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解密(二)(1 / 1)

幸會 獠牙君 泠睿君 1801 字 4天前

既然心意已經不再隱藏,那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閻少陵捧著露蘺的臉,低頭要再度吻下去,卻被她抬手擋住了:“你今天到底來乾嘛。”他看著那雙帶著嗔怒的眼,咧嘴笑了一下,這個笑格外的勾人,露蘺忽然就有點兒來氣,她雙手按住他的臉頰:“笑什麼,不準笑。”她越是這樣,他就笑的越歡,整個身體都抖動起來,她一惱火,雙手抵著他的胸脯,用力將他一推,他的背正好懟在了花灑的開關閥上,頓時眉眼一皺,悶哼了一聲。“彆裝了……”露蘺話音剛出,便見他在背後抹了一手的血。“我……你受傷了?”她沒想到他身上會有傷,神情一慌上前便去查看。他捂著後腰躲閃了一下:“沒事,一點兒小傷。”“讓我看看。”露蘺倔強地扯開他的胳膊,眼神發緊地盯著他。他無奈隻好轉過身,她忙撩開他的衣服,才見後腰右側有幾條醫院膠布簡單的貼著一塊厚厚的紗布,被鮮血染紅的紗布。“怎麼受的傷?”她一邊問一邊輕柔地揭開紗布的一角,露出了一道一指長的傷口,像是利器劃出來的,傷口不是很深,但因為沒有縫合,導致皮肉有些外翻,加上剛剛一撞,血就順著開口滲了出來。“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拿藥,傷口需要重新包紮。”露蘺匆匆地從浴室跑了出去。閻少陵側靠在牆上,嘴角又不自覺地勾起,一個晚上發自肺腑地笑了頻繁,真的是他長久以來的第一次。露蘺在客廳翻到了醫藥箱,想到可能有攝像頭,她整個上半身探入到櫃子裡把紗布和藥藏進了睡袍裡,然後又假裝拿著一個杯子上了樓。進了浴室,閻少陵已經將襯衣脫掉了,他倚坐在洗手台上,見她進來,就乖乖地側過身子,將傷口露出來。她走過去,二話不說就掏出棉簽沾著酒精,輕輕地塗抹在傷口上,然後又碾碎消炎藥灑在上麵,用紗布蓋上去,在腰間繞了幾圈。整個包紮過程,其實會很疼,但是閻少陵連輕微地抖動都沒有,始終低頭看著她動作,臉上帶著微笑。露蘺處理好傷口,拉著他站起來,對著鏡子照了照,問:“小閻君,這個包紮滿意嗎?”閻少陵對著鏡子裡的她傻笑:“滿意,非常滿意。”露蘺也在認真看著鏡子裡的他,他的紅發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烏黑的、極短的毛刺頭,配上左臉的幾道疤痕,少了一些淩厲的美,多了一些男人的野性。“你這段時間都經曆了什麼?”她開口問。閻少陵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隻是摸了摸紮手的頭皮,問:“這個樣子,你喜歡嗎。”露蘺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眼睛轉向他的傷處,“怎麼受的傷?”“你在醫院見到的閻承山是假的。”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然後重新坐回到洗麵台,並支起一條腿靠在牆上。“什麼?”露蘺沒明白他的意思。“你們來芭提雅做什麼。”他反問。“查找一個人,餘盛。”她如實回答。“醫院裡的閻承山就是他。”他淡言道。“什麼?”她覺得不可置信,閻承山和餘盛怎麼會牽扯到一起?所以這就是她會幾次和閻少陵假扮的啞巴相遇的緣由?“這真的是個複雜的故事,我也還沒弄清來龍去脈。現在唯一確定的是,姓白的人在做一件大事。”“姓白的?”露蘺越聽越糊塗。“偷渡船上的叻賓也是彆人假扮的,那個人叫白河,餘盛以前也姓白,叫白惜,後來自立門戶,才改了現在的名字。白家人裡,凡是單名一個字的,都會一項絕學,就是模仿人的動態和聲音,一旦帶上仿製麵具,很難會被人識破。”“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白家人?”“我對白家人並不了解,以前隻知道他們是德國華裔,在歐洲所有國家都有經營武館、醫館、繡坊、樂坊,還有一些傳統文化產業,他們似乎特彆擅長一些中國傳統技藝,有一些在國內已經失傳了。“他們為什麼要假扮那個叻賓?又為什麼要假扮閻承山?”“部分白家人回到了國內在做一種實驗,需要很多的人來充當活體實驗對象。叻賓的老大叫Tony梁,是個人蛇頭子,他手上有豐富的活體資源和偷渡渠道,取代他,白家人可以在國內外便利地進行實驗運輸和各種人體測試,當然,他的資產對白家人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至於為什麼要假扮成閻承山,我暫時還不清楚,真正的閻承山就在國內藏著,他們應該勾結了,他的生物科技公司裡就有白家人。”“你覺得白家人要做什麼實驗?”露蘺其實心裡早有了答案,但她還是想聽聽閻少陵的分析。閻少陵看著她猶豫了一下,說:“似乎是在製造僵屍。”露蘺心裡咯噔了一下,她忽然就想起了郭成留下的那幾段視頻,是啊,她在視頻裡見過閻承山,也聽到他和一個“白先生”的對話,隻是當時那些視頻都沒頭沒尾,所以沒太看懂,也沒太在意細節,現在聽閻少陵一說,她終於明白了。“你跟白家人交過手了?”她接著問。“嗯。”“所以你是因為在調查白家人,才去了十房?”“是。我去調查餘盛的人,沒想到在墳山看到了你,所以情急之下開了槍。之後去偵探社,本是打算探探你們的情況,沒想到正好遇上馬婆子派去的人被綁在電線杆上,於是就想從那兩人嘴裡獲知餘盛的線索,沒想到你正好出來了。”“你為什麼要躲著疏荼,你怎麼知道他會在屋子裡裝監控和竊聽?”“我手下有一個叫阿什麗的丫頭,她前段時間陪疏荼去緬甸的野人山裡尋得了一塊萬年陰沉木。有人告訴我,這玩意兒能盛陰氣,也能鎮陰氣,是道家秘術必需的法器。疏荼一個西方教育長大的商界精英,怎麼會突然冒險去找這麼個東西。“尋找徐琳琳的時候,我和他在那個地下密室裡交過手,之後我也跟白家人交過手,他們的拳腳招數幾乎一樣,應該是出自同一武術派係。”“你懷疑疏荼和白家人是一路的?”“你們要小心,他的接近一定有目的。或許他早就知道你們的身份了。”“我們?你知道千歲是……”“他是什麼都與我無關,我隻是關心你。”露蘺有點意外他這麼直白地說出口,繃不住的歡喜從嘴角快速蔓延至眉梢,她有點兒嬌嗔地問:“你當初乾嘛讓人給我報‘假死訊’,竟然還要我去參加你的葬禮。”“那是我那個蠢徒弟Richard做的傻事,很多人在尋我的蹤跡,他就想用一場假死來迷惑那群人,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他為什麼要騙我?”閻少陵冷笑道:“他是想借你來騙疏荼,很多人想知道我是生是死,其中閻承山和疏荼最迫切。”“疏荼?他……”露蘺還想再問,卻被閻少陵身上的手機震動打斷了。手機震動了三下,便停了,閻少陵看了一眼,就站起身拽過掛在一旁還未乾的襯衣對她說:“我要走了。”“你……你現在就走,你要去哪兒?”露蘺急忙問。“去見一個朋友。”“那我以後怎麼找你?”露蘺擋在了他麵前。“不要找我,不要讓人看出我們之間有聯係,適當的時侯,我會來找你。”閻少陵忽然捧住她的臉,重重地在她嘴唇上嘬了一下,趁著她愣神,他狡黠地一笑,便迅速離開了。千歲知道閻少陵來過。當帶著露蘺味道的陌生血氣飄出時,他就知道是閻少陵來了。那一刻,他想衝進露蘺的房間,他想驅趕走這個讓他不舒服的入侵者,但是他什麼都做不了。因為他又送了兩根金針進入體內,並嘗試著將屍毒注入金針,以增加它的定力,正是關鍵的時候,他不能動,必須全神專注在調息上。可是,他做不到全神貫注,心中始終在糾結閻少陵和露蘺共處一室會做些什麼?越是不敢想的畫麵,越是逼真地出現在腦子裡。若是換作從前,屋子裡任何一處的聲音,他都可以聽到,可是現在,他連有人靠近都不太察覺得到了,更無法得知露蘺的房裡發生著什麼。背後的紫斑在蔓延,他迫切地需要金針去遏製,但自製的金針根本無法和師父當年煉製的相提並論,是他大意了,在菟龍族的聖湖裡與水龍交戰時,大意了。可是為什麼少了兩根金針,身體出現的反應會如此大,按理說他千年的修為總能壓製住屍性,就算有不妥,也不該來得這麼快啊。腦子裡太亂了,氣息也亂了,心神一亂,魂魄便壓不住了,屍毒在體內開始騷動,不僅無法與金針融合,更是產生了排斥,將金針逼了出去。兩根金針猛地自心口射出,千歲隻覺得魂魄隨著身體一蕩,差點也散了出去,他拚儘全力摸出一道符,封在印堂處,並吞下了一個小竹管裡的棕色粉末,體內猛地一陣灼燒,他倒在床上失去了意識。露蘺在閻少陵離開後,便去找千歲,她敲了幾下門,都沒有動靜,隻得扭了下門把,自己進去了。“千歲,你乾……”千歲的樣子驚到她了,他的獠牙和屍爪原形畢露,頭上還貼著一道符,整個身體從頭到腳都隱隱泛著黑氣,十分的不對勁。“千歲,你怎麼了?”她伸手想去揭那道符,卻在觸碰到他身體的那一瞬,隻覺一股陰冷之氣順著指尖躥進了身體,隨之而來的便是體內屍性的驟然澎湃。“啊!!!”她猛地抬頭嘶吼了一聲,便也放出了獠牙和屍爪,猩紅的雙眼隻瞥了千歲一眼,便飛竄而起,她直接從窗子越了出去。兩層高的樓對於此刻屍性大發的露蘺來說,完全是小意思,她穩穩地單膝落地,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突然轉至一個方向,飛奔了出去。夜已深,一個背著包的老外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手裡拿著一張地圖,似乎是在找住的地方,他沒留意到自己被一個剛吸完粉的癮君子給盯上了,剛走到拐角處,後腦勺就傳來一陣劇痛,一聲沒吭,就倒在了地上。癮君子丟下手裡的鐵板,躬身正要去翻老外的包,一個黑影唰地一下衝過來,他連是什麼都沒看清,就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抓住飛了起來,尖叫還沒出聲,脖子上已有什麼東西刺入,並流出了溫熱的液體,他見到這個世界的最後一樣東西,是一對野獸一般血紅駭人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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