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手機背後的女人(1 / 1)

二胎進行時 何許人 1469 字 4天前

範誠自己感覺得到,如果他主動,黃恬未必會拒絕,但是一想到小雅,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能有一個聊得來的紅顏知己,已經難得,不敢再奢望更多。平日裡,就算在單位偶然遇到,範誠也不會多跟黃恬說一句話,他就跟從前一樣,任何人都看不出端倪。這種感覺特彆好,是演技也是樂趣。當然,這些話不可能全都告訴小雅。女人的腦子跟男人的腦子構造絕對不同,尤其是跟小雅在一起這麼多年後,他對此有著非常深刻的了解。能夠告訴小雅的,隻是這其中的一少部分,小雅隻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是玩QQ遊戲認識的,而且他也承認了剛才跟對方通過電話,提出了今後斷絕來往。小雅並不知道這個人就跟範誠在一個單位,更不知道她的名字,就算她問,範誠也不說,隻說自己隻知道網名,又不是真打算跟她怎麼樣,沒有必要知道那麼多。小雅將信將疑地看著範誠,現在這個男人的話還能相信嗎?他都已經承認剛才真的跟對方通過電話,他真的是去說斷絕來往了嗎?那個女人有沒有跟他鬨?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真的同意就這樣斷了?小雅總歸是不放心,她決定用網上學到的辦法,敲打敲打。“就這樣斷了,能斷乾淨嗎?你對她沒想法,不代表她對你沒想法。你想過沒有,網友而已,萬一她在騙你,她其實是有老公有男朋友的,萬一她男人發現了你們之間的這種不正常關係,人家會怎麼想?會怎麼做?”“不會的,她沒有男朋友,也沒有老公。”範誠就算知道答案,也不能說。“你怎麼知道,你查過她戶口嗎?網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萬一她跟我一樣,是因為她老公在外邊有了彆的女人,想報複,於是找你玩曖昧呢,萬一她隻是利用你呢?”小雅窮追不舍,發揮女人特有的邏輯,追溯下去。“這個我沒想過。”範誠很佩服小雅的想象力,這麼多個萬一。“你沒想過的事情不代表不可能發生,新聞裡每天都有這種破事。萬一有一天忽然有個男人拿著刀子汽油衝到家裡來,怎麼辦?萬一那個女人被你拋棄了不甘心,要報複我報複欣欣怎麼辦?”小雅越說越恐怖。“這不可能吧。”範誠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也開始打鼓,他是沒想過這些,並非完全不可能。“怎麼不可能,前兩天報紙上還有個新聞,一個小三被已婚男玩弄又拋棄後,因愛生恨,本來打算拿硫酸去潑他老婆,結果開門的是他女兒,小姑娘才五歲,嚴重毀容。你說,萬一出現這種情況,怎麼辦?”小雅言之鑿鑿。“那以後你彆隨便開門了,碰上有人找都我開門吧。”“萬一那女人在路上堵我們怎麼辦?總不能欣欣不上學我也不出門吧。你這個人就是自私,為了自己一時痛快,就忘了自己還有這個家,還有我和欣欣。就算你花錢出去嫖也好,至少人家是有職業道德的,不會到家裡來找麻煩。”小雅越說越生氣,有些口不擇言了。“我怎麼可能去嫖。”範誠感覺自己接不上話了,也完全跟不上小雅的思路。“怎麼不可能,以前我也不信你會跟其他女人這樣親密的來往。要不是我親眼看到那些話,就算有人來告訴我我都不會信。”小雅說著說著,眼淚又湧了起來。“對不起,隻要你告訴我,應該怎麼做,我一定努力做到。”範誠想給小雅揩去淚水,卻被她躲開,一臉嫌惡的表情。“我倒寧可你真是去嫖了,至少沒有精神交流。現在這樣算什麼,你跟她的精神交流比我還多,你的人生裡,你的精神世界中,已經有了另外一個比我還重要的存在。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其他女人可以為你做到我做不到的事,這是恥辱!莫大的恥辱!”“隻要你可以原諒我,打我罵我都行,全都說出來吧。”小雅不說話,一把抓起範誠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皮肉在齒間變了顏色,小雅鬆口時,範誠的臉痛得煞白,卻強忍住一聲不吭。“我恨你!”小雅終於崩潰地哭了,好像剛才被咬的人是她,眼淚如決堤般奔流而下。在手機事件出現之前,方小雅從沒想過自己會對範誠還這麼感冒。無聊時,她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範誠不愛自己了怎麼辦,當時的答案是無所謂。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因為真正的愛情需要一定的距離,而婚姻的存在正是破壞距離。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況且還不是特彆優秀,出類拔萃的人,兩個人都是凡人,結婚多年,對彼此的缺點弱點都一覽無遺,細碎的生活細節把原本的激情一點點耗損。愛,變成了朝夕相處的習慣,變成了眾人認可的伴侶,變成了不再波動心扉的淡然。直到現在,方小雅想到另一個女人的存在,就寢食難安。整整一天,兩個人都沒什麼胃口,好在欣欣不在家,可以隨便吃點東西果腹。比起白天,更難熬的是夜晚。望著低垂夜幕,小雅感覺自己的心就像灌滿了鉛,再也跳動不起來了。範誠胳膊上被咬過的地方,雖然沒破皮,但很快就變了顏色,一圈牙印旁邊,滿是淤黑。像是做過壞事的孩子,挨打後故意想辦法博得父母的同情,範誠有點誇張地不時發出嘶嘶聲,很痛苦,手都抬不起來的樣子。哼,裝。小雅一點也不心疼。這是他應得的,不,如果這就算是代價,那代價也太輕了。小雅看也不看範誠,但心裡卻全是他跟那個女人說過的話,任何一句,隻要想一想,心裡就被剜掉一塊。一顆心能有多大,很快就千瘡百孔,鮮血淋漓。比起範誠那看得見的傷口,心中的痛才是更嚴重。就這樣,兩個人在沉默與不安中度過了一夜。整整一夜,小雅沒有睡著,閉著眼睛,儘量避免不跟範誠肢體接觸,腦子裡卻翻江倒海般清醒。他們的婚姻得了病,可病因在哪兒呢?是他還是自己。小雅是個善於學習也追求完美的人,她開始反省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如果婚姻中出現了一個漏洞,除了有人在挖洞,這堵牆本身不夠牢固也是原因。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忽然有一天發現這東西其實還有彆人染指,除了痛,還有另一種微妙的感覺,不甘也不舍。無論如何,方小雅都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無論她是有心還是無意,都是一顆尖銳的釘子,深深地紮在她的心裡。小雅不是那種可以得過且過的人,她做事喜歡涇渭分明,這顆釘子要是不徹底拔掉,隨著時間過去,必定生出鏽來,更難拔除。小雅試圖套出範誠的話,可惜,範誠的嘴嚴得跟上了密碼鎖似的,根本打不開。這尤其令她惱火,根本就是範誠在保護那個女人,感覺上就像他們是一條戰線上的,而自己被攔在了外頭。雖然還不知道對方是誰,但她已經開始彰顯出自己的力量,以及對這個家的影響,至少她和範誠之間有些共同的東西。一想到這個,小雅的心就像有老鼠在咬,難受至極。第二天一早,小雅不像平時那樣早起,準備早點,一直裝睡到範誠出門上班。範誠前腳出門,她立刻爬起來,站到窗台上遠遠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還是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現在如此陌生。小雅無心工作,一方麵到處搜索奪回老公心的辦法,一方麵她又精神分裂似的想方設法找出這個女人。倒不是想罵這個女人,而是想比較有技巧地勸她放棄,身為女人,她很了解女人一旦投入感情對一個男人,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棄,說斷就斷。而她,已經忍受不了範誠再跟她有半點瓜葛了。一旦出了視線,小雅的腦子裡就自動跳出範誠又拿起手機在跟那個女人發短信聊天的畫麵。小雅用座機再一次撥打那個女人的手機,得到的提示音卻是正在通話中。連著撥打了數次,都是這個結果。起先小雅還在惱火,那個女人一定是在跟範誠打電話。越想越生氣,簡直恨不能立刻衝到範誠單位去把他監控起來。在自己瘋掉前,小雅想到了一個辦法。在中國,任何一家話費交納的營業點,都可以無記名地存入話費。小雅為這個手機號碼存入五十塊錢,在確定是否存入之前,為防止存錯賬戶,營業員通常會確定一下機主姓名。就這樣,小雅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名字——黃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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