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廚子(1 / 1)

女仵作駕到 陸北言 1509 字 4天前

陳三斤的家也就是個小門小院,家裡隻有他的妻子和他的老母親。他的妻子有些微胖,說發生了這些事她已經把孩子送到娘家去了,三天後他們也會立刻搬走。歐陽安暗想,這家人死了男人卻不見有多悲傷,倒是走得挺快的。而一邊的寧珞心則是直接切入正題,語氣冷冰冰地問:“你丈夫有什麼仇家嗎?”她的語氣與其說是問詢,倒不如說是審問。又冷又硬的態度好像麵對的是牢獄裡的犯人。陳三斤的妻子看了她一眼,又趕緊移開了視線。“我、我家相公……”她的眼神有些遊移不定,時而看看手時而瞧瞧寧珞心,說話吞吞吐吐令寧師姐異常不爽。“有什麼想說的就快說,”寧珞心再次出聲,這次的態度比剛才更要強硬,“六扇門辦案講究的是效率。若是在這兒你說不出來,我們可以考慮把你帶到衙門裡去。到了那兒,我可不信我還撬不開你的嘴。”陳夫人聞言變色,臉色已經有些發青。而寧珞心則是一副不聞不問的樣子,揮手對身邊的歐陽安說:“既然在這兒不想說,那就帶走吧。”“等、等等!”陳夫人萬分焦急之下一把拉住正欲轉身的寧珞心的衣袖,惹得寧珞心蹙眉以對,陳夫人這才唯唯諾諾地放開手。寧珞心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似乎是在撣去什麼惹人厭的東西,漫不經心地說:“陳夫人這是打算交代了?”雖然萬分不爽這個小丫頭的態度,但陳夫人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頭,道:“我、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但是……你們不許再來為難我!”歐陽安暗歎,還是小師姐有手段,要是擱在他手裡,恐怕還不一定能問出什麼呢。而寧珞心隻是冷笑道:“現在這個時候,你還要跟我們談條件?不過也罷,隻要你老實交代,我們自是不會再來為難你。”她把“老實交代”這四個字的音節咬得很死。陳夫人縮縮腦袋,畏畏縮縮地開始了陳述。原來他的丈夫陳三斤在一家小館子裡做廚子,廚藝一般,脾氣不小。但是在人前卻裝得恭恭敬敬人模人樣,晚上館子打烊一回家就把氣往自己那位年近七十的老母親身上撒。或打或罵,每到這時候他的老婆就借著“孩子看了不好”為由帶著孩子出門去,不聽不看卻也從來沒阻止過,因為她怕下一個被打的人是她和孩子。“老人呢?”寧珞心聽完,臉色更臭了。“在房裡休息……”歐陽安順著陳夫人的指點在屋外偷偷看了一眼,的確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家坐在床上打盹。他對寧珞心點點頭。得到了確認,寧珞心也懶得和這個女人再多廢話,丟下一句:“若是再敢對老人家不好,不管你搬到哪裡,六扇門也有的是辦法找到你。”而後便轉身離去。出了陳三斤家的門,歐陽安的臉上寫滿了崇拜:“小師姐,剛才你的氣勢可真是厲害啊。”“我不過是真情流露。”寧珞心淡淡道,“走吧,再到附近了解了解這個陳三斤,知道的越多,對咱們越有利。”“遵命,小師姐!”竹亭走了這一趟直接就回了衙門。實話實說,她其實是有些憤憤不平的——那個王初分明就是個衣冠禽獸,會釀成今日惡果也是咎由自取的!她一麵將今日的所見所聞記錄在案一麵想到。不知為何,她對這起案子似乎沒了探查了欲望,這也是為何她不接著趕去陳三斤家的原因。她想,或許自己現在應該做點彆的事換換心情。如此想著,她看外麵天色尚早,便收拾了一下東西往義莊的方向趕去。師父現在應該是和父親在一塊兒應付那些京城來的人,稍微小心一點彆被抓住了就行。雖然是大白天,但她還是躡手躡腳地從房間裡出來,確認四下無人後才溜出了縣衙的大門。在她走後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竹秉誠和孟淮之從書房裡出來。“潤澤,你覺得京城來的那兩位大人有把握嗎?”竹秉誠的聲音壓得很低,生怕被第三個人聽到似的,“這個凶手,實在是狡猾。”“大人,既然是皇上派來的人,應該是沒問題的。”孟淮之神情肅穆,亦是低聲回答,“不過據我所知,被殺的這幾個人名聲都不是很好,我想,會不會是凶手無法忍受這些人的猖狂,這才拔出屠刀呢?”竹秉誠聞言不屑地嘖嘖嘴,道:“就算如此,也輪不到一個瘋子來‘替天行道’,真要我說,那個到處殺人的混賬和這些被殺的人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孟淮之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大人所言極是。”“咳,不說凶手了。”竹秉誠捋了捋自己的胡須,“這幾次現場除了那個血手印就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了?若凶手真是女人,難道我要叫全城的女子來對比手印嗎?”“大人莫急,我想總是有一些線索還沒有被我們發現。”孟淮之淡然地說道,“屬下再去一趟義莊看看新發現的兩具屍體,應該會有所收獲。”竹秉誠卻隻當這是一句安慰的話,長歎一聲“但願吧”便拂袖離去。顧府,大少爺正品茗看書,胡管家也不過是從他身邊路過,卻冷不丁地被他叫住了。“老胡。”胡管家的腳步一滯,轉過身賠笑:“少爺有何吩咐?”他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少爺會開始“老胡”“老胡”地稱呼自己,問這位大少爺也隻是笑嘻嘻地說他和小六一老一少,一個“小”一個“老”正好呼應了。他能說什麼呢?隻能應了下來。“老胡啊,”少爺的臉並未轉向他這邊,“我聽縣衙裡有人說,這次連殺三人的凶手,是個女人?”這……這我哪知道啊?胡管家麵露為難的神色,隻好問:“不知少爺你是從哪裡聽說的?”“嗨,不過是花了點小錢打點了一下衙門裡的某位兄弟,”少爺微微一笑,笑得人畜無害,“我隻說是擔心自己安危想了解一下凶手的大致身份,那位小兄弟就告訴我了。”唉,這衙門裡當差的就不能長點心嗎?胡管家在心裡暗想,盤算著這樣算不算行賄。“多虧小六幫我到處打聽。我還聽說被殺的那三個人個個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乾過的齷齪事不少。”少爺終於放下了書本,望向胡管家,“你說,這會不會是凶手選擇目標的標準呢?”“老、老奴不知。”“那位凶手,或許自認為是在替天行道,誅殺那些他所認為的有罪之人。”少爺淡淡道,“真是可怕至極。”胡管家暗想你也知道可怕啊,他的臉上搶擠出一個笑容,說:“這些都是衙門的事,少爺何必去管這些呢?”少爺卻不直接回答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才說:“因為實在是太無趣了。”接著,他放下茶杯又笑道:“對了,老胡,若你是凶手,你還會繼續作案嗎?”胡管家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句嚇了一跳,見少爺雙目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知道要是不回答他恐怕會被一直纏著了。於是他低頭想了很久,這才囁嚅著說:“這……給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呀……”“假設你是凶手呢?假設。”“這個嘛……”胡管家思慮再三,這才為難地回答道,“這凶手到現在也沒被抓到也算是有幾分本事,這天底下奸惡之人眾多,若他真是有心要殺……恐怕也沒人攔得住哈。”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少爺聽著連連點頭。“看來餘杭縣還會再熱鬨一陣子了。”他哂笑道。義莊裡還是一如既往的陰冷,更何況現在還是冬日。竹亭覺得自己快要把自己裹成一個球了。她看著眼前王初的屍身,從上看到下,一時間竟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這……這都被她師父檢查得乾乾淨淨了,連點殘羹剩飯都不留給她,她還能查什麼呀?雖然知道,勘驗屍身並不是隻檢查一次就算了事,但她一向信得過自己的師父,師父說沒毛病那她這種小嘍囉還有什麼資格來質疑呢?竹亭的臉被大口罩蓋住了一大半,戴著手套的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她鬱悶地站在一旁,心想好不容易換上了一身完整的行頭,居然連一點正事都做不成,太浪費了!她撇撇嘴,端詳起這具已經涼透了的屍體。這個家夥,外麵看著一表人才,裡頭卻已經壞透了。如果真像他夫人所說,那麼那個被他傷害的姑娘嫌疑是最大的。唉,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不知姓名不知相貌不知來曆的姑娘是何其困難啊。竹亭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初的臉,雖然知道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不管做什麼都是無濟於事,但她還是忍不住想瞪他幾眼,似乎這樣才能使她出口惡氣。就在這時,竹亭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了一樣東西。咦?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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