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救命(1 / 1)

女仵作駕到 陸北言 1518 字 4天前

天氣已經開始回暖,但竹秉誠依舊覺得身上有些冷。他緊了緊自己身上的披肩,嘴角一直下撇著,臉色極差。這些天沒人敢去主動招惹他,他們都知道,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誰去找老爺誰就是找死。除非……大小姐能醒過來。是的,那天夜裡,竹亭是被寧珞心背回來的。那時衙門裡除了在門口偷偷打盹的值夜小吏,所有人都窩在自己的被子裡。寧珞心恐怕也是一時心急失了方寸,直接把人背進大門就開始大喊“來人”,整個衙門的人都在那時候被驚醒了。而他們出來看到眼前一幕則更是吃驚——大小姐竟然昏迷不醒!每每想到當時的所見,竹秉誠都會忍不住連聲歎息。他已經請了無數大夫,吃藥紮針,卻都沒能讓竹亭的眼睛睜開。大夫說,小姐這是心病。竹秉誠隻思索片刻,便明白了七七八八。發現竹亭昏迷的隔日清晨,孟淮之就被發現了。他當時也是處於昏迷狀態,不過看情況是被人打昏的。一見到他,寧珞心就大聲指證他便是這些天餘杭縣連環殺人案的凶手。竹秉誠大驚失色,忙問證據何在。但寧珞心沒有,她說孟淮之肯定是凶手,竹亭一定知道,等她醒了就一切見分曉了。然而,這麼多天過去了,竹亭的雙目依舊是禁閉著的。竹秉誠很不安,寧珞心很著急,但都無計可施。大夫說,這種情況隻能等,等患者什麼時候願意醒了,她自然就會醒過來了。於是,孟淮之被暫時收押大牢,寧珞心繼續待在餘杭縣衙。但等她忙完這些事,這才想起來似乎少了一個人。歐陽安呢?!那天晚上他去追那個奇怪的黑衣人,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出現?該不會是……寧珞心的心頭升起幾分不安,但旋即又消散了。那個黑衣人雖然下手狠辣精準,真論起武功應該也不是歐陽安的對手。既然如此,歐陽安這是死哪去了?她如此想著,走在回客棧的路上。此時,“竹縣令的女兒因抓捕犯人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不用說,自然是那幾個親來看病的大夫說漏了嘴。不過人們議論這事的神情除了擔憂就沒有其他的意思了,看來他們也是都知道連環殺人犯已經被緝拿歸案了吧。一路思索著這事回到客棧,寧珞心一打開自己的房間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歐陽安!“歐陽?!”寧珞心的音量情不自禁地提高了不少,“你回來了?”歐陽安聽到身後的呼喚轉過頭,一雙疲憊的眼睛與寧珞心正好對上。他勉強地扯出一個笑容,說道:“是,我回來了,讓你擔心了。”自己的師弟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寧珞心狐疑地看了他幾眼,沒有立刻上前,站在原地問:“你這段時間去哪兒了?我都沒見到你人影,害我擔心這麼久。”歐陽安卻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淡淡地說了聲:“抱歉。”咦?他這是怎麼了?寧珞心看著他心神不寧的樣子,剛才對他的戒備一下子消退了許多。她不打算繼續追問了,隻是上前彙報道:“那個連環殺人犯被抓住了,你知道是誰嗎?”“誰?”歐陽安其實有些心不在焉。“就是餘杭縣衙裡的那個仵作!”寧珞心說,“真沒想到,居然會是他!”歐陽安回想了很久才想起寧珞心口中的“那個仵作”是誰。他也一樣沒想到凶手會是那個人,但是他的吃驚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便又平靜下來。寧珞心看出他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索性撇撇嘴,問另一件事:“小花呢?我怎麼沒見到她?”提到小花,歐陽安的手微微一抖,雖然不明顯卻依舊引起了寧珞心的注意。“小花……妹妹,”他遲疑著說,“好像出去了,等會兒應該就回來了吧。”“哦。”寧珞心看似心不在焉但心裡早已憤憤不平,好你個歐陽安,問什麼都一副不管不顧的模樣,提到小花就雙眼放光了?果然男人都一副德行。但她的內心想法並沒有表露出來,而後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寧珞心便轉身走出房間。誰料她剛關上門,一個熟悉的影子便闖入了她的眼簾。小花走路的動作有些奇怪,似乎右腳有些跛。她一見到寧珞心便滿麵笑容地打招呼:“寧姐姐好。”寧珞心也笑了笑,應了聲“好”後,目光移向了小花的右腳。“小花,你的腳怎麼回事?”她問,言語中透出了些許關切,比之前的冷漠多了幾分人情味。小花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腳,苦笑了幾聲,回答道:“今天早上出去想買些早點,誰知道半路不小心崴了腳。”“疼嗎?”寧珞心直接了當地問。“剛才有點,現在不疼了。”小花笑著回答道,末了又補充一句,“謝謝寧姐姐。”寧珞心微微皺起眉頭,拉過她的手說:“不行,萬一傷著骨頭了怎麼辦?走,回房間我給你看看去。”誰知,說到這句小花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隨後使了股巧勁兒撥開了寧珞心的手,說:“真的沒事兒。何況我自己也出去買了些藥,沒事的,寧姐姐不用擔心。”寧珞心本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見小花一個勁兒地擺手。她繞過寧珞心往前走,步伐依舊是一搖一晃的,但寧珞心剛想上去扶住她卻又被輕輕地躲開,直到走進小花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才算停下。真的沒事嗎?寧珞心依舊有些擔憂。但轉念一想,她又有些氣惱,因為無論是歐陽安還是小花,似乎自己儼然成了被排除在外的那一個。如此一來,她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瞬間天翻地覆。混蛋歐陽安!她在心裡惡狠狠地罵道。 聽到寧珞心已經徹底關好門離開,歐陽安才慢悠悠地轉過頭。他其實還有些疑惑,但現在不是去求證的好時候。客棧裡人太多了,而且他也不想讓寧師姐心神不寧。他揉揉自己的鼻底,思緒不由得飄到那個時候。他遵從寧珞心的指示去追逐那個黑衣人。沒想到那人雖然武功不怎麼樣,跑得倒還挺快。一時間他竟與那人的距離越來越遠。他心裡暗想:這廝逃跑功夫如此了得也不知道是不是經常當逃兵。如此一麵想著一麵加大了腳力,二人的距離也就不再拉大。他們飛過一頂又一頂屋簷,穿過一條又一條巷弄,不知不覺間已經離寧師姐所在的地方有些遠了。不過歐陽安倒沒有太多不安,他當時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抓住那個黑衣人。不過人的耐心總是會消磨光的。終於,歐陽安覺得這麼一直像貓抓老鼠一樣追著那人跑也不是個辦法。於是,他飛快地從腳下拾起一片瓦片,對準前頭那個黑衣人就是一擲。而後隻聽“啊”的一聲輕呼,那人筆直地從屋頂掉了下去。看來是打中了。歐陽安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也跟著追到了那個黑衣人落下的地方。這裡是一片黑漆漆的狹小巷道,歐陽安剛到這兒就暗叫不好。那人渾身烏黑一片,躲進這裡頭可不容易找出來。他打算先四下搜尋一會兒,誰知剛抬腳,他就發覺腳底下軟軟的,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歐陽安疑惑地蹲下身子,朝自己腳下一瞧——竟是一張淺桃色的手絹,拿起來對著月光一看,那上麵還繡著一朵不知名的花朵。歐陽安微微眯起眼睛,他覺得這帕子,有點眼熟。 距離竹亭昏迷不醒已經過去了三天,三天裡竹秉誠四處尋訪大夫,藥開了不少,人卻連半點要醒的征兆都沒有。這令竹秉誠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他現在每天都要在院子裡來回踱步好幾圈,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排解他心中的苦悶。就在竹秉誠今日又在院子裡唉聲歎氣的時候,一個小吏急匆匆地從外頭跑了進來,一邊跑還一邊叫“老爺老爺”。竹秉誠看向已經有些出汗的小吏,悶悶地問:“出什麼事兒了?”“老爺,好事!”竹秉誠本來沒對他口中所謂的“好事”感興趣,但等他咽了口唾沫繼續說下去,竹秉誠的眼睛卻瞪大了。“老爺,小姐或許有救了!”小吏滿麵喜氣,“門口有個年輕公子,說他有藥救治小姐呢!”公子?竹秉誠其實有些疑惑,但原本快要放棄希望的他此時絕不可能放過機會。於是他連聲說著:“快將那位公子請進來。”他的聲音裡是抑製不住的興奮,而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確認沒有哪裡不得體後才跟著走出了院子。其實他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底細,也不想去深究對方有什麼目的、這樣主動來找自己何況是關乎人命的大事,究竟是不是彆有用心?他隻知道對方有辦法救自己的女兒,就算對方真是圖謀不軌,他也定要讓自己的女兒醒過來。畢竟,他是一位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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