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連城,你彆忘了,你現在是在我的手裡。”丁十安說。連城說:“你準備怎麼帶走他?背著他走出去,還是,讓宋闖來接你們?”丁十安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他一定是在詐她。連城沒放過她眼底裡一閃而逝的驚訝神色,說:“我之所以給他們買機票,就是想看看他們心底裡的真實想法。既然這兩個人明擺著跟我作對,我這個人吧,沒什麼耐性,也最討厭被人威脅,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想要他一條命,當然,對你,我的耐性會好很多。”丁十安沒說話,隻是神情卻逐漸變得越來越謹慎,即使手裡拿著刀,她也深深感覺到自己壓不住連城。連城繼續說道:“但,我的耐性也會有用光的時候,這把匕首,不是在幫你,而是在害你,你懂嗎?”丁十安說:“我相信,它是在幫我。”“是嗎?”連城說,“十安,彆說我不讓你走出貴州,就是柳家,你覺得你有能力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走出這裡嗎?我都不用出手,隻要放出消息,柳長玨和閆紅玉就能分分鐘活剮了柳宣義,至於你們,也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明明可以求得庇護,你卻帶著他們往死路上闖。”是的,連城說得沒錯,在貴州這塊地界,第五連城和柳長玨一旦連手,他們就真的是上天不能入地無門了。“你想怎麼樣?”丁十安說。“不如,合作。”連城說,“他們在我手上,總比在柳長玨和閆紅玉手上好,我的目的是你,不是他們。至於柳宣義,我之前的確想要他死,不過看在他養了你的份上,留著他一條狗命苟延殘喘也不是不可以。”“你確定不是想從他身上套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或者,用他來威脅我?”丁十安平靜的說道,“不如,你幫助他們離開?”“然後再跑過來跟我作對?”連城說,“如果你不願意,我倒不介意給柳長玨他們透透底,反正,他們的死活我的確不在意,還省了麻煩,跳蚤多了,也很煩。”“你的目的?”“我是你叔叔,我當然……”話還沒說完,丁十安便打斷了連城的話:“合作嘛,大家還是坦蕩一點。”叔侄情深的戲碼,還是少來。連城換了一副表情,神色冰冷的看著她說道:“恢複記憶,你的記憶裡,有很重要的東西。”“是什麼?”丁十安問。連城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道:“要怎麼才能讓你恢複記憶?”丁十安指指半死不活的樊城理說:“他把我催眠了,想要恢複記憶,還得靠他想方法。”連城擰起眉毛對第五刀說道:“小刀,抱他去醫生那裡。”第五刀看了一眼丁十安,眼神很不友善,但末了,還是乖乖地抱著樊城理出去了。丁十安放下匕首,連城說道:“明天,我希望能看到柳宣義和宋闖。”“為什麼?”丁十安說,“我是來救人的,結果卻把所有人全搭進來了,你是在同我說笑嗎?”“我不開玩笑,”連城說,“之前柳宣義半死不活地躺在醫院裡都能偷跑了給我惹出這麼多麻煩來,我可不想一直提心吊膽,。果你不同意,那我就直接透底給柳家,說他們還在貴州,這地方就這麼大,真要布下天羅地網,他們兩個還能蹦躂上天不成?不過,柳宣義和宋闖還有樊城理在我手上,我可以保證一點,隻要你乖,我就不會找他們的麻煩,如何?”“第五連城,你……”丁十安竟然發現自己無法反駁。連城掐著她的下巴說道:“叫小叔。”丁十安狠狠地瞪著他,小叔你媽賣批!心裡這麼想,嘴裡卻不能這麼說,丁十安順從道:“我回去跟他們說。”連城說:“也行,你也看到樊城理的情況了,最遲明天下午一點,超過一分鐘,我就直接給他停藥,到時候身體生瘡腐爛發臭,就彆怪我了。”丁十安身體微微顫抖著,他算是一下掐死了她的命脈。夜色中,丁十安一個人走了出來,宋闖已經連續抽了好幾根煙,見丁十安走來,連忙迎了上去:“你,還好?”“我很好,”丁十安咬牙切齒的說,“可是樊城理已經被打得隻剩下半條命了。”丁十安將連城的用意說了一遍,宋闖沉著眸子認真的思考了起來,他開口,卻不是問第五連城究竟想把他們怎麼樣,而是問道:“你的記憶裡,究竟有什麼第五連城在乎的東西?”果然不會是什麼叔侄情深,但那又會是什麼?不過有所求到底是好事,隻要手上有足夠的籌碼,他相信,連城是一定不敢輕舉妄動的。“我也在想,會不會是……”丁十安說。“口訣?”兩個人一起說道。丁懷璞所說的那個神秘口訣,連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可它背後牽扯出了一個巨大的古墓,在他們看來,也是最有可能被第五連城惦記上的東西。回到李躍明的住處,樊青青哭得眼睛紅紅的,用筆寫道:小城沒事吧?宋闖搖頭,表示很遺憾。而丁十安卻說:“那麼關心他,當初又為什麼要逃婚?”樊青青紅著眼眶,搖搖頭,沒說話,倒是一旁的李躍明解釋道:都怪我,你不要怪青青。丁十安說:“我怪她什麼,被當眾逃婚的又不是我,你們真的以為樊城理耿耿於懷是因為你們逃婚這件事嗎,你們跟樊城理一起長大,除了他的父母,你們就是他最親密的人,卻一起背叛了他,樊青青,如果你當時哪怕能稍微考慮一下樊城理,結果可能都不會這樣!”父親被氣死,一個人在外漂泊那麼多年,無依無靠,還有一個極其容易遇到危險的外形。宋闖將丁十安帶走,他說:“你睡覺去吧。”丁十安說:“怎麼,你覺得她被我欺負了是不是?”男人都這樣,見女人梨花帶雨,尤其是美女就容易心軟,宋闖也不例外,怎麼以前對她的時候,心就硬得跟石頭一樣,敲上去還帶響聲。宋闖說:“不是,我是覺得生氣容易長魚尾紋。”丁十安“……”第二天,宋闖和丁懷璞早早地起來了,丁十安起床的時候,宋闖連地鋪都收拾好了,看來是不打算再住下去了。跟李躍明和樊青青鄭重道謝之後,宋闖開著車載著丁懷璞和丁十安去了第五連城的彆墅。不早不晚,剛好下午一點之前到。連城將宋闖和丁懷璞安排在了一樓的房間裡,而丁十安則在二樓,還是之前的房間。丁十安說:“你什麼時候放我們走?”連城說:“等你想起來的時候。”丁十安說:“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呢?”連城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你會想起來的。”宋闖盯著連城和丁十安談話的身影,他總是覺得很奇怪,連城對丁十安,好像不是叔叔對侄女該有的態度,而像是……他搖搖頭,他也想不出,這種感覺究竟像什麼。—樊城理傷情好了很多,一張煞白的臉蛋也逐漸恢複了點血色。他一醒來,第五刀就通知了連城。樊城理這幾天不是完全沒有意識,他被第五刀吊起來打的那天,他知道丁十安來過,所以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衝著第五刀問道:“丁十安呢?”“她很好。”第五刀說。沒過一會兒,連城便過來了,他單刀直入地問道:“是你催眠了十安?”樊城理猶豫了一下,不明白連城究竟想要乾什麼,但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沒錯。”“恢複她的記憶,我沒什麼耐心跟你耗著,給你一周時間。”連城說道。樊城理搖搖頭:“不可能,丁十安被催眠的時間太長了,不可能一下子就恢複記憶。““所以呢?”連城的臉色很不好,神色十分冰冷。樊城理抿抿唇,一雙萌萌的大眼睛看著連城,委屈地說道:“我也沒辦法啊,催眠這種事,誰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個星期確實太短了。”第五刀歪了一下腦袋看著樊城理濕漉漉的大眼睛,他一定是要哭了吧?連城也沒說什麼,隻是隱晦地丟了一句:“那你自己看著辦。”等連城走了之後,第五刀手摸著刀柄慢慢的,一字一句解釋道:“先生的意思是讓你儘快,他沒什麼耐心。”幾天之後,連城一直沒什麼動靜,這讓丁十安心裡更加不安,半夜三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從床上爬了起來,躡手躡腳的走到宋闖門前,敲門。“誰?”浴室裡的水聲停了,宋闖從浴室裡走了出來,腰間隻圍了一條浴巾,手上拿了一條毛巾正在擦頭發。“我。”丁十安說。宋闖手上本來拿了一件黑色T恤準備套上,猛地聽到丁十安的聲音,估計是怕人發現,所以聲音小小的,跟小貓似地哼唧。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腹肌和人魚線,這段時間雖然沒怎麼進健身房鍛煉,但也沒少運動,所以身材依舊跟之前一樣。有一次,他跟一個叫女學生一起采購修補用的顏料,他們正站在角落,灑水車過來的時候,他怕女學生被水車噴到,所以擋在了她的前麵,等灑水車走後,他渾身淋得如同一隻落湯雞,透著薄薄的T恤,隱約可以看到他的肌肉紋理。當時,女學生笑著對他說:“宋老師,原來你不止長得好,身材還這麼好,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老師這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了。”真的都喜歡嗎?宋闖捏著那件黑色T恤,想了一下,還是把它扔進了枕頭底下藏了起來,隻穿了一條長褲,光著膀子就去開門了。門一打開,丁十安瞪著眼睛上下瞄了幾眼:“身材挺不錯啊。”丁十安的眼神太過赤裸,完全跟個小流氓似的,宋闖不自然地說道:“忘了。”他立馬把門關上了,然後快速從枕頭底下拿出那件黑色的T恤套上了,耳邊傳來丁十安戲謔的聲音:“我還沒摸呢,你怎麼就把門給關上了,你剛剛是不是故意不穿的,宋闖,原來你這麼悶騷啊。”宋闖打開門,麵無表情冷冷的說道:“真的隻是忘記了。”丁十安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剛洗完澡,記得穿褲子,卻不記得穿T恤,你是不是當我傻呢?”他冷冷地抿著唇,沒說話,隻是耳朵尖卻浮起了可疑的紅雲。宋闖這才頓悟,原來這就是林景所說的,比起聰明的女人,男人更喜歡傻女人。宋闖尷尬地轉移了話題:“你這麼晚了,突然過來有事嗎?”丁十安收斂起了笑容,玩笑開過頭了也不好,她神秘兮兮地湊近宋闖,小聲附在他耳邊說道:“明天跟我出去,有話和你說。”宋闖疑惑地看著她:“出去?”她該不會以為自己在這兒是觀光旅遊來的吧,想出去就出去?“我今天讓樊城理跟他說,讓我多出去逛逛恢複記憶的可能會大一點。”她現在這顆腦袋,可是金貴的很。“那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出去再說吧。”丁十安出去之前,笑嘻嘻的看著宋闖說道,“你不穿衣服的樣子蠻好看的。”宋闖:“……”第二天,宋闖試著出了大門,那些保鏢倒像是沒有看到他一樣,並沒有阻止他,爾後丁十安也跟了出來。第五連城竟然真的沒有阻止他們,隻是派了一些保鏢暗中跟著他們,看來,他也以為自己足夠了解丁十安了,有丁懷璞和樊城理在手上,她再蹦躂,也鬨不出什麼幺蛾子。宋闖說:“這可不像第五連城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