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愛莫能助(1 / 1)

閨蜜手劄 十三兒 2118 字 4天前

顧媽媽:“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顧爸爸:“都怪你,平時叫你謙讓著點田琳,你偏要跟她找茬,這下好了,把兒媳婦作跑了,讓你兒子成了光棍,天天傷心難過,我看你好受不好受。”顧媽媽:“我也不是成心的呀,就是覺得年輕人不懂事,什麼都要教。”“那是你管得太寬!”顧爸爸和顧薰異口同聲。顧媽媽:“……”為了讓田琳儘快恢複正常,顧爸爸動用一切人際關係,找最好的腦科醫生給她看診。結果都不儘人意,就是選擇性失憶。田琳除了丟失一段記憶外,身體狀況非常良好,頭上的包已經消了,能跑能跳,吃嘛嘛香。大閨女變成了這樣,兩家人也沒轍了。雙方二老坐到一塊兒討論兩個家庭即將麵臨的困難,顧爸爸說:“黎醫生說了,目前田琳的身體狀況沒有大礙,想要找回丟失的那段記憶得看契機,說不準哪天就突然想起來了。”田媽媽:“萬一她一直想不起來怎麼辦?”顧媽媽:“是啊,萬一她一直想不起安生,那咱們安生怎麼辦?”頓了頓,“現在安生可傷心了,天天茶不思飯不想,人瘦得厲害,我很怕他扛不過去。”顧爸爸很是無奈,“這個坎兒得靠他自己挺過去,如果他們有緣分,定能再續上。”田爸爸猶豫了許久才道:“親家,說句不好聽的話,假如田琳一直如此,那這婚……”顧爸爸道:“我們家安生說了,一切遵循田琳的意見。如果她最後沒能記起他,又重新找到了合適的人,他會配合離婚的。”田爸爸重重地歎了口氣,“這倆孩子,好事多磨,咱們做長輩的都耐心著點吧。”顧爸爸:“隻有這樣了,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得知田琳把顧安生忘得一乾二淨,莫小莫和楊揚非常吃驚,兩人約好上門探望。田琳一見到她們就發牢騷道:“姐們兒,你說我媽是不是傻,天天在我跟前嘮叨說我嫁了個瞎子,哪有當媽的這麼詛咒女兒,煩得我都快抑鬱了。”莫小莫:“……”我為顧安生默哀。楊揚:“……”我為顧安生哭泣。兩人似乎覺得太不可思議,紛紛用戲精的眼神看她,楊揚毒舌說:“田小姐,你不會是後悔了吧,後悔跟顧安生結婚,所以才編了這麼一出。”接著莫小莫附和道:“是啊,你倆的感情這麼好,怎麼可能把他給忘了,這劇情不合符邏輯,不科學。”田琳像看瘋子一樣看她們,得,又來了倆!世界變得很陌生,田琳覺得很暴躁。她不知道她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好好的日子過著,結果一覺醒來所有人都告訴她那個叫顧安生的瞎子是她老公!父母也就罷了,結果閨蜜也如此。田琳無法理解她們的腦回路,並用充分嚴肅的表情問莫小莫:“我平時的智商表現得很……難以讓人理解嗎?”莫小莫老實回答:“挺正常的。”“那我長得很對不起觀眾嗎?”“沒,符合主流的審美觀。”“難道我有見不得人的特殊癖好或缺陷?”“沒見過。”“那不就對了嘛,我就一正常人,正常人怎麼會嫁給一個瞎子呢?”莫小莫:“……”是呀,正常人怎麼會嫁給一個瞎子呢?這不科學!莫小莫被繞暈了,還好楊揚的智商在線,提醒道:“田小姐,你忘了一樣東西,叫荷爾蒙。”田琳:“荷爾蒙是什麼鬼?”莫小莫道:“俗稱愛情。”田琳更覺得可笑,“你們的意思是說我是因為愛情才嫁給顧安生的?”“正確。”“好好笑哦,我媽答應嗎?”楊揚:“……”莫小莫機智回答:“你倆偷戶口本去領的證。”田琳更是覺得搞笑,“沒我媽的準許,我敢嗎?”停頓片刻又道,“你們仔細想想,我從小到大有乾過一件忤逆我媽的事情嗎?”兩人:“……”不知怎麼的,她們竟然被田琳嚴謹的邏輯說服了,甚至覺得出毛病的人並不是田琳,而是她倆。世界太瘋狂!離開田家後,兩人在風中淩亂,莫小莫說:“我怎麼覺得田琳這事兒挺邪門的,一趟葬禮回來就變了,像患了被害妄想症似的,把她和顧安生的結婚證擺眼前死活不承認,覺得是我們要害她一樣。”楊揚若有所思道:“我反而覺得這倒是她正常的模樣。”“什麼意思?”“你仔細想想,一個衣食無憂的乖乖女怎麼會不顧父母的反對嫁給一個瞎子?按照她的正常思維來推斷,事情確實不合符邏輯。”莫小莫無語。楊揚繼續說:“如果我變成她,也會覺得很奇怪,一覺醒來什麼都沒有變,唯獨變成了已婚,且還是一個不合符她做事風格的對象。你說像她這樣的媽寶女,怎麼能接受現實?”莫小莫更無語了。楊揚歎道:“這道題無解,除了田琳自己想起顧安生,我們也是愛莫能助。”顧安生表示他很無助!當初他和田琳走到一起是因為田奶奶,如今兩人分道揚鑣也是因為田奶奶,可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為了能重新引起田琳的注意想起他,顧安生又像他們相遇之初那樣再次站到紅綠燈路口等她。儘管他知道她的目光不會再停留到他的身上了,他仍舊會去做,因為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法子。風,冷寂。顧安生默默地站在人流穿湧中,微亂的發絲擋住了眸子,卻阻擋不住眼底的茫然空洞。他隻是靜靜地站在人群裡,木訥地望著前方,習慣地屏住呼吸,仔細聆聽她的聲音。她要求他必須記得她的模樣,她的氣息,她的一切,隻要她走過來,他相信他能認出她的,哪怕在千千萬萬中,依舊會認出她。那時他並不知道田琳就站在對麵等紅綠燈。她依舊如昔,喜歡用手機到處抓拍。她的視線掃過了對麵的所有人,最終卻未定格到他身上。在她的眼裡,他隻是個陌生人,一個盲人而已。紅綠燈跳動,所有人過馬路。顧安生依舊默默地站在那裡,靜靜等待。熙熙往往的人流從他的身邊走過,直到她從他的兩米開外路過時,他閉上眼細細分辨那抹氣息,恬淡地笑了,唇角的那抹微笑令他的臉龐變得柔和起來。今天,是他站在這裡等待的第五天,也是他遇到她的第一天。是的,她第一次從他的身邊走過。他,能確定!自此以後,顧安生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天下班後都會站在十字路口默默等待。他不喜歡嘈雜,可從現在開始,他學會了適應。他不敢打電話給田琳,更不敢上門去找她,怕她生厭。他要做的就是每天有機會出現在她的麵前,在不會打擾到她生活的前提下,唯一能做的也隻是默默等待罷了。等到某天她忽然好奇地跑上前問:嗨,顧安生,你在等誰呢?等待是漫長的,特彆是當一個人對自己都還沒有任何把握時。他害怕她厭惡,害怕她遠離,更害怕她徹底遺忘。去年田奶奶病重,他傻傻地站在路口等她,她來了,他卻不再認識。今年田奶奶去世,他依舊傻傻地站在路口等她。他能記住她的氣息,可她卻將他遺忘了,曾經交彙的兩條平行線終究各自回到了現實。她依舊是田琳,乖巧聽話的淑女;他依舊是顧安生,眼裡沒有任何光亮的瞎子。從這一刻起,他變成了真正的瞎子。因為沒有人會拉著他到處為他直播現場,沒有人會告訴他哈根達斯的各種味道和顏色,更沒有人會告訴他,顧安生,你用的毛巾是淡藍色的。仿佛在那麼一瞬間,他的世界裡就真的隻剩下了聆聽。雨天,淅淅瀝瀝。這已經是顧安生站在路口默默等待的第十二天。這十二天以來,他記得田琳從他身邊路過三次。他這才恍然明白,他們之間相遇的時間並不巧,以往不過是她故意與他碰頭罷了。冷風微涼,水霧沾濕了發絲,有的甚至飛灑到他的睫毛上去了。旁邊的狗狗好奇地仰頭張望,似乎在琢磨著這個場景好像有點眼熟。雨,稀裡嘩啦。顧安生靜靜地站在傘下,側耳傾聽。意外的是一個女生跑過來熱情說:“你好,我是工商大道的交通誌願者,請問你需要幫助嗎?”那一刻,顧安生愣住,記憶仿佛變得溫暖起來,“謝謝,我不用。”似想起了什麼,小聲問,“你能幫我找一個人嗎?”“你說。”他從錢包裡取出一張照片,“麻煩你幫我看看她有沒有在對麵。”女生伸手接過照片果真按他的意思觀望對麵準備過馬路的行人,可雨霧太大,又撐著傘,實在難以看清。“雨太大了,看不清,要不這樣吧,下次我再幫你,好嗎?”又解釋說,“我最近都會在這附近活動的,不會食言。”“謝謝。”待女生走了後,顧安生靜靜地站在雨霧中吹冷風,臉上隱隱露出一片茫然失措。他也不知道他站在這裡有何意義,更不知道這樣繼續下去會變成什麼樣子。他隻想等到某天,田琳忽然跑過來問他:顧安生,你為什麼不回家?僅此而已。他的願望,僅此而已!遠處的顧薰靜靜地望著這一幕,眼眶有些濕潤。從顧安生每天堅持站在路口到現在,她一直都在。那時她多想衝過去告訴他:哥,彆再傻了!可她什麼都不敢做,自從葬禮過後他們每天都擔憂他,怕他出事。大約又過了十多分鐘,顧薰才走到十字路口,不動聲色地擦了擦眼,平靜說:“哥,走吧。”顧安生偏過頭,衣袖早已被雨水浸濕,鞋也濕透了。他伸手摸她的頭,空洞的眼底儘是寂寥失落。沉寂了許久,才木訥道:“對不起,我總讓你們擔心。”那一瞬,顧薰再也忍不住哭了,一把抱住他,泣聲道:“哥,彆傻了。”她哭了,從田琳出事到現在他的難過她都看得真切。這是她第一次感到了心疼,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狼狽失落。顧安生依舊沒有出聲,隻是抱著她沉默。雨,越來越大,兩道身影和一隻狗默默地消失在雨霧中。“哥,明天彆傻站在那裡了,沒用的。”“……”“彆折磨自己了,好不好?”“……”“爸媽很擔心你,我們都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哥,我們都知道你很難過,可你這樣讓我們更難過。”顧安生一直沉默,這次卻不再沉默,“她不記得我了。”“……”“她厭惡我。”“……”“我無法重新走進她的生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不乾涉到她正常生活的前提下,出現在她的視線內,讓她重新記得我。”“……”“顧薰,你說我除此之外,又還能為自己做些什麼呢?”顧安生的麵容依舊恬淡平靜,仿佛他生來如此。他總會用自己的方式去療傷,尋求期望,哪怕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一年,兩年……無論他做過多少傻事,忍受過多少難堪,受傷過多少次,終究會默默地吞噬掉它們,溫暖如昔。但等待一個人是寂寞的。那時田琳拐他去領結婚證,他去了,並認定了她。她說,顧安生,咱倆要吵架的話,你得讓著我;她說,顧安生,如果你媽不在家的話,也得做家務;她說,顧安生,我這輩子最恨將就,彆讓我將就跟你過一輩子;她說,顧安生,我要剝奪你的離婚權利,我要不離的話,你死也彆想離……她有很多很多的不可理喻,他願意縱容,願意賦予她無限權利去天馬行空。遺憾的是有些人,有些事,終究錯過,路過,強求不得!開春天氣漸漸回暖起來,田琳跟沒嫁人之前一樣能吃能睡,上下班生活作息非常規律。以前她挺頭疼田媽媽總是逼她去相親,這下好了,田媽媽隻字不提相親的事,日子過得很是爽利。倒是莫小莫受到她的影響,工作上總是心不在焉,看誰都覺得心煩。裴旭很不滿意她的表現。鑒於對方說話總是一針見血,莫小莫嚴肅地跟他探討起田琳的心態,裴旭認真回答:“你朋友這是在發泄對生活的不滿。”莫小莫困惑問:“可我覺得挺好的呀,生活無憂無慮的,什麼都不缺,有什麼不滿?”“那你說說你朋友平時有跟你們發過牢騷嗎?”“牢騷有發過,無非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比如?”“婆媳關係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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