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恐怖閣樓(1 / 1)

致命遊戲 夏之虞汐 1922 字 4天前

經過周源的辨認,他聽到的歌聲,正是徐能夫妻倆錄製的那首《涼涼》。供周源辨認的版本是徐能通過微信發過來的。霍子心接收後文件後,徐能發來一條消息,“為什麼需要這個?”霍子心沒有回複這條消息,而是繼續追問周源,“這段鈴聲,你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聽到的?”“就……”周源被霍子心等人肅殺的表情嚇得夠嗆,變得結結巴巴的。“就十來天前有天晚上,我在家,在家睡覺的時候聽見的啊!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夢,半夜一片漆黑的,像鬼叫似地響起來,瘮人得很……”霍子心沉下臉,“那麼,你也是住在芙蓉樹下這個小區的?”“是。”周源聲若蚊蠅,不知何故低下了頭。在前往周源住所的路上,顏筱晴滿臉的崇拜。“心爺、言少,你們也太膩害了,這樣也能被你們找到線索。”“現在的彩鈴早不像前幾年那麼流行了,還會自定義手機鈴聲的人已經很少了。再加上徐能這種身份的官員,用這種鈴聲,聽過的人都會有印象的。”陸澤言細言慢語地解釋道,讓顏筱晴好生受教。周源住在芙蓉樹下小區靠裡麵一棟的頂樓。站在自己家門口,周源手足無措似地,畏畏縮縮地半天把鑰匙查不到鎖眼裡。馬克抓住他的手腕,幫他把鑰匙塞進去,“兄弟,你慌什麼?你這屋裡有什麼嗎?”“沒……沒什麼。”周源的眼神更加飄忽起來,像隻耗子般閃爍不定。馬克手上加了力氣,嘭地一聲把門打開,周源受了莫大的驚嚇,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他帶著哭腔,“警察大哥大姐們,我……我沒做什麼犯法的事,求求你們可千萬不要告訴公司啊!”馬克帶著幾個人把周源的這套房子裡裡外外搜了個遍,室內家具簡單,物品奇缺,但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周源如霜打的茄子般,下巴垂到了胸口。據周源交待芙蓉小區本就是個外來人口聚居的老校區,近幾年被拆遷鬨得雞犬不寧,有條件的原住戶很多都搬走了。他抓住了小區內人員流動頻繁,進出人口頻繁的這一點,想著自己手頭幾十套房子,客戶退租後的空置期連起來,幾年可以覆蓋一年中的絕大部分時間,便產生了個鑽空子的想法。“我想著,這麼多套房子,每天都有人搬進搬出的,我可以哪套房子空了,就在哪個房子裡歇幾天。所以我就把我本來租的房子退了,換著房子住。這樣做,當然是違規的,但是一個月可以省小2000的房租,這風城的房價現在高得離譜,我們這種剛從老家出來的,真的吃不消……”周源哭喪著臉,“我是占了公司便宜,警察同誌們你們行行好,千萬不要捅到我們公司去。”霍子心在這套小三居裡環視了一圈,問周源,“你長期盤踞在這個小區,附近的情況也十分清楚吧?你這房子,左鄰右舍住的都是什麼人?”周源回答,“對門幾戶和樓下住的都是老人了,在這兒應該住了十幾二十年了。”霍子心吩咐老夏,“你帶著思渺到附近幾戶都去敲門問問,看有什麼不妥。老房子隔音是不好,但是這鈴聲他聽得這麼清楚,一定就是從這附近的地方發出來的。”“警官,你們是想知道,我這個噩夢裡聽見的聲音,從哪兒來的?”霍子心看著他,“嗯,你有什麼看法嗎?”“這麼新潮的歌曲,我想這附近的老頭老太太應該不會有的。不過您要說隔音不好,我倒是想起來,這家人在樓上搭了個閣樓,也算是弄成了第二套房子一起出租吧。前一段時間還有人住在裡麵,上周他們搬走了。算算日子,他們搬走的時間,和我聽見這鈴聲的時間差不多,會不會是樓上那家人傳來的?”“這樓上還有一層?”霍子心一抬頭,天花板上牆漆斑駁,依稀可見頂樓施工和日常有人走動,震動造成的裂縫。老舊小區,違章搭建見怪不怪,潦草的施工質量,自然隔音效果也不會很好。馬克正好從樓下上來,搖搖頭,“這幾戶我們都分頭排查了,確實都是些退休老人,應該和這個案子沒有關係。霍子心和陸澤言對視一眼,“我們上樓看看。”在周源征得遠在外地的房東同意後,馬克他們三下兩下踹開了房門。這座在頂樓搭建的閣樓,層高有限,但是四麵通透,通風和光線卻是很好。室內的裝潢十分隨意,但搭建上花費了一些功夫,看上去十分牢固,和普通的住宅沒有太大區彆。房間裡開了很多窗戶,每一麵都安上了鋼鐵護欄,把整個閣樓圍得像鐵桶樣,刀槍不破。隊伍散開,快速無聲地在室內檢視起來。顏筱晴戴上手套,一頭紮進衛生間裡。兩分鐘後,她從衛生間裡舉著手出來,食指上沾著一點黑褐色的物體。“心爺,言少,你們過來看看。”霍子心和陸澤言聞聲而去。顏筱晴端詳著自己的指尖,“衛生間的地磚縫隙裡,找到一些乾涸的液體,我覺得有點像血跡。”另一頭鐘思渺也從廚房探出半個腦袋,“廚房牆磚的縫隙裡也有疑似血跡。”霍子心呼喚馬克,“給宋法醫打電話,讓他們法醫科的人馬上過來。”屋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而又詭異。再向四周望去,雖然是中午陽光最好的時候,客廳裡被周遭的陽光照得暖洋洋的,但陳舊的牆壁上顯得又黑又黃,隱約可見各種擦拭留下的痕跡,乳膠漆的顏色閒的深淺不一。陸澤言走到一扇窗戶的不鏽鋼護欄前麵,往窗戶外麵看去。黑色的不鏽鋼條上麵,凝結著深淺不一的粘膩物質,有的地方看上去又像是油脂。封一拂麵,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腥臭味道。周源隨著陸澤言移動的方向望去,想起了什麼,嘟嘟囔囔地道,“警官同誌,有個事情我現在想起來覺得奇怪,不知道對你們破案有沒有用。”“你說。”霍子心轉過頭來,目光如炬。“這閣樓是一個斯斯文文的中年客人租下來的。簽合同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但我在這裡暫住了這些天,總聽見樓上腳步聲來回走動,輕重不一,感覺人很多的樣子。違建閣樓的消防係數本來就不高,我怕出什麼事,就想上去和他們叮囑一聲,不允許群租。現在回憶起來,那天和那個男人的對話,有些詭異。”周源慢慢走到陸澤言身邊的那扇窗戶,“我是白天上來的,屋子裡就那個租客一個人。我在房間裡打量了下,沒有隔斷或者群居的痕跡,就想給他遞個煙。當時他就站在這位警察同誌現在的位置,擺弄他晾在欄杆上的肉。”“肉?什麼肉?”陸澤言一邊問著,一邊叫顏筱晴過來,用鑷子在防護欄上輕輕地刮取那些風乾的粘液。“就是一些在吹乾的臘肉,有幾個大塊的還有一些像心、肺、肝那樣的東西。我看那些肉還在滴血水,和一般的臘肉比起來,看著更紅更黑。我就問他,這不是豬肉,是什麼肉哇?”周源生理反應地咽了口口水,“他嘿嘿一笑,反過來問我,你覺得這是什麼肉?”一陣涼風吹過,周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聞了聞,問他,是不是馬肉?”顏筱晴把取下來的黏液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一股更濃烈的怪味撲鼻而來。周源繼續說,“他笑了笑,說,是人肉,你信不信?”饒敏親自演唱版本的手機鈴聲、遍布未知血跡的空房間、晾曬在防護欄上的奇怪臘肉。臘肉……前幾天的那樁被彈壓下來的新聞從一閃而過,顏筱晴突然覺得腸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哇地一聲,衝到洗手間去吐出來。於此同時,周源也意識到了,瞳孔驟然縮緊,驚恐萬狀,臉變得煞白。陸澤言問,“接下來呢,發生了什麼?”周源呆滯了半晌,才說,“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我家裡突然打電話給我,說爸中風住院了,讓我趕緊回去一趟。我掛了電話就下樓了,等我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他們已經搬走了……”陸澤言看著他,眼神充滿了祝福。他走過周源身邊,拍拍對方的肩膀,“小子,算你命大。以後記得行善積德,不要再乾這些偷雞摸狗的事了。”霍子心對鐘思渺使了個眼色,讓他把周源帶離這個恐怖的閣樓,保護起來。等到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她定定地望著那片汙跡斑斑的防護欄。“通知悠悠,準備好實驗室,把從現場提取回去的DNA,和之前發現的那批死人臘肉進行比對。”——“DNA比對的結果出來了。在芙蓉樹下小區的閣樓裡,發現了多種血型的血跡,初步判斷是屬於三到五名不同的受害人的。其中有一個女性血跡提取到的DNA,和之前發現的死人臘肉中的DNA一致,可以證實屬於同一個人。”宋悠悠穿著帶著消毒水味的白大褂,就從法醫科匆匆跑下來。“我們派人到徐能家裡,提取了饒敏的毛發,看血跡是否是屬於饒敏的,我們在這兒等會兒吧。另外,我們也開始和最近一年的失蹤人口比對,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幾種血跡的歸屬。”宋悠悠在操作台旁忙了一天,膝蓋已經不屬於自己。她癱在椅子上,把高跟鞋踢在一邊,揉著酸痛的腳掌,叫苦不迭。“這到底是衝著我們局裡誰,這半年的案子也太變態了!拍一部“有哪些喪心病狂的殺人案”合輯,都綽綽有餘了!”老夏從審訊室回來,帶來了新的壞消息。“租住閣樓的那個男人大概四十歲,和周源簽合同用的不是真名,身份證信息也是假的。我打算給周源做拚圖,但這小子已經嚇傻了,而且據他所說,他就見了那人兩次,一次是晚上看房簽約,一次就是看到他曬肉的那次,具體長什麼樣描述不出來了,拚圖準確度不一定高。”一個小時後,法醫科傳來消息,在閣樓裡提取到的其中一種血跡、與死人臘肉中的DNA及饒敏的DNA完全匹配。可以確認,饒敏已經死亡,而且很可能就是死於芙蓉樹下小區的那件死亡樓閣中。儘管這個結果已經早在預料之中,霍子心的情緒依舊低穀到了極點。在決心投身刑偵事業之前,她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隨時可以麵對比林琛犧牲的時候,還要慘烈嚴酷的環境。但今時今日她遇上的這幾件駭人聽聞的案件,遠超出了林琛當年偵辦“晝魘連環殺人案”時的複雜程度。十年過去,卷土重來的晝魘,變態和凶狠的程度變本加厲,作案範圍也是步步緊逼,像一個越來越小的包圍圈,要把他們都困在裡麵。而霍子心覺得,自己一直在徒勞抵抗,眼睜睜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受害者死亡,有的腐爛成白骨,有的連屍骨都找不到。這是對一個警察,智商和能力上的極大折辱。霍子心撥通了畢羽的電話,說了兩句話。一句是,“我們已經證實,饒敏遇害了。她屍體的一部分,就是前段時間發生的那批臘肉的原材料。”另一句是,“我要正式申請,傳喚徐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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