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佛像藏屍(1 / 1)

詭探王妃 子不語怪 2427 字 4天前

牧元璟和魏旭畢竟是男子,沒有像蘇清墨一般昏過去,兩人在裴臨闖進佛堂的一瞬間神誌便清醒過來,驚覺之前發生的種種皆是幻象。裴臨將兩人扶起,接著背上蘇清墨,小聲道:“先離開這裡。”幾人沿著來路行色匆匆地回到了蘇清墨的院子。等蘇清墨恢複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放到了床榻上,牧元璟見她醒了過來,輕聲問道:“感覺還好嗎?”蘇清墨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腦袋,猛然間想起昏倒前的事情,忙問牧元璟道:“我們是如何出來的?”牧元璟的身後傳出一個聲音。“是我及時趕到救了你們。”說話之人的身影正被牧元璟擋得結實,所以蘇清墨沒有看到,此時聽到熟悉的聲音,便從牧元璟的身側探出頭。隻見一身夜行衣的裴臨和魏旭正坐在離床不遠處的寬椅上。蘇清墨奇道:“表哥怎麼會在這裡?”她還記得在臨出發往蘇府趕的時候,裴臨沒有跟著,反而被牧元璟派去辦旁的事情了,當時她問過他要辦何事,裴臨隻說是有關案件的事情。裴臨沒回答蘇清墨,看向她身旁的牧元璟道:“王爺,事情問得差不多了。”原來裴臨在之前遊曆的途中結實了不少好友,其中有一人便是錦城衙門內的李捕頭,巧的是這個李捕頭曾經也參與調查過蘇家佛堂內的命案,原本牧元璟沒有打算調取衙門內的卷宗,隻想要讓裴臨將案件的細節打聽一下。現而今,魏旭看了一眼被盜出來的卷宗,心下感歎,幸好還有裴臨,不然案件當真要毫無進展了。牧元璟沒說話,等裴臨繼續說道:“蘇家佛堂內最開始出現屍體的時間是在上個月初,死者都是蘇家的丫鬟小廝,算上今天的死者,被害人數共計六人,我大致問了一下,幾乎每隔七日便會有一具屍體出現在佛堂內。”他喝了口茶潤潤喉,接著道:“李捕頭說衙門內的人沒有將現場的詳細情況記入到卷是因為幾名死者的死狀和死因都有些詭異。”說著裴臨從懷裡拿出一張紙攤在桌麵上,魏旭湊上前看了一眼,紙上麵將佛堂內的大致布局畫了出來。牧元璟和蘇清墨離開床邊,幾人圍坐在畫紙邊,裴臨點了下紙張中間的位置,上麵寫著‘佛像’兩個字。“案發後,李捕頭曾經調查過這尊佛像,查出佛像是由城外的寺廟中請進蘇府的,請佛的過程中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情,但是就在佛像進入蘇府後的第七日,命案便發生了,巧的是,那之後每過七日佛堂內便會出現一具屍體。”魏旭問道:“你之前說的死因詭異是何意?”裴臨聞言跟蘇清墨要來一支毛筆,沾滿墨汁後,他在紙張上佛像的前麵從左至右,依次點了五個黑點,第二個黑點和第三個黑點中間空出了一個位置,完事後,他將毛筆放到一旁。裴臨的麵色有些凝重,問魏旭道:“今晨發現的屍體可有派人查驗過?”“自然查過,隻是死因卻不甚清楚,死者既不是死於外物又不是死於毒殺,仵作隻說是猝死。”“我所說的詭異便是指這個。”裴臨邊說著話,視線邊從紙張上的五個黑點上掃過,“這紙上的五個黑點分彆代表了之前被殺害的五名死者,他們的死因和今晨出現的屍體一樣,都無法查驗出來,李捕頭對我說了他自己的猜測,他覺得這些人是被活活嚇死的。”牧元璟擰眉沉思,開口道:“若是驚嚇而死,死後的表情一定是惶恐驚懼的,今晨出現的屍體與驚嚇致死的表情並不相符。”魏旭追著問裴臨道:“若真是被嚇死的,那嚇死他們的又是何物?”裴臨沒有急著回答,反倒指著五個黑點裡最中間處被空出的位置,問道:“今晨發現的屍體是不是被沉屍在此處?”魏旭點了點頭。裴臨心中一沉,緩緩看向牧元璟身邊的人,“清墨,你應該能在這張紙上看出些什麼。”蘇清墨疑惑地看了他半晌,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女屍死時所擺出的怪異姿勢,心中猛然劃過一個念頭,她趕緊將目光轉向桌麵上的紙張,呼吸都跟著放緩放輕起來。裴臨知道她猜出了答案,反觀一旁的魏旭,他正一臉霧水看著兩人。蘇清墨沒有貿然說出答案,最後跟裴臨確認道:“他們出生的時辰都是子時?”裴臨點了點頭,自從有了初步懷疑之後他便跟李捕頭確認過了,之前佛堂內發現的五名死者都是蘇家的家生子,出生時辰確是子時無錯。蘇清墨緩緩吐出一口氣,接著看了牧元璟和魏旭一眼,然後拿起桌上的毛筆在空白處填上個黑點,總結了之前得到的所有信息後,她聲音平穩地道:“這六個黑點代表了六名死者,他們皆是子時出生,死亡時間均是間隔七日,死後呈半包圍之勢背對佛像坐在地上,他們的死因不明,每個人死的時候都被擺成了同佛像相同的姿勢。”說完後她看向在場的另外三人,“種種跡象都可以證明,六名被害人皆是因為七子請魂陣所死。”魏旭頭一次聽說‘七子請魂陣’,忙問道:“七子請魂陣是什麼?”蘇清墨解釋道:“這是古書上記載的一種邪術,七子請魂陣是利用七名子時出生之人的魂魄為引,將被請魂之人的生魂從體內活活拽出,再用施術之人的魂魄替之。”這下魏旭聽明白了,“也就是說有人想要把自己的魂魄灌注到另個一人的身體中?”不給蘇清墨點頭的時間,沉默的裴臨忽然出聲道:“施術的並不是人。”這下不止魏旭,連蘇清墨也疑惑起來。裴臨問她道:“還記不記得方才在佛堂內發生的事情。”怎會不記得,佛堂內的紅衣女鬼以及會動的佛像,每一個都讓蘇清墨心有餘悸,雖然後來知道了佛像的活動隻是女鬼製造出來的幻象,但是那股身體上的壓迫感仍舊記憶猶新。裴臨接著道:“我從李捕頭那裡了解到案件的細節之後便打算儘快告訴你們,於是便翻牆到了你的院子中,看見你們人不在後我就猜到了你定是趁著夜色帶人去了佛堂,於是我也匆匆往佛堂趕去,幸好我去的及時。”這話倒是不假,若裴臨再晚到一會兒,隻怕三人真的會因為女鬼製造出來的幻象活活窒息而死。裴臨臉上帶著一絲慶幸接著道:“我破門而入進到佛堂之後,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佛像,結果發現佛像的麵容上雖然沒有什麼改變,但是整個佛身上的氣息卻不太對,不似寺廟中的安靜祥和,反倒帶了些陰氣和戾氣,因你們三人的情況未知,當下我也不好多做觀察,隻能快速離開。”他的話引出了蘇清墨的思緒,她回憶道:“白日裡我離開佛堂的時候也覺得佛像上有些古怪。”“這便對了。”蘇清墨看向裴臨,因他的話而麵帶疑惑。“因為施七子請魂陣的根本不是人,而是那尊佛像。”裴臨的話讓魏旭心下一驚,嘴上疑惑道:“佛像畢竟是死物,怎麼可能?”許久未曾出聲的牧元璟淡聲問裴臨道:“你的話還未說完罷?”裴臨點了點頭,“我覺得,佛像裡麵隻怕藏了些東西。”在他的推測之中,佛像裡麵或許藏著施術者施術的媒介,許是一個物件,或是旁的什麼東西,可是當次日到來,佛像被隱衛破開之後,裴臨徹底傻眼了。佛像內藏得根本不是什麼物件,而是一具屍體!一具麵貌清晰,保存完好的女屍!眾人皆沒有料想到如此場麵,女屍被藏在注滿水泥的佛像內部,包裹著屍體上半身的水泥已經被清理乾淨。佛堂內的氣氛陷入一時的沉默之後,牧元璟沉聲道:“將水泥清理乾淨,把屍體抬出來。”隱衛將佛像中的水泥小心地打碎後取出,然後將抬出女屍,接著平放到佛堂內的空地處。裴臨看了一眼旁邊表情怔愣的人,輕聲喚道:“清墨?”蘇清墨驟然回過神來,眼中仍舊帶著不可置信和震驚,牧元璟注意到她的神色,上前輕聲道:“若是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去歇息。”蘇清墨雙唇顫抖,下意識地搖頭,“不...不是,是那具屍體。”她的視線看向空地上的女屍。牧元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屍體怎麼了?”蘇清墨的聲音低到幾不可聞,“她的臉...和二叔母長得一模一樣...”蘇老夫人和已經離世的蘇老太爺夫妻兩人一輩子伉儷情深,成親後不久便生了大兒子蘇望,也就是蘇清墨的父親,如今整個蘇家的家主,小兒子蘇榮是在第三年出生的,那之後蘇老太爺不想妻子再次承受生子之痛,便用了斷絕子嗣的藥物。蘇望將來要承襲整個蘇家,所以平日裡蘇老太爺便對他管得很嚴,不像蘇榮,從小就得了雙親的溺愛,慶幸的是人卻沒有長歪,行事正直周全,對兄長蘇望更是敬佩尊仰,後來蘇望娶了家室略遜蘇家一籌的周家嫡長女為妻,而蘇榮便迎了錢家的嫡次女進門。撇去蘇望和周氏夫妻兩不談,單說蘇榮。錢氏是蘇榮正兒八經八抬大轎娶進門的妻子,未成親之前蘇榮便遠遠地見過錢氏一次,見過錢氏溫婉含笑的樣子,登時便傾了心,回蘇家後便央著蘇老夫人上門求娶,在兩個兒子的婚事上麵蘇老夫人從不插手,既然知道了小兒子的心意,蘇老夫人便痛快地上門提親,錢家也是極有眼力界的人家,兩家來往幾次之後便將婚事定了下來,次年,蘇榮便如願娶到了錢氏。此時的蘇清墨目光怔愣地盯著女屍的臉看,仍舊有些回不過神來。錢氏的樣貌裴臨自然見過,他倒不似蘇清墨那般驚訝,隻道:“或許隻是長得像。”蘇清墨對裴臨的話充耳不聞,她緩緩地走到女屍身邊,然後蹲下身體,從女屍緊攥著的手中扯出一件東西。是一張用來許願的紅紙,寺裡常見到的樣子,未婚的姑娘們在入寺祈福的是時候總會在這樣一張紅紙上麵寫上心願和日期,然後掛到祈願樹上麵,待日後心願達成,便要將紅紙燒毀,再給寺院添上一筆香油錢,用來還願。蘇清墨展開紅紙,隻見上麵寫著‘願家人康健,親事順遂’,視線下移,紅紙上寫著的時間是十八年前。胸腔裡麵的心臟跳動聲響如擂鼓,心中浮起一個不好的猜測,蘇清墨將紅紙攥進手裡,回到牧元璟身邊,聲音有些不穩道:“璟哥哥,你能幫我個忙嗎?”她的臉色極白,牧元璟眼含擔憂,也沒問要幫的是什麼忙,隻輕聲應著,“好。”裴臨和魏旭也被蘇清墨的異樣吸引過來,裴臨出聲問蘇清墨道:“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蘇清墨看向裴臨,片刻後把手中的紅紙遞給他,裴臨打開一看,眉心跟著緊皺起來。“和二叔母有關?”裴臨對蘇榮的妻子錢氏的稱呼和蘇清墨相同,都是二叔母。蘇清墨的心慌一直止不住,搖頭道:“我不知...她和二叔母長得一模一樣,死亡的時間又是在二叔和二叔母成親前不久...”裴臨的眉間始終不曾放鬆,疑惑道:“難道二叔母有雙生姐妹?”蘇清墨聞言抬頭看向牧元璟,“璟哥哥,我想請你幫忙的就是此事,我想知道二叔母是否有孿生姐妹。”她想要查明的事情並不困難,隻不過要多費些時間罷了,牧元璟利落地吩咐隱衛,將錢氏從出生到現在為止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能查的都查出來。隱衛領命離開後,裴臨腦中忽然掠過一抹思緒,他猛然間衝到佛像內的女屍旁邊,從袖中扯出兩捆紅繩,將女屍的雙手和雙腳分彆捆緊,接著又在女屍的頭部、肩膀兩側以及腳底貼上黃符,最後又在女屍身邊設好符界,這才鬆了口氣,站在原地輕喘幾息。魏旭走到他身後,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裴臨的視線沒有離開女屍,“這人已經死了十八年了,屍身卻仿若活人。”魏旭仔細地瞧了瞧,還真如裴臨所說,地上的女屍麵容姣好,半點腐爛的痕跡都沒有,若不是胸口處沒有起伏,當真如活人一般。他想了想,猜測道:“或許是因為水泥澆灌進了佛像內,將空氣都擠走了,這才讓屍體沒有腐爛。”魏旭看向他,“你彆忘了,這尊佛像是不久前新製出來的。”他這一說,魏旭才驚覺到事情的詭異。一具女屍能夠在死後十八年依舊不腐不說,還出現在了佛像之內。他輕聲問道:“難道是有人保存了她的屍體,又在蘇家請佛像之前將她的屍體塞進了佛像中?”裴臨搖了搖頭,隻說了一句話便讓魏旭的背脊處滑過一絲寒意。“她是自己進到佛像中的。”這種屍體常年不腐,卻能夠自由行動的詭事,裴臨雖然沒有碰到過卻在書上見過,這種屍體叫做行屍,能夠在夜幕降臨的時候自由走動,隻不過走動的範圍卻不能離身死之地過遠,行屍極難煉成,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裴臨大概能猜出女屍修煉成行屍的原因,許是橫死之後怨氣凝而不散,又兼之在寺廟之中,多少都會受些香火,這才在短短的十幾年時間裡修煉成了行屍。煉成行屍之後的女屍借機藏進了蘇府要請的佛像中,可是佛像被請入佛堂之後,行屍因為佛像的束縛而無法動彈,好在這之後她受了幾日的香火,終於得以讓鬼魂脫出身體。裴臨將推測說給牧元璟、蘇清墨和魏旭聽,說完後他便對三人道:“我們離開這裡,在沒有想出對付行屍的辦法之前先封住佛堂,不能讓任何人進來。”牧元璟讓隱衛於暗處守住佛堂,接著幾人便決定先回蘇清墨的院子,商討如何對付行屍的同時等待有關錢氏的調查結果。魏旭走在最後麵,回身關閉佛堂木門之際,恍惚間看到符界內女屍的手指動了一下,他疑心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又看過去,確定女屍並無動靜之後,這才關上門。殊不知,就在佛堂沉入黑暗的下一刻,符界內的女屍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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