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真假錢氏(1 / 1)

詭探王妃 子不語怪 2368 字 4天前

夜幕降臨之後,隱衛終於帶來了關於錢氏的調查結果,旁的信息倒是不重要,蘇清墨著重問了關於錢氏有沒有孿生姐妹的事情,隱衛將查到的事情娓娓道出。“稟王爺,王妃,錢家僅有兩女,一個是次女錢氏,再一個就是錢氏的姐姐,錢氏的姐姐早於錢氏出嫁,嫁的是錦城富商劉家,除開長姐之外,錢氏並無旁的姐妹。”一旁的魏旭問道:“這麼說佛像內的屍體和她並無關聯?”隱衛接著道:“屬下還查到了一件事情,十八年前,在錢氏即將出嫁之前,錢夫人曾帶錢氏去過城外的寺廟祈福,可是當兩人從寺廟回來之後,錢氏的性情卻忽然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什麼變化?”隱衛回魏旭的問話道:“就像是換了一個人,無論是行為還是舉止都大不相同起來,那個時候蘇家和錢家的婚期在即,為防婚事生變以及錢氏性情大變的事情被透露出去,錢夫人將錢氏院子裡伺候的所有人都想辦法打發了出去,這些消息是屬下從伺候過錢氏的老仆人嘴裡探聽出來的。”聽完隱衛的話之後,魏旭將心底的猜測說了出來。“難道現在在蘇府裡生活的錢氏是假的?是有人在十八年前殺害了真正的錢氏,然後冒充她嫁了進來?”魏旭的猜測不無道理,可是讓裴臨想不通的是另一點,“如果錢氏在嫁人前就被殺害了,那她的母親錢夫人難道察覺不出來女兒的真偽?”“如果一個人無論從外貌還是到身形都與另一個人完全相同,那即便是生身母親恐怕也很難分辨出。”牧元璟的話讓幾人陷入沉思,雖然目前仍舊無法弄清楚錢氏的真假,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佛像內的女屍跟錢氏一定脫不開乾係。隱衛將調查到的事情進行補充說明之後便告退離開了,氣氛一時間變得沉默起來。蘇清墨倚在寬椅上,將隱衛說的話和之前自己的猜測串聯起來,心中不好的感覺愈來愈強烈,她心下有些不安地問道:“如今該如何確認佛像內屍體的身份。”知道了女屍的身份也就意味著核實了錢氏的身份。這個道理幾人都明白,可是他們不能沒有任何憑證的前提下,明晃晃地跑到錢氏的麵前,問她到底是誰,十八年前是否殺過人。裴臨倒是想出了一個辦法,“我們可以去問問符界內的女屍,既然她已經煉成了行屍,便是有了自我意識,若她肯說出當年的真相究竟為何,豈不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他的辦法倒不失為一條出路,幾人離開屋子來到佛堂,佛堂還是白日裡那幅光景,一行人還沒有走近,便有隱衛上前對牧元璟行禮。牧元璟問道:“可有變故出現?”隱衛恭聲道:“回王爺,並無。”牧元璟揮了揮手,隱衛無聲隱匿於夜色中,幾人接著往佛堂走,進門之前,裴臨將暫時能夠穩固魂魄根基的藥丸分給三人,相繼服下之後,他才抬手推開了木門。佛堂內仍舊是黑漆漆的,正對著門口的佛像早就被拆解在地,佛案也被移到了旁邊,蒲團上麵落滿了水泥灰。裴臨站在門口,他的視線往符界所在的方向移動,這一眼看過去整個人便僵在了原地。符界內的女屍不見了!還未進門的蘇清墨小聲問道:“怎麼了?”裴臨默默地給身後的人讓出位置,注意到他的情緒不對,牧元璟把已經抬腳打算進入佛堂的蘇清墨扯到身後,率先一步跨了進去,緊接著他便眉心緊蹙,目光看向裴臨,無聲詢問。從發現女屍不見的那一刻開始,裴臨便下意識地保持著防禦的狀態,在牧元璟看過來的時候,他沒有貿然出聲,而是從腰間掏出蟄火點亮,綠幽幽的火焰照亮了佛堂內的一小塊範圍。裴臨舉著蟄火,慢慢往符界的方向移動,待走近後發現,符界早已被破壞了,而用來製造符界的符紙也已經被燒毀,隻餘一小撮符灰被留在原地,之前貼在女屍身上的符紙和手腳上的紅繩都被留在了破損的符界內。裴臨一手拿著蟄火,另一首從懷裡拿出百鬼羅盤,接著他在佛堂內走了整整一大圈,百鬼羅盤始終沒有任何反應,再次回到門口的時候,他熄滅了蟄火,語氣嚴肅道:“行屍已經離開了佛堂,去向不明。”魏旭問道:“有沒有什麼辦法將她找出來?”裴臨搖了搖頭。行屍的存在往常都是在古冊上看到過,真正接觸到還是第一次,所以關於如何處理行屍方麵的事情裴臨沒有任何頭緒。連裴臨都無法解決的難題,偏擅長秘咒方麵事情的蘇清墨便更沒有法子了,她站在佛堂外麵,看了眼已經月上中天的夜色,勸道:“時候已經不早了,既然暫時想不出辦法,我們便早些歇息,有事明天再商量也不遲。”蘇清墨的話打消了幾人想要繼續留在佛堂內的想法,裴臨從佛堂內走出,仔細關好門後,幾人回到各自的房間中,在無儘的思緒裡眼睛漸漸沾染上了睡意,緩緩沉入夢鄉。當次日的晨光照進蘇府的時候,從某個院落裡傳出了一聲尖叫,叫聲含著驚懼和崩潰,驚飛了晨起立於樹枝上的鳥兒。驚叫聲出現的時候,蘇清墨和牧元璟正在蘇老夫人的院子裡,蘇老夫人年紀大了,覺少且輕,平日裡起得比較早,蘇清墨和牧元璟便也早早地過來陪她用飯。三人摒棄食不言的規矩,邊吃邊說,正在氣氛和樂的時候,蘇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秋煙急匆匆地從外麵走來,神色間帶著恐慌,“老夫人,不好了。”蘇老夫人麵上微微帶著不悅,“什麼事情值得你如此驚慌?”秋煙穩了下心跳,表情儘量維持平靜道:“二爺的院子裡出事了。”蘇老夫人沒當成什麼重要的話聽,在她看來,小兒子和兒媳婦自成婚以來便夫妻恩愛,能出什麼大事。思及此,蘇老夫人便不在意地問道:“出了什麼事情你慢慢說。”秋煙心裡急的不行,既怕事情說出來驚到了蘇老夫人,又怕說得晚了耽誤事情。當下隻得硬著頭皮道:“二爺的院子,死人了。”蘇老夫人最開始沒什麼反應,待‘死人了’這三個字在耳朵中轉了一圈之後,才徹底反應過來,她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聲音有些不穩,“你再說一遍。”蘇清墨忙上前扶住蘇老夫人有些不穩的身體,心裡雖然也著急,但隻能對秋煙道:“你慢些說,二叔的院子裡究竟出了何事。”秋煙穩住心神,將蘇榮院子裡發生的事情細細地說了出來。“今早二爺依照往日的慣例打算帶著二夫人來給老夫人請安,誰知二夫人卻因頭疼而無法起身,二爺便想著讓二夫人緩上片刻再動身,沒成想,就在二夫人緩神的功夫,二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忍冬竟被發現死在了井邊。”蘇老夫人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若擱在以前,府裡死個丫鬟並不算大事,可是在發生了好幾起命案之後的現在,便成了大事,牧元璟和他手裡的隱世衙的事情蘇老夫人從蘇望的嘴裡聽到過,所以秋煙的話說完後,蘇老夫人便下意識地看向了牧元璟。牧元璟也沒有讓她失望,對蘇老夫人道:“此事交給本王,祖母不必憂心。”得了牧元璟的承諾,蘇老夫人的神色明顯好轉不少,她被蘇清墨扶著坐回椅子上,在蘇清墨的細心勸慰之下,心臟終於落回了實處。確定蘇老夫人的身體無恙之後,蘇清墨將秋煙留了下來,接著便帶著牧元璟往二爺蘇榮的院子趕去。蘇家作為西北第一望族,坐落於錦城的主宅不可謂不大,家主蘇望一房住在主院,而弟弟蘇榮則住在側院,主院和側院之間僅僅隔著一扇門,在占地麵積上側院比主院小一些,但若放在平常的富貴人家當中,蘇榮所住的側院無論格局還是布置,都算得上獨占鼇頭。蘇清墨和牧元璟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到達發現屍體的現場,兩人到了以後發現魏旭和裴臨早已經等在了那裡。裴臨表情有些複雜地站在水井邊,蘇清墨的目光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眉間跟著輕蹙,兩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井邊的屍體身上。死者是錢氏身邊的貼身丫鬟忍冬,她的身上穿著灰色丫鬟裙衫,雖然顏色不怎麼鮮亮,但是用料卻不錯,忍冬正盤膝坐在井邊,身體挺直,雙目半睜,瞳仁的方向衝下,嘴角含著一絲笑意,從遠處看上去就像普度眾生的菩薩。魏旭走到牧元璟麵前,沉聲道:“王爺,死者的身上同樣沒有找出死因。”他的話說完之後,牧元璟看向裴臨,後者點了點頭,“是行屍做的。”魏旭問道:“從何處確定的?”想通了其中關鍵的蘇清墨不等裴臨回到便說道:“你看一下忍冬的臉所朝著的方向。”魏旭順著忍冬麵對的方向看過去,並未發現任何不同,一臉的費解。裴臨走到忍冬的身後,給魏旭講解道:“假設這裡便是佛堂,而我所站的位置便是佛像所處的位置,你再看看。”順著裴臨的話想下去,魏旭一瞬間便恍然大悟。若是將忍冬的屍體原封不動地移進佛堂,則剛好可以填進‘七子請魂陣’中最後空缺的位置,也就是說,忍冬雖然沒有被放進佛堂,但是行屍仍舊用了旁的方法在相同的方位做成了‘七子請魂陣’。清楚了事實之後,魏旭仍舊不甘心地問道:“死者也是子時出生的?”這個裴臨倒真沒有確認過,他身後不遠處,自從死者被發現後便一直候在現場的蘇管家上前道:“忍冬確實是子時生人。”魏旭問道:“蘇管家是如何知道的?”蘇管家回道:“忍冬是二夫人從娘家帶來的丫鬟,二夫人嫁進咱們府中之後,身邊所有伺候的人都要入冊在案,老奴正是執筆之人。”這回終於可以確定‘七子請魂陣’是真的完成了,隻不過如今行屍的魂魄究竟進到了誰的身體裡。牧元璟的眼睛掃了一圈四周的人,問道:“蘇榮和錢氏何在?”除了對蘇清墨的雙親和祖母使用晚輩的姿態,對待旁人牧元璟還是那個身份衿貴的臨川王殿下。蘇管家恭敬道:“回王爺,二爺臨時有事早早出去了,二夫人正在屋內歇息。”蘇清墨歸家的消息還沒有傳到二房的耳中,也就更不可能有人知道牧元璟的到來了。“先將在錢氏身邊伺候的人請過來。”蘇管家雖然不明白牧元璟是何意,但仍舊遵照吩咐行動起來,不多時,兩個丫鬟便被帶進了偏廳。同樣被請進偏廳的牧元璟拿起手邊的茶杯,輕呷一口,抬眼看向下首跪著的二人,淡聲問道:“從昨夜到今晨,錢氏可有什麼異樣?”自家主子的事情輕易不能透露,跪著的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沒有出聲。魏旭沉聲警告,“王爺問話,誰敢不老實回答。”驟然間得知牧元璟的身份,兩個丫鬟麵色白了一分,未及多想,其中一個丫鬟便開口道:“夫人並無任何變化。”另一個丫鬟悄悄地覷視了旁邊的人一眼,猶豫了半晌,才出聲道:“夫人昨夜睡到後半夜的時候便嚷著頭疼,那時忍冬姐姐不知道去了哪裡,是我將茶水送進內室的。”隻是頭疼,並不算什麼稀奇事,可小丫鬟接下去的話卻讓蘇清墨和牧元璟幾人麵上凝重之色驟顯。隻見小丫鬟的身體抖了一下,顫著聲音說道:“奴婢給夫人送茶的時候,在夫人的身上看見了兩個影子。”牧元璟眸色微沉,讓地上的兩個丫鬟退下,並讓蘇管家派人將錢氏請到廳中,蘇管家雖然正一頭霧水,但仍舊極有眼色地去辦了牧元璟交代的事情。錢氏被帶入偏廳的時候,麵色隱隱帶著不悅,可是,在看清了上首的牧元璟和蘇清墨幾人後,她的表情卻變得不自然起來。她衝牧元璟福了個身,“見過王爺。”牧元璟沒有說話,一旁的蘇清墨眉心輕皺,出聲喚道:“二叔母?”錢氏的目光轉向蘇清墨,麵上強撐起一抹笑,“清墨何時回來的?”錢氏的表情以及行為上的不正常幾人都看得出來,尤其是蘇管家。他從未告訴二夫人牧元璟的身份是王爺,那麼二夫人是如何知道的,而且二夫人從前都是叫六姑娘為墨丫頭,怎麼如今卻改了稱呼。牧元璟神色一冷,沉聲問道:“你究竟是何人?”錢氏的表情滯了一瞬,立馬恢複自然,“妾身乃蘇府二老爺蘇榮的正妻錢氏。”牧元璟沒有急著否認她,他的目光射向錢氏的手腕處,聲音淡漠道:“你手腕處的傷痕是如何來的,你不會不記得罷?”錢氏下意識地捂住袖口,麵上強作鎮定,“王爺的話妾身怎麼聽不懂。”牧元璟沒再看她,吩咐身旁的隱衛道:“將人綁起來。”隱衛得令,根本不管麵色驟變的錢氏,扯過一把椅子便將人緊緊地綁在了上麵。驟然發生的變故是蘇管家始料不及的,他麵色惶急地走上前跪下,“王爺,您這是何意?”牧元璟任他跪在地上,隻讓隱衛將錢氏的手腕和腳腕露出來,上麵有兩條清晰的紅痕,顏色深如泣血,位置正是裴臨之前用紅繩綁過的那處。蘇清墨上前扶起蘇管家,輕聲道:“蘇管家,她不是二叔母。”蘇管家看向錢氏,怎麼看都看不出是旁的人來,可是蘇清墨的話說得篤定,他隻能老實地靜候在一旁。被捆住的錢氏仍在極力地掙紮否認,裴臨走到她麵前,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話。“束魂繩的滋味不好受吧,無論你的魂魄進到誰的身體裡,束魂繩留下的痕跡都是無法消掉的。”他的話甫一說完,錢氏便停止了動作,她緩緩地看向裴臨,眼神陰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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