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黑衣女子(1 / 1)

詭探王妃 子不語怪 2340 字 4天前

過了一夜的米鋪內的狀況確實如蘇清墨所猜測那般起了變化,鋪滿地麵的石灰粉上麵出現了拖曳的痕跡,隻不過痕跡有些奇怪,是既不屬於人的也不屬於任何動物的腳印,總之讓人形容不出來,痕跡是從屍體發現的地方一直蔓延到門口的。蘇清墨沒有貿然進屋,而是觀察起近處的痕跡,看了半晌後他問裴臨道:“表哥可看出了些什麼?”裴臨的目光沿著痕跡移動,當目光移動到不久前還停放著屍體的地方時,他的額間忽地灼痛起來,接著從眼睛裡竟然淌下兩行血淚來,其實除了額間的痛感裴臨並沒有覺出彆的異樣來,臉上出現濕意之後,他下意識地抹了把,看到被染紅的手指後,心中驟然緊縮,他向後退離柴房的門口,說來也是奇怪,離柴房越遠他額間的痛感便越是清淺,等走出米鋪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輕鬆下來,血淚也不再流出。蘇清墨和牧元璟跟在後麵同時離開米鋪,待裴臨的狀態恢複正常之後,蘇清墨輕聲問道:“表哥,方才你是怎麼了?”裴臨也弄不清楚,隻是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柴房裡麵有些不對勁,我覺得凶手在柴房中布下了圈套在等著我。”“此話何意?”裴臨看了一眼安然無恙的蘇清墨,對問話的牧元璟道:“王爺,之前可曾命人仔細搜尋過現場?”“現場隻有死者的屍體,並無其他。”裴臨皺眉沉思,片刻後問道:“王爺的人可有在現場發現死者被扒掉的皮囊?”牧元璟搖了下頭,裴臨接著道:“請王爺的幫我一個忙,讓他們將柴房裡的地麵全部翻一遍,我認為地底下有東西。”牧元璟當即吩咐隱衛行動起來,一旁始終沒有出聲的蘇清墨則緊緊盯著裴臨的額頭。“表哥之前疼痛的位置可是天眼?”裴臨沒想隱瞞,承認道:“沒錯。”蘇清墨臉上的神色沒有輕鬆多少,她還記得剛開始拜淨空道長為師的時候,淨空道長曾經跟她提過,說這人一旦開了天眼便可以看見這世間不能被普通人看見的東西,不止是鬼怪靈體,便是災厄之兆皆能感知到,淨空道長尤其強調的是,當天眼出現異樣的時候一定要凡事當心,不然便極有可能失了性命。思及此她急忙確認道:“方才表哥的天眼是怎麼個痛法?”具體是何感覺裴臨也形容不出,正巧這時隱衛們出來稟報說在柴房的地底下發現了東西,裴臨便沒再過多耽擱,跟在牧元璟身後急忙往柴房走去,蘇清墨欲出聲阻攔,可是裴臨的動作實在是快,沒辦法蘇清墨隻能快步追了上去。柴房裡的土地已經被翻得一塌糊塗了,屋內有著翻土帶出的濃重土腥氣,讓跟著進來的蘇清墨心下有些微微作嘔,牧元璟和裴臨目標明確地往之前停著屍體的地方走去,那裡被挖出來一個淺淺的坑,坑裡麵是一堆白花花的東西,蘇清墨靠近之後才得以看清,那堆白花花的東西就是死者孔福被扒掉的皮囊,沒有了骨架支撐的白肉軟塌塌地堆在地上。守在淺坑邊的隱衛說道:“王爺,王妃,地底下隻埋了這些東西。”蘇清墨疑惑道:“你說這些東西之前是被埋著的?”隱衛低聲應是,蘇清墨忍著惡心又看了一眼,疑惑道:“既然是埋在土中的狀態,為何表麵卻如此乾淨?”她這一說牧元璟和裴臨也意識到了奇怪的地方,被扒掉的皮囊上彆說血跡了,甚至連一粒泥土都沒有沾染上,裴臨心中一動,回憶著之前出現在鋪著石灰粉的地麵上的痕跡,一步步往門口走去,在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地紮在地上,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被匕首插著的土地裡開始往外冒出紅色的液體,裴臨湊近看,可以確定紅色的液體應該就是人的鮮血。蘇清墨越看越覺得情況不對,她的心臟慌亂地跳著,就好像有什麼不祥的事情即將發生一樣,就在她承受不住心慌即將開口的時候,柴房的木門忽然被大力閉合,接著柴房內變得一片漆黑,蘇清墨隻聽到了一聲裴臨的慘叫聲,接著便失去了意識。柴房外守著的隱衛在門關閉的那一刻便察覺到了不對,等屋內傳出叫聲的時候他們沒有等待主子的命令,先是大力將門踹開,接著魚貫而入。柴房裡麵的情況有些慘烈,裴臨雙手虛捂著眼睛昏倒在地,他的臉上都是鮮血,而留在屋子裡的幾名隱衛也儘數七竅流血而亡,牧元璟則昏迷在側。隱衛中的一人對其他人急聲道:“快,將王爺和裴公子帶回王府。”說到這裡他環視了一眼房間,厲聲問道:“王妃呢?”幾名隱衛聞言也發現了蘇清墨的失蹤,在隱衛們的一番查找之下,仍舊沒有發現蘇清墨的身影。最開始出聲的隱衛當即對幾名隱衛說道:“你們幾個留下查看一下這間屋子裡有沒有其他的出口,其餘人跟我一同將王爺和裴公子送回王府。”牧元璟的昏迷讓隱衛們不敢多做耽擱,離開米鋪之後一行人迅速往王府趕去。王府內的永安和魏旭已經提前得到了隱衛傳來的消息,兩人的臉色皆帶著凝重,魏旭尤甚,對他來說蘇清墨也是主子,現下人失蹤了不說,就連牧元璟也失去了意識,他暗恨自己沒有跟著一起去往米鋪。牧元璟和裴臨兩人在永安的安排之下被秘密抬進王府,早已候在墨香居內的李大夫替牧元璟診過脈之後,心中鬆了口氣道:“王爺的身體無礙,昏迷是因為吸入了劇烈的迷香所致,一個時辰之後,王爺便可以醒過來。”接著他輕手輕腳地查看了另一張床上的裴臨的傷勢,魏旭著急地問道:“他眼睛上的傷如何?”李大夫緩緩吐出心中憋著的緊張,“裴公子眼睛上的傷勢雖然狀態可怖了些,但是幸好沒有傷到裡麵,隻要連日敷藥,好好養著便會痊愈。”牧元璟和裴臨的身體並未受到不可逆轉的損害,這對魏旭和永安來說是個好消息,隻不過當下顯然不是放鬆的時候,李大夫離開之後,永安問道:“魏統領,王妃的事情該如何辦?”“你留在這裡等王爺醒過來。”魏旭沉聲吩咐了一句,隨後便起身走了出去,他來到正廳中,廳內有序地站著幾名隱衛。“可有查到王妃的消息?”其中一名隱衛上前一步,回答魏旭的問話道:“大人,屬下們將柴房裡外搜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暗道,不過卻在屋頂的隱蔽之處發現了一個豁口,屬下懷疑王妃便是從豁口處被帶走的。”魏旭眸中一亮,“追查到蹤跡了?”隱衛的臉上帶了一些頹敗,“屬下無能,無法追查到王妃被帶往了哪個方位。”“那便每個方位都派人去查。”魏旭一愣,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牧元璟,“王爺,您醒了?”牧元璟的腦袋仍舊有些沉重,他沒有心情理會魏旭,抬腿走到上首處坐下,抬眼看向另一側的寬椅。那裡是她的位置,可是此時人卻不知道在何處。“本王方才說的話,你們沒有聽清?”牧元璟的神色寒涼,麵上帶了不知何時生出的怒意。下首的隱衛迅速應是,接著絲毫不敢耽誤地往外走去,屋內頓時陷入沉默,緊隨而來的永安心情忐忑地勸道:“王爺,您剛醒,再回去躺會兒吧。”永安心中緊繃,想起不久前魏旭剛離開牧元璟便醒來的事情,當時他正守在床邊,隻見床上的人忽地坐起,接著便一動不動地直視著前方,永安當時嚇得夠嗆,李大夫說過人會在一個時辰之後醒來,所以他也不知道牧元璟的突然蘇醒是好是壞,於是他隻能試探著叫人。隨著時間的流淌,永安發現牧元璟的神色漸漸清明起來,當意識到人已經徹底醒過來的時候,牧元璟已經快速地在視線中消失了。至於他心情忐忑的原因則是因為自從跟在牧元璟的身邊開始,他便從未看到過主子有如此生氣的時候,怒意幾乎凝成了實質,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永安的詢問並沒有引來牧元璟的回應,牧元璟沉聲道:“把林寧找來。”魏旭頷首應是匆匆離開廳堂,沒過多久,他帶著林寧再次返回,牧元璟沒有給林寧行禮的時間,出聲問道:“不空方丈那邊有什麼動靜?”林寧是在魏旭的嘴中得知蘇清墨被人劫走的消息的,所以瞬間便明白了牧元璟話中的意思,利落道:“不空方丈一直都在慈和寺中,從未離開過。”牧元璟雙眼微眯,最初的時候,蘇清墨失蹤的消息使得他方寸大亂,現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後,他便覺得帶走蘇清墨的人一定同不空方丈有關係,可是林寧的話卻洗脫了不空方丈的嫌疑,他思索片刻之後,仍舊無法勸說自己放棄對不空方丈的懷疑。“慈和寺中的情況調查得如何了?”“寺中人的行為皆無異,也沒有發現暗道或者密室。”最開始引起牧元璟注意的是出現在不空方丈手中的鎖魂鈴,接著聯想到在長壽村時常雲庭所說的話之後,牧元璟便自發地將黑衣人的身份套在了不空方丈身上,在那之後不久衛城便暴露了內鬼身份,也指出了黑衣人同不空方丈身形相似的關鍵一點,這讓牧元璟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如果黑衣人是不空方丈,那麼利用煉鬼搬金而誘惑陳軒殺妻取子的黑衣女子又是誰呢?牧元璟坐在椅子上緊閉雙眼,思索良久,最終不得不對一個他永遠不想懷疑的人起了疑心。他閉目,聲音強自平靜地問了一句,“太後那裡查過嗎?”永安和魏旭的麵上皆帶著吃驚,連甚少有表情的林寧麵上也波動了一瞬,接著他低聲答道:“太後雖然在慈和寺禮佛,但是身邊都有侍衛保護,隱衛不好潛入,況且沒有王爺的命令,屬下不敢逾矩。”牧元璟睜開雙眼,氣息沉了又沉,然後仿佛終於做了什麼決定一般,他緩緩地從袖中掏出一塊金牌,這塊金牌是當初查李貴妃之事時武安帝賞賜的。牧元璟將金牌放到身邊的桌子上,沉聲道:“拿著金牌去找保護太後的侍衛頭領,讓他暗中給隱衛放行,不得乾擾隱衛行動,所有種種皆不可讓太後知曉。”林寧上前收下金牌,聽牧元璟接著吩咐道:“暗中監視太後,若有任何異狀立馬來稟報本王。”“是,屬下遵命。”魏旭看著領命後的林寧離開,正要說話就見牧元璟的目光淡淡地看向永安。“封鎖王妃失蹤的消息,不得讓京中有任何損害王妃名聲的流言傳出。”永安被牧元璟的視線看得心中一凜,忙頷首應是,接著牧元璟便不再開口,他離開廳堂往墨香居內走去,回到和蘇清墨同住的屋子後,他脫去外衫躺在床上,始終緊攥著的左手慢慢鬆開,他目光有些怔愣地看著指尖,上麵仿佛仍舊殘留著蘇清墨手上的溫度。在米鋪柴房的時候他是最後昏倒的,當時意識到不對的時候隱衛皆已倒地,他的聽覺靈敏,所以很快便聽到了地上的隱衛已經沒了氣息,接著蘇清墨便向地上倒去,他心中驟然驚慌,伸手欲扯住她,誰知他的左手剛觸碰到蘇清墨的手心,人卻一同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的時候他便已經身處王府之中了。午後的陽光透窗而入打在牧元璟身上,可是不知為何他仍舊覺得身體有些發冷,心裡是惶恐不安的,始終落不到實處,他抓過腦側的枕頭,上麵帶著蘇清墨身上的氣息,牧元璟將枕頭抱在懷中,這才在一陣抵擋不住的劇烈昏意中再次失去意識。此時同樣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的蘇清墨慢慢醒了過來,她在蘇醒後的第一時間便帶上了警惕,昏倒前突發的狀況和裴臨的慘叫聲仍舊記憶深刻,她開始打量起身處的環境。一間四四方方的屋子,沒有窗戶,隻在一側的牆上開了一扇小門,四麵牆壁上空無一物,角落裡隻簡單地放置了兩排燭台,讓房間內映照出昏黃的暖光,空氣潮濕異常,還飄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氣。蘇清墨猜測她被關在了一間密室之中,就像當初在長壽村時的那間,不同的是,現下再也沒有一個名叫青竹的姑娘陪在身邊了。心中的傷感一晃而過,她打起精神從地上站起來,手腳並沒有被綁住,於是她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前,正要伸手,就聽見門外傳來細微的走路聲,蘇清墨動作迅速地回到原先的地方坐下,等待外麵的人進來。小門應聲而開,從外麵走進來一個粉麵桃腮的年輕姑娘,姑娘的長相很討人喜歡,讓接觸過她的人能夠不自覺地生出好感,可是坐在地上的蘇清墨心中卻慢慢發涼起來。一隻...兩隻...三隻...蘇清墨數不清這個忽然出現的姑娘身上究竟背了多少隻鬼魂,鬼魂的數量太多,看在蘇清墨的眼中便是一大團濃重的黑氣。為何她能夠看見鬼魂!?意識到不對的蘇清墨忙看向手腕,原本應該好好戴在手腕上的瑩白手串竟然不知道去了哪裡。年輕的姑娘忽然開了口,她輕聲問道:“你要找的可是它?”她的聲音清脆好聽,手掌心裡放著的是蘇清墨的手串,為了展示給蘇清墨看,她將手串捏起,在指間抖了抖。蘇清墨不動聲色地看著她,沒有出聲,那姑娘頗感好笑地笑出了聲,片刻後,她笑盈盈地說道:“你不必怕我,我不會害你性命的。”話說完後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一般,又仔細補充道:“至少現在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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