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訓練(1 / 1)

向蘭像是蟲子一樣在地上蠕動著,嘴裡嗚咽地叫喊著。荀邑說:“殺了她,我就讓你活下來好不好?”陳陽陽搖著頭,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無力地跌坐在了地上。她止不住地顫抖,努力將自己的身體蜷縮在了一個角落裡。荀邑滿意地走過來,給陳陽陽套了一個項圈在脖子上,那根項圈看上去還很新,發著熠熠的冷光。荀邑說:“這是特意為你造的,這上麵是通了電流的,遙控器就在我身上,你要想跑,我隨時能把你燒成一具焦屍。”他遞給了陳陽陽一把匕首。陳陽陽看著他瘋狂的表情,有些害怕地往裡縮了縮,不敢去接他手中的匕首。“拿著!”荀邑的聲音陡然下降,讓人不寒而栗,“然後,殺了她,這是你的第一個任務。”陳陽陽微微搖了一下頭,脖子上的鎖鏈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實在太重了,讓她連微微搖頭的力氣都沒有。荀邑殘忍地笑了一下,將匕首對準了向蘭的大腿,就在陳陽陽說出“不要”的瞬間,荀邑猛地紮了下去,向蘭猛地悶哼一聲,豆大的汗珠和淚水混合在一起流了下來。陳陽陽閉著眼睛,不敢去看,良久,她這才慢吞吞地伸出手,顫抖著去拿這把匕首。就在拿到匕首的瞬間,陳陽陽猛地睜開眼,整個人朝荀邑撲了過去,在她快要靠近他的瞬間,突然,陳陽陽像是痙攣一樣蜷縮在了地上,身體不斷地抽搐著。荀邑拿出手裡小巧的遙控器說道:“你以為我在騙你嗎,陳陽陽?”陳陽陽艱難地說道:“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荀邑臉上露出難過的表情,伸出手溫柔的摸著陳陽陽的頭發:“好吧,我也不為難了,我知道你現在還不敢殺人的,最開始我也是不敢殺人的。”荀邑說,他從很小開始,就知道自己與眾不同,不止是那條發育不全的腿,還有他的內心,他沒有辦法對任何人產生感情。從他殺死鄰居家那隻總在圍牆上亂叫的貓之後,他就意識到,殺戮對他的重要性了。一開始,他在網上找到了虐貓虐狗的視頻,後來加入了那些專門虐待動物的組織,他看到他們用千奇百怪的方法虐殺那些動物,他覺得興奮,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漸漸地,那些視頻越來越不能滿足他內心的需求了,他開始自己動手,用藥毒死鄰居家的寵物,或者是用食物引誘那些流浪貓和流浪狗。他那時才多大呢,一隻大狗站直了,恐怕都還要比他高一點吧。第一次事情敗露的時候,是在他殺死鄰居家的那隻金毛之後,他不知道自己引誘那隻狗的時候,被鄰居家的視頻給拍到了。鄰居找到那隻狗的時候,它的腸子被拉拽了一地,滿地的鮮血,眼珠子被生生摳了出來。當然,他可以抵賴的,他還是一個孩子,他隻是想跟那隻狗玩一玩,所以用食物將他帶走了,沒人會相信一個小孩子會用這麼殘忍的手段殺了一隻狗。也許就是那天,他被自己的父親瞧出了端倪。弟弟出生之後,父親很少讓他們單獨相處,他總是用警惕的,懷疑的眼神看著他,雖然,他真的很想一把掐死那個躺在嬰兒床裡像個肉圓子一樣的小嬰兒。後來弟弟漸漸長大了,他會坐在沙坑裡,挖一下午的沙子,將沙子裝在小桶裡,然後又將它全部倒出來再一腳將沙子踩碎。他覺得弟弟的大腦就像草履蟲一樣簡單。後來,他的家庭開始出了一些問題,父親出軌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教師,他的母親為了所謂的愛情竟然想要吞藥自殺。他像是看著一場場與自己無關的鬨劇一樣,而那個傻乎乎的弟弟卻主動投身進入了這場家庭風暴之中。母親因為神經衰弱自殺後,他的父親便堂而皇之將那個第三者女人接回了家中。弟弟像是一頭野蠻的牲口一樣對那個女人破口大罵,摔東西,甚至還做出絕食等可笑的手段。而他,溫順又聽話,對這個新媽媽的到來表示了前所未有的歡迎,他用自己殘缺的身體贏得那個女人的信任,可是又有誰知道,他一直很想用她最愛穿得那雙紫色的絲襪活活將她勒死。弟弟很恨他,他憤怒的指責他:“你為什麼幫著這個惡心的女人,她是媽媽的仇人。”他抱住弟弟,將他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他說:“你乖乖的,報仇不應該用蠻力。”他告訴弟弟,他每天都會在這個女人吃的燕窩之中下一種藥物,這種藥物被研磨成粉之後,放進燕窩裡無色無味,跟毛棉籽油的副作用很像。長期食用毛棉籽油,可以使人患日曬病,表現症狀為曬後發作,渾身無力或少汗、皮膚灼熱、潮紅、心慌氣短、頭暈眼花、四肢麻木、四肢減退,而最主要的功能是引起不孕。生不了孩子,她在這個家裡也就作不了妖。弟弟原本是不信的,可是看到那個女人真的出現了這些症狀之後,他開始相信了,並事事都開始找哥哥商量,他隱隱約約覺得,哥哥跟所有人都是不一樣的。後來,弟弟被繼母強行送到了特殊學校,這是繼母的意思,也是父親的意思,他或許已經察覺到了弟弟和他往來密切,他甚至都已經感覺到了,弟弟在一點一滴的變化,他覺得他還能擁有新的孩子,所以毫不留情地任由繼母將弟弟送走了。弟弟走的那天,他對弟弟說:“在那裡你要乖一點,哥哥會很快讓你回家的,而且啊,哥哥會想辦法讓這個女人消失的。”繼母發現自己不孕之後,開始變得焦躁不安,他很快把繼母不孕的消息告訴了父親,他把檢查的單子放在了父親每天都會的雜誌下麵,然後這個男人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很快便把特殊學校裡的弟弟接了回來。弟弟被接回來之後,父親為了阻止弟弟和他見麵,想要將弟弟送到國外,他怎麼可能會讓弟弟去國外,他是他的弟弟啊,他天生就該跟他一樣,雙手沾滿鮮血才對。於是,他主動消失在了這個家,讓那個男人放鬆了警惕,他像是操縱木偶戲的人,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像是操縱著木偶一樣操縱著弟弟。他告訴他怎麼殺人,怎麼毀屍滅跡,他所討厭的人,統統都該變成一堆無用的垃圾。他告訴弟弟怎麼除掉那個鳩占鵲巢的惡心女人,他讓弟弟用各種方法影響繼母,給她寄嬰兒的衣服和鞋子,在她的郵箱裡放嬰兒的視頻,讓她日日夜夜做夢都想要一個孩子,他要讓她知道,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終於有一天,當她看到浴室裡那條已經綁好的紫色絲襪時,她毫不猶豫,選擇吊死在了那裡。繼母死後,父親和弟弟的關係也降到了冰點,這很好,從此以後,弟弟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了。他有一種感覺,他做的這一切,都被父親發現了,可是,他覺得無所謂,這個薄情的男人是不會去告發他的。某種程度上,他覺得,他們是一樣冷血的。弟弟漸漸變成了他的腿,他的手,他的四肢。每到雨夜,他總是特彆興奮,看到弟弟抓回來的那一個個少女,那樣鮮活的生命,等一下就要變成一堆爛肉,然後被腐蝕成渣滓。隻要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自己身體裡的血液都在沸騰。他撫摸著陳陽陽的臉頰,慢慢的訴說著自己的過往,表情虔誠無比,像是一個真誠的信教徒一般,他的手慢慢的滑向了她的身體,摸著她的脖頸,她的胸口,她的肚子和大腿,明明做著這麼情色的動作,臉上卻看不到絲毫情欲。“陽陽,我們會成為最好的夥伴是不是,嗯?”他說。陳陽陽不敢再動了,她怕再掙紮一下,會被眼前的男人立馬電成一具焦屍。他將向蘭像是牲口一樣鎖在了籠子裡,他要她像是狗一樣跪在籠子裡去吃東西。他提了一籠子的貓過來,那些貓看起來那麼小,應該是才出生不久的,他站在籠子麵前,將一隻奶貓拎了出來,然後用匕首挖出了那隻奶貓的眼珠子。陳陽陽隻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她看到那隻奶貓在不斷的掙紮,他看到他用匕首,一刀一刀將小貓捅死,陳陽陽終於忍不住了,哇地吐了出來。“看清楚了嗎,接下來換你了。”荀邑很喜歡這種訓練的過程,他渴望看到他們像他一樣墮落在血液的深淵裡。陳陽陽抗拒著,不肯去拿匕首,荀邑也不逼她:“你不肯挖這隻貓的眼珠子,我就挖下向蘭的眼珠子,你覺得這個提議好不好呢?”陳陽陽痛苦的說道:“你彆逼我了,我求你了,你挖我的眼珠子行不行?”“不行,你一定要是完美無缺的。我怎麼會舍得挖掉你的眼睛呢?”荀邑說。荀邑拿出一個u盤,都是這些年他和荀考一起殺的人,裡麵有詳細的虐殺過程,從一開始的虐待,到後麵的分屍,再到後麵的鉻酸溶屍,所有的步驟都在這個u盤裡麵。陳陽陽從一開始的嘔吐不止到後麵的麻木,荀邑摟著陳陽陽說:“你看,你已經慢慢習慣了是不是,這些人,在你眼中,會慢慢的變成一個符號。”視頻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畫麵有點模糊,是羅凱娜瘋狂掙紮的模樣,她全身赤裸,被繩子捆了起來,嘴裡一直哭著喊著:“放過我吧,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不會報警的,我真的不會報警的。”陳陽陽身體抖動了起來,她說:“你們在哪裡抓到她的?”荀邑勾起唇角,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他說:“那天,我們原本是定好了目標的,下手的時候,她卻突然出現了,然後,我弟弟就將她一起抓了回來,就在容城一中那條小路上。”屏幕上的羅凱娜,死的時候,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在訴說著自己的不甘心,陳陽陽的心臟像是被擰成了一股繩,疼得厲害。————韓理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消失,一定是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時間拖得越久,他就越不安,陳陽陽還活著嗎,她還好嗎?江承說:“韓隊,你去休息一會兒,這樣沒日沒夜的查,身體也會吃不消的。”韓理說:“沒事,荀考那邊吐出什麼來沒有。”江承說:“彆說了,整一個鋸齒葫蘆,撬都撬不動,你說,人怎麼可能會憑空消失呢?我們都已經全城通緝了,高速公路,火車站,飛機場都有人把守著,你說,他一個瘸子就算是化妝手段再厲害,反偵查手段再厲害也總得留下蛛絲馬跡吧。”韓理說:“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還在容城裡麵,並沒有出逃。”“怎麼可能,他要在容城裡麵的話,就算他再變態再厲害,也總得要生活吧,也總得留下一些蛛絲馬跡吧,我們連荒郊野外都已經布滿了警力了。”韓理激動的看著江承:“這一點,你倒是提醒我了,也許,他根本就不用出門呢,依照現在送貨上門的服務,外賣,生活用品,隻要有有一部手機,隻要他換了另一個身份,就可以完全隱藏起來了。”他要是在很多年前就開始了殺人計劃,那時候信息還不普及,換一個身份比現在可要容易得多。這就是荀邑要做的,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經過多日的偵查,他們終於發現了疑點,在案發前數月內,荀考曾多次喬裝,往返於各個ATM機,可是他本人的卡上卻沒有多少錢。現在手機通訊已經很強大了,完全可以通過網上轉錢,為什麼他還要多次不嫌麻煩的喬裝之後將錢存進銀行呢?答案很簡單,他想隱藏一個身份,一個不能見光的身份。當年在辦理校長這個假身份的時候,荀邑一定是預料到會有罪行敗露的一天,所以他一定不止弄了一個假身份,方便自己罪行暴露後使用。他知道網上轉賬一定會留下證據,所以他才會一次又一次地通過ATM機將錢存進那個假身份的銀行卡裡。荀邑是個瘸子,先天發育不足,導致右腿比左腿短一截,所以不管他怎麼化妝,還是很容易看出端倪,他現在一定在使用那張銀行卡裡麵的錢,全麵信息時代,他不出門就可以滿足所有生活需要。隻要找到誰在使用這張銀行卡,韓理就能找到隱藏在容城的荀邑了。誰又能想到,一個罪犯還能像普通人一樣大搖大擺地網購呢?韓理冷笑一聲,拳頭重重地砸在桌麵上,咬牙切齒地說道:“荀邑,既然你要玩,那就看看,到底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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