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屍骨的秘密(1 / 1)

命案警戒線 應鐘 2143 字 4天前

‘冥婚’習俗由來已久,平時家裡有個姑娘去世也會聯係當地神婆,結一家親事,村裡都習以為常,所以審問時,沒人拿這件事當個事。林多才的媽就是神婆,林多才也在八年前乾起了給死人保媒拉纖活兒,從那時候開始被拐女人死在半路的,也會運到林多才家裡。他們都知道林多才的弟弟有一手給死人化妝的好本事,除了配冥婚的,家裡有親人死了也是找林冬入殮。冥婚要的都是未婚小姑娘,小姑娘的屍體不常有,介紹一個也就給一萬的辛苦錢,還沒有拐女人賺得多,他們也不愛在這上麵花功夫。他們最後一次見林冬是一周前。地下室中,四號男性屍體身份是林多才的遠方親戚,陽子。平時就住在林多才家裡,是個啞巴。最後一次見到陽子是半個月前,他去村口小賣鋪買煙。來路得到證實的是被鄰村父母賣掉二號,從隔壁縣偷挖墳盜取三號,拐賣之後死亡的七號,中毒死亡的女娃母親八號。其餘他們從沒有見過,他們甚至不知道林冬家裡有個地下室。林冬性格孤僻,不愛與人交往,在村裡時除了給死人入殮也隻是呆在房間裡,來去都開著一輛殯儀館的車。霍緗麵前的屏幕上投影著林冬的信息。林冬的頭發蓋住眼睛,鼻梁架著厚厚的黑框眼鏡,嘴角下沉,隻看照片給霍緗的感覺正如村民說的陰鬱孤僻,厚重的頭發遮擋了他的情緒。旁邊的身份證照片是林冬18歲拍攝的,有些怯懦拘謹,瘦小文弱,和現在的林冬相去甚遠。“要的都是女孩,女娃母親為什麼會做成骷髏?”女娃母親的屍體是被女娃奶奶賣掉的,林多才偶爾會收一些已婚女人的屍體,是做什麼的除了他們沒人知道。現在這個知情人大概隻剩下林冬了。再次申請提審林多才時得知,林多才在拘押室用褲帶綁在門把手上自縊死亡,張紅霞也撞牆自殺,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到底這裡麵還有什麼秘密?霍緗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身上的熱度影響著她的大腦,腦子裡像是被貓抓亂的線頭理不清頭緒。頭暈。剛才在梳理文件時忽然昏迷,片刻後清醒的霍緗攔住想要送她去醫院的同事,在辦公室裡打起了退燒吊瓶。掛瓶子的架子是師景文從解刨室搬來的一副人骨模型。模型固定,不用工具取不下來,便直接在模型頸骨銬上了手銬,手銬另一個圓環掛著輸液瓶,可以說相當有地方特色了。霍緗心有戚戚的看了看骨骼模型,“這是人造模型吧。”這要是真的也太不尊重死者了。師景文看了眼吊瓶液體,扶了扶不存在的眼睛說,“刑偵隊的人骨模型還用假的,就太丟人。”這病怕是好不了了,霍緗絕望地想,模型蒼白的手骨在眼前晃啊晃。霍緗說,“女娃母親的手骨還是半成品吧。”“確實,骨骼需要用金屬固定,我們發現是盆骨還是打開的狀態,隻要用工具固定就能閉合。”師景文托起模型骨頭,漏出裡麵的靈活的金屬扣。霍緗隻能將關注點放在已知的信息裡,看著投影儀上的屍體照片問,“殯儀館的車在誰名下。”“林冬,掛牌是林冬之前工作的殯儀館,但車並不屬於殯儀館。”林淼淼回答。這次成嶺行動動作巨大,怕是林冬已經察覺了,林冬名下的房產已經被監控起來,這兩天都沒有動靜,整個人像是蒸發了一般,唯一確定的是他還沒有離開過晏城。他們秘密搜查過林冬家,提取到的指紋和七號胸口指紋吻合,家裡也有許多特效化妝相關書籍,也有經常居住的痕跡。“現在一號,五號,六號,九號屍體來路不明。”關於屍體的問題,視線落在了師景文身上。“屍體中的精液DNA能提取嗎?”“因為屍體被福爾馬林浸泡,隻能試試。”師景文不確定,“成功率並不高。”師景文在指示林淼淼更換投影儀照片,冰冷解剖台上躺著年輕的女孩占據了屏幕,六號死屍。十六歲正值如花微展風姿時戛然而止,師景文講解道,“我在六號心臟發現了人工機械瓣膜,慶幸的是六號身體裡的瓣膜還未廣泛應用,瓣膜金屬上有新型防凝血功能塗層材料。“”造價高昂還在臨場應用階段,但是避免了終身服用抗凝血藥物。我根據瓣膜研究實驗室的詢問得知,有六家醫院獲得批準使用,本市就有一家。”“孟蒙。”霍緗說。孟蒙立刻動身前往醫院。“九號白骨有結果了嗎?”十號白骨在山上被發現,35歲,男,頭部有損傷,自然白骨化,掩埋超過了十年,判斷與本案無關,已經已交給了成嶺刑偵隊。圖片切換成九號被發現時的現場照片。“九號,19歲左右,女,身高167厘米,身上骨骼多處斷裂,主要在左側胯骨,腿骨。頭部則是右顳骨網狀骨折。”“骨骼損傷是車禍造成的。”霍緗說,“車輛從左側撞擊,由慣性右側接觸地麵,但發現屍體那天沒有發現屍體有這麼明顯的損傷啊?”“十號骨骼用骨骼模型製作手法再連接起來,十號腿骨是用左側腿骨用丙烯酸樹脂倒模替換的人造骨骼,骨骼有斷裂的地方經過粘合,表麵依舊用樹脂做了修補。”畫麵成了骨骼修複前後區彆圖,同一部位,修複後的骨骼在高分辨率的畫質下,修複的痕跡細微,不得不歎服技術高超。“丙烯酸樹脂多用於假牙製作,因為含有毒性,近幾天替換成安全的光敏樹脂。林冬學的正是牙醫方麵。”師景文補充。“這麼精細的修複,不太可能是用於配冥婚。用速成法把池子裡的屍體做成白骨也用不了多長時間。……除非這具屍體有特殊意義。”“我還發現十號骨骼的髖關節和膝關節有磨損,她今年十九歲。”九號人骨送去人像修複專家處進行修複。關節磨損多是因為長時間高強度重複一個動作,上了年紀之後關節軟骨退化,引發關節炎。年輕人關節磨損多是經過專業訓練的運動員,尤其是膝關節磨損最常見。而髖關節磨損幾乎都出現在練‘童子功’的舞蹈演員和雜技演員身上。晏城全國專業的舞蹈演員幾乎都出自晏藝,雖然屍體並不能確定來自晏城,但從小舞蹈的小女孩一定希望有個平台能讓夢想起飛,晏藝是個好選擇。霍緗決定來晏藝碰碰運氣,順便……約個會。——“親愛的,我今天晚上有課,就見不到你了。”女同學嬌嗔著說,身邊的男同學溫柔地安慰,“你下課我會來接你的,乖,馬上就能再見了。”女同學在男同學依依不舍的注視中走進教學樓,許久才離去。這才叫談戀愛,每天依依惜彆,相互陪伴。霍緗歎口氣,她半個月沒見到施佐,施佐這些日子在半封閉劇組拍戲,霍緗在成嶺調查,電話也僅有屈指可數的幾次。原本計劃現在的案件結束後,霍緗去劇組探班在見麵。恰好今天施佐來晏藝為同學做演講,特意向劇組請假,霍緗也能騰出時間。想到這裡霍緗又想歎氣了,誰想他們一樣,談戀愛都要爭分奪秒。趕到晏藝時施佐演講已經開始,霍緗決定先去找舞蹈係老師。幾位學生會同學正在查找符合條件的缺勤人員。“現在很多五六歲的孩子學習舞蹈,認為對柔韌性和氣質提升很有幫助,但年紀過小會對孩子的骨骼,韌帶,關節,肌肉有不可逆的影響,我們建議8歲之後在學習,當然,這之前的興趣培養還是可以的。“”舞蹈學院學生這些年的肌腱炎和腱鞘炎發病率越來越高,有些調理或者打封閉針就可以繼續舞蹈,也有因為損傷從此與舞蹈無緣的。”舞蹈係主任惋惜道。單憑關節損傷確定死者身份很難,霍緗又問,“出過車禍的學生,你有沒有印象。”舞蹈係主任抱歉地搖搖頭。學生會同學也檢查完畢,近期缺勤也都打過電話一一詢問,並沒有霍緗的目標。霍緗隻能道謝告辭。雖說沒有抱太大希望,但一無所獲難免失落。暫時無所事事的霍緗溜達到施佐演講的大樓,一大批沒有演講邀請函的粉絲聚集在講堂外大廳,手裡拿著燈牌和海報,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聊天。霍緗從自動售貨機買了一杯咖啡,坐在大廳長椅上等候。“施老師快出來了吧。”“啊……好激動。”“我是佐千歲粉絲十群的佐護法。”“我也是十群的。”“佐千歲?”霍緗嘀咕著,一頭霧水。“佐千歲是我們對施佐的愛稱,我們都是佐護法。”身邊一個小姑娘自來熟的搭話。這個稱呼讓霍緗有些想笑,甚至想當麵問問施佐聽到這個稱呼會不會覺得莫名羞恥。小姑娘已經開始喋喋不休的和霍緗推薦著施佐的各個作品。禮貌點頭微笑的霍緗實際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旁邊一對小女孩的對話引走了霍緗的注意。“最近佐千歲都沒出訪談,也不上綜藝了,我隻能啃以前的片子。”“我也是,訪談都來回看了好幾遍,哎,你知不知道上次訪談扒出來施佐手上的表是情侶款。”“假的吧,佐千歲還沒有女朋友呢。”有,就在你身邊。“人家連表的官方圖片都扒出來了,八十多萬一塊呢,確實是情侶款。”“沒準是拆開賣,或者是品牌讚助呢,佐千歲一定不會有女朋友的,我不同意。”不是拆開賣的,就是情侶款。“佐千歲也三十多了,不可能沒談過戀愛啊。”“你是不是佐護法啊,誰能配得上佐千歲的盛世美顏。”“佐護法要是談戀愛,我就……去娛樂公司門口自殺。”那個小女孩麵露凶惡,霍緗拉了拉袖子,讓情侶表的另一半不要露出來,霍緗直覺被發現會發生可怕的事情。霍緗搖頭失笑,問身邊的小姑娘,“你們還真是熱情。”“為了喜歡的人,再熱情都沒關係。”“你們都這麼……”霍緗想說瘋狂,想想對小姑娘有些不尊重,便省去了形容直接詢問,“今天聽說你們很介意喜歡的明星找女朋友。”小姑娘擺擺手連忙否認,“我們佐護法才不是那樣呢,雖然也有一些不太成熟的粉絲會這麼想,我們也很不喜歡。我們還是希望施佐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小女孩俏皮地眨眨眼。“畢竟施佐已經三十幾歲了,不談戀愛才奇怪呢。”“說的也是。”霍緗跟著笑了起來。“施千歲隻要有好作品,等久一點也沒關係,畢竟佐千歲的夢想是當一個老藝術家呢。我們普通人還是和偶像有些距離比較好,乾涉私生活明星和路人都會覺得討厭,平時打榜刷話題刷劇,能為佐千歲做的事情很少,禮物也很難送到他手上。”霍緗不由感歎追星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她沒追過星,也可以說她的家庭背景根本不需要追,隻有明星攀附的機會,周圍的人就算出錢包養一兩個也不算稀奇,反倒是像她和師景文一樣成為公務人員的寥寥無幾。一陣騷動從不遠處的人群中蔓延到整個大廳,大講堂門開啟,聽完演講的人意猶未儘或是一臉沉思從大門裡走出來。人群中不知是誰大聲喊了一句“佐千歲從後麵離開。”聚集在大廳的粉絲像是被頭領帶動的行軍蟻一樣往後門湧去,身邊的小姑娘也用最快的速度擠進人群。剛騰開的空間又被大講堂出來的男男女女們占據。霍緗抿了口咖啡,不緊不慢掏出手機,今天大概是要換見麵的地方了。隻是不知道施佐多久才能從粉絲的熱情中脫身。兩個小女孩逆著人群跑過來四處張望,看到霍緗後呼喊著同伴,跑到霍緗麵前,“警察小姐。”“你是……辦公室裡的學生會同學。”“抱歉,我回去的時候和宿舍聊了一下您要找的人,我同學似乎認識符合條件的人,我就帶著她到處找您了。”學生會同學指了指身邊的少女。少女將自己知道的徐徐道出,“我是大二舞蹈係學生,考上晏藝之前在一家舞蹈培訓學習,當時有個和我同歲的女孩也打算考這裡,但考前的半年因為膝蓋半月板損傷隻能無奈退出修養,今年暑假回去的再做培訓的時候聽老師提起過那個女孩,似乎是在外地出了車禍,去世了。”“你對那個女孩了解多少?”“她叫雅惠,我們隻能算是一起上學會打招呼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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