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凶器(1 / 1)

所愛越山海 陸茸 1816 字 2天前

13點06分,分局。潘定一走路帶風,抱著資料快步走進刑偵隊會議室。等著開會的眾人一見他,目光就挪不開了,一個個都恨不得把眼珠子粘他身上似的。文橋靖和仲越憋著笑,低頭不說話。潘定一狐疑地低頭,好家夥,原來那朵花還彆在口袋上呢!一屋子那麼多雙眼睛直勾勾地瞧,潘定一黑著臉把東西甩在桌上,“有什麼好看的,排查有結果了?凶手找到了?沒有就把眼珠子給我收回去!”眾人立馬作縮頭烏龜狀。潘定一這才拿下口袋裡的鐵線蓮,小心地壓進了自己的筆記本裡。——讓吳博豐將資料分發下去後,潘定一示意沈平發言。沈平站起來打開投影儀,白色幕布上顯現出謝國華的資料。“謝國華,1975年7月出生,漢族,家庭住址在朝竹街道安華小區。去年4月謝國華因故意傷害罪入獄,服刑期間表現良好,因此在今年的5月9日被提前釋放。”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操作,沈平播放了賀景樹被跟蹤的那段視頻。“這段監控拍攝於勞動路和西玘路的交彙處。在10號傍晚的6點23分,賀景樹橫穿馬路走到了西玘路南側,順著這條路線回家。”用激光指示筆在白幕上圈了一下,沈平繼續道,“身後這個穿短袖格子襯衫的男人一直在跟蹤賀景樹,行為十分可疑。“現已經確定此人就是謝國華。因為兒子謝南的死,謝國華一直對賀景樹懷恨在心,目前他的嫌疑很大。”文橋靖習慣性點著桌麵,“其他的監控沒有拍到嗎?”沈平把整個吉港村的平麵圖拿出來遞給他,“吉港村裡麵沒有探頭,而且這條胡同四通八達,路線很複雜。很難判斷賀景樹走的是哪一條岔路,排查起來有些難度,需要時間,二組已經在開始走訪了。”“謝國華不可能一直呆在裡麵不出來,”仲越道,“有拍到他離開的畫麵嗎?”提到這個,小計插話道:“沒有,以吉港村為中心向外五百米的範圍內一共有4個監控探頭,根本不足以覆蓋全部的出入口。不過,我們還是請交管隊將所有的監控視頻送到隊裡了,已經安排人在篩查,不過要費些工夫,可能到晚上才能全部看完,而且不能保證會有結果。”仲越興致不大地應了聲,似乎對監控已經不大抱有希望了。這時,吳博豐做最後的彙報:“我帶人去過謝家了,據鄰居說,謝國華10號早上出門,之後就沒見回去過。”潘定一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麵,“說白了,謝國華很有可能是潛逃了。立刻聯絡各個派出所請他們協查,另外,聯絡市裡的汽車站、火車站、機場等地,看看有沒有謝國華出行記錄。最好祈禱他還沒有離開京江市吧,否則咱們有得頭疼了!”“好了,趕緊動起來,抓緊時間!”拍了兩下桌子,視線掃過眾人,“散!”——今天的第三趟吉港村之行,文橋靖一見那七彎八繞的胡同巷子就頭疼。大部分人都被派出去找謝國華了,文橋靖被潘定一打發過來,帶著一組人在胡同裡勘查。“就算謝國華是凶手,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在胡同裡殺人,當他是傻的嗎?老潘可真是給我安排了一個好差事。”仲越正在到處轉悠,沒搭話。文橋靖狐疑地問:“乾嗎呢?”“找路。”“……”仲越回頭,似笑非笑地瞅他,“我覺得文警官很有必要回學校再重造幾年。”“你大爺!”文橋靖瞪眼,“瞧把你給得意的。”仲越沒再鬥嘴,說道:“如果你想襲擊一個人,但在胡同裡怕被人看見,會怎麼做?“弄到沒有人的地方唄。”文橋靖不假思索地回答,忽然頓住,“你是說……”“這隻是我的一種假設,但姑且使假設成立,那麼這個地方不會太遠,隻可能在吉港村裡麵。”仲越依次點過每一條岔路,“沿途有商店的可以首先排除,另外住宅密集的也可以排除,餘下兩條路,一條通向東北方向,且不說這條路橫跨村子東西兩頭,中途還有各種岔路,單單從儘頭是萊蘇河來看就不大可能。傍晚那個時間段,由此路去河邊散步的人我想應該不少。”文橋靖凝神聽他說完,目光銳利地望向最後的一條岔路,“這裡?”仲越卻恢複了漫不經心的狀態,聳聳肩,“我怎麼知道,看看吧。”文橋靖趕緊叫人一起跟上。——他們走的小路是西北朝向的,沿途都是稀稀拉拉的自建房,零散看見幾個老人走過。越往裡走越是冷清,這邊的房子大多租出去做附近小工廠的倉庫了。還有一些房子已是常年無人居住的狀態。真正還住著人的少之又少。文橋靖沒想到裡麵會是這番情景,詫異不已。仲越挑眉,“謝國華要的就是這種地方。”“臥槽……這裡不會是第一現場吧?”文橋靖一驚,立刻安排人員著重勘查附近沒有人住的房子。一回頭,仲越已經走出去老遠了。“喂,你去哪裡啊?”仲越頭也不回,“買煙。”“……”由小路走到底,再往外就是村子最外圍,沿著石板路往北走了沒幾步,耳邊漸漸有了些喧鬨聲。文橋靖跟著他走了這麼一會兒,正要發牢騷,就見他突然腳步一頓,停了下來。順著往前瞧,是一家小店,就在村子北邊兒的某條胡同旁,老板娘四十歲上下,搬了把椅子正坐門口一邊嗑瓜子一邊看電視劇呢。眼角瞥見有人過來,趕緊站起來,嘴裡瓜子還嗑個不停,一邊招呼道:“您買點兒啥?”仲越走進店裡,目光在煙架上一掃,說道:“一包流水音。”“好嘞。”老板娘把煙遞過去,“25。”仲越回頭去看文橋靖,“沒聽見?付錢呐。”文橋靖一愣,“誒嘿!你大爺的,憑什麼又是我付錢呀?”“我現在是在替誰乾活?這叫合理報銷。”“……你還真不客氣。”文橋靖不甘不願地掏出張五十的紙幣。仲越接過了給老板娘,嘴裡似是隨意的嘮嗑,“裝修有些年頭了,大姐你在這開店很久了吧?”“可不是,外頭新區沒建的時候,我家的店就已經開了。”老板娘笑嘻嘻地給他找錢,然後手一指門口的招牌,“也算是村裡的老字號了。”“老板娘你人挺好,價格也公道,生意一定很好吧?”“呦,小夥子你可真會說話,”老板娘笑得更開心了,“也就那樣吧,現在的小年輕都愛網購,要不就是去超市,生意沒以前好做咯。”“時代不一樣了,”仲越順著感慨道,“我上回散步過來想買包煙,倒是沒注意到您家店呢。”“是在晚上吧?我一般六七點就關門了。”“那前天晚上呢?”注意到老板娘詫異的目光,仲越麵不改色地瞎編,“是這樣,我一哥兒們,10號跟媳婦兒吵架離家出走了,我正幫著找人呢。”“……”文橋靖一臉無語地撇撇嘴。老板娘不疑有他,聞言皺了下眉,“這兩口子鬨的,大老爺們兒的咋還離家出走了呢?前天幾點鐘啊,長什麼模樣?”仲越瞥了文橋靖一眼,咳了一聲。文橋靖會意,從口袋裡掏出謝國華的照片,“大姐,您仔細瞧瞧,10號大概晚上6點半以後,有沒有見過這個人?”老板娘認真瞅了瞅,突然一拍大腿,“還真見過!那天他還買了包煙呢,10塊錢的紅塔山。絕對錯不了,我說呢,天兒還沒那麼熱,怎麼打赤膊就出門了,原來是跟婆娘吵架了呀。”仲越若有所思。文橋靖已是神色一變,漸漸嚴肅起來,“他往哪個方向去了?”老板娘手指了指遠處的碧溪大橋,“攔了輛車,過橋了。”文橋靖聽完立刻轉身出去,同時掏出對講機,“謝國華當晚從碧溪大橋離開,馬上給我通知交管隊,讓他們對監控進行時段切割,儘快找出他離開的軌跡。”——十五分鐘後,交管隊依舊沒有傳來消息,而現場的偵查工作卻有了重大發現。一幢廢棄已久的兩層自建房,沒有院子,一進門,屋內皆是染塵的家具,空氣裡彌漫著一股陳舊的黴味。文橋靖戴著手套在標識牌前蹲下,幾名刑警在旁協助,“副隊,測過了,是人血,已經送樣本回局裡與被害人DNA做對比了。”眸子沉了沉,文橋靖看著地上淩亂的腳印和血跡,微微點頭,“沒找到屍體?”“沒有。”仲越站在不遠處,從窗柩上拿下一片淺色布料,上麵印著格子花紋。手指輕輕揩過,隻有些微的灰塵。“就是這裡。”手在窗柩上一撐,他忽然一個躍起翻了下去。文橋靖皺眉,起身走過去,“你乾嗎?”仲越站在後麵的小道上,眨了下眼睛,“算我買一贈一,再送你份大禮,案卷的事你可彆賴。”“忘不了,你還沒完了啊!”文橋靖翻了個白眼,也跟著跳了出去。兩人順著小路往前,“你又發現什麼了?說來聽聽。”“謝國華離開吉港村的時候沒穿衣服。”仲越說道,“10號晚上低溫挺低的。”“這算哪門子線索……”文橋靖下意識地說,“你管他衣服乾什麼,脂肪厚耐寒不行啊。”“弄傷甚至是殺害一個人之後,把衣服脫了,為什麼?”文橋靖一個激靈,頓時回過味兒,“血跡!”仲越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文警官還是有救的。”“……”——仲越打著手電照明,在一排水溝前彎下腰認認真真地查看。“小店老板娘說謝國華是在晚上7點左右離開村子的,那個點還不算晚,難免會撞上什麼人,不論是穿著血衣還是攜帶著都太冒險,最好的辦法就是就地銷毀或者丟棄。”文橋靖也幫著打手電,一邊沿途查找,一邊說,“丟垃圾桶太容易被發現,而這種老胡同裡的下水溝卻是常年失修無人疏通,難以被人找到。”仲越笑著點頭,“如果我沒猜錯,謝國華丟的應該不隻是衣服。”文橋靖精神振奮,“凶器?”這時,仲越忽而停下,隻見他戴好手套蹲下身,手上用力抬起了一塊水溝蓋板。一股臭味泛上來,仲越麵無表情地從裡麵掏出一團東西,展開來依稀能辨認出是一件格子短袖衫,以及裡麵包裹著的一把匕首。文橋靖眉毛微揚,“果然是他。”然後走出兩步用對講機通知其他人過來。仲越拎著襯衫翻了個遍,最後從上衣口袋裡翻出一條手鏈,紅色繩子,掛著核桃雕刻的小籃子。他定睛看著,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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