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冷月來了後，醋兒身上的擔子輕了不少，原本還擔心他們那小小的四合院的籬笆牆抵擋不了外賊，有了冷月這個人高馬大的仆人後，醋兒晚上睡覺都安穩了不少。天不亮，醋兒就起床了，她跑到東屋輕聲叩門。“吱……”東屋的門開了，冷月倚著門看著醋兒，醋兒提起兩個魚簍，“今天給家裡改善改善夥食，捉魚去吧！”冷月看著醋兒，“好啊。”他伸手接過兩個魚簍，背在肩上，轉身關上東屋的門，跟著醋兒一同去了河邊。清晨的河水還是涼得很，他看著醋兒說道：“你在岸邊等著我吧，我來捉魚。”醋兒眉眼彎彎，直接答應了：“好啊！”“你是不是猜到我會這麼說，故意下套的？”冷月把鞋子脫下來，又挽起了自己的褲腳。醋兒作勢要脫自己的鞋子，“那你這麼說，那我就也下河好了，我還以為你是真心疼我，不讓我下河呢！”冷月伸手抓住醋兒的手腕，“河水涼，我下水就好了，你在岸邊坐著吧。”醋兒笑著把手縮回來，然後坐在岸邊看著冷月，“是你讓我不下水的啊，彆說我下套啊！”“嗯。”冷月拿著魚簍下了河，他看著水裡的魚，快速下手抓著，眼疾手快的他不一會兒就抓了不少的魚，他拿著滿載的魚簍遞給醋兒，“好了。”“這麼快？！”醋兒驚呼道。冷月把褲腳放下來，穿上鞋子，從醋兒手中拿回魚簍，然後背起魚簍，“走吧。”“我真是小瞧你了。”醋兒跟在冷月後麵說道。冷月走在前麵，“我到底是個男子，肯定比你快的。”“女子怎麼了？你小瞧女人！”醋兒快步上前，走在冷月前麵，衝著他說道。醋兒眨著眼睛說道：“我不比你慢的！”冷月嘴角微微上揚，顯然並不相信醋兒的話。“我真的不比你慢的。”醋兒仰著臉說道。冷月點了點頭，“我信，我信。”“你很敷衍我哎！我跟你說，女子雖然沒有男子力氣大，但是腦袋比你們靈活，我抓魚的時候，專挑水淺的地方，然後兩邊拿石頭一堵，魚就在裡麵跑不出去了，我抓得也很快的！”冷月伸手掐了掐醋兒的臉，“嗯，你最聰明了。”醋兒伸手打掉了冷月的手，她的臉漲紅，“你……你不要總是碰我，我覺得很……很難受！”她腳一跺，往前走去，冷月不發一言地跟在她背後。兩人一前一後回了四合院，醋兒把兩隻魚簍的魚倒在木盆裡，然後從裡麵拿出兩條魚，猛地往地下一摔，兩條魚立馬就不動了。她把兩條魚拿到廚房裡去剔骨，冷月站在門口搖了搖頭，“女兒家家的，這麼殘暴。”醋兒掐著腰看著他，鼻子一酸，“我也想當個養尊處優的小姐啊，可現在我要是不做這些，這一大家子人吃什麼啊！”冷月見醋兒哭了，急忙上前用袖子給她擦眼淚，“我說錯了，我不會說話，你彆生我的氣。”“我……也想做個善良的大家閨秀啊，可是我要是不學做飯，不對這些活物下手……”醋兒心裡委屈死了，她的眼淚往下掉。冷月彎腰哄著她，正想說些什麼，李媽突然進來了，醋兒急忙往後退了幾步，和冷月保持著距離。李媽看著砧板上的魚，“醋兒姑娘，這飯我來做吧，你隻管操心生計的事情就好了。”醋兒含糊地點著頭，然後轉身出了門，直奔南屋。冷月想要跟著出去，卻被李媽叫住了，“你留下，幫我打下手。”“嗯，好。”李媽麻利地把魚骨剔了，然後把魚的內臟全部刮乾淨，繼而拿水把魚洗了洗，最後拿著刀將魚剁成薄薄的肉片。她把切好的魚肉放到一個大盤裡，撒上了麵粉，又撒上了鹽。她歎了口氣，自己在季家一直都是管事的婆婆，也很久沒有乾這些活了，做起來還真的很不順手。醋兒在南屋的櫃子裡拿出錢袋，她從中拿出三十兩銀子揣在懷裡，心想下午要去城裡看看，沉寂了這麼久，也該思考到底該怎麼重振季家了。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大家子人坐在一個飯桌上吃飯，季夫人還是放心不下季老爺，吃了幾口，便拿著魚湯回了屋，喂季老爺吃飯喝藥去了，李媽也不好多吃，也跟著季夫人回了屋。飯桌上隻剩下巧書、冷月、碎星和她，因為一個院子就這麼大，大家沒有主仆之分，都坐在一起吃飯。巧書看著醋兒，夾起一塊魚肉放到了醋兒碗裡，“多吃點，辛苦你了。”“不辛苦，這魚也不是我抓的。”醋兒扒拉著飯說道。巧書看了一眼冷月，夾起一塊魚肉放到了冷月的碗裡，“辛苦你了。”冷月拿著筷子夾起那塊巧書夾過來的肉，放到了醋兒的碗裡，然後低頭扒拉飯，也不說話。巧書皺著眉頭，“他現在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嗯，後腦勺受了重擊，應該是失憶了。”醋兒說道。醋兒放下碗筷，“我吃完了，先回屋裡了，你們慢慢吃。”她轉身回屋，桌前剩下了三個男人麵麵相覷。下午，冷月蹲在東屋門口，看到醋兒出門，便跟在她身後，一前一後去了城裡。醋兒原本就是想要叫他跟著一起去的，但是因為上午的事情，她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沒想到冷月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她心裡竊喜但是沒有言語。兩人一同進了城，醋兒在街市上來來回回的逛著，她腦袋裡一點思緒都沒有。約莫走了一個時辰，醋兒的腳走得疼的不得了，她走到茶攤前，找了個空座坐下，她回頭望著仍距離自己三尺的冷月說道：“過來坐啊，你不累嗎？”冷月見醋兒招呼自己上前，估摸她也不生自己氣了，他上前坐在醋兒旁邊。“小二，兩碗熱茶！”醋兒喊道。“好嘞！”小二應著，拿著兩碗茶水上前放在了桌子上。醋兒雙手捧起碗，抿了一口熱茶，“真暖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活起來了。”醋兒用手撐著臉，視線落在了茶攤對麵的萬花樓上，她伸手把小二招呼過來，“小二，這萬花樓怎麼看起來這麼冷清？”小二把汗巾搭在肩膀上，“姑娘怕是不知道在清水河旁開了個清水坊吧，聽說那裡麵的姑娘各個長得水靈極了，骨子軟不說，還個個身懷絕技，吹拉彈唱，樣樣精通，這一下就把所有的客人全都吸引走了，這萬花樓哦，一下子就冷清了。”醋兒看著萬花樓門口的嗑瓜子的姑娘，眼珠轉了轉，她抬手抿了口茶，“小二，付賬！”醋兒付賬後，帶著冷月，一同走到了萬花樓門口。萬花樓的門口看著醋兒，“喲，姑娘，我們這可不是女兒家進的地方。”她們的眼睛落在醋兒身旁的冷月身上，“不過嘛，這位公子哥倒是俊俏的很，若是進來的話，我們不要錢也是可以的。”幾個嬌俏女子笑作一團，醋兒把冷月拽到自己身後，“我們不是來找姑娘的，我們是來找你們老板娘的，有事情相談。”“你找我們老板娘有什麼事情？”幾個女子當中有一女子認真地問道。“此事，我隻和你們老板娘談，不過要是談成了，你們幾個就不用坐在門口嗑瓜子沒活兒乾了，保準你們日進鬥金。”醋兒笑著說道。幾個女子聽了醋兒的話，臉上露出似信非信的表情，但是也怕醋兒真有本事，衝撞了她。“你等著，我去叫我們二娘。”方才問話的女子扭著腰上了二樓。醋兒站在門口等著，冷月不知道醋兒打的什麼主意，他低頭在醋兒耳邊說道：“一會兒我跟著你進去，我怕你出危險。”“嗯。”醋兒點著頭。門口的幾個女子見冷月和醋兒舉止親昵，忍不住開口說道：“小哥，你這般俊俏，看的我心癢癢，這樣吧，你晚上來我屋裡，我不收你錢。”冷月瞪她一眼，“我對你不感興趣。”那女子見冷月冷著臉，掩口笑著，“小哥這麼嚴肅，不會還沒和女子親近過吧！”冷月斜睨了一眼醋兒，沒有答話。醋兒看著那女子，“你彆拿我哥哥開玩笑，他急眼了，我可攔不住。”那女子笑著看著冷月，“我叫芍藥，小哥可記住了，這樣就算死在小哥刀下，隻要小哥記住了我的名字，我也是值了。”冷月仿佛沒有聽見芍藥說話一樣，他看著眼前的醋兒，“醋兒，你和這些女子不要多接觸，我怕你學壞了。”芍藥聽到了冷月的話，她掐腰說道：“學壞了？小哥還當真是純情男子呢，不知道什麼東西是好的，什麼東西是壞的呢！”醋兒側身，擋在冷月前麵，“芍藥姑娘，我哥哥他腦袋缺根弦，你彆和他計較。”芍藥拿著手帕掩口笑著，“我當然不會和他計較，我就是看他生氣的樣子好玩，想要多逗弄逗弄他。”原本進去的女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她站在門口對醋兒說道：“我們二娘同意見你了。”門口的女子給醋兒和冷月讓出了一條路，“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