婆麵前,問:“那天晚上你兒子一直在聽英語磁帶嗎?”她有些懵,“對,我還特意換了盤新的。”“那之後還有聽嗎?”“沒有,第二天不是......被你拿走了嗎。”仲越點點頭,“所以我拿到這台複讀機的時候,裡麵已經播放過的內容,全是當晚在齊家聽的。我倒回去又聽了一遍,你們猜花了多少時間?”他環視眾人,“差不多隻有一個小時。”眾人:“......”“你們7點多到的齊家,9點多因為齊學海失蹤都出去找人,孩子在這期間一直都在聽磁帶,怎麼會隻有一個小時呢?”撥開重重迷霧,原本雜亂無序的信息開始規律排列,案情逐漸明朗。潘定一瞬間明白過來,兩道目光似銳利的探照燈一般,緊緊盯著李哲睿,“時間被調快了一個小時!”李哲睿身姿依舊挺拔,站似一棵鬆,不慌不忙的說話:“趙警官,你在開玩笑嗎?就憑這個?”“你覺得這個還不夠?”埭石派出所的小李忍不住插話,“如果真的是用了時間詭計,很容易當場穿幫啊。”“這本來就是極其冒險的做法,但是機會難得,你們無意中發現齊學海在勒索一個人,還約其在晚上見麵。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替罪羊,不抓住這個機會未免太可惜了。所以你以孩子的學習為由約了阿炳一家人,還囑咐他們最好不要帶手機,然後又喊上了鄰居大叔,你知道他不用電子產品,也不帶手表。這樣對時間的掌握權就在你的手裡了。即便你動了鬨鐘的鐘點數也不會有人知道。我說的對嗎,李先生?”林許華敏銳的抓住重點:“你們?”“這麼大膽複雜的布局,光憑一個人怎麼可能完成。”仲越順手把複讀機遞給了他,視線轉向齊瀟瀟,“你也參與了吧?或者說......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齊瀟瀟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一時沒搭話。“趙警官!”李哲睿的神色終於變了,怒目而視,“你攀扯我就算了,跟我媽有什麼關係!她和舅舅可是親兄妹!”餘光瞥向夏書蕎,她垂著頭看不清表情。仲越不動聲色的冷笑,“齊家的親緣關係,我可不敢恭維。”朱玲娟猛的站起來,身子晃了晃,看得林許華心頭一跳,生怕這位難纏的老太太磕了碰了,趕緊上前一步扶上一把。她卻是指著齊瀟瀟的鼻子就是一頓質問,“你你......警察同誌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乾的!”齊放也附和,“對,是不是你們!”李哲睿下意識擋在齊瀟瀟麵前,“奶奶,你這是什麼話,光憑幾句似是而非的話,你就要懷疑自己的親女兒嗎?”“娟嬸兒,你彆急,等警察同誌說完。”阿炳老婆走過來安撫。大家也紛紛附和,朱玲娟這才消停。——這時,小李默默舉手,“如果時間實際上快了一小時,那就是在當晚8點多?可是不對啊......齊學海的死亡時間明明是在9點至11點。再說了,李哲睿和齊瀟瀟一直都在二樓和阿炳他們在一起啊。”仲越說:“李哲睿不是下去洗澡了嗎。”潘定一提出質疑,“那才幾分鐘啊,怎麼可能夠把人帶到小禮堂然後再殺害呢?”仲越沒有回答他,反倒轉頭去問阿炳,“你能再重複一下那天晚上去上廁所的過程嗎?”阿炳被問懵了,“過......過程?就是那個......我尿急,然後一看李老師上樓,我就趕緊下去了。然後出來的時候就發現海叔的房門開著。”他努力回憶著,末了說了句,“沒了,就是這樣。”“你說二樓的廁所壞了是嗎?誰告訴你的?”阿炳指指李哲睿,“李......李老師。”仲越點頭,繼續道:“最後一個問題,那天你下去上廁所的時候,能看清楚鏡子嗎?”“啊?能看清啊?”“你確定?”阿炳小雞啄米般點頭,“我還照了呢,咋了?李老師家的鏡子有什麼問題嗎?”“這幾天晚上氣溫挺低的吧。”潘定一不耐煩了,“說重點!”仲越聳聳肩,“當室內空氣中的水蒸氣遇到溫度較低的鏡麵會形成霧氣,這麼簡單的常識,沒有人不知道吧?李哲睿剛洗完澡,阿炳就去上廁所了,按理說衛生間這麼狹小的環境,想要水汽全部散完怎麼也得好幾分鐘吧。唯一的解釋隻有一個,那就是你根本沒有去洗澡,而是利用這幾分鐘將齊學海轉移到了彆的地方,比如——你的車裡。”現場詭異的靜了幾秒。“他把齊學海藏在了車裡?”李筱慧跳起來,喊道:“爸失蹤之後,他是開著車來棋牌室通知我跟阿放的!”大家看李哲睿的眼神都變了,阿炳平日跟他關係好,這時候不由幫腔,“棋牌室離李老師家挺遠的,他急著通知你們,開個車去也是可以理解的啊。”這時,齊瀟瀟也開口了,她語調溫和,但一字一句都擲地有聲,“趙警官,你的推理很精彩,但是我二哥隻是喝醉,如果哲睿將他搬上車他會一點知覺都沒有?假設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從8點到9點以後他被害,這期間起碼超過一個小時,他如果在車裡醒了,那麼整個計劃不就失敗了嗎?”問題擊中要害,不少人認同的點起頭。——仲越淡定的笑了下,視線掃過李筱慧,“齊太太,還記得死在你家院子裡的烏鴉嗎?”“當然記得,晦氣死了。”“它可不是無緣無故死的,他是因為不小心啄了紙盒上的蛋糕。”仲越朝大門努努嘴,“讓村長老婆進來。”小計離門最近,得令立馬就在外頭一群伸頭張望的村民裡找到了那位大娘,然後叫了進來。她頂著各異目光走了進來,先是好奇的看了眼裡麵的人,“警察同誌,有事兒啊?”仲越問:“我記得你說過那天7點,也就是齊學海和剛子吵架前,你看到他跟安安搶東西吃,是一塊小蛋糕?”大娘連連點頭,“對對對。”仲越問完,又走到齊安安跟前蹲了下來,“安安,那天你吃蛋糕了嗎?誰給你的?”齊安安的瞳仁很黑,他看著仲越,似乎有一瞬間的茫然,“是姑奶給我的,巧克力蛋糕,”他頓了頓,“姑奶讓我在院子裡吃,被爺爺看見......搶走了。”仲越摸摸他的腦袋,然後站了起來,“我想齊學海應該在口味上有特殊的愛好,比如喜歡吃甜食,或者僅僅是偏愛巧克力口味的東西?但不管怎麼說,你利用齊安安,讓那塊蛋糕最終進了他的肚子。”李筱慧大驚,“蛋糕裡有毒?”林許華:“不可能,齊學海是被捅死的。”“那不是毒,”仲越掏出手機,翻到了一條短信,“昨晚我請文警官幫了個忙,讓埭石派出所的法醫給齊學海的屍體做了更為全麵的毒理分析。”“檢測報告證明,齊學海是中了一種叫‘γ-羥基丁丙酯’的中樞神經抑製劑。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神仙水’。這種東西口服一定劑量後,會導致昏迷,也有短暫性記憶缺失效果。夏書蕎稱她在到達小禮堂後被人擊打後頸昏迷。但是這種方式一般隻會造成短時間的意識喪失,她卻一直昏迷到近12點,我想應該也是被下了‘神仙水’。你們很聰明,雖然‘神仙水’能置人於死地,但你們沒有,而是用了最為明顯的方式殺了他,目的就是為了迷惑法醫,讓其不做毒理分析,或者拖延時間。因為這種抑製劑隻能在人體裡停留一天左右。”——李哲睿一動不動,若是細看便會發現他的脊背格外僵硬,全然不同於先前的挺拔。仲越走到他身前,用嚴肅低沉的嗓音說:“為了洗脫嫌疑,拉一個無辜的人當墊背,”他偏頭去看齊瀟瀟,“你們真夠狠的。”夏書蕎聞言抬頭,眼角瞥過去,看見齊瀟瀟陡然蒼白的臉色,一時有些恍惚。她其實並沒有接觸過這位小姨,隻是幼年時在母親的口中聽過隻言片語,據說是個善良、溫婉的人。齊瀟瀟注意到她的目光,觸電般撇開了頭,她的神色不再平靜,憤怒的說,“你胡說!二哥的死與我們無關!你說了那麼多全都是推斷,可有證據!”“‘神仙水’在國內是管製麻醉類藥品,追著這條線往下查,我想遲早會查到的。當然,還有彆的證據,比如那個蛋糕盒、死掉的那隻烏鴉,還有李先生的車......你們整個的犯罪過程其實也算不上多完美,有很多本可以及時銷毀的證據都還沒處理。之所以能一時蒙蔽警方,甚至差點就成功了,無非就是這一手嫁禍和時間轉換的方法用的好。”齊瀟瀟踉蹌了一下,抓著李哲睿的手開始忍不住發抖,“真是天意......”詭異的寂靜再次彌漫,眾人麵麵相覷,一個個都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李哲睿和齊瀟瀟是怎麼樣的人呢?溫和、充滿善意,對鄰裡鄰居都格外的友好。這樣的人為什麼會殺人啊?到底是有什麼無法跨過的仇?朱玲娟尖叫起來,撲過去捶打齊瀟瀟,“你這個賤人啊!你還有沒有良心?你一無所有回到村裡的時候,要不是有阿海收留,你跟這個撿來的野種還不知道在哪裡要飯呢!”李哲睿拉著養母退了一步,仲越眼疾手快扶著老太太,她還在哭罵:“剛生下來我就該把你扔進馬桶裡淹死,你賠我兒子啊!賠我兒子啊!”齊瀟瀟倏然抬起頭冷眼看她,聲音又冷又澀,“那誰又來賠我的兒子呢?”罵聲戛然而止,朱玲娟指著她:“你,你說什麼?”“我的兒子,我的小七,不就是被他賣了的嗎?”齊瀟瀟的臉變得猙獰起來,“你們嫌我未婚先孕丟人,怎麼罵我打我都可以,為了小七我都可以忍。但你們怎麼能那麼對他!他才三歲啊,我找了十多年,你知道他怎麼了嗎?他被人販子打殘了丟在街上乞討,就因為有一天沒要到錢,活生生被打死了!”她哭的歇斯底裡,“你的兒子是人,我的小七就不是人嗎?齊學海該死,他該償命!”所有人都被這番話驚呆了。朱玲娟聲音尖銳,“誰,這是誰說的!你在胡說!阿海沒有這麼做!”齊瀟瀟眼睛裡猩紅一片,“沒有?你還在為他狡辯!我難道不是你生的嗎?你就一點都不心疼!那是我十月懷胎的孩子啊,是我的命啊!我都已經弄明白了,當初鄰村的瘸子想花大價錢娶我,但是人家不要小七。他肯定是看中了天價彩禮,所以才害了小七。”李哲睿扶著她,“媽,你彆哭,我們已經給小七報仇了。”齊瀟瀟哭的幾乎要暈厥過去,緩了好一會兒才道:“是啊,我終於給小七報仇了。”她頓了頓,聲音發顫,“可我害了你啊,阿哲,是我害了你。”“媽,你彆這麼說!如果沒有小七幫我,我也不可能從人販子手裡逃出來。這條命都是他給的,我幫他報仇是應該的。”一旁朱玲娟崩潰的大喊:“作孽啊!我的兒子!”然後直挺挺往後倒了下去。現場頓時一陣兵荒馬亂,扶人的扶人,打急救電話的打急救電話。——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看著齊瀟瀟和李哲睿被警察控製起來,村民們開始長籲短歎的議論。林許華倒是徹底對仲越服氣了,“趙警官不愧是分局的人,這個案子破的實在是太精彩了。”仲越淡淡的瞥他,桀驁的吐出一句話:“我厲不厲害跟分局有什麼關係。”林許華尷尬的摸摸鼻子:“......”沒一會兒工夫,在場的警察都忙碌開來,準備收集證據,然後就把人壓走。仲越離開小禮堂,走到了警車邊,倚住車門,點了根煙,手指夾著時不時送到唇邊,翕合間煙霧絲絲縷縷的彌漫開來。“趙警官。”身後傳來夏書蕎的聲音,他立即摁熄了火,把煙蒂丟到腳邊,回過身去看,“夏法醫。”其他警察都在忙碌,無人顧及這邊,夏書蕎走近兩步,在一個很正常的社交距離內。遠處,潘定一敏銳的看了他們一眼,並未察覺不妥,便轉頭繼續做後續工作了。夏書蕎說:“這次多謝趙警官了。”仲越目光淺淡,快速瞥過她腕上因為戴手銬留下的紅痕,很快又移開了視線,臉上沒有絲毫異樣,“彆謝我,我隻是無聊而已。”說話間,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夏書蕎轉頭看去,竟是齊瀟瀟和李哲睿,分彆被兩個警察押著往這邊走。身旁的車是負責押送嫌疑人的,仲越讓出位置,看著他們坐進去。小警察正要合上車門,齊瀟瀟忽然道:“等等。”她雙手扶著車門,歉然的看著夏書蕎,猶豫了片刻終於再次開口:“對不起,我不知道齊學海那天約的是你。”夏書蕎一愣,沒有接話。齊瀟瀟垂著頭,腰佝僂著,像是一時間老了無數歲,“安安是個好孩子,如果你能幫,就幫幫他吧。齊學海的那塊玉,能不能賣了錢給他?他比誰都需要。”仲越不解,她卻已經不再說了,任由警察合上了車門,隻是最後又重複了一句,“對不起,初初。”——搜證工作進行的很快,沒一會兒就有人喊他們上車準備了。仲越和夏書蕎並肩向著另一輛警車走去。“安安不該生在齊家,這個家太冷了。”夏書蕎忽然道說,“他有心臟病,齊放估計巴不得他早點死。”仲越腳步一頓,驚詫的問:“心臟病?”“嗯,他的指甲和嘴唇紫紺,還有其他特征也都很明顯,心臟應該很不好。剛才小姨......她提到的那塊玉很值錢嗎?”“60萬。”“那應該正好夠治療費。可是還有齊放在,這些東西輪不到安安繼承。”便在這時,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快速閃過,仲越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然後又笑了一聲。夏書蕎不明所以,“趙警官,你笑什麼?”“你說的對,齊家太冷了,齊家人骨子裡的血也都很冷。”說完,便讓夏書蕎先上車,自己往村裡跑去了。潘定一剛回來,跟他擦肩而過,“喂,你去哪裡啊?”男人沒有回頭,很快就消失在了羊腸小道上。——穿透雲層的陽光下,齊家的彆墅鶴立雞群,甫一走近就看見院子裡圍滿了人,都是聽說了消息來安慰的村民。自然,也少不了幸災樂禍來看熱鬨的。齊放和李筱慧正和小計糾纏,定睛一看,他們手裡拿的原來是一塊玉,大抵就是兩夫妻在齊學海房間裡偷得那塊。如今案子未結,按道理這些東西都該先作為證物的,不過很顯然,兩人並不願意。而在一派喧鬨中,齊安安一個人坐在院門口的石頭上,彎腰在看地上的螞蟻。視線中忽然出現一隻大腳,他急忙道:“警察叔叔你彆踩,它們會死的,很可憐。”仲越低下頭,繞過那一堆螞蟻,一屁股坐在了齊安安身邊。“你很害怕死亡吧?”齊安安轉過頭,用懵懂天真的眼神看著他,“死亡?像爺爺那樣嗎?”“你一生下來就患有先心病,所以齊放和李筱慧不喜歡你,覺得養你無用。你被扔在村裡,太太和爺爺對你也不好吧,一樣的原因,因為你是個天生有疾病的孩子。不過好在齊瀟瀟回來了,她失去自己的兒子,所以也格外疼惜彆的孩子,她對你視如己出,尤為關愛。你從小就懂事也早熟,應該早就知道自己的病了吧?那是一種不治療就會死的病,可是齊家沒有那麼錢,甚至都不願意對外人提起你的病,他們一天天耗著,就等著你死,但你想活著。人的本能,這很正常。”齊安安又垂下頭盯著螞蟻瞧。仲越繼續,聲音和緩,像是在說一個故事,“有一天,你知道了爺爺有塊玉很值錢,正好能湊夠手術費。嗯......也許你是聽什麼人說的,60萬,確實可以負擔一個先心病人的治療費了。可是你知道這筆錢,他們不會用在你身上,怎麼辦呢?還有姑奶啊,她那麼疼你,如果錢能到她的手裡,她一定會給你看病的。就是這麼巧,你知道了一個秘密,關於姑奶的兒子。你透露給她知道,讓她害死了自己的爺爺。隻之後再把玉的事說出來,讓他們偷走了去換錢,你就可以有治療費了。是不是啊,齊安安?”齊安安搖頭,一臉不解,“我聽不懂。”仲越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土,“齊瀟瀟的兒子真的是齊學海賣的嗎?齊安安,你骨子裡流的果然是齊家的血。那塊玉如今落在齊放手裡,他不會救你的。”齊安安忽然伸出小手,輕輕的在螞蟻堆裡撚過,水泥地上驟然間多了無數具螞蟻屍體。然後他抬起頭,眼底勾勒出一種與年齡不符的冷意,似乎是彎起嘴角笑了一下,“想活,總有辦法的呀。”求生的本能,超越年齡。仲越無法相信一個11歲的孩子,在生與死的邊緣,毅然推彆人走向死路時,心底究竟有沒有感到愧疚?亦或是他根本不明白那代表著什麼,而是隻知道生存,那是人在未進化前,身為獸的本性。拚儘全力的生存,就是法則。仲越迎著許久不見的陽光,緩緩的往前走,將豪華的齊家彆墅和這荒唐的一切漸漸甩在身後。——回去的路上,仲越和夏書蕎在同一輛車。小計坐在副駕駛嘟嘟囔囔的抱怨:“齊放他們兩口子簡直是有毛病,都說了結案後會把死者遺物還回來的。他倆還不信,非胡攪蠻纏。瞧瞧我這手,都給抓紅了。”他手指捏著證物袋,把手背露出來展示給後座的兩人看。夏書蕎的注意力卻被袋子裡的玉吸引了,“這個,能讓我看看嗎?”小計把東西遞過去,“看唄看唄,我這左瞧右瞧也沒看出來這玉能值60萬。”夏書蕎接過來,神色有些怪異。仲越不由問:“你認識?”“這是母親給我的。”小計回頭:“啊?”“這塊玉在小時候被齊放搶走了,後來又到了外公手裡吧,可能他當成寶貝傳給了齊學海。”“不是不是,那這個到底值不值錢啊?”小計八卦的問。“這隻是很普通的料子。”夏書蕎道,“因為是爺爺送給奶奶的定情信物,所以我爸媽都很珍視,並非是因為它值錢。”仲越無言片刻,隻覺一種無以名狀的涼意從心底升騰,“齊學海是讓人給忽悠了吧?60萬,嗬,真是可笑。”可笑齊放和齊安安為了這東西費儘心思,到頭來竟是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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