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兄弟一枚(1 / 1)

命案警戒線 應鐘 2006 字 4天前

老張給的調查進展很快,足以讓霍緗在陪床的時候理清案件。高杉是施佑養父高楊的兄弟。一年前高楊癌症去世,將施佑托付給高杉。高杉是施佐的司機。【張碩:高杉?他已經在施佐身邊待了半年。】【霍緗:正好是你成為施佐經紀人之後換的?】【張碩:的確,說實話我很不喜歡吳經紀人給施佐準備的助理團隊,在我接手之後將這些人都換掉了,高杉似乎……】【張碩:我當時準備的人不是他,但那位司機乾了沒多久就辭職了,高杉才接手工作的。】【霍緗:司機主要負責什麼?】【張碩:施佐很不喜歡我們插手他的私生活。】【張碩:主要是明星通告接送,施佐比較隨意,在本地工作都是他自己開車。】【霍緗:施佐有沒有仇人,或是惹到過誰?】【張碩:沒有,在知道施佐是梁從舟的侄子後,圈內就沒人敢和他正麵衝突了,而且施佐為人低調又沒有名利心,怎麼會和人結仇。】霍緗也沒有聽施佐說工作上和誰衝突。這個肇事司機會不會是衝高杉去的,這個案子集中點就在高杉身上。【施佐助理:他經常和我打聽施佐的事情,我以為他是為了討好施佐,一開始也沒告訴他,但一起工作久了,閒聊起來也說了很多。】【霍緗:他主要打聽什麼?】【施佐助理:什麼都打聽,一個大男人比女人還八卦。[摳鼻.jpg]】得到這些信息後,霍緗就有了猜測,接下來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印證她的想法。從高杉知道施佐和施佑相貌相似的時候,就有了一個膽大妄為的愚蠢計劃。能將施佑化妝成施佐的樣子,身上的疤痕都一樣,這需要非常了解施佐才行,所以高杉成為了施佐的司機,就近觀察。車禍前,高杉對施佐車子動手腳,並在後麵跟蹤。車禍發生後,他立馬讓施佑取而代之。施佑的智力障礙也可以說成是車禍後遺症,他就可以暗中操控施佑,掌握施佐的財產。不,他也許知道的不止這些。吳均染被施佐辭退後不久便爆出了施佐和梁從舟的關係,他一定知道。梁從舟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梁從舟和施家的關係也不是秘密,而且施家隻有一個兒子。他也知道施佑和施佐的雙胞胎兄弟,因為施佑智力問題,不可能繼承全部遺產,就算他將施佑還回去,也隻能拿到一點感謝金。讓施佑成為施佐,可能隻是他計劃的第一步。不可否認,這是個拙略的計劃。如果成功了呢?那就是兩個豪門財團的遺產。財帛動人心。老張昨夜在高杉家裡獲得證物照片。DNA報告,記載JG集團的財經雜誌,梁從舟的娛樂公司市值估價等一係列材料。霍緗的推測沒有錯。還有在抽屜裡的情侶表,和施佐送給霍緗的情侶表款式一樣。一周前追擊凶手時,霍緗的表麵碎裂,她和施佐提過,所以這一周施佐也沒有帶著手表。另一個堆滿素描,草圖,速寫的房間,從雜亂無章裡找了一個角落放著氣墊床,作為休息的地方。床邊畫板上有一副綺麗的黃昏圖,落款是Gauche。完成的油畫照片上都帶著相同落款。【孟蒙:三十年前他是JG集團外派法國的員工之一,三年後回國成為JG集團高管,而後辭職。施佑小時候被高楊帶回家,智力受損一直停留在7歲,高楊對施佑很好,好到周圍親人鄰居都認為施佑是高楊的親生兒子。他從來沒有和人提起過施佑的身世。】【孟蒙:還要跟進嗎?】【霍緗:不用,查車禍逃逸的那個人。】對於施佑丟失的事情沒有過‘明路’,施家用自己的方式將問題處理了,她沒必要刨根問底。施佐車禍指向了高杉和施佐。撞擊高杉的肇事司機又是指向誰的?“……小緗。”見施佐醒來,霍緗放下手機,給他接了一杯水。“喝點水。”施佐口頭微動,順從地接過水杯喝了一口。那種乾澀撕扯著喉嚨的感覺消失。施佐看著同床的施佑,眼裡是他都沒有察覺的柔軟,施佐翻身下床,給施佑蓋上被子。施佑似乎感覺到身邊缺了什麼,不安地動了動,抱著被子繼續睡。“他……”施佐欲言又止。不是隱瞞,而是施佐說不上來現在的感覺。看到這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像是生命缺失的一塊被填補,失而複得的竊喜從心底迸發,他被刺激到想要哭泣。又有些震驚,他確實不認識這個人,忽然的出現讓他猝不及防……生氣,不知為何。恐懼,興奮……他從未感受過這麼複雜的感情。最後隻能將這種感覺模糊成……獨生子女遇到父母生二胎的心理變化?大概是這樣吧,施佐也不確定。霍緗對施佐的糾結保持著作壁上觀的狀態,甚至看到那張糾結的帥臉,毫不掩飾的笑出聲。“小湘。”施佐赧然。“好啦好啦。”霍緗不走心地安慰男友。施佐問,“這到底怎麼回事兒?”霍緗一邊將午飯擺在茶幾上,一邊說著自己得到的信息,“……關於施佑之前的事情,隻有你家人知道。”“他這麼多年有沒有受苦?”施佐關心的隻有這一點。“應該沒有,而且你的兄弟是個很出色的畫家。”Gauche是近十五年聲名鵲起的表現主義油畫家,以大膽豪放無拘無束的畫風為藝術圈推崇。Gauche流入藏品市場的畫作很少,他也從未在空開場合露麵,外界對這位畫家眾說紛紜。Gauche的英文涵義略帶貶義,所以大家更願意取法語的意思‘左邊’,所以這位神秘的畫家被稱作‘神之左手’。“Gauche?”“對,你房間裡好幾副他的畫作,這大概就是緣分了。”施佐極愛那幾幅畫,曾經施佐向她介紹時說過‘他在Gauche的畫中看到了自己。’他們之間的羈絆,和兜兜轉轉的命運,緣分二字都略顯淡薄。霍緗推了推施佐,調侃道,“左左去叫右右起床,今天早上他清醒時就說餓了。”“左左醒了。”施佑坐起來揉揉眼睛,聽到有人叫他,含糊不清地回答。施佐用毛巾給施佑擦了擦臉,動作嫻熟的似是做過千萬遍,“我是左左,你是右右。”“猜錯了噢,你真笨,沒有糖吃。”施佐頓住,腦海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悠遠卻震耳欲聾……‘猜猜誰是左左,誰是右右,猜錯沒有糖吃。’“右右是誰?”施佐忍住哽咽問道。施佑搖搖頭,“是弟弟,但我找不到他了,你是右右嗎?……你抱著我乾什麼?”施佐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隻想抱著施佑,才能壓製住心裡的慌亂。施佑拍了拍施佐的後背,輕輕安慰,“右右不哭。”“我沒哭。”施佐說。“我聽到了,這裡。”施佑指了指腦袋。又指了指肚子,“這裡說餓了。”施佐蹲下來給施佑穿好鞋子,牽著他到沙發,給他夾菜。霍緗靜靜在一旁觀察著施佑和施佐的相處,飯後的吃藥時間,霍緗發現施佑是含著藥片吃下。霍緗微微皺眉,過去捏了一粒放在口中,一種單純的苦澀襲擊著霍緗的味覺,她無法忍受吐掉藥片,問。“左左,藥苦不苦?”“苦?”施佑歪歪頭不理解。“糖是什麼味道?”“我知道,甜甜的。”“那還有什麼是甜甜的?”“恩……”施佑扭著指頭仔細回想,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上來。下午,霍緗請來精神病理學,心理學專家給施佑檢查。病理學方向診斷,施佑腦部瘀血在顳葉,這裡分布著視,聽,嗅,味中樞,施佑失去味覺才是淤血的影響。施佑的學習能力和邏輯都完好。人體大腦構造極其複雜,受到重創後的病人反應也是各種各樣。專家結合了施佐和施佑兩個的情況,給出了一個近乎科幻的結論。他們都在出事後都自我封閉了意識,不過施佑是將自己徹底封閉在5歲,學習過的和看到的都儲存在大腦中,不過他無法將它們調取出來。而施佐是抹殺了自己的意識,作為‘施佐’繼續生活,因為抹殺太過徹底,才會什麼都不記得。如果沒有猜錯,施佐家中一定有施佑的照片或是物品,但施佐的大腦將他們忽略掉。就像每個人都會看到自己的鼻子,而大腦讓你不受它的影響。專家最後說,“同卵雙胞胎之間是否會互相感知,憑現在的手段根本沒法探知,不可否認這很浪漫。讓他們儘可能多的相處,平撫那段創傷,施佑恢複的可能性很大。”接下來,施佐迫不及待的進行著兄弟間的友好相處,雖然看起來更像是親子時間。每個細節都經過高杉的精心設計,昏迷的他們讓霍緗和梁從舟都區分不出來。清醒時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人,施佐成熟穩重,施佑天真乖巧,他們各自獨立,人生軌跡相左。但他們本是一根兩枝,就算二十多年不見,甚至互相不記得,他們隻要一眼就能打碎分彆的時光築成的壁壘。兩個人的重合點是一樣的幼稚。為誰是左左誰是右右爭論不休。還是小孩子的施佑根本說不過施佐,跑過來牽起霍緗的手尋求場外求助。施佐掰開他們的手,嚴肅地告訴施佑,這個女人是屬於他的,隻屬於他。施佑天真的打算用糖果和施佑交換。施佐拒絕。施佑不理解,為什麼右右的不能是左左的,左左的東西都可以給右右。三言兩語又繞到了誰是左左誰是右右的話題上。霍緗拎著一串葡萄,天馬行空的發散思維,施佐和施佑是雙胞胎,那就說明施佐也很有可能生個雙胞胎。像他們一樣的雙胞胎啊。霍緗眼神轉向兩個叫左左的右右和叫右右的左左的有智慧,因為左左右右這點小事吵個不停。還是算了。頭大。她快不認識左和右這兩個字了。左右?施佐的孩子應該叫什麼?施工前和施工後?晚上,霍緗和匆匆趕來的施家父母錯身而過。肇事司機在一個出租房被抓獲。家中找到一份肝癌晚期診斷報告。衣服裡一張帶血的施佐照片,垃圾桶放著一張燒毀的手機卡和手機。肇事司機和施佐沒有任何關聯,疑似有人雇凶殺人。孟蒙取得多家監控,還原了事件經過。施佐從片場離開後,就有兩輛車跟蹤。施佐停車走進便利店,高杉跟將車停到施佐車子旁邊,掀開施佐車子蹲下對車胎做了手腳,回到車裡。同時,施佑下車在樹邊撿了什麼,又回到車上。肇事司機的角度,大樹正好掩蓋住了便利店大門,他看到的是施佐坐上了高杉的車。高杉謹慎地先開車離開,肇事司機跟隨。而後施佐才拎著零食從便利店出來,駕車離開。之後的交通監控,高杉和施佐錯車,交換前後繼續跟蹤施佐,拐彎路段稍稍慢行,肇事司機踩下油門進行撞擊,撞擊位置正好是駕駛室。駕駛室凹進一塊,肇事司機還有意識,想去查看情況,後車經過隻能倉惶逃竄。師景文下車救助施佑。與此同時,施佐拐彎時因為大雪導致輪胎打滑,撞上了隔離帶,氣囊彈出將他砸暈過去。他們共同完成這一場極有戲劇性的車禍。施佐去便利店是臨時起意,打算給霍緗買一盒巧克力。高杉原計劃不明,但這個臨時起意可能變更了他的本來計劃。施佑是看到一片在雪中的綠葉,才下車,讓肇事司機認錯人。忽然的車禍終端了高杉的計劃,並且賠上性命。師景文就是驅趕了肇事司機的後車,肇事司機中止後續。而施佐,莫名其妙車胎打滑,人被氣囊砸暈,醒來之後收獲了一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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