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重逢(1 / 1)

長孫蕁另辟蹊徑,白天的時候,她反其道而行,大搖大擺地從府邸,跟著一批運貨的人,一起走出府邸。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換而言之,最危險的方法,越能夠絕地救生。長孫蕁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晚上她想儘辦法想要出去,她怎麼也就不去,她白天大搖大擺地又出去,反而沒有人管她。她走出城,回淮南找方鬼要陸棲遲的行蹤,路過城外流民的時候,長孫蕁思索一會兒,她停下腳步說道:“你們那些人還有家人?”城外的人麵麵相覷,好一會兒才有稀稀落落地聲音響起。“我有。”“我也有!”也有人小聲嘀咕,“我家人都死光了,隻剩下我一個人了。”長孫蕁高聲喊道:“淮南城也有一批流民,都是一些婦道人家,她們整天在哭訴自己丟了女兒丈夫,如若你們想尋親可以去淮南城看看。”“至於沒有親人,身體還能動的人,如果想討口吃的,可以跟我做事,我幫助有我一口氣的,絕不會讓你餓死。”人群有一陣騷動,有人不相信長孫蕁,他們高聲喊道:“我們這麼多人,你怎麼養得活!”長孫蕁不答反問,“前些天,我是怎麼從懷裡拿出白饅頭的,我就怎麼拿出糧食給你們吃。”流民中有人心動,紛紛動起來,湧到長孫蕁身邊,答應給長孫蕁做事。長孫蕁把願意給她做事的人叫到一邊,選了相比較魁梧的男人當頭領,她吩咐道:“南沅城侍衛不多,裡麵有豐富的糧食和大量的金銀珠寶,我現在要回淮南叫人,你們幫我守住南沅,不管從南沅運出什麼,你們都要想儘辦法壓下來。”張豐知道長孫蕁不簡單,跟著她或許能夠得口飯吃,他沒過多思索,立馬答應了長孫蕁的吩咐。想起鐵礦,長孫蕁問道:“你們在城內做的事,真的隻是建房?”張豐不理解長孫蕁的意思,他誠實地說道:“還有挖地道,不過現在好像不挖了,都在建房。”長孫蕁點點頭,表示了解。吩咐完,長孫蕁又在南沅城下吆喝了一陣,隻有少部分的人願意去淮南找親人,還都是些年老的老人。長孫蕁不懂他們所想,帶著這群老人一路前進到了淮南。讓人意外地是,長孫蕁這次進淮南城,發現街上再沒有遍地的乞討者,流民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長孫蕁對這一變化很是訝異,難道是陸棲遲帶的運糧部隊來了淮南?路邊有侍衛看見長孫蕁帶了一群流民,他走到長孫蕁麵前,和藹可親地說道:“你們是從哪個村過來的?我登記一下,帶你們去你們同鄉所在的區。”長孫蕁有些不解,她問道:“你們分了區,收留不同地區的流民?”侍衛點點頭,微笑說道:“是的。”聽到這句話,長孫蕁喜從心起,淮南的縣令絕不會這麼好心分區,如果好心分為不是現在才分。隻有一種說法能解釋現在的情況,那便是陸棲遲來淮南了。長孫蕁高興地問道:“你能帶我去見四王爺嗎?我是他屬下,前段時間我跟他走散了,我現在有急事要稟報他。”侍衛上下打量長孫蕁,明顯不相信長孫蕁的話,他還是保持著微笑推脫道:“王爺受傷了,現在不方便見人,有什麼事你跟我說,我會幫你轉告王爺。”“事關重大,不能隨意說出去,隻能讓王爺知道,如果你知道可能會掉腦袋。”侍衛還是不信,維持著假笑淡然地看著她。長孫蕁激動的心情被侍衛澆滅,她垂頭喪氣地走出人群,跑去縣令府門外等陸棲遲。從早上到晚上,整整守了一日,在外麵吹了一日的風,長孫蕁才守到了陸棲遲。長孫蕁蹲在暗處,拿著根筷子在破碗上,有節奏地敲打,一下又一下不急不慢地傳入陸棲遲耳中。剛要上馬車的陸棲遲,聽見熟悉的暗號聲,他停下腳步,身形有片刻的停頓。陸棲遲轉身看向暗處模糊的人影,他忍住自己想要狂奔過去的衝動,抑製住湧上心頭的喜悅,沉穩地走向隱在暗處的長孫蕁。跟在陸棲遲身後的小廝,看見陸棲遲變了方向,他立馬打著燈籠跟著陸棲遲旁邊,為陸棲遲照明。刺眼的燭火照在長孫蕁凍的通紅的臉上,長孫蕁睜不開眼,她半耷拉著眼睛,抬頭仰視臉色冷峻的陸棲遲,眼眶紅紅地撒嬌,“陸棲遲我好冷~”陸棲遲心疼地直發慌,還沒等陸棲遲有所動作。長孫蕁已經張開雙手,帶著哭腔,軟軟地說道:“要抱~”陸棲遲心軟的一塌糊塗,他來不及思考,身體條件反射性地將長孫蕁湧入懷裡,狠狠壓進自己的心臟。陸棲遲不在的時候,長孫蕁覺得自己可以強大到滅完一個國,陸棲遲一來,長孫蕁隻覺得自己經曆的痛苦,是天大般的委屈,要陸棲遲安慰她才能好起來。長孫蕁越想越心酸,她感受著陸棲遲懷裡的溫暖,鼻頭發紅,喉嚨酸澀地說道:“我也好餓,我在這裡守了你一天,你都不出來見我。我去找你的侍衛,你的侍衛也不讓我見你。”長孫蕁的哭訴,像鐵磁般誘導著陸棲遲身上發麻發軟,他想要說話,可喉嚨像是被奇怪的東西堵住,他一開口,便有一股心痛翻湧上來。陸棲遲抱緊長孫蕁,他緩了緩情緒,壓緊喉嚨,聲音溫柔地能夠掐出水,“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我在的地方無論任何時候你都能來,你要是覺得委屈,下次,也讓我等一天。”長孫蕁被陸棲遲的話感動地哇的一聲哭出來,“可是我舍不得。”陸棲遲覺得自己徹底淪陷在長孫蕁手裡,她的每句話,每個神態,每個動作都能勾動他的心弦。長孫蕁消失,他心裡便發慌,她出現了,他歡喜的想昭告全世界,現在她一哭,陸棲遲束手無策隻能舉手投降,耐著性子,放低姿態,哄著長孫蕁不要哭。這些天長孫蕁神經繃的太緊,趴在陸棲遲懷裡哭著哭著她就睡著了過去。陸棲遲剛開始還以為長孫蕁還沒有調節好心情,想要等她宣泄完之後再安慰她。陸棲遲清咳一聲,柔聲說道:“我抱你進去好不好,外麵風大,我遮不住你,再多待會兒你會著涼。”夜晚的冷風吹的人臉頰生疼,站在旁邊拿燈籠的小廝忍不住抖了個激靈。陸棲遲聽到他的動靜,冷眼看向他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柔情。小廝心虛害怕地轉過頭,心裡隻能暗暗祈禱,陸棲遲今晚心情好,不會輕易責罰他。陸棲遲等了半會兒,沒有聽到動靜,他低頭看窩在懷裡的小臉,瞧見長孫蕁纖長的睫毛沾著淚珠,小臉紅紅地睡了過去。他又心疼的骨頭發酸,那天長孫蕁經曆了什麼,才能在那麼多暗衛的包圍下,逃脫追殺,還四處找尋自己。陸棲遲打橫抱將陸棲遲抱起,心疼地將臉貼在長孫蕁冰冷光滑的臉頰上留戀的磨蹭,帶她進縣令為他準備的房間。小廝摸不透陸棲遲的心思,跟著他走回府內。等陸棲遲將長孫蕁安置在他房內,小廝才上前一步詢問道:“王爺,您要見得人,現在還要去見嗎?”陸棲遲站立在床邊,溫柔專注的看長孫蕁。小廝見陸棲遲不答話,他以為陸棲遲不會再去,識相地關門想要退出去。“幫本王準備安排一名婢女過來照顧長孫小姐。”小廝不敢不從,悄聲應答,小心翼翼地退出去,幫陸棲遲安排婢女。陸棲遲將長孫蕁安頓好,帶著小廝又踏上了馬車。本來此次約了方鬼,是想知道長孫蕁的行蹤,現在長孫蕁他找到了,其他的事情,或許他也可以或深或淺的打探一番。方鬼早已經等在客棧,他靠在窗門口,桀驁不馴地看向陸棲遲,十分挑釁地說道:“喲,來的這麼晚?這是求人的態度?你要不要做點什麼彌補我?”陸棲遲點頭輕笑,他快步閃到方鬼麵前,想要抓住方鬼的脖子。方鬼機靈的一躲,迅速往後退,在陸棲遲追擊上前時,又立馬俯衝上前,握手成拳直接攻入陸棲遲的腹部。陸棲遲早有準備,他截住方鬼的手,拉著方鬼的手往後退,再使用內力將方鬼的身體鎮住往地上壓。方鬼有些吃力的應對陸棲遲,他順應陸棲遲的力道,爬在地板上。在陸棲遲重新使內心時,快速往後撤,躍到客棧的房梁上,稍微整理衣服,故作鎮定說道:“四王爺,你這補償的方式可謂彆具一格啊。我還以為長孫小姐對你挺重要,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陸棲遲笑了笑,也調侃道:“本王還以為你有點能力,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嘁。”方鬼不屑地坐在房梁甩腿,不再跟陸棲遲囉嗦,“一座城池,我告訴你長孫蕁的行蹤。”陸棲遲溫柔中帶著殺氣的笑,“我給你淮南五年的收入,讓你歸順我。”方鬼挑眉,“長孫蕁來找你了?”陸棲遲笑著不說話。方鬼嘀咕幾句長孫蕁重色輕友,他拍拍身上的灰,笑眯眯地說道:“十年收入,我幫你。”“五年。”陸棲遲不做讓步。“那就是沒得談咯?”方鬼脾氣不好地站起身,轉身就要溜。陸棲遲瞬間閃到方鬼身邊,掐住方鬼的脖子,維持著微笑再次說道:“五年。”方鬼被威脅,他臉上十分生氣又十分無奈,見實在沒有回旋的餘地,他卸了脾氣,耷拉著腦袋,不耐煩地說道:“五年就五年。”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