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捕獵者(1 / 1)

古墓尋蹤 丁懷瑾 2077 字 3天前

清晨,金雕英雄開始叫喚,樊城理喂了一些兔肉給它吃,它還是安靜不下來,一直在陽台上用翅膀撲靈撲靈地扇著。宋闖走到陽台,嘴裡叼了一根煙,沒過濾嘴的那種,沒有點燃,隻是含著。他手撐在陽台邊緣對樊城理說:“你對丁叔說了什麼,他要我好好照顧十安。”樊城理說:“我看到什麼說什麼,句句屬實,難不成你還怕我睜眼說瞎話,我又不是時日,不會滿嘴跑火車。”宋闖沒說什麼。樊城理又說:“你就偷著樂吧。”宋闖沒忍住,嘴角彎了一下,泛著藍光的眼睛裡,有著盈盈的光澤,樊城理想,這人長得是真好看,就丁十安那模樣,算是占了大便宜了。丁十安漂亮是漂亮,可就是糙,還沒有那個瘋娘們閆紅玉有女人味,更不用說樊青青這種江南煙雨裡走出來的人了,對比丁十安,簡直就是出塵的仙子。肉少,金雕又在叫喚了,它最近犯懶,可能也是意識到自己幫主人做了件大事,所以脾氣見長,都不願飛出去捕食了。怕餓到這隻寶貝雕,樊城理說:“我出去買點兔肉。”“我跟你一起去。”宋闖有點不放心,雖說丁懷璞和丁十安才是兩方人馬的目標,可他們這些池魚,早就已經被禍及了。樊城理說:“不用了,我化個妝就認不出了,你好好睡一覺。”折騰了一晚上,都累得慌。滿大街到處亂跑的孩子那麼多,樊城理隨便套個中小學生的校服,走到他們麵前都不一定認得出來。可這些人中不包括第五刀,那個行為舉止嚴謹得如同一切靠數據說話的機器人。第五刀平靜地敘述著:“所有大的市場,賣兔肉的地方都被我們埋伏了人,你果然出現了,除了時日,你和宋闖都沒有登機,是想留下來找死嗎?”樊城理被五花大綁著,跟包粽子似的,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水汪汪的,好像快哭出來了似的。第五刀說:“你要哭了嗎?”“我哭你媽,老子流血不流淚。”樊城理狠狠地啐了一口,眼睛大,淚腺也發達,他也很煩自己這點。“哦,小姐在哪裡?”第五刀平靜地說道,並沒有理會樊城理放的狠話。“有本事自己找。”樊城理冷冷地看著他。第五刀麵無表情的看著樊城理,突然猛地一耳光打在了樊城理臉上,那張白白嫩嫩如同水晶包似的臉瞬間腫的老高,嘴角還掛著殷紅的血漬。第五刀說:“我再說一遍,小姐在哪裡?”“有本事自己找。”樊城理還是那句話。“帶回去,這人先生留著有用。”第五刀沒再逼問下去,而是對旁邊的人吩咐將樊城理帶走,過了一會兒,他叫停拖著樊城理的兩個人說道,“不用太客氣,彆弄死了就行。”“第五刀,我艸你媽!”樊城理掙紮著吼出這句話,臉都漲紅了。待樊城理被帶走之後,第五刀走進了後麵的玻璃門裡麵,第五連城正坐在辦公桌前辦公。第五刀說:“先生,他不肯說。”連城雙手撐在桌上,揉揉太陽穴,表情有些不耐,對於丁十安他可是給夠了耐性,沒想到她竟然跑了。連城說:“一幫跳梁小醜而已,最遲也不過今晚。”連城用食指輕輕敲著桌麵,眼神篤定,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隻是那笑容,多了些殘忍的意味。宋闖一覺睡到下午兩點多,丁十安正在跟著樊青青學習醫藥知識,為丁懷璞處理傷口。宋闖問丁十安:“樊城理回來了沒有?”丁十安搖搖頭:“對啊,這大半天,怎麼都沒有看到樊城理?”宋闖臉漸漸沉了下去,眼底劃過一絲不安:“可能,出事了。”“出事?”丁十安心裡一緊,現在柳家和第五連城都跟狼盯著肉似的盯著他們,要是出事了,找人都不知道從何找起。這時,李躍明從門外進來,嘴裡咿咿呀呀地叫著,表情十分焦急,因為沒有舌頭,無法轉動嘴裡的空氣,但宋闖還是艱難的聽到了幾個字——樊,城,理。“寫,快寫,樊城理怎麼?”宋闖說。李躍明快速地在紙上寫道:我看到第五刀把樊城理抓走了。“他們的動作可真快。”丁十安說。宋闖點頭:“第五連城昨天給我們的那張機票,可能隻是試探而已,走,那就兩清,不走,那就是明擺著要跟他們作對了。”丁十安說:“隻能這樣了,當麵鑼對鑼,鼓對鼓說清楚。”她不管第五連城有什麼目的,她隻有一個要求,她的家人朋友,他一個也不許傷害。宋闖說:“我陪你一起去。”“不用。”丁十安說,“你留下來陪我阿爹,除了第五連城,還有柳家的人,都在虎視眈眈。”宋闖看了她一會兒,忽然一把將丁十安拉到了陽台上。他將陽台上的推拉門關上,狹窄的空間裡,隻剩下他們一男一女,和一隻餓得神經錯亂的雕。宋闖看著她說:“十安。”丁十安耳尖發燙,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叫她十安的,明明普普通通的兩個字,怎麼從他嘴裡說出來,就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底裡慢慢爬上來了?她深呼吸一口,咬咬牙,放低聲音說:“什麼事?”宋闖說:“我把你當朋友,也,也把樊城理當朋友,我這一路走來,其實,真挺佩服你的,自從跳瀑布那一次之後,我一直把你當成可以交出後背的戰友,當然你也可以把你的後背交給我,我希望,有些事情,你不要自己一個人扛著,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分擔。”他捏起拳頭,舉起右手,在自己的胸口碰了一下。宋闖突然伸手,將丁十安拉進了自己的懷中,夜色中,他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他們能清晰地聽到對方的心跳聲,很快,而且毫無規律,越來越快,幾乎要撞出胸腔,兩個人的身體都開始變得滾燙。“你,你乾嘛突然……”丁十安結結巴巴的開口,臉已經燒得可以煎雞蛋了。宋闖深呼吸一口說道:“我,就是為了證明,我完全信任你,我可以把自己致命的弱點暴露在你麵前。”在部隊,流行著這樣一種說法,不要輕易去擁抱一個人,這樣,你就暴露了自己身上致命的弱點,可是一旦擁抱,你們兩個的弱點,就都被對方很好的隱藏了起來。所以,擁抱代表,我完全信任你。丁十安被他摟得太近,呼吸都有點不順暢,可她又舍不得推開他,心底的竊喜,一點點開始蔓延。她說:“你和我都去了,兩個換樊城理一個是不是太虧了,而且,都進去了,以後有個什麼事,還怎麼裡應外合?你放心吧,第五連城在我麵前一直扮演的好叔叔的角色,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我有直覺,他不會輕易動我。”“十安,第五連城很危險,那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第五連城和柳家的人又有什麼區彆呢,同樣都是視人命如草芥。“我知道。”丁十安說,“宋闖,我心底裡也同樣信任你,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做我堅強的後盾。”宋闖猶豫了一下,說道:“好,注意安全。”丁十安說:“你也是。”夜色如水,宋闖開著那輛那輛租來的敞篷越野車趕去了連城的彆墅。車子停在了上次接丁十安的地方,宋闖說:“如果他們不肯放過樊城理,你要怎麼做?”“不知道。”丁十安說,“偷襲,是不可能,第五連城的彆墅裡到處都有監控和保鏢,而且,他還養著一個第五刀,偷襲反倒會害了樊城理。”丁十安說得沒錯,可宋闖明顯感覺到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第五連城能放過他們一次,會放過他們第二次嗎?“不要擔心,我會想辦法全身而退的。”丁十安進去之前,忽然咬著唇看著宋闖說道:“你喜不喜歡……”“嗯?”宋闖看著她,等待著她說出下半句。“沒什麼,我走了。”丁十安暗自唾棄了自己一把:不就是一句“你喜不喜歡我,我挺喜歡你,我要跟你談朋友你同意不”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嗎?彆墅內燈火通明,一切還如同往常一樣,看來,第五連城是篤定了她會回來,她忽然想起閆紅玉說的那句:心底不要有那麼多在乎的人,就誰都傷害不到你了。可是,這樣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呢?門口的保鏢看到她,一點也不驚訝,恭恭敬敬說道:“小姐,先生在書房裡等著你,請隨我來。”“謝謝。”丁十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不能自亂了陣腳,不管第五連城有什麼目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書房到了,保鏢敲了一下門,裡麵傳來連城冷冷的聲音:“進來。”保鏢退下了,隻有丁十安一個人走了進去。書房裡隻亮著一盞小小的壁燈,黃黃的,照亮了一小塊,大部分都隱藏了黑暗之中、連城背對著丁十安,站在落地窗前,整個人被窗外淺淺的燈光照耀著,地上投出一個斜斜長長的影子。他沒有說話,丁十安同樣也沒有說話,沉默半晌之後,到底是丁十安先沉不住氣,說道:“樊城理在哪裡?”“嗯?”連城轉過身來,緩緩的走向丁十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出去兩天,心就野了,連叔叔也不會叫了?”“小叔。”丁十安咬牙切齒的看著他。“瞧瞧,這是什麼眼神。”他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強迫她仰著頭看著自己,“我們是親人,那些人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敢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仇恨的對象不要搞錯了。”“放了樊城理。”丁十安說,“他是我的朋友。”“我可是給他買了機票,結果他不止不肯走,還將你帶走了,他自己回來找死,我難道不應該成全他嗎,念在他是你朋友的份上,我給他留個全屍怎麼樣?”連城冷笑一聲。丁十安眼神一冷,猛地從袖口裡掏出一把開過刃極其鋒利的匕首,從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早就知道第五連城不會是什麼善茬,所以也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他敢傷害樊城理,她就敢跟他玩兒命。她拿著匕首,想出其不備製服連城,隻要他落到自己手上,十個樊城理都不怕救不出來了。丁十安出手十分快,而且距離連城十分近,他根本來不及閃躲,那把匕首就探在了他的脖子邊上。丁十安繞到她斜後方,一隻手拿著匕首,一隻手扣著他的肩胛骨說道:“放了樊城理,不然彆怪我不客氣。”“十安,你是真的要跟我作對?”連城嘴角的笑意不減,隻是眼底卻冰冷一片。“我不想跟任何人作對。”丁十安說,“我隻要樊城理平安無事。”“好啊。”連城答應的十分爽快。丁十安壓著連城向前走了幾步,他轉動放在書架上的一個古董,整個書架向兩邊分開,露出一條長長的暗道。“樊城理就關在裡麵。”連城說。“帶我進去。”丁十安說。一路上,丁十安都十分警惕,生怕連城耍了什麼花招,所幸,一路走下來,平安無事。樊城理被吊在橫梁上,那麼小一個人,被第五刀拿著帶倒刺的皮鞭抽的體無完膚了。連城涼涼的說道:“那皮鞭上,還沾了鹽水。”丁十安手一抖,匕首就紮進了連城的皮膚裡,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跡。第五刀看到丁十安用匕首架著連城的脖子,整個臉色都變得陰戾起來,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抽在了地上,發出“啪啦”的響聲。“放了樊城理,不然,可彆怪我對第五連城不客氣了。”第五刀沒動,第五連城說:“放了吧,我看打得也差不多了,留著一口氣吧。”“是,先生。”第五刀從從容不迫地將樊城理放了下來,然後橫抱著放到一旁的小木床上,樊城理早就疼得昏過去了,隻是估計是疼得厲害,表情依舊猙獰。“把他抱出去。”丁十安嗬斥道。連城淡淡地說道:“十安,你真的以為,你能帶走樊城理嗎?”“你什麼意思?”丁十安警惕的看著他。“我的小珍珠,你似乎,越長大,就變得越天真了,簡直天真到讓我覺得愚蠢至極!”連城看著丁十安,如同捕獵者看著自己的獵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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