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醫館開張(1 / 1)

滿月傳奇 唐酥 1512 字 4天前

瑾年居裡,芝蘭用毛巾包裹著,拿來冰塊。周頤說:“我來。”新月裂開嘴,癡癡地笑著。“被人打了,還這麼高興?莫不是被打傻了?”周頤餘怒未消,手上的動作卻十分輕柔。他越看越來氣,早知道先還她一巴掌再說。新月說:“是高興得很。”這可謂衝冠一怒為紅顏。梅城裡一直有著傳言說周頤和蘇婉素郎才女貌,兩家有意再結鴛盟。新月不是沒聽說過,隻是他既然從不曾說,她亦不願意問。可不問不代表不想,心裡一直藏著這一根刺。現下他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與蘇婉素沒有任何關係,她又何必再提及,顯得她氣度小了。周頤萬萬想不到她會這般高興。可周頤是誰?憑他的聰明才智,隻稍稍一想便能明了。他解釋說:“因著身份的關係,我甚少玩伴,蘇家兩姐妹算是與我親近的玩伴了。自哥哥被逼著娶了她姐姐後,我便與她們疏遠了關係。”他輕撫她冰敷過後仍有些紅腫的臉頰,冰涼冰涼的,抱歉地說:“我厭惡蘇家的人,也厭惡她的驕橫,遲早會將他們的勢力連根拔起,讓她付出代價,可惜不是現在。你且忍讓這一回,以後我絕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的。”蘇婉素從小就長得嬌柔可愛,喜歡黏著他,他卻躲她唯恐不及。他討厭蘇家人,更加不會娶她。至於蘇家人在外放話,想要以流言坐實了他和蘇婉素的關係這事兒,他不是不知道。隻是彆人家的人他管不著,再說日後丟的也不是他的臉麵。周頤承認,他是故意不管這碴兒的。新月靜靜地聽他說完,問道:“你怎麼不問發生了什麼事情?怎就一定是我受了委屈呢?”周頤說:“你是我周頤的女人,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是彆人的錯,天塌下來有我頂著!”新月隻覺著心裡極踏實,安靜地在他的懷抱裡,感受著深入骨髓、經久不散的硝煙檀香味。此時,周頤不知道一個女人的因愛生恨會有怎般邪惡的後果,若是他明白女人心,或許真的會一槍解決了蘇婉素,免除後患。周二太太向周虎告了狀,隱去蘇智威先動手,蘇婉素打了新月的事實,隻說:“因著新月那丫頭,頤兒是越來越不像樣子了,怎麼就能夠向素素動手了呢,蘇周兩家世代交好,可不能毀在頤兒手上。”“新月那丫頭也是,被頤兒縱得不像樣子了,姑娘家的鎮日往外跑可不行,不如早早行了納妾的禮。素素也不是個小氣的人,頤兒的後宅安寧了,才是周家的福氣。”周二太太的心思活泛得很。她人生中最大的打擊便是顥兒的離世。顥兒走得早,也沒留下個一兒半女,她籌劃了大半輩子,輸得一塌糊塗。婉文是個寡婦,沒什麼用了。等周頤的新媳婦進門,她和婉文都要靠邊站,所以周頤必須得娶素素,素素是自己人,她能掌控。她決不允許掌控了大半輩子的周家落入彆人手中,決不允許自己舔著臉求人施舍半口飯菜。她是周太太蘇桂嵐!周虎閉著眼靠在太師椅上小憩,聽見她的話語,連眼睛都不睜開,說:“桂嵐,你記得,我是三媒六娉納你進周家的,給足了麵子。既然進了我們周家的門,周家和蘇家一旦有衝突,你死也要死在周家的邊上。”“年熙喜歡誰是他的事,他不願意娶蘇家的女人就不願吧。”他眼睛不看,卻心如明鏡。近些年來,周虎已經放權給周頤,很少管梅城內部的事情,就算周頤要與全梅城的世家大族作對,他也隻會遞槍給他。因為那是他和最心愛的女人唯一的兒子。也是時候擺脫蘇家這顆毒瘤了。蘇二太太心頭一震,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這梅城怕是要變天了。時間不緊不慢地過去,轉眼就到冬季了。梅城的冬天不下雪,可是陰雨綿綿,濕意遇上冷空氣化成刺骨的冰冷直鑽入衣服的空隙中,冷得受不了。人也變得懶洋洋的,極期待冬日的暖陽。十二月中,一連下了數天的綿綿細雨,終於有一天放晴了。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街道上,散發出微波蕩漾般的光芒。一串串鞭炮“劈裡啪啦”作響,劃破寧靜的天空,昭示著盈月堂正式開張大吉。這日,周頤特地抽空來幫盈月堂的開幕式站場。因著他的麵子,許多達官貴人也來送禮恭賀開張大吉。張詩華也請了半天假,來藥堂義診。醫館請了兩個大夫坐堂,分彆主管內科、外科,而新月則親自接管了婦科。盈月堂將醫藥結合,贏得了不少百姓的讚譽。忍冬從南蕪上來了。本來黃管家也要來的。隻是新月想,黃管家到底上了年紀,身子又不好,不適合周居勞頓,留在南蕪安享晚年也比來這邊操心這操心那的好。新月在盈月堂坐堂行醫,一三五出診,二四六去張詩華處行醫,周日則與張詩華一同在兒善堂義診。日子過得既忙碌又充實,有時竟比周頤還要忙上幾分。周頤到了家以後尋不著人又親自去接她回家。周頤對她這般沉溺其中,廢寢忘食頗有微詞。新月也不是不明白他為何不高興,隻她到底想要做出一番名堂來,才好對自己對父母,對一直支持著自己的人有個好的交代,隻好暫時對忽視了周頤這件事情感到抱歉。為著想要減少與他的爭端,新月開始存了想要搬出去的心思。當然她也明白周頤的霸道性格可不會那般簡單地讓她搬出去住,所以也隻是悄無聲息地做著準備,暫且不提。近段時間,新月發現城中似乎彌漫著一股不安定的因素。為何如此說,她也不甚明白,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在聖莉亞教會醫院外多了許多徘徊在門口的醫患。聖莉亞教會醫院由英國人斥資建造,看病的價格自然不菲,接待的客人也大多是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也有不少病急亂投醫的窮人經常會在醫院門口落腳,期待著奇跡發生,能夠有善良的醫生瞧上一瞧,治愈惡疾。新月將觀察到的情形告知張詩華。張詩華說:“我也發現了。隻是我既在醫院供職,便隻能遵守醫院的規章製度,不能給在醫院門口的人看病。”新月狡黠一笑:“你要遵守醫院的規矩,我可不是醫院裡的人,毋須遵守。”張詩華讚許道:“真是聰明。”新月在醫院門口無所顧忌,看了好幾個病人,臉色凝重地回到張詩華的辦公室。“怎麼了?”新月說:“我懷疑是鼠疫。”張詩華神色一變,麵容也變得十分嚴肅。“怎麼會呢?梅城一向注重環境衛生,防的就是鼠疫。你確定沒有錯?”“我也想是診斷錯了。”新月歎氣道,“怕是不會出錯了。”張詩華匆匆離去,“我得要將這件事報給院長。”晚上吃飯的時候,新月將這件事告知周頤。周頤很重視此事,立即派人去告知環境衛生股長,進行一次全城大消毒。雖然她很相信周頤的處理方式,但仍然有一件事情她十分在意。鼠疫的源頭到底在哪裡?次日,新月乘車去往盈月堂的途中,看見身穿白色防護服的消毒人員和平民發生了衝突,急急命令司機停車。她下車了解了一番,終於明白鼠疫發生的原因何在。原來在盈月堂進駐梅城之前,城中最大的賣藥老字號是寶藥堂。不知從何時起,貧民中流傳著這樣一個流言:寶藥堂的老鼠吃了無數的藥材補品,是不可多得的靈丹妙藥,吃了寶藥堂的老鼠有病治病,沒病防身。現在他們看到消毒人員在殘殺他們的靈丹妙藥,便群起而攻之,勢要保護自己的保命仙丹。“老鼠有很多細菌,吃了隻會生病,你們千萬彆吃!”“快把老鼠放下來!”她看見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抱起一隻老鼠就跑,她想追去卻被擋住了去路。暴怒的群眾最為可怕,在衝撞之中,新月被推擠撞倒在地。幸好警察局的人得到消息,前來鎮壓暴民,維護治安。警察局的呂長官認出新月,趕緊派人將新月扶到安全範圍。新月真是又急又氣,但又無可奈何。她氣急敗壞地去尋周頤。周頤下命令道:“將寶藥堂查封了。我不要見到任何一隻老鼠從寶藥堂裡出來。什麼時候寶藥堂乾淨得一塵不染,什麼時候開門營業。”他與聖莉亞教會醫院的院長進行了一番談話。院長同意辟出病房充當隔離病房,醫治鼠疫患者。大量病患湧入聖莉亞教會醫院。醫院人手不足,新月便自告奮勇表示願意幫忙。醫院的工作人員同樣要進行隔離,隻有完成所有檢查,確定沒有感染才能離開醫院。新月也是如此。這是她想做的事情,周頤雖不情願,卻不能多加阻撓。一連半個月,周頤都沒能見上新月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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