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的進展(1 / 1)

所愛越山海 陸茸 1760 字 2天前

陳六子爽快地承認賀景樹是自己的小弟,為了騙幾個保護費幫他欺負過學校裡的同學。至於毒品的事他堅稱自己改邪歸正,對此毫不知情。文橋靖軟硬兼施也沒見他鬆口,一時還真吃不準,將信將疑地結束了問話。陳六子把人送到門口,笑得那叫一個狗腿,“文隊,要不我給你打聽打聽,這一片兒我熟。嘿嘿,您意思意思出點兒辛苦費?”“滾滾滾,想錢想到我頭上來了,想進局子喝茶是吧?”文橋靖拉門上車,嫌棄地丟了個白眼過去,“閃開,彆擋道兒!”陳六子往邊上一躲,汽車轟鳴一聲絕塵而去。原本打算再去一趟賀景樹的學校,路上卻接到了沈平的電話——監控篩查有結果了!“找到賀景樹的行動軌跡了,我們發現有一個穿著短袖格子襯衫的男人在尾隨他……”文橋靖和仲越對視一眼,忙問道:“確定那個人身份了嗎?”沈平頗為懊惱地回答:“暫時還沒有,潘隊現在已經去賀家詢問情況了,說不定賀家人認識。”“行,我知道了。”文橋靖一個急轉彎掉頭,從後視鏡瞥了仲越一眼,把手機扔給他,“先去賀景樹家裡。”仲越無所謂地聳聳肩,拿著他的手機查看沈平剛發來的監控視頻。時間在10號傍晚18點23分。畫麵裡是一處十字路口,賀景樹的身影出現在北側橫穿過馬路,在他身後不遠不近大概二十米左右的距離一直跟著一個男人。仲越仔細看著,直到兩人拐進一條胡同裡,便消失在了畫麵上。這是賀景樹生前的最後軌跡。“4點多就從同學家離開了,一直到6點半才回家,中間這兩個多小時,他去哪裡了?”“管這個乾什麼。”文橋靖不甚在意地說道。視頻中這個形跡可疑的男人嫌疑太大了,他有些興奮,大抵覺得這人八九不離十就是凶手了。“看見了吧,什麼叫天網恢恢,這就是。”仲越嗤笑一聲,把手機扔進了杯托裡。——兩人又回到了吉港村,不過跟陳六子那地方隔了老遠,一個在南一個在北。賀家在南麵,跟北邊人員混雜不同。南麵的居民大多是當地人,且以老人居多,氣氛冷清,除了沒有田地,一進去真有一種到了自然村的錯覺。家家戶戶都保留著京江市的傳統建築風格,一走進胡同耳邊聽的都是老底子的方言。在賀家門口,文橋靖和仲越兩人跟潘定一碰了個巧。“老潘,夠巧的啊,就你一個人?”潘定一正在敲門,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嗯。”院子裡傳出腳步聲,大門開了,露出冉汐憔悴疲憊的臉。“潘大哥,兩位警官,”她微微點頭,招呼著人進來,“請進。”賀家的自建房有些年頭了,外牆牆皮脫落斑駁,一腳踏上坑窪的水泥路,還沒往裡走呢,馥鬱的香氣已經撲鼻而來。仲越下意識摸了摸鼻子,眼角瞥過去,隻見院子裡種滿了各式鮮花,萬紫千紅的一片。冉汐注意到他的動作,出言解釋道:“這個季節,好些花都開了,味道有些重。”“我去,這也太香了。”文橋靖有些受不了,空氣裡混雜的香味嗆得他腦仁疼。四人一路往裡,仲越捂著鼻子四處看著,最角落的地方有袋沒用完的營養土,鏟子和灑水壺擺在一旁。他在兩盆植物前停下,鼻尖滿是嗆人的香味,“巴西木好幾年才開一次,這連著兩株都開花了,倒是挺難得的。”似乎是對院子裡的花卉草木頗有興趣,他笑道,“院子裡這些都是冉小姐種的?”花園中間的路小,一排兩人,冉汐和潘定一走在前麵輕聲說著話,聞言回頭,“嗯,我沒學什麼本事,隻會種些花花草草,前兩年開了家花店,偶爾也會賣自己種的花。”“種花是個費功夫的事兒,換我就鐵定不成。”潘定一說道,“你很有耐心,這些花都好看。”文橋靖一聽就樂,心想這老潘泡妹子還真挺逗的。好看什麼呀?估計連裡麵的三種都認不全。冉汐卻是被誇得有些高興,蒼白的臉上浮起些紅暈來。她容貌生得豔麗,偏偏氣質恬淡,讓人不由生出好感來。仲越的目光在她和潘定一身上掃過,淡淡一笑,“有些花在京江能種活不易,冉小姐很厲害。”也沒幾步路,四人邊走邊聊。但這好氣氛到了屋子裡就變了樣。賀睿在吃飯的堂屋裡喝酒,聽見動靜頭都沒抬,張嘴就罵,“臭婊子,我不是讓你去死了嘛!你還回來乾什麼,滾,給老子滾!”冉汐腳步一滯,尷尬地看了潘定一一眼,走過去想把人扶到臥室去,“爸,你喝醉了,去房間休息吧。”怎料被推了個踉蹌,賀睿指著她鼻子罵:“當初我就該把你扔到大街上去,忘恩負義的東西,你存心害死景樹啊,你還我兒子!”仲越離得最近,伸手扶了一把,瞥見她眼眶微微紅了,咬著唇不說話。他回頭看文橋靖,對方動了動唇,無聲說了三個字:領養的。那麼殘忍的謀殺手段,他們第一懷疑的就是仇殺,但賀景樹是個半大的孩子,能有多大的仇人?因此不免猜測會不會是因為家人結的仇,報複到了他身上。而冉汐作為姐姐,自然也是重點排查對象。但是很可惜,賀家家庭結構簡單,社會關係單純。賀睿和妻子袁敏敏多年無子,於是領養了當時還隻有十四歲的冉汐。也就這麼巧,冉汐到賀家還不到一年,袁敏敏忽然有孕,之後生下了賀景樹。幾年前,袁敏敏車禍過世,賀家隻剩三人。賀睿是個廚師,常在給人在酒宴上掌勺。冉汐沒有念大學,剛成年就去了工廠打工,後來有點積蓄便開了家小花店,就在相隔不遠的朝竹街道。——另一頭,潘定一氣得夠嗆,眼見賀睿撒著酒瘋還要撲上來,立馬上前擋開,“你有病啊!”他揪著衣領,把人往後一推,撞到桌子上,酒瓶子劈裡啪啦砸了一地,“嘴巴放乾淨點!”腰上鈍痛,賀睿酒醒了一大半,“警官,你這是乾什麼……不去抓凶手,倒來家裡打人是什麼意思,我要投訴你!”冉汐上前拉了拉潘定一的衣袖,“彆……”潘定一看了她一眼,鬆了手,“抱歉,投訴我的人挺多的,你想去就去吧。”賀睿一屁股坐到地上,腦子還暈乎乎的,沒搭腔。過了沒幾秒,想起慘死的兒子,忽然悲從中來,嗷嗷地哭了起來,“我的兒子啊,你們快去抓那個天殺的王八蛋啊,我老賀家斷子絕孫了呀!兒子啊……”文橋靖看了場鬨劇,滿臉一言難儘的表情,走過去踢了他一下,“鬨什麼,配合點!”他把手機伸到賀睿眼前,播放了監控視頻,“這男人認識嗎?”賀睿喝了一肚子酒,哪裡看得清,揮手喊冉汐,“你杵那兒乾什麼,過來看!”冉汐湊過去仔細看了一遍,突然驚呼一聲,“好像是謝南的爸爸。”賀睿一個激靈,“原來是他!警察同誌啊,你們快抓人,這個混蛋早就想害我家景樹了,肯定是他!”文橋靖皺眉,“好好說話,到底怎麼回事?”“謝國華自己死了兒子,非得賴到景樹頭上,非要找景樹尋仇啊!”他說了一堆,文橋靖勉強弄明白了大概情況。賀景樹有一個同學叫謝南,兩人經常湊在一起逃課打遊戲,關係很好。去年暑假,他們兩個人一起出去玩,結果謝南失足跌落河裡,而賀景樹竟然因為害怕,非但沒有及時救援,還偷跑回家躲了起來。直到有人經過河邊,看到漂在水麵的衣物,謝南才被人發現打撈起來,但是早已溺亡多時。謝國華痛失愛子,悲傷欲絕之時,也記恨上了見死不救的賀景樹。三番兩次上賀家鬨事,最後甚至演變為暴力衝突,想要殺了賀景樹為兒子報仇,好在被人阻止,他也因為故意傷害罪入獄。仲越聽了不由皺眉。文橋靖直接就低聲罵了,“賀景樹這小王八犢子,連同學都不救。”謝南的死暫且不論,現在有了合理的動機,謝國華殺人的嫌疑就更大了。他們三人互換了個眼色,但並未直言。許久不見他們搭話,賀睿的酒勁一點點又上來了,又哭又叫地罵謝國華。好不容易他罵累了,昏昏沉沉靠著桌腿,無意識地嘀咕,“抓人,殺了他……殺……”“爸,爸?”冉汐叫了兩聲,竟是睡著了。潘定一幫著她把人扶到沙發上,然後一起出了堂屋。文橋靖瞧了他們一眼,拉著仲越就徑直走到院外。冉汐送潘定一出去,“不好意思,讓潘大哥你見笑了,我爸他……有些蠻不講理,你彆見怪。”“沒事,”潘定一低頭,看見她臉頰上還未消下去的紅腫,微微皺眉,“你為什麼不離開賀家?”一個養女,在賀睿有了獨子之後,又能有多好的待遇呢?更何況,賀睿還是個喜歡打女人的混蛋。“不管怎麼說,賀家都養了我。”冉汐吐出一口氣,抬眼看他,眼底聚了些笑意,“潘大哥,我隻是個養女,又沒讀過什麼書,一無是處,你會看不起我嗎?”潘定一一愣,趕緊搖頭,“當然不會!你哪裡一無是處了,你……你養花兒就很厲害。”這麼壯一男人,急著解釋的樣子卻莫名有些萌,冉汐眼眶一熱,借著側身的瞬間輕輕擦了擦眼角。她從花園裡摘下一朵藍紫色的花遞給男人。“我弟弟的事辛苦潘大哥了,這個送給你。”潘定一低頭,“這是……”“鐵線蓮。”冉汐帶著他繼續往外走,見他踏出院門便停住了腳步。潘定一回頭,她站在鐵門裡,身後是一片絢爛的花海,微微地抿唇輕笑,她說:“潘大哥,再見。”院門緩緩合上。文橋靖湊過來,撞了下潘定一的肩膀,故意捏細了嗓子道“潘大哥,再見”,說完已是笑得不行。仲越也在笑,目光揶揄,“潘隊,花兒不錯啊。”潘定一瞪了他一眼,把花往胸前袋子上一彆,又惱羞成怒地推開文橋靖,“滾滾滾!閒得蛋疼吧!”他沒好氣道:“笑死你算了,案子還沒結呢。”文橋靖也不笑了,左手勾住潘定一肩膀,右手去搭仲越,“行,走了走了,乾活!”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