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蘇醒(1 / 1)

常樹跑到校門口打了一輛車,在車上的時候常樹給囡囡的姥爺打了一個電話,可是接電話的卻是一個陌生男人……醫院。陳陽陽是在傍晚時分徹底醒過來的,她能這麼快醒來,就連醫生都覺得是個奇跡。陳陽陽能開口說話之後,陳母就打著吊瓶守在她身邊,她聽到陳陽陽微弱的聲音說道:“小,小熊……”“什麼?”陳母隻是看到她嘴巴在動,卻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陳母低著頭湊近了一些,焦急的說:“陽陽,你說的什麼,再給媽媽說一遍。陳母還是不太理解,她說:“什麼小熊?”陳陽陽虛弱著嗓音,她問陳母:“舅舅呢?”陳母這才意識到,怎麼常樹今天到現在還沒有來醫院,而且,連電話都沒有打一個。陳母說:“不知道啊,平常這個時候他都會來醫院了。”畢竟現在家裡大家身體都不好,而韓理畢竟也隻是陳陽陽的男朋友,也不能事事都麻煩他,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交給常樹來處理的。陳陽陽有些著急,一張臉蒼白得毫無血色,她是第一次體會到這樣深深的無力感,她覺得自己很沒用,什麼事情都解決不了,內心的焦灼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焚燒殆儘了。陳陽陽說:“媽媽,我車裡的東西呢?”陳母一聽,自然以為錢包證件那些,她說:“你放心好了,都給你收好了。”“那那隻小熊在哪裡?”陳陽陽焦急的眼神看著陳母。陳母說:“什麼小熊啊,我們給你收好的是錢包和證件。”陳陽陽的眸子瞬間垂了下去,眉毛低壓,仿佛在考慮著什麼。按照當時的情況,她的車多半是被拖去了廢車場,那小熊肯定也跟著車子一起被送到了廢車場。她咳嗽一聲說:“媽,我要出院。”陳母一聽,當即就發火了誒:“你這不是瞎胡鬨了,這個時候出院,你這是拿你自己的命在開玩笑。”陳陽陽沉默了,確實,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就算是多說兩句話都會頭暈,可是不把小熊找到,她的心裡始終不安。韓理難道就是為了這件事是從京市來到容城,然後“湊巧”跟她住在同一個小區?想到這,陳陽陽就覺得心臟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針紮得疼,她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件事情,現在最要緊的是舅舅的事情,她不能就這樣躺在醫院裡什麼都不做,如果小熊被彆人找到,那舅舅麻煩就大了,在此之前,她可以勸舅舅去警局自首。不對,如果單單隻是舅媽失蹤的案子,為什麼韓理會從京市那邊過來臥底在她居住的小區,刻意去接近自己以此來觀察舅舅呢?畢竟,如果隻是舅媽失蹤的案子,根本就不著這麼處心積慮的調查,而且還是韓理這樣級彆的警察。除非,舅舅或者舅媽身上還隱藏著什麼案子。陳陽陽皺著眉,隻覺得腦子一陣陣抽的疼,陳母一看她那樣又心疼又生氣:“你呀你,腦子就是停不下來,頭疼了吧,媽媽給你叫醫生,你就好好養病,什麼事情都不要想。”————韓理是在回醫院的路上接到陳母的電話的,陳母在電話那頭說:“小韓啊,陽陽醒過來了,你忙完了沒,什麼時候過來醫院呀?”韓理開著車,不由得將速度加快了,他抓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韓理笑了,心想,她終於醒了!韓理無疑是開心的,他現在恨不得飛奔到醫院,將她狠狠地抱在自己的懷裡,他心中,仿佛有一隻悸動的猛獸在狠狠咆哮。隨後,韓理目光複雜地看向副駕駛座上,那隻用證物袋包好的小熊,裡麵的錄音並沒有因為車禍受到什麼損傷,他終於知道當時的陳陽陽為什麼神色會那麼緊張了,因為這隻小熊了裡麵裝著的是常樹犯罪的證據。那具女屍幾乎可以確定就是失蹤的魏瑩紅了,隻等最後法醫和相關鑒定的石錘!她當時是想乾什麼呢,隱瞞裡麵的錄音,幫助常樹逃脫法律的製裁,還是去警局將證物交給警察?從陳陽陽出車禍的路線來看,顯然她並沒有第一時間打算把這隻玩具熊裡麵的錄音交給警察。韓理的腦子是淩亂的,很多事情堆積在了一起就會這樣。最後,他的腦子裡隻剩下了一個畫麵,那就是陳陽陽站在尤茉莉的墓碑前,她的背後是藍天白雲,她的眼神清澈透明,她站在墓碑前,像是一棵即將開花結果的樹那樣挺立在蒼穹之下,他知道,那棵樹是用正義,善良,勇氣澆灌長大的樹。韓理是帶著複雜的心情來到醫院的,他將車子停好之後,準備下車的時候,他將玩具熊裡麵的錄音器摳了出來,藏好後才打開車門下車了。當韓理看到病房裡清醒的陳陽陽時,這一瞬間,他是有些慌亂的,他站在門口躊躇了很久才走進去。陳母見韓理來了,體貼地給兩個年輕人留下了一個相對私密的空間,回了自己的病房。陳陽陽依舊很虛弱,看到韓理的一瞬間,她幾乎有一種要落淚的感覺,那是一種從心靈深處傳來的疼痛感。陳陽陽和韓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就這麼四目相對的看著,良久,還是韓理先開了口,他說:“陽陽,我能抱抱你嗎?”陳陽陽沒說話,韓理深處手,輕輕地將陳陽陽抱在了懷裡,韓理近乎貪婪地感受著懷中人的溫度和味道,但是,他很快就克製住了自己,鬆開了抱著陳陽陽的雙手,儘管動作很輕,他還是怕自己會弄疼她。韓理說:“沒有弄疼你吧?”陳陽陽說:“沒有。”這時候,陳母突然打開病房的門,陳陽陽和韓理同時看了過去。陳母站在門口,警告似地看著陳陽陽說:“陽陽,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可不能讓韓理帶著你瞎胡鬨,讓他帶著你出院,你們這些小年輕做事有時候一點分寸都沒有,自己的身體自己不心疼,做父母的可心疼死了!”韓理皺著眉頭看向陳陽陽:“你要出院?”陳母說:“可不是嘛,非吵著要去找什麼小熊,你說又不是個孩子了……”陳母還想說些什麼,被陳陽陽急急忙忙打斷了:“媽,我餓了……”一聽到陳陽陽說餓了,天大的事情都被陳母拋到了腦後,她說:“想吃什麼,醫生說你隻能吃點清淡的,沾不得葷腥,要不,我給你帶點粥過來?”陳陽陽說:“好。”等陳母走後,病房裡又再一次隻剩下了陳陽陽和韓理兩個人了。陳陽陽比先前緊張了許多,先前她也是沉默的,可那種沉默是兩人之間慣有的隨意,就算他們之間一句話也不說,可是仍舊有一種他們是屬於彼此的感覺。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陳陽陽看向他的眼神有緊張,甚至還有了防備。韓理呼吸一滯,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語氣緩和的開口:“陽陽,你想出院?”“沒有,我隻是隨口提了一下。”陳陽陽說。韓理走近了一些,陳陽陽顯得有些抗拒。韓理是警察,而她呢,她在做什麼,她走在一條跟他截然相反的路上,她在走著一條黑暗崎嶇的道路,那裡滿是荊棘和沼澤,沒人能告訴她,她該怎麼辦?韓理說:“陽陽,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那你呢,你又有想要對我說的麼?”陳陽陽反問。韓理愣在了原地,他說:“對不起。”“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話?”陳陽陽說,“那我們之間可能真的沒什麼好說的。”陳陽陽儘量讓自己態度強硬起來,她不能讓韓理靠近自己,她不能讓韓理知道錄音的存在,她在尋找一個折中的辦法,她必須要快點找到舅舅。韓理看著她抱著紗布的頭和那張滿是傷痕的臉,突然之間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拉過她那隻沒有打點滴的手,吻毫無征兆地就落了下來。他吻著她的手指,像是虔誠的教徒一般,他說:“陽陽,我愛你,我不想傷害你,我會儘自己所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所以,陽陽,永遠都不要做傻事,還有我,你永遠都還有我。”這話說得實在沒頭沒尾,可是陳陽陽卻呆愣地看著韓理,仿佛想從他眼睛裡看出些什麼,最終,陳陽陽還是選擇了沉默。這仿佛是一場沉默的戰役。韓理最後認輸般歎了口氣,他說:“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抽一根煙。”等韓理一出去,陳陽陽覺得自己的頭更加的痛了,她躺在床上,看著點滴瓶子裡的藥水一點點順著透明的管子流進了自己的血管裡,就這樣,沉默了好久。她的眼淚毫無征兆地便落了下來,她該怎麼辦?誰能告訴她,她該怎麼辦?陳陽陽艱難伸手,摸到床頭的手機給常樹打了一個電話。常樹的手機關機了!————韓理在樓道裡抽了一根煙,一根煙的功夫讓他的神智稍微恢複了一些,他摸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打了一通電話給熊隊,他這次的任務上線。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韓理說:“熊隊,我手上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常樹殺了魏瑩紅。”“是嗎,那我們調查的那筆錢呢,也在常樹手上?”“這筆錢一直都沒人動過,會不會是魏瑩紅一死,根本就沒人知道這筆錢的下落?”韓理說,”看常樹,好像不是個知情人。”如果常樹知道這筆巨額款項的存在,他也不至於過得這麼窮困潦倒。“這個教書先生可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熊隊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掛了電話之後,韓理不由開始深思,常樹真的可以忍耐這麼多年嗎?明明知道有這麼一筆巨款的存在,卻甘願過著平庸,窮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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