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幽靈夜車(1 / 1)

致命遊戲 夏之虞汐 1926 字 4天前

霍子心和宋悠悠,對於是否要將於曼儷的案子納入“晝魘連環殺人案”合並偵查而爭執不下,最後隻有交到畢羽那裡裁決。十年前的案子,風城公安局上下,知道內情的也不過就他們幾個人。畢羽反複比對著於曼儷屍體上的印記和十年前卷宗裡的照片,出了自己的意見。“這朵玫瑰花實在是太特彆了,沒有見過的人,是不可能複製的。我和悠悠觀點一樣,傾向於是晝魘或者晝魘的同夥做的。”畢羽放下照片,思忖著怎麼說服霍子心,“我知道你很矛盾,既希望發現晝魘的線索,又不希望最後隻是空歡喜一場。但就目前的證據來看,我覺得……”“不是他。”霍子心和宋悠悠爭執過後,一直把自己反鎖在會議室裡沒有出來,這會兒麵色陰沉唇色慘白。她把白板上取下來的十三張照片在畢羽麵前排成一排,形成鮮紅的一條。“十年前的十二名受害者,被印上玫瑰花印記的部位,都是身體的右側。可於曼儷的這朵玫瑰花,在左大腿根。像晝魘這種,追求殺人極致體驗的變態凶手,作案時的每一個步驟都是經過了精心設計,我們看到的死者遺體和死亡方式,也都體現了他的偏執——他一定是偏愛人身體右側的部分,或者是對‘右’這個方向很著迷。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突然在第十三起犯案的時候,選擇了受害人的左側身體做標記,這不符合他的習慣。”宋悠悠一愣,如果不是霍子心在每張照片所屬的身體部分做了標記,她也忽略了這個左右的問題。“晝魘喜歡女性的右邊身體,在殺死一個受害者之前對其侵害,也是主要集中在對右邊身體的撫摸接觸……”霍子心最後這句話讓宋悠悠毛骨悚然,她不想霍子心再說下去,於是妥協,“我承認是我疏忽了,從犯罪心理學角度,一個人對方向的喜好,是難以改變的。但假設我認同這個案子不是晝魘做的,這朵玫瑰花是怎麼出現的?凶手是晝魘的同黨,還是,是凶手在模仿?”“這不是模仿,隻是掩飾。”霍子心拿起畢羽桌上的紅筆,在於曼儷屍體的大腿照片上打了一個問號,“即使是晝魘的同夥,手法也不可能這麼粗糙。這個人隻是想讓我們把視線轉移到一個尚未落網的變態殺人凶手身上——至於從什麼地方得到的這朵玫瑰花,抓到了才知道。離霍子心給畢羽承諾的破案日期還有兩天,案情陷入了僵局。“我們之前懷疑他丈夫何昱,何昱有不在場證據。而於曼儷的其他社會關係目前看沒有疑點。”鐘思渺指著白板上何昱的活動記錄,“11月4號晚上8點到第二天早上7點,他在醫院值班,隨後上午9點左右下班回家。這些都得到了醫院和小區保安的證實,”“於曼儷晚上5點57分出現在小區門口,8點何昱準時上班。就算兩個小時內他完成了殺人分屍,也不可能在高峰期到達五十公裡外的拋屍地。何昱的不在場證據是充分的,可以排除他的嫌疑。”馬克也補充道,“我昨天去於曼儷家找何昱問話的時候,死者的父母也在場。兩位老人再三向我們表示雖然家境懸殊,於曼儷又性格驕縱,何昱對於曼儷可以說是千依百順。用於曼儷父親的話說,‘要說殺人的話,那也隻可能是儷儷對女婿動手,何昱怎麼會殺人呢?’這話從死者父母嘴裡說出來,不可能是假的吧。”“老夏,拋屍地附近監控有發現嗎?”“拋屍的地方在遠郊,又是接壤鄰市的地界,一直到風城高速入口才有第一個攝像頭,什麼也找不到。不過我們已經全市通報,碰碰運氣看是否有目擊者。”霍子心環視了眾人,“那如果沒有監控,也沒有目擊者……”“心姐,外麵有人找。”顏筱晴兩手提著給大家的早餐,微喘著氣雙頰緋紅,眼神裡似乎長了星星。馬克皺眉,“亂喊什麼呢,組長什麼時候成你姐了?喊心爺,是爺,你懂嗎!”霍子心打斷了他,“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過顏筱晴,眼下這情況,還見什麼人,說我沒空。”“連我也不見嗎?”顏筱晴身後出現一個修長的身影,紳士地接過顏筱晴手裡的早餐遞到馬克手裡,“這位兄弟,憐香惜玉是個好習慣,長得好看的人可以沒有,但你應該得有。”霍子心覺得來人有三分麵熟,卻反應不過來是誰。一旁的顏筱晴已羞澀地低下了頭,“心、心爺,就是這位,帥、帥哥找你。”下頜堅挺,薄唇撩人,左耳上的耳釘換了一顆,熠熠奪目。霍子心一愣,“你怎麼來了?”眼前素麵朝天的霍子心和上次見麵判若兩人,陸澤言幾乎是憑那淩厲的眼神才認出她來的。純色T恤袖子擼到臂彎,黑褲黑鞋,長發隨便在頭頂挽個團子呈雞窩狀,胸前還有吃方便麵滴上去的兩滴油。陸澤言瞬間相信了,畢羽確實沒有被人收買,美人計什麼的真的是不存在的。他一開口就讓人春風沉醉,“我來看我女朋友,不可以嗎?”霍子心突然有了個男朋友,一眾下屬嚇得呆若木雞。霍子心下不來台和他理論,皮笑肉不笑地走到他麵前,低聲說,“我沒叫你來,你在搞什麼鬼?”陸澤言摸摸鼻尖,扯起嘴角兩排白牙甚為好看,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心……爺,你真以為我是來看姐姐你的?”“小言來了。”一個洪亮渾厚的聲音打破了霍子心的尷尬,是畢羽。陸澤言側身,“警民合作的事情,老畢你知道,我是最積極的。”他轉過來,望向霍子心的時候變得極為認真:“11月4號的淩晨,我路過你們發布的那個地點,見到了可疑車輛,有可能是你們要找的凶手。”11月4號淩晨三點半,陸澤言晚上一時興起出城兜風,回城時在拋屍地點附近的沿河路上見到,有一輛白色轎車在距離自己不到100米左右的地方慢速行駛,幾秒鐘後消失。“大半夜的,你在那破地方兜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你和誰一起?”被剛才那一刺,馬克對霍子心這位“男朋友”全無好感。“警官,我是來主動提供線索的,你該不是認為,我有拋屍嫌疑吧。我這人習慣獨處,當晚就是想去看月亮,一個人開車,沒有人證。”陸澤言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存儲卡,“從三點半到淩晨六點,我都在車上,行車記錄裡全都有,你可以查。”霍子心咳嗽一聲,把存儲卡遞給老夏,讓馬克站到一邊去。“有沒有看清車牌號?車輛型號呢?或者嫌疑車輛有沒有彆的什麼特征?”“天太黑了,郊外也沒路燈,什麼都看不清。行車記錄儀裡的影像你們可以再用技術分析下。”“當時那個車奇怪就奇怪在,隻開了最弱的夜燈。照理說那麼複雜的路況,又沒有彙車,正常司機都會開遠光燈。而那輛車看起來就像是夜色裡的一個幽靈,陰森森地,所以我才記得這麼清楚。媽的,像靈車一樣。”鐘思渺打了個響指,“那輛車上不可能是凶手啊!於曼儷的死亡時間是11月4號傍晚,他看見的這輛車,卻在4號淩晨,差太多了。”馬克一拍頭,“我去,被這位陸先生疾步之嘴說暈了,沒注意到死亡時間根本對不上。”陸澤言不這麼認為,“屍體在水中經過長時間浸泡,死亡時間估算會有誤差,這個人死於3號或者4號淩晨,也是有可能的吧?”霍子心瞪一眼畢羽,“老畢,你怎麼什麼都跟他說?”畢羽表情無辜,“有你這麼栽贓領導的嗎?我日理萬機,有多閒啊給這小子講案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以前是做什麼的,就這點基本常識,還需要我給他泄密嗎?”畢羽並不知道,霍子心壓根就沒過問過,陸澤言的前世今生。馬克不依不饒,“11月4號晚上,於曼儷還在小區監控裡出現過,怎麼可能在淩晨就被拋屍呢?”老夏在投影儀上打開視頻,深重的夜色裡一輛白色轎車一閃而逝。將車牌位置放到最大,也看不清任何數字。他搖頭,“沒用。”“你們沒有人發現,車牌有什麼特彆?”坐在最遠處的陸澤言,喝了口顏筱晴遞過來的水,悠悠地問。“有什麼特彆?”此時顏筱晴眼中就隻能看到陸澤言了,滿臉的求知欲。他拿激光筆在車牌位置打了個圈,“車牌這塊反射的顏色和普通車牌不一樣,帶一點綠光——這應該是一輛電動汽車,新能源汽車的車牌,才會反照出這樣的顏色。”老夏把車牌位置進行了色譜分析,果然如陸澤言所說,帶了綠色。“立即去查,於曼儷生前有關係的人裡,誰購買了新能源車。”霍子心指指馬克。馬克一頭霧水,“不是吧我的爺,這時間明明對不上啊,沒必要查吧?”霍子心麵色一沉,馬克埋怨地看了一眼誌得意滿的陸澤言,拍著後腦勺往後退。霍子心站起來,“老夏你繼續擴大監控視頻的查找範圍,思渺、筱晴,你們跟我去於曼儷家走一趟。”陸澤言一臉寵溺的看著她,又看著畢羽,“老畢,我專門來探班,人家也不陪我,我隻有拽著你去吃飯了。”“可以啊,國內公安局的食堂你還沒有吃過,我帶你嘗嘗。”霍子心生硬地說,“今天謝謝你。等案子破了我請你吃飯。”他對她眨眨眼,“Madam,我等你。”明知道是逢場作戲,外人看來卻是遊刃有餘的調情。霍子心一行走到西派小區於曼儷家樓下,鐘思渺剛拉開單元門,一頭半人高的阿拉斯加犬衝出來,爪子豎起就往霍子心身上撲。鐘思渺替主人拉住牽引繩,小跑下來的女主人忙不迭地道謝,“不好意思小夥子,這狗我才養了幾天,不太聽話。”顏筱晴問,“12樓的於曼儷家是住這棟吧?”聽見於曼儷這個名字,阿拉斯加明顯激動了起來,嗷嗚嗷嗚地叫。牽狗的阿姨年紀大概五十出頭,慈眉善目,“是的呀!我是他們樓下的鄰居,二寶就是他們家的狗,這不是他們家曼曼出了事,何先生沒心情養狗,讓我幫忙照顧幾天。”“這是於曼儷的狗?”霍子心打量這頭虎頭虎腦的大狗,摸著狗頭,“最近二寶有什麼異常情況嗎?比如大叫、撓門什麼的。”“沒有,二寶很乖的,很少聽見他叫,隻是偶爾調皮一下……就說幾天前吧,他不知道怎麼鬨脾氣,在陽台上尿尿,順著護欄縫隙就流到我家來了,哭笑不得。”霍子心心裡一動,“幾天前?你還記得是哪天嗎?”“好像是周二,那天二寶弄臟了地板,我就叫了個鐘點工來家裡打掃,記得比較清楚。”今天是周三,上周二正是11月4號。似乎有什麼被忽略的東西在腦海裡一閃而逝。叩響1202的房門,出來開門的正是何昱。突如其來的喪妻之痛讓這個中年男人一夜之間滄桑了許多,眼睛裡都是紅血絲。他沒見過霍子心,但認識身後的孫思渺。淡淡地說,“警官又有新情況是嗎?進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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