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蔡府宴會(1 / 1)

書院女神探 煙柳 1649 字 4天前

七月暑熱,太陽蒸烤得整片天地成了個巨大的火爐,書院放了一個月假,讓學生們都回家避暑。宋南枝無處可去,本來是要留在書院的,卻被許多福連人帶著一馬車行李,拖到了公主府。“你放心好了!我母親和父親去避暑山莊了,公主府裡就我們兩個人,你不必拘束,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唉!以前他們去避暑山莊,我也要跟著去,可是跟著去又無聊,每天除了做功課就是看書,連我想吃一口鹿齋記的糯米飯,都要等上大半天。現在你來了就好了,我有理由不去避暑山莊,也不會無聊了!”宋南枝被帶進偌大的公主府,住在許多福的屋子裡,兩人的床隻隔了一扇碧紗櫥,許多福張羅了好多玩意兒,一會兒是投壺,一會兒是雙陸,每日拉到她玩耍到夜深才罷休。書院放假的這一個月,也是各家舉辦各種賞花宴會的高峰,遞到公主府的帖子不知凡幾,許多福挑著幾家順眼的去了,還帶著宋南枝。席間,宋南枝聽到了許多小時候聽過的名字,都是從前和宋家有過往來的。好在她從前被養在深閨,除了通家之好以外,都沒人見過,也不擔心有人會認出她來。婦人們聊著家長裡短,也時常提及過去許多年的故事,宋南枝豎起耳朵用心聽著,窺探從前宋家在外人麵前的蛛絲馬跡,希望能找出點從前她不知道的關係。這樣想著,宋南枝就對這些聚會感興趣起來,讓許多福都嘖嘖稱奇。“我還以為你天生就是獨狼,不會與人交往呢。”“那郡主是什麼?另一匹獨狼?”“我才不是呢,祁表哥才是,他那樣子慣會唬人了。這些日子,他堂堂一個金吾衛指揮使大人,淪為了我們的護衛,送進送出的,彆以為我不知道是為誰。”“……”“我就不明白了,我要帶你去見皇後娘娘他為什麼攔著。萬一皇後娘娘見著侄媳婦的事有著落了,一高興起來,病就好了呢?”“……郡主,你還是少說話吧。”“你說說,我哪裡說錯了?宋枳,你說啊!”——鎮國公府裡,天色擦黑,祁淵解馬進門,撞見了父親祁典裕。“這些日子你老往魏國長公主府跑作甚?”祁典裕一臉嚴肅。“最近京師有夥山賊冒頭,專闖勳貴高官的府邸,下手又快又準,我不放心,護送平寧郡主。”“從前怎麼沒見過你對他們家如此親近?你在打什麼主意?”祁淵涼涼地瞥了祁典裕一眼,邁腳離開,不打算理他。“你站住!”祁典裕大袖一揮,甩出一張帖子來。“蔡家的宴請,明日,你去一趟。”祁淵頭也沒回:“父親知道我從來不去這種宴請。”“那你每日接送平寧郡主算怎麼回事?京師人人都知道了,其他人無所謂,蔡家的麵子你不能不給,皇後娘娘的麵子你得顧著。你若是真不喜歡蔡家孫女,等皇後娘娘病好了,自己去說,但明日的宴請你必須去,我不能再由著你胡作非為。你若不去,我就親自上奏,告你不孝!”祁淵的腳步踏到自己居住的立善堂,才漸漸慢下來。他轉身道:“白安,我父親最近又受了什麼刺激?”白安從外間進來,躬身道:“國公爺前些日子臥病,沒有告假,誤了西山軍營的巡防,被白禦史參奏。正好蔡尚書最近準備辦白禦史,已抓住了他狎妓的證據。”祁淵明白過來了,嗤笑一聲。“既然已有證據,參奏隻是時間問題,若是蔡尚書能快一些參奏白禦史,父親也不用受責罰了。嗬,果然還是那副可憎的麵目。”白安不敢搭話,隻把腰身躬得更低了。“蔡寒珊那裡,有無動靜?”“倒是沒再打宋姑娘的主意了,不過據從蔡家下人口中流傳出來的消息,蔡姑娘似乎和蔡夫人吵了一架。還有,上次我上街辦事的時候,蔡姑娘身邊的貼身侍女,名叫雙錦的,來和我搭話,給了我些銀兩,讓我不要告訴世子爺。”“她想做什麼?”“暫時還沒說,世子爺,是否要我給她個教訓?免得她們主仆再來煩您?”祁淵看到桌上祁典裕特意再送了一份過來的帖子,想到蔡尚書在士林中的威望,還是忍住了。“罷了,你先假意和她接觸就是,看她想做什麼。”白安應了,退了出去,祁淵拿起桌上的帖子,想到今日在許多福的馬車外聽到的兩人談話——“明日蔡家的邀約我讓門房回了算了,我可不想再見蔡寒珊那張虛偽的臉。”“蔡家的流水荷花宴,聽起來倒彆致,想看看。”“……宋枳,你說真的?”“嗯。”“好吧……反正我也不怕她,陪你去好了。不過你要答應今晚和我下棋,告訴我怎麼破解昨日的殘局,可不許再吊著我胃口了!”“答應答應。”祁淵的嘴角浮現一抹笑意。京師中來來往往的宴會,很少有把帖子下到他這裡的,一是礙於國公府沒有女眷,二是懼怕他的凶名,沒人敢請他賞花聽戲、談經論道。倒讓他失去了光明正大和宋南枝相處的機會。祁淵很好奇,老是在腦海中想著,當年的小姑娘,如果盛裝打扮出現在宴會上,賞花聽戲,會是怎樣的場景呢?祁淵的心突然就靜謐了下來,好像自從母親去世後,他很多年都沒有過這種溫暖的感覺了。那就去看看吧。是以第二日,祁淵登門的時候,蔡家的門房瞪大眼睛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引祁淵入府,姿態比迎接其他人更為恭謹。一進蔡府,眾賓客見到祁淵,也十分驚訝,一麵恭維蔡尚書之子蔡永懷有麵子,一麵朝祁淵圍過來。祁淵隻是淡淡應付了一下,便道:“我隨便轉轉。”他穿過亭台回廊,看到遠處女眷們娛樂的場所,一眼就在人群裡見著了穿著淡綠色衣裳的宋南枝。宋南枝正站在許多福身後,陪她看葉子牌,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隱晦又動人的風姿,像是藏在石衣下的玉,沉靜而靈秀。門廊後的蔡寒珊看著祁淵,自然也順著他的目光,知道了他是在看誰。旁邊的雙錦意識到自家姑娘心情不好,小心翼翼提醒道。“慶安侯夫人還在花廳等著姑娘去拜見呢,不如我們先去?”沒想到卻惹得蔡寒珊心情更加不好。“有什麼可去的?她在,何煜文肯定也在,我不想見他。”讓蔡寒珊煩憂的,不止是祁淵的態度,還有京師眾人的態度。她奉皇後之命進入長空書院,祁淵也被皇上調到了長空書院,加之之前皇後娘娘經常召她入宮的一些傳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天家有意撮合她和祁淵。但是在長空書院的這段時間以來,祁淵對她的態度也讓學生們傳出去了,蔡寒珊很怕,祁淵會就著這個勢頭,真的去皇後麵前說,推掉這一門親事。但是今日祁淵出現在蔡府,給了她一絲希望。這說明祁淵還是有在乎的事情的,比如父親的官位、家族的聲譽。蔡寒珊笑了,嫋嫋婷婷走到姑娘們聚集的地方,有幾個族妹見著了,就開始吹捧。陶季也在,兩個人雖然鬨了不愉快,但兩家的交情還在,陶季也是被陶夫人拽著出了門,此時在宴會上,也隻是坐在了角落裡。隻是她再次見著蔡寒珊那副麵孔,總覺得惡心,有意岔開話題,開口道:“我剛才好像見著世子爺了,不是說他不出席宴會的嗎?”陶季本是向旁邊的許多福和宋南枝說話的,蔡寒珊卻是轉了過來,自然地將這話接過來了。“一般的宴會自然是不出席,可我們兩家是通家之好,世子爺自然得過來了。”許多福低聲嗤笑:“祁家什麼時候和蔡家成了通家之好了?真是稀奇。”蔡寒珊也不怒,捂嘴輕笑,十二分的羞澀。“縱然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的。”這一句話,如投石入水,激起了千層浪。貴族們不會在表麵咋咋呼呼,言語間也不用點破,已經在內心以為蔡寒珊是祁家確定的兒媳婦了,不然哪兒來的“通家之好”?一時間紛紛對蔡寒珊投去豔羨的目光,甚至有幾家不甚了解內情的夫人已經拉著蔡寒珊隱晦地打聽婚事進程了。陶季看得更加惡心,許多福也是暗暗翻了個白眼。可兩人在此,長輩在上,她們都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不好妄議婚事,隻能憋著這口勁兒。許多福捅了捅側耳聽幾個夫人談話的宋南枝,低聲道:“喂,你就沒點表示?”宋南枝不解:“什麼表示?”許多福氣極:“你難道沒聽懂蔡寒珊話裡的意思?”“大概懂了吧。郡主,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放心吧,世子不喜歡的人,他會推拒,以他的性格,若他不願意,估計連皇後娘娘都不能勉強,不必擔心。”“不,我還有意思你沒明白。難道你就不生氣?”“生氣什麼?”“如果是我喜歡的人被人當眾宣示主權,我肯定要撲上去打到她不敢說話!宋枳,你不是這麼慫的人。這樣,你想吵架也好想打架也好,都儘管上!天塌下來本郡主給你兜著!”宋南枝心裡還想著剛才與自己聊八卦的夫人,那人從祁淵聊到已逝的祁夫人,順嘴提了兩句祁夫人的手帕交——她的母親康靜容,心頭的傷感還未散去,自是沒心思去管彆的。她有些敷衍地回:“彆開玩笑了郡主,我和人吵嘴打架做什麼?她又沒惹我。”許多福長長地歎了口氣,餘光瞥到遠處祁淵的衣角,想到以祁淵的聽力,自然是能聽到宋南枝的話,心底為這個表哥默默點了支蠟。情路坎坷。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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