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緗極速趕到霍璟身邊,同時來到的還有三輛車足有十幾個人,走在一起很像九十年代香港電影裡的古惑仔。霍璟的悲傷絕望出現了謎一般的卡頓。“他們下班沒事乾,都跟過來了。”霍緗對此也很無奈。一群難得閒下來的同事叫囂著來幫忙,本來隻有幾個,出行之後已經湊齊了一個特案組。“破案之後你可是要請吃飯的。”老張大大咧咧地說。霍緗朝天翻了個白眼,“單位少了你哪頓飯。”“這不是吃大戶嘛。”“我工資隻有那點兒,你看著辦。”“夠吃一頓了。”老張根本不見外。霍璟一直跟著何昊,拐彎處就是何昊的家,這片區域並沒有被納入拆遷範圍,都是獨門獨戶的磚瓦平房。路上行人看到他們這一大群凶神惡煞的人,紛紛避讓開,生怕惹上麻煩。何昊家院門半開,院子因為沒人打理雜草叢生,主屋落著一把生鏽的大鎖,隻有側麵的房間掛著門簾,門口放著一個臉盆,懸在一側的毛巾還是濕的。敲敲門,裡麵似乎沒有聽見。霍緗耐心儘失,一腳踹開房門,何昊正趴在床上聽歌看,被忽然來人驚得掉下床,“你們是什麼人?”霍緗扣住何昊肩膀,一邊撩起他的頭發,隻有一個耳朵上有耳釘,“耳釘哪兒來的?”“關你屁事。”何昊嘴硬著,“你們是不是網吧老板叫來的。”霍緗稍稍用力,何昊的肩關節‘哢’的響了一聲,隨之而來的是疼痛,“我問你耳釘哪兒來的。”何昊麵露扭曲,“撿的。”“哪兒?”何昊眼神閃躲,“地……地上”“不說是吧。”霍緗冷笑,一副社會大姐大的對身後的同事說,“搜。”“臥槽,我報警了。”何昊這才看到院子裡還有十幾個人,心裡一慌。霍緗問,“你知道我是誰嘛?”何昊搖搖頭。“那你報個屁警。”旁邊沉默的霍璟像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社會氣的姐姐,宛若夢中,她怎麼這麼熟練。霍緗對此毫不心虛,特殊事情尋特殊案例,抽空掃了一眼他看的,都是多年之前網絡沒有監管時候的黑道文,無一不已踐踏國家法律為最高準則的垃圾文學。霍緗看著何昊抖若篩糠,心下譏笑,這種小子她不知道見過多少,見到警察根本不怕,因為他們知道警察不會傷害他們。見到大混混就慫得要死,斷手斷腳沉屍海底都能在腦子裡轉個遍。霍緗威脅道,“還不說嗎?”“是……是我從一個女人那裡拿的。”“偷的?”“不是,我搶的。”何昊似是想證明自己的勇氣,大聲喊道。霍緗聞言,放開他,找了一個乾淨的凳子坐下。屋裡的幾個人這種事兒做慣了,真正混黑販毒的他們都能臉不紅心不跳的周旋,之後在若無其事的將他送進監獄,嚇嚇這種小孩子簡直不要太容易,師景文兜裡掏出一根煙遞給霍緗,彎下腰點火,嘴裡恭敬的喊道,“大姐。”霍緗把點燃的煙那在手裡把玩,抬眼看著何昊,帶著些許讚賞,“看你小胳膊小腿的,還能搶劫?”“我還能……”何昊一衝動差點脫口而出什麼,卻及時住嘴,胸膛挺得高高的。“你搶的那個女人呢?“不知道。”“哦?你有沒有在她身上發現一張卡?何昊仔細想了想,“卡?沒有啊。”“再想想,想到了有你的好處。”霍緗引誘著。“真沒有,她身上我都翻遍了。”何昊還是搖搖頭,他身後的霍璟聽到這句話捏緊拳頭向前一步,被霍緗用眼神製止,又問“那個女人之後去哪兒了?”“她……你們找她乾什麼?”何昊小心翼翼地問。“這種事不是你這個小鬼能管的,不過告訴你也無妨。她騙了我男人,還拿了我的錢,我的人把她跟丟了,你說我應不應該找她。”“應該。”何昊問,“找到之後呢?”“小鬼頭,你還是好好上學吧,問的太多對誰都不好,我啊……怕嚇到你。”何昊站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霍緗,說的格外認真,“我不是小鬼頭,我殺過人。”“殺人?我看你殺雞都難。”霍緗諷刺。“真的,我殺了那個女人。”霍緗繼續諷刺,“看多了吧你。”“真的。”這關乎何昊的尊嚴,他據理力爭,“那個女人就是我殺的,耳釘是我從她耳朵上取下來的,人家說是真鑽石,我舍不得賣。”霍緗勾嘴一笑,等著他繼續說,眼裡還是向看小孩子吹牛一樣。“她那天被你們的人追,躲在了木材堆,我和……我半夜去從夜店回來正好看到她,我就把她打暈帶回來,然後殺了她。”這周圍連酒吧都沒有,哪兒來的夜店。霍緗允許他的誇大,問到,“你說殺了就殺了?逗我玩的後果你考慮過沒?”老張一腳踢在何昊腿窩,他直接跪倒在地,何昊大喊,“是真的,她就在我家院子裡。”霍緗臉色一變,師景文和霍璟馬上跑到院子裡,拿著鐵鍬開始挖掘。並沒有太費力,就挖出了一具白骨,胳膊上尺骨和小腿的脛骨斷裂,頭骨是被重物砸碎。霍璟跪在地上無聲痛哭,他知道這個人就是小詩,不需要鑒定,他就是知道。從骨頭縫隙中透出的寒冷不作假。等待都在這一刻塵埃落定的感覺也真實的可怕。師景文開始拍照取證,霍緗透過窗戶看到了院子裡發生的一切。老張從兜裡掏出手銬銬住何昊,他似乎還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她到底是怎麼死的?”霍緗紅著眼眶,咬著牙問到。“你們不是……你們是警察?”“我問你她是怎麼死的,你的同夥還有誰?”霍緗攥住何昊的領子單手就把他拎了起來,將積壓的怒氣吼了出來。“我……我是。”何昊似乎已經察覺現在狡辯已經沒有用了,但是,“是我一個人殺的。”“好啊。”霍緗笑了,他們從來不怕硬撐的嫌疑犯。霍緗讓孟蒙把霍璟送回家,何昊家裡的院門反鎖,十幾個人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現場勘察,涼房裡發現了一根狗鏈,上麵帶著陳年的血跡,角落裡還有染血的木棍。DNA報告和木棍上的指紋隨著孟蒙回歸被一起帶了會啦,骸骨是屬於小詩的。指紋屬於三個人。師景文的初步驗屍,小詩死前遭遇長時間虐待,骨骼有錯位愈合。“小璟說何昊還有兩個朋友,會不會是他們?”“你去帶過來。”“好的。”半夜兩點,同甘共苦的三個兄弟還在為兄弟義氣與俗世抗爭。不過地點變成了他們鄙夷的刑警隊。他們的口供已經不那麼重要。一個人如果乾了壞事沒有被發現,就會自信心爆棚,隨時想要和人分享曾經乾過的事情。如何昊。何昊看不起女人,女人是附屬品,必須依靠男人活,因為她母親就是這樣,靠男人才能吃上一口飽飯。他也憎恨女人,也是因為他母親,他走到哪裡都抬不起頭。他們不懂想要昂首挺胸做人,隻能靠自己努力,而不是彆人施舍,何昊的心裡上還是一個需要人哄的孩子,嬰兒時期被奶嘴哄,現在被那些網絡哄。師景文說,網絡是男孩子的精神AV。這三個小男孩也不例外,這兩年一直沉浸在沾沾自喜之中,他們覺得自己就是裡的主角,視規則與無物。何昊一直想成為黑社會大佬,用偷來的錢買一盒劣質雪茄,在屋裡自我陶醉,幻想自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無數男人跪服在地,無數女人苦求垂簾。優秀的男人都是他們的踏腳石,而他是掌握著彆人生死的‘神’。這是幻想,回歸現實他以及是哪個被無數人鄙視的人。不被外界尊重認同的人,總要找一個發泄口,比如家暴的男人,沉迷遊戲的宅男,網絡的鍵盤俠,強奸犯殺人犯……他們會將一切歸咎於社會和環境,將自己洗白成一個可憐鬼。自我洗白還不夠,他們要的更多,要彆人的崇拜和讚同。何昊將他做過的事情寫成一本短篇,多次嘗試投稿被拒,隻能放在自己的微博裡,無人問津。《黑道狂梟》第12章我在酒吧裡把正林會的老大槍殺,明天一早所有人都會知道我昊哥的名字。我要告訴所有人,我不是好惹的,我已經不是那個任人欺辱的少年,而是國際第一大幫昊天幫的幫主。曾經欺負過我的人我會一個一個報複回去。仇恨刺紅了我的雙目,我如一直孤狼,在仇恨的尖刀上漫步。回基地的路上,我聽到了巷子裡女人的抽泣。是一個女人,看著我的眼神害怕極了,我很享受這個眼神,我就是一個讓無數人膽戰心驚的男人。我讓左右護法帶她回幫會,女人竟然膽大妄為的想要逃跑。沒人能違抗昊哥的命令。在我豪華的臥室裡,我給了她一個讓她終身難忘的教訓,她的哭泣讓我厭煩,女人就是這樣,遇事隻會哭哭啼啼。我把她丟給左右護法,讓他們也跟著爽一爽,他們跟了我很多年,混黑道,要有兄弟義氣,我有一口肉就有他們一口湯。我昊哥身邊從來都不缺女人,女人是發泄欲望和施恩的手段。這個女人在我們胯下筋疲力儘。我坐在沙發上高傲的看著女人的醜態,女人忽然跳起來從掏出一把手槍,對著我開槍,我怎麼會敗在這種拙略的手段,我拿出蝴蝶刀在手上翻飛,身前形成了一道無形的盾,擋住了子彈的攻擊,女人吃驚的看著我,左右護法崇拜的看著我。我心裡不屑,這隻是一個小手段,如果我想,我可以顛覆整個世界。我抬腳踩在女人的臉上,“人若犯我,我必滅他滿門。記住,我是昊天幫幫主。”女人哭著求饒,我不會心軟,仇恨讓我的心如石頭堅硬。我讓左右護法將她關在地下室,我要問清楚她的目的,還有她背後的人。左右護法把她向狗一樣綁起來,他們知道我享受血腥。我切下她的舌頭,紅色的肉團掉在地上還靈活的活動著。這就是血的迷人之處,鮮紅溫暖。我興奮急了,拿起手腕粗的木根打碎她的骨頭,我用打火機燒她的腳趾,用酒瓶塞進她的身體,用刀子割開她堅挺的胸部,黃白色的脂肪流在我手上,我覺得惡心至極,又塞回她的嘴裡,才三天這個女人就奄奄一息,但她還是咬著牙不肯招供。我倒是有些佩服她,我大發慈悲的讓這個女人成為我們的奴隸。我用煙頭摁在她的皮膚上,發出‘呲啦’的聲響,女人像是已經死了,一動不動。我踹了踹女人的肚子,真不經玩,這才兩個星期。我已經讓我的小弟侵略了警察係統,找到了女人的身份,原來她是南梟幫訓練的殺手,他們一直在和我搶毒品生意,我決定給他們一個教訓。這個女人已經失去了作用,身上的潰爛令我惡心,我用石頭砸爛了她的腦袋,看著還是猩紅的血液染滿她的身體,我終於滿足了。吩咐左右護法按照慣例將女人埋在後山。(完)“畜牲。”師景文抬腳把椅子踢翻,他需要更多的暴力才能發泄心裡的憤恨,恨不得衝進拘留室讓他們嘗嘗小詩死前遭遇的痛苦。小詩的驗屍報告佐證了這一章的真實。兩個星期,非人的折磨,或許落在康家父女的手裡也比這樣好。霍緗冷靜的將身上的警察證手銬扔在走廊裡,走進拘留室從裡麵反鎖。沒人攔她,也沒人想攔住她。半個小時後霍緗走出來,脫力的眼前一暈雙腿癱軟,師景文上前一步抱住霍緗,霍緗把自己埋進在師景文懷裡失聲痛哭。周圍同事散去,沒人去看何昊的情況,誰會關心?霍緗哭了許久,聲音嘶啞,“我恨。”師景文摸著霍緗的發絲,低聲提醒道,“何昊三人最多三個月才成年。”“兩年前的案子偵辦難度大,要繼續拘押調查,三個月不長。”雖然量刑還是按照未成年犯法執行,但罪犯成年,她就可以乾預法院要求空開庭審。會有很多人關心這個案子的。霍緗目帶寒光,用眼尾看向拘留室的門,一個都逃不掉,他們會知道死刑才是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