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死也要嫁給他!(1 / 1)

滿月傳奇 唐酥 1588 字 4天前

淩晨四點鐘,大帥府內幾乎所有的燈都開了,亮如白晝。不知情的仆役喜氣洋洋的忙碌著,為年少帥和夫人打從心眼裡兒高興。秦梭與張管家是知情人,躊躇地坐在廳裡。二樓房間裡,新月穿著婚紗坐在梳妝台前,好命婆一邊幫她梳頭一邊喜慶地說著祝詞。程穎和忍冬已經明白現下發生的事情,兩個人亦是眼睛哭得腫如核桃,哭累了,半靠在沙發上休息。瑪麗拿著一束新鮮的手捧花進來。主花是玫瑰,紅玫瑰嬌豔欲滴,白玫瑰典雅聖潔,搭配著鬆柏枝葉、滿天星和銀葉菊,朝氣蓬勃。她將捧花遞給新月,看了看新月的妝容,又奇怪地來回打量程穎和忍冬,說:“你們中國人結婚真是奇怪,多麼幸福的事情,新娘子和家人卻都哭得這樣慘。”新月就著她的話,狀似輕鬆地笑了笑,說:“那可不,這是大喜的事情,你們彆哭了。”她越是這般冷靜,忍冬越是替她難過,乾澀的眼眶又濕潤了。程穎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梳妝完畢後,她從樓梯緩緩而下。張管家和秦梭站了起來,遲疑地喚道:“夫人……”新月很清楚他們將要說出什麼樣的話,說:“不是我自欺欺人地不接受噩耗,而是我相信他會回來的。他今日不歸,我等今日,他明日不歸,我等明日,終歸是會等到團圓的一天。”她這話裡的意思是要與大帥府同生共死了。張管家偷偷背過身擦眼淚,再轉回來時又是一副持重的模樣,說:“少帥若是知道夫人的情誼,亦是不舍得就這樣離開的。”張管家這算是倒戈相向了,秦梭歎一口氣,便堅定地說:“夫人,屬下載您去教堂。”新月笑了,展現出這個夜晚裡第一次真心的笑容。年熙生死不明,她卻沒有叫停婚禮,這個決定很荒唐,可她卻硬著頭皮也要繼續。她下意識地覺著,一旦叫停了,似乎年熙就真的離她而去,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因著這一日的喜事,城裡封閉了一條道路,供婚禮的車隊前進,路線環繞了梅城一周,最終到達教堂,意在接受民眾的祝福。車隊徐徐前進,兩旁站滿了看熱鬨的人,因著將要過年了,兩旁的商鋪和民居都裝飾得紅豔豔的,襯托得這個日子更喜慶。新月微笑著向車窗外招手,似是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當中。秦梭從後視鏡中望著新月,心下越來越佩服夫人。他衷心希望少帥能平安歸來,有情人終成眷屬。婚禮在早上十點鐘舉行,中午大擺宴席,晚上則是有一個舞會答謝賓客。新月進了休息室後,陸續有軍眷家屬和名流太太進來恭賀,她一一答謝回禮。時針和分針慢慢指向十點鐘,賓客們都入席準備觀禮,可卻始終沒有見到新郎露麵,慢慢地場麵變得有些詭異。秦梭立在教堂前迎賓,時不時地便有人問起年少帥,都被他打著哈哈應付過去,事實上他的內心也十分焦灼,又是隱隱有些期待奇跡的發生,又是後悔答應夫人的胡鬨。因著周頤和新月雙方父母都已仙逝,這場婚禮的證婚人,男方請的是退休的老將軍翁老先生,女方請的則是看顧著新月長大的黃管家。修女來提醒婚禮即將開始,女客們便退出了休息室。新月最後對著鏡子查看妝容,秦梭進來了,隱忍著說:“少帥還沒有回來……隻怕……叫停吧,夫人。”事到如今,他已經不抱有任何期望了。新月回頭,一笑置之,說:“大不了便抓隻雞,我已經叫忍冬去了。又不是沒有聽說過用大公雞代替新郎成親的。”秦梭知道她心意已決,再勸也是不可能的了,隻好說:“行。夫人的意思就是少帥的意思,我省得。”他退出去,去最後檢查一遍婚禮的流程。新月正在補妝,忽然聽見腳步聲,因為秦梭又折了回來,回頭無奈地說:“我心意已決,秦副官毋須再勸。”她見到來人一愣,並不是秦梭,而是張詩華。他的臉色極差,似是在用極大的耐性在隱忍著怒氣一般。新月呐呐地喚道:“張大哥……” 他問:“少帥人呢?”新月不清楚他知道多少內情,掩飾地說:“新郎不在教堂,在哪裡?”張詩華怒道:“那你倒是把他找出來看看!”“張大哥!”新月本就情緒不好,一直在壓抑著,也提高音量說:“你要找新郎,應該到外麵找,這裡是新娘休息室!”張詩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扯著她往外走:“我這就去外麵喊要搶新娘,看他出不出現!”雖然新月勉力抗拒,可又哪裡比得過他的力氣呢,隻能踉蹌著被拖著走。她啜泣著哀求:“張大哥,我求求你,彆鬨了!”張詩華停下腳步,頓了許久才回頭,哀傷地說:“是我求求你,彆鬨了。他是不是死了?你就寧願一嫁過去就當寡婦也要嫁給他嗎?”他幾日前接到喜帖時,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個晚上,腦海裡儘是與她的點點滴滴。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傷心難過,因著他從來沒有將心裡話說出來,從未為自己爭取一次。有時候他會想,如果他早些頓悟自己的心意,又或者自信地爭上一爭,會不會結局有所不同。這樣的胡思亂想折磨拉他好幾日。他花費了全身的力氣才抑製住告白的衝動。從心出發,他本不想來的,不想看著自己心儀的女孩子嫁給彆人。可他知道自己在新月心裡也有一席之地,她會希望自己出席的。畢竟她一直將他當作老師,當作一個親近的大哥哥。他舍不得她難過。可他來到以後聽聞的是什麼消息?賓客們在竊竊私語,懷疑年少帥要當個落跑新郎。他想著來問個究竟,卻聽見一段莫名其妙的對話。可就算如此,憑借張詩華的聰明才智怎麼猜不出來呢。又因他一路走來對年少帥的情意看得清清楚楚,十分了解,周頤是不會逃婚的,那麼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他因為什麼不能公開的原因失蹤甚至是死亡了。新月答得異常堅定,振聾發聵:“是的,就算死我也要嫁給他!”張詩華痛心地說:“我決不允許你嫁給一個死人!”“他沒有死!不許你亂講話,詛咒他!”“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身邊還有人在關心你嗬護你愛著你嗎?”新月沉默,不肯應答。張詩華被她的執拗給氣壞了,又對她無可奈何,隻一心想出去替她宣布婚禮取消。這回輪到新月淚眼朦朧地拉扯著他,不許他出去胡言亂語。二人正在爭執當中,一隻大手伸來,撥開了新月的手,握在掌中。張詩華當場愣住。新月看清楚來人,轉身撲進他懷裡,懷抱著他的腰,不肯撒手了。如果不緊緊抱著,她就會疑心是自己太過思念他產生的錯覺。周頤身穿一身隆重的軍隊大禮服,大手輕拍她的背安撫,禮貌地對張詩華說:“不勞張醫生牽掛,我周頤的女人有我關心有我嗬護有我愛。”他捧起新月的臉,替她拭去眼淚,溫柔地說:“我回來了。”她撫上記憶中的臉龐,眼淚又想要掉下來:“秦梭說,你的車可能被炸了,我好怕你回不來。”周頤柔聲哄著,隻說是誤傳,全然不提當中的危險和艱難。她曾經幻想過許多場景,例如他一出現在眼前,定要打他罵他,質問他,又或者賭氣地說婚禮取消,不想嫁他。可是原來真的到了這一刻,她什麼都不想問什麼都不願說,隻求他就在眼前,隻求能夠緊緊擁抱他。張詩華看不得這柔情似水的一幕,轉身便走。新月倚靠在周頤懷中,望著張詩華離去的背影,說:“彆怪張大哥,他也是擔心我,張大哥是個好人。”周頤醋了,輕捏她手背的肉,霸道地說:“不準你對他抱歉。”轉而又可憐兮兮地說:“我可差點就回不來了,想死你了。”他一邊說,密集的吻一邊落下。新月又是心疼又是無可奈何,心甘情願地任由他親熱。“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新月的呢喃淹沒在他狂亂的熱情中。走廊的另一側,秦梭輕咳兩聲,想要喚起兩人的注意。他尷尬地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就在他在考慮此時出聲打擾會不會遭遇不測的時候,一隻大公雞“格格格”地從他身邊撲騰著翅膀飛過,上躥下跳,向周頤和新月的位置衝去。程穎和忍冬氣喘籲籲地走到他身邊。這公雞太生猛了,她們實在是沒有力氣去收拾它了。她們見到眼前的場景,驚喜地呼喊:“年少帥——”周頤一手抓住公雞的一隻翅膀,拎給秦梭,對她們點頭示意。經過這一鬨騰,什麼旖旎的氣氛都沒有了,周頤無奈地摸摸新月的頭,說:“天氣冷,回去披一件披肩。”然後出去準備行禮,新月則回休息室補妝。程穎在幫她撲粉,忍冬嘰嘰喳喳地發表著高談闊論,新月望著鏡中洋溢著幸福笑容的自己。似乎從周頤出現的這一刻起,整個婚禮才值得開心起來,籠罩著的壓抑氛圍消失殆儘。新月覺著,上天果然從來不曾虧待她。她開始真正相信,幸福和快樂是結局,因為有一個無論前路多險阻都會飛奔到她身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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