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叛徒(1 / 1)

古墓尋蹤 丁懷瑾 2369 字 3天前

丁十安和宋闖頭上一人套了一個黑色的布袋,手被反綁在後麵,捆得牢牢的。丁十安嘗試掙開繩索,發現這繩結越掙越牢,幾乎要陷進皮肉裡了,她咬咬牙,終於不再動作。不知道開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下來,丁十安和宋闖被人推了出來,頭上的布袋被取了下來,入眼的是一個暗無天日的暗室,一股濃濃的潮味道躥入鼻腔,地麵上黏答答的,偶爾還有一隻肥碩的老鼠從牆角穿過。宋闖走在丁十安前麵,他背上的傷似乎又嚴重了一些,每走一步都能聽到他隱隱約約的悶哼聲。丁十安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隻聽到那人委屈巴巴,連哭帶罵地說道:“憑什麼倒黴的都是我,被抓到的是咱倆,每次嚴刑拷打的都是我。”另一道清冽的聲音不急不緩的說道:“誰叫我還是個孩子呢?”是時日和樊城理!宋闖似乎也注意到了,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丁十安,旁邊有個在宋闖腿上踹了一腳:“看什麼看,快點走!”宋闖眼神眼神暗了一下,側過頭繼續向前走。時日和樊城理被關在了一個十幾平米的鐵籠子裡,時日一米八幾的身高,連站都站不直,倒是樊城理一會兒伸伸胳膊,一會兒伸伸腿,一會兒做做伸展運動,對比一臉菜色的時日,顯然日子要舒坦多了。因為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時日半邊身子都已經麻了,此時看到丁十安和宋闖同時被抓進來,時日臉上的表情明顯愣怔了一下,很快,他便反應過來,抓著籠子上的鐵欄杆,一邊哭一邊喊,跟孟薑女哭長城似的:“各位大哥,現在你們已經把人抓到了,是不是可以放我們走了?”“走?”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壯漢伸手揪住時日的頭發,呸了一口痰在時日臉上,“進了刑訊室,你還以為你能走得了嗎?”時日用衣袖擦乾淨臉上的濃痰,憤怒的說道:“你們不是說過,隻要我提供出有用的消息就放了我嗎,我都已經說了,我隻是丁懷璞的員工而已,想要找到丁懷璞,隻有從她女兒身上才能得到有用的消息。”絡腮胡說:“這麼說來,你就是沒什麼利用價值了對嗎?”時日瞳孔瞪大,連忙擺手說:“不不不,我還有利用價值,丁懷璞最後消失的時候,是我跟在他身邊的,我回憶一下有價值的消息。”絡腮胡獰笑一聲,又看了看旁邊瞪著玻璃球似的圓眼睛,一臉懵懂的樊城理,沒說什麼,他猛地一推,將嚇蒙了的時日推倒在鐵籠子裡。絡腮胡的藍牙耳機裡似乎有什麼人在說話,他點了點頭,派人將樊城理和時日從鐵籠子裡放了出來,然後把他們關在了一件大的密室裡,和丁十安還有宋闖關在了一起。丁十安看了看牆角閃爍著紅燈的監視器,心下了然。時日在外麵鬼喊鬼叫,扒拉著鐵欄杆不肯鬆手:“各位大哥,我求你們了,不要將我關進去,我會被打死的!”出賣丁十安,偷宋闖的手機,光是一個人就很難對付了,何況還是一次性混合雙打。時日最後是被絡腮胡一腳踹進去的。樊城理靠在牆邊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趴在地上的時日,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丁十安坐在地上,宋闖就坐在他的旁邊,兩個人臉色都不大好,慘白一片,毫無血色,但即使這樣,對付時日這種角色也是綽綽有餘了。宋闖對丁十安說:“我那份先欠著吧,你先來。”丁十安冷笑著看著地上的時日,語氣不急不緩的說道“時日,是你出賣我的?”時日看了看樊城理,小聲解釋道:“十姐,沒,我……我就是,嗯……”他哼哼唧唧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丁十安不悅的皺皺眉,語氣十分不耐煩:“好好說話,嗯?”“好,好。”時日討好似的連連點頭,一副哈巴狗似的諂媚相,“我……”剛準備開口,丁十安就將手一抬,打斷了時日的話,她看向樊城理說:“你看看他身上的傷,雖說治不了,但好歹心裡還有個數。”樊城理伸出一根肉肉的食指指向宋闖:“他?”“嗯。”丁十安點點頭。樊城理的表情有些古怪,但還是依言走到宋闖身邊替他檢查傷口。丁十安冷著臉對時日說:“好了,你可以繼續了。”時日說:“十姐,我真不是有意的,你和宋闖去了貴州之後……”丁十安打斷時日的話:“等等,我記得我好像沒跟你和樊城理說過去貴州的事情啊?”時日心虛的看了一眼丁十安說:“那天,我和幾個朋友喝酒喝到挺晚的,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你坐在陽台上打電話,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咱們做扒手的,耳朵敏感得很,就聽到了。”時日見丁十安沒說什麼,又舔了舔乾涸的唇瓣繼續說道:“你走之後吧,這些人就到殯儀館去了,非說要找丁懷璞,他們當時抓了樊城理,連那隻金雕都被五花大綁了起來,我本來想跑,結果剛跑到外麵,就被他們抓了起來,十姐,當時你要是在場,不是我說,就那幫龜孫子,哪是你的對手。”丁十安臉色更加難看了,時日一見,乖乖的閉嘴了,這是馬屁拍到馬蹄上了,要是丁十安真那麼厲害,現在也不會被關到這間密室裡了。時日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說道:“被抓到之後,他們對樊城理倒是沒做什麼,偏偏一天到晚審訊我,審訊就審訊,還將我嚴刑拷打,我這身上都沒一塊好皮了,全被電棍給燙壞了,我心裡苦啊,我他媽要是也得了樊城理那病,我也不至於被電成這樣啊!”時日一邊哭訴,一邊偷偷拿眼瞄丁十安,她冷漠的表情說明了一切——賣慘是沒有用的!丁十安說:“所以你就出賣了我,告訴他們我人在貴州,還提供了我的照片?”“這……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十姐,你相信我!”“我相信你,要不是受到威脅,諒你也不敢出賣我。”丁十安說。時日開心的說道:“那是,那是。”丁十安伸出手,狠狠的在時日眼皮上揪了一下。“啊……”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聲從時日喉嚨裡發了出來。丁十安冷笑著說:“所以,我決定小小懲罰你一下。”樊城理檢查完宋闖身上的傷口說:“傷得挺嚴重的,但好在處理得及時,沒有感染的風險,我也給你看看吧。”宋闖倒是對樊城理很好奇,他是因為得了病才會一直保持一個兒童的形象嗎?丁十安脫了鞋子,紅腫的腳踝已經明顯消下去不少了,但還是很痛,樊城理捏著丁十安的腳說:“你們兩個是集體自過殺?”自殺都不一定能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丁十安說:“差不多吧。”“我給你揉一下,你忍著點。”樊城理一邊說,一邊動手,他的手雖然稚嫩,但手法老練,宋闖終於相信,眼前的人,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人。很痛,但是效果很好,揉完之後,丁十安覺得自己的腳踝輕鬆多了。樊城理問丁十安說:“你查到丁叔的消息了嗎?”丁十安搖頭說:“沒有。”牆角的監視器還在不停的閃爍,過了一會兒,絡腮胡帶著幾個人走到密室,打開密室的大門,指著丁十安說:“你,出來!”丁十安穿好鞋,走了出去。她走得昂首挺胸的,雖然腿腳不便,但依舊是一副氣勢十足的模樣,絡腮胡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時日一眼,高下立見,小姑娘還挺有種的。丁十安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什麼地方,隻知道從密室出去之後,就一直坐電梯,換乘了好幾部電梯之後,才到了一個房間裡,裡麵擺滿了琳琅的古董,尤其以乾隆年間的瓷器居多,旁邊掛了幾幅宋徽宗親自題字的山水畫。乾隆在位時,熱衷於淘文物,製作陶器,也酷愛字畫,不過比起宋微宗那純藝術家的品性來說,乾隆多了些煙火氣兒,畢竟人家皇帝也當得不錯。不過這些瓷器字畫,倒還常見,雖說跟皇帝掛了鉤,但不是孤品,而正中央擺的婦好青銅杯則徹底讓丁十安傻眼了,去年,她還在黑市網上看到過拍品,兩百多萬美金起拍呢,沒個一千萬人民幣誰啃的下來?這婦好青銅杯是殷商時期出產的,那酒杯上,據說是商王特地為婦好打造的,簡單記載了婦好帶兵征站巴方的人馬,年月等,所以珍貴得不得了。婦好,是商王武丁的妻子,雖為王後,卻是位不可多得的將才,是中國曆史上有據可查的第一位女性軍事統帥,從出土的大量甲骨卜辭中可以看出來,婦好曾多次受命代商王征集兵員屢任軍將征戰沙場。刻有婦好征戰記錄的酒杯,因為主人獨特,所以彌足珍貴。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坐在茶桌前,嘴唇是書上所寫的菱唇,即使不小,嘴角也是微微上翹著,鼻頭圓潤,一雙好看的丹鳳眼旁有一顆痣,恰到好處的位置讓那顆痣看上去嫵媚至極。配上膚如凝脂的皮膚,丁十安隻想說一句——好一個蛇蠍美人。不錯,就是蛇蠍美人。女人看向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眼睛流轉,波光瀲灩:“你就是宣義的女兒?”丁十安警惕的看著她,沒有說話,直覺告訴她,這女人,絕對不是什麼善茬。“阿勇,你退下吧,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丁小姐說。”叫阿勇的絡腮胡朝旗袍女鞠了一躬,退下了,整個屋子裡,隻剩下了丁十安和旗袍女,丁十安打量了一下四周,幾乎每個角落都有攝像頭,她現在劫持女人的話,頂多隻有十幾秒鐘的時間,周圍的打手就會破門而入,要是搞不定眼前的女人,那她的下場,一定很慘!女人走到丁十安跟前伸手捏著丁十安的下巴,塗著蔻丹的手在她臉上摩擦著:“很抱歉用這種方式將你請過來,我叫閆紅玉,你可以叫我一聲玉姨,我和你父親,可是老朋友了。”丁十安感覺到臉上那隻冰涼的手在隨意的遊走,就像是一條蛇在吐著蛇信子。她說:“我阿爹可沒跟我提起過你。”“是嗎?”閆紅玉那雙美麗的眼睛裡劃過一絲失落,“這倒也是,他怎麼可能會在自己女兒麵前提起我,說起來,你和你父親長得不像,倒是身上這股不亢不卑的氣勢如出一轍,想來,你的母親,應該是位大美人吧。”這話,怎麼聽著這麼酸,難道,閆紅玉和阿爹是那種關係?丁十安不敢去想,就閆紅玉這種級彆的美人,能看上阿爹那種人嗎?“在想什麼呢?”閆紅玉問。“我在想……”丁十安突然抬起眼眸,神色冰冷的說道,“我要是把你劫持了,能不能逃出這裡?”話音剛落,丁十安突然出手,她用的是鎖功,想第一時間將閆紅玉製服。閆紅玉朱唇輕啟,身子一側,躲過了丁十安的攻擊:“小丫頭,你太心急了。”閆紅玉一轉身,從櫃子上麵拿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槍,對準了丁十安,與此同時,門外闖進來的打手也將這裡層層包圍了。丁十安雙手張開舉過頭頂,歪著頭,語氣遺憾的說道:“看來,是不能啊!”“你不怕我一槍崩了你?”閆紅玉說。“何止是一槍啊,要是想,在五秒之內將我打成篩子都行。”丁十安說。“小丫頭,你很聰明,但是這份聰明不適合用在這裡,我的目的隻是柳宣義而已。”“你會傷害我阿爹嗎?”丁十安問。“這跟你沒關係。”閆紅玉說,“你還太弱小,有些事情,你根本無力改變。”“我阿爹不會出現的。”“我抓了他的女兒,我就不信他會不出來。”閆紅玉冷笑著看著丁十安,“如果你知道什麼關於柳宣義的線索,現在立馬就說出來,否則……”“你不是都在監控器裡看到了嗎,我什麼都不知道。”丁十安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是嗎,照你這麼說,那就是我廢了這麼大的力氣,卻養了一幫閒人?”閆紅玉倒也不生氣,而是語氣淡淡地對阿勇說道,“現在馬上回地下室,我要讓她看看,地下室的那幾個人是怎麼死的。”“喂,你要乾嘛?”丁十安想要衝上前,被身後的打手按住了。“我這裡可養不起那麼多閒人!”閆紅玉掐著丁十安的下巴淡淡的說道。“毒婦!”丁十安呸了一聲。“小丫頭,想要成大事,心裡就不要裝著那麼多的人,這樣,誰都傷害不到你了。”大屏幕打開,裡麵的畫麵正是那間密室,宋闖坐在地上,眉頭一直皺著,樊城理站在門口,時日緊緊地盯著宋闖,生怕他會突然撲上前去。“先從那個時日下手?”閆紅玉說,“現在說還來得及。”“我不知道!”丁十安說。剛一說完,突然衝進去一群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將時日按在地上,隻聽到音響裡傳來一陣淒厲的叫聲:“啊……怎麼又是我!”隻看到其中一個男人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紮在了時日的腿上,血滋啦啦往外冒出來,很快地板就染紅了一片。丁十安還是不說話。閆紅玉說:“接下來,就那個小孩吧。”丁十安眉頭動了一下,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閉嘴了。閆紅玉觀察了一下丁十安的表情,又說道:“雖然這小孩實際年齡已經三十多了,但怎麼看都還是個小孩,我那些部下,彆看一個個五大三粗的,其實都特彆懂得尊老愛幼。”閆紅玉思考一番,緩緩開口:“倒不如,先拿那個叫宋闖的開刀好了。”丁十安瞪大眼睛,一雙眼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緊緊的瞪著閆紅玉,好像一頭凶相畢露的小狼崽。“砍下宋闖的一條腿!”閆紅玉用藍牙耳機說道。“你敢!”丁十安咬牙切齒的看著閆紅玉,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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