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線索(1 / 1)

最近幾天,韓理都很少聯係陳陽陽,偶爾打電話過去,要不是沒有接聽,要不就是匆匆掛斷。陳陽陽想,或許這個雨夜失蹤案變得更為棘手了。陳陽陽上網搜索了一下那篇博客,發現那篇博客又更新了,而且更新的內容竟然跟陳陽陽提供的線索息息相關,那件清潔工服被扔在了垃圾站裡麵。陳陽陽搜索了一下那個垃圾站的位置,她直覺,這個垃圾站裡應該會有什麼線索。下班之後,陳陽陽便直接開著車去了垃圾站的方向。到了之後,陳陽陽在附近找了一個停車位,然後步行找到垃圾站的方向,沒想到一進去,就發現了警局裡幾個熟人的身影,他們手裡拿著本子,應該正在做走訪。韓理正在樹下抽煙,遠遠地便看到了陳陽陽,她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套頭針織衫和一條休閒的西裝褲,腳下是一雙低跟的小皮鞋,露出一節纖細好看的腳踝,頭發是黑色的長直發,柔順的垂在身後,看起來恬靜得如同油畫中抱著向日葵的少女。韓理將煙踩滅了,走了過來,走近了他才看到他耳朵上戴了一個粉色的珍珠耳環,寶石形狀,他心中一動,她不是沒有耳洞的嗎?韓理伸手,搭在了陳陽陽的肩膀上,因為是從後麵過來的關係,陳陽陽沒有看到韓理。在手搭上去的一瞬間,陳陽陽的手肘便往後,猛地出擊,韓理沒有回擊,而是選擇用胳膊擋住了陳陽陽的手肘的攻擊,然後猛地一拽,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裡。他低著頭,聲音比平時更加沙啞低沉,帶著濃濃的鼻音,他在她耳邊吐納著熱氣說道:“怎麼,想謀殺親夫?”原本一直在不安掙紮的陳陽陽就這樣安靜了下來,整個人像是一團棉花一樣,軟軟地靠在他的懷裡,她說:“你突然從後麵過來,而且身上的味道那麼重,我哪裡會知道是你?”身上的味道那麼重?韓理忍不住往低頭往自己衣服上嗅了嗅,汗味裡麵隱隱夾雜著濃濃的煙草味,味道確實重了點,這幾天忙得天昏地暗,連洗澡的時間都沒有。“嫌棄我?”韓理說,“晚了。”他拉著陳陽陽走到剛剛抽煙的那棵樹下,一雙大手捧著她的臉,他的手指插進她茂密的發絲中,迫使她將下巴抬起來,一張小臉完完全全呈現在她麵前。他的吻,毫無征兆,鋪天蓋地便吻了下來,這個吻要比平時激烈許多,兩個人的唇舌狠狠地糾纏在一起,分開的時候,兩個人唇舌中還拉扯出了一道銀絲。陳陽陽大口地喘息著,呼吸急促,素白的臉開始變成了緋紅色。韓理低著頭,看著她脖頸間那顆紅色小痣隨著她的呼吸微微起伏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滑向了那顆小痣,慢慢的順著那顆小痣一路向上,摸上了那顆粉粉的寶石形狀的珍珠耳環。韓理說:“你不是沒有耳洞嗎?”陳陽陽沒想到他會突然之間問這個問題,她說:“我這是耳夾款的。”韓理說:“就是不用打耳洞也能戴?”陳陽陽:“是的。”他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那樣用力,恨不得要把她整個人揉進身體裡才好。陳陽陽說:“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麼來嗎?”“我知道,你看了博客對嗎?”韓理說,“這有什麼好問的。”陳陽陽:“……”顯然,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她那個耳夾款的珍珠耳環。兩個人分開的時候,都像是剛經曆了一場大戰,她從包裡拿出粉餅和口紅補妝,他就在旁邊笑著看著她。等她補完妝,他才開口說道:“你是有什麼發現嗎?”“我隻是覺得他之所以把那件衣服丟在了這個垃圾場,肯定是有原因的,說不定這裡也會有一些彆的線索。”陳陽陽說。“沒有,除了那件衣服,我們什麼都沒找到。”韓理說。“那會不會是,雨夜失蹤案的人其實都還活著,他抓那些女孩,是有其他的目的,畢竟你不是說到現在還一具屍體都沒有找到嗎?”韓理搖頭說道:“可能性不大,首先,他是有選擇性的作案,目標定在十七八歲的少女群中,其次是雨夜作案,選擇雨夜,其一可能是雨夜作案留下的線索會比較少,雨水會清洗掉很多痕跡,其二,便是雨夜對他有著某種特殊的含義,我個人更傾向於第二種。還有一個,便是他是有區域性的作案,不過目前就出現了羅凱娜這一個意外,很明顯,羅凱娜就讀的學校,跟他作案區域距離很遠。拋開羅凱娜這個因素,這一切,都符合連環凶殺案的特性。”“你怎麼知道羅凱娜跟雨夜失蹤案有關?”陳陽陽說。“羅凱娜失蹤是在雨夜,而且,那天,她很有可能是在找江江的過程中遇到了凶手。”韓理說。陳陽陽的心漏了一拍,原來韓理跟她竟然有一樣的推測。韓理拍拍她的肩膀說:“你不要有心理壓力,我不會把這件事跟江江說的。”陳陽陽點點頭“嗯”了一聲。她說:“你們什麼時候收工?”“快了。”韓理說。陳陽陽又問:“那你之前說的那件事,就是在微信裡說的那件事,你還記得嗎?”韓理笑了,故意問道:“什麼?”陳陽陽說:“就是來拜訪我父母的事情啊。”“哦,這麼著急?”韓理說。陳陽陽知道他故意的,隻是笑了笑,她說:“那我先回去了,工作雖然重要,但是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韓理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知道了。”韓理將陳陽陽送到停車的位置,陳陽陽朝韓理揮揮手,然後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車子剛開出去沒多遠,一個老大爺忽然從路口衝了出來,陳陽陽猛地踩了一腳刹車,車軲轆和馬路發出了一陣尖銳的摩擦聲。韓理聽到聲音,趕緊往前跑去,就看到地上躺了一個老大爺,臉上有輕微擦傷,應該撞的不重,可是手上卻纏著白布,塑料袋裡的藥盒散了一地。陳陽陽顯然也嚇得不輕,趕緊從車上下來了。老大爺哎呦叫喚了兩聲,就要從地上爬起來,陳陽陽和韓理趕緊扶起老大爺,韓理說:“大爺,您還是先躺著彆動吧,萬一傷到了內臟就不好辦了。”老大爺說:“沒事沒事,姑娘都沒有撞到我,是我自己跌了一跤,摔得也不重,就是蹭破了一點皮。”陳陽陽說:“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老大爺說:“我這才進過醫院,又要去醫院,這不是耽誤我乾活嘛。”陳陽陽說:“您工資是多少,我賠給您,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陳陽陽主要是怕這時候不檢查,萬一到時候有什麼毛病惹上一堆麻煩。在陳陽陽的堅持下,她帶著老大爺去了附近的醫院,醫生一看,又是這老頭,才出了醫院,這會兒又進來了,醫生說:“劉大爺,你咋又來了。”劉大爺把原因說了一遍,醫生說:“你以後過馬路可不能這樣橫衝直撞了,把人姑娘都給嚇壞了。”醫生是個健談的,這小醫院裡又不比大醫院,很是清閒,等護士給劉大爺上藥的時候,醫生就對陳陽陽和韓理說:“這老頭,也可憐,年輕的時候,家裡成分不好,後來老婆帶著孩子跟他離婚了,現在一個人靠著撿垃圾為生。”聽到撿垃圾,韓理和陳陽陽互相看了一眼,陳陽陽問道:“那劉大爺一般都去哪裡撿垃圾,會不會去附近的垃圾站撿垃圾,有沒有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人?”醫生說:“就是因為去垃圾站撿垃圾,結果手被腐蝕了,傷得還挺嚴重。他們啊,就是不注意衛生,你說這垃圾能隨隨便便用手碰麼?”“這種情況經常發生麼?”陳陽陽問。“也不經常,這要是經常發生,他們肯定也不會這麼不講究了。”醫生說。陳陽陽陷入了沉思,出了醫院之後,陳陽陽說:“你覺得這個事情會是巧合嗎,垃圾站莫名出現了大量帶有腐蝕性的東西。”韓理說:“在這裡,沒有巧合,所有存在的東西,都有其必然性。”出了醫院之後,兩人直奔垃圾站的方向,開始尋找起來,在垃圾站裡麵,果然搜索出來了很多化學製品的包裝。初步判斷,這些化學製品可以製作成具有超強腐蝕性的鉻酸洗液,這種洗液隻要滴到人身上,就會灼燒衣物或者燙傷皮膚,如果是直接倒入下水管道,就連金屬都會被腐蝕掉,一般清潔的話,用不到這麼大的量,不然地板都會被燒穿。陳陽陽想,那人的褲腿上有一大塊被灼燒的痕跡,會不會就是在製作鉻酸洗液的過程中,不慎滴落到身上造成的?韓理說:“難道一直找不到屍體的原因,是因為屍體已經被鉻酸溶掉了嗎?”陳陽陽搖頭:“不可能會那麼快,如果要把失蹤的少女全部融掉,首先,用量需要非常大,其次,即使是鉻酸的溶解,也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在溶解的過程中,時間長了還會散發出味道來。所以,他一定不會等完全溶解後再拋屍的。不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很聰明,選擇將屍體和包裝分開丟棄。”韓理說:“是啊,這些包裝的材質是不可能會被鉻酸溶掉的,丟到垃圾站,這些垃圾會被人工處理掉,而那些屍體也會被鉻酸溶掉,從此以後,那些人隨著時間的推移,就像沒有來到過這個世界一樣。”一旁的江承因為剛進刑偵科,經驗不足,所以拿著本子在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記錄著兩人的對話,然後在拋屍地點那兒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他原本因為上次在韓理家聚餐,因為陳陽陽害得高萌提前離開的事情耿耿於懷,可這會兒,卻不由自主地對陳陽陽刮目相看了。她好像,跟他所知道的那些白領是不一樣的,而且,人家開的是路虎哎,他師父該不會是偷偷摸摸傍上了個富婆吧?韓理和陳陽陽說完之後,又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問陳陽陽:“鉻酸洗液溶掉屍體確實是需要非常大的量對嗎?”陳陽陽點頭:“如果那些人的確都是被鉻酸洗液處理的話,那麼確實需要非常大的量。”韓理將江承叫過來,對江承說道:“現在去調查一下賣化學製品的店子,對於鉻酸洗液重點排查一下,看看最近有沒有購買量非常大的人,單位也要重點排查。”陳陽陽說:“那我們現在乾嘛?”韓理笑了一下:“我們?”“我可是這個案子的關鍵證人,證人和警察怎麼就不能算‘我們’了?。”韓理說:“我們的關係隻是證人和警察?”他摟住她的腰,趁人不備在她嘴上咬了一口,陳陽陽嚇了一跳,趕緊退後了一步,拉開和韓理的距離,嘴裡不滿的說道:“你這樣影響多不好。”韓理笑問:“那你覺得他藏屍的地方會在哪裡?”韓理說:“所有拋屍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共性,多點拋屍,小近大遠,遠拋近埋,他將屍體處理成這樣,埋的可能性會更大。”陳陽陽說:“那埋又會被埋在哪裡?”韓理:“看他作案的手段,很明顯是在挑釁警方,所以,這種人,不會像普通人那樣大老遠拋屍。”陳陽陽說:“所以,他會像玩遊戲一樣,讓屍體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卻讓你們永遠都找不到。”犯罪心理學上,在碎屍現場和拋屍現場之間,拋屍現場與拋屍現場之間,人、事、物、時間、空間等方麵都存在一定的聯係。儘管犯罪分子殺人碎屍後對選擇拋屍地點各有不同,但拋屍現場在空間上可形成一定的特征,如多次拋屍於住地附近則拋屍地點在空間上會成“弧線形”、“三角形”、“四邊形”甚至“圓形”;還有一種便是沿途拋屍,則可能沿交通線路形成“直線形”、“弧線形”。所以韓理在凶手經常作案的區域呈放射性開始排查,這個範圍是很大的,需要動用很多人力和物力,大家連著加班加點很多天,沒日沒夜地尋找,終於在距離市一中一處十公裡遠的地方發現了大量的殘骸。韓理看著到處挖的小土坑,那些人就像是玻璃渣子一樣被人從土坑裡挖出來,那麼小小的一點,韓理看著,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那些屍體,的確被凶手用鉻酸洗液溶蝕了,不過還殘存了大量的骨骼,如果再晚一點發現,或許連這些骨骼都消失得乾乾淨淨了。接下來就是法醫的事情了。記者聞風趕來,爭相報道,容城電視台白天黑夜都在追蹤著這個報道,局長整天忙著對外做公關,而韓理卻回了家,洗了一個澡,然後癱在大床上睡了個天昏地暗。“咚咚咚”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韓理打著哈欠,穿著那雙軟底拖鞋下了床,因為睡得不安分,那頭卷發已經完全炸了毛。韓理打開門,竟然看到高萌站在門外,手裡還提著買好的菜。韓理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他警惕的看著高萌說道:“高萌?你,你乾嘛呢?”看著韓理像是避著洪水猛獸一樣避著自己,高萌一口銀牙都差點咬碎了,她強迫自己揚起一個甜甜的笑容說道:“韓哥,這幾天累了吧,我,我就是想給你做一頓飯,沒有彆的意思。”“我吃過了,剛吃……”話還沒說完,肚子裡就傳來咕嚕一聲脆響,聲音很大,還帶著回響,兩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清楚。一陣沉默之後,高萌捏著塑料袋的手緊了緊,她說:“韓哥,我就隻是想做一頓飯而已,你從回來之後,肯定就在一直睡覺吧。”她抬起頭來,兩隻眼睛看起來紅紅的,她說:“難道我們連朋友都不能做嗎?”韓理歎了口氣說道:“進來吧。”“哎。”高萌很開心,揚起頭又笑了笑,看起來很可愛。韓理將電視打開坐在沙發上看了起來,他說:“廚房知道去吧,我看會兒電視。”電視上正在播放財經新聞,高萌點點頭說:“韓哥,你看電視吧,我一個人就做就可以了。”“啪嗒”一聲,是碗摔在地上清脆的響聲,韓理跑進廚房,發現高萌正蹲在地上撿碎片,而砧板上是被切得慘不忍睹的土豆,韓理將含在嘴裡的煙頭拿在手上說:“你真的會做飯嗎?”高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韓理:“我,我有跟著媽媽學一點點。”韓理將煙頭碾滅之後扔進了垃圾桶裡,他說:“還是我來吧,你去看電視。”高萌連連搖頭,擺手說道:“不要,明明說好是我做飯的,要不,我們一起做吧,我幫你打下手。”韓理無奈的笑笑:“廚房就這麼點地方,太擠了,你去看電視吧。”高萌心裡不是滋味,你和陳陽陽不也能一起待在裡麵嗎,可是她沒說出來,陳陽陽是他女朋友,而她什麼都不是。高萌有些茫然的坐在沙發上,電視上在演些什麼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高萌扭過頭,看向廚房的方向,其實廚房有層布簾,根本什麼都看不到,她心裡不禁有些委屈,從小到大,她何曾乾過這種事情,明明知道他已經有女朋友了,還這樣死纏爛打,讓人不齒。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打斷了高萌的思緒,她走過去開門,竟然是江承,看他的樣子,顯然也是剛睡醒過來,看到高萌臉微微泛紅,他張了張嘴巴說道:“高,高萌。”“你怎麼在這裡?”跟江承的興奮相比,高萌的臉色顯得有些不太好。“我來找韓哥有點事兒。”江承說。江承在客廳看電視,高萌生氣的走到廚房質問道:“韓哥,你把江承叫過來是什麼意思?”韓理有些不解,愣怔了一下沒有開口。“你明明知道他,他……”高萌有些委屈的想哭,她說,“韓理,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用做這種事,我走就是了。”“哪種事?”韓理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解釋一下了,“高萌,我對你,就隻是普通同事,頂多因為你是我同校的小師妹所以多了那麼一點照顧,如果之前讓你造成了什麼誤會,我很抱歉。”一句“我很抱歉”,把高萌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高萌沒有說話,轉身跑開了,她用力的關上門,韓理沒有追出去,江承有些難受,他說:“我是不是不該來呀?”“這都什麼事兒啊!”韓理揉了揉頭發,無奈地看著江承。“我是聽劉敏說高萌要給你做飯,所以我才過來的。”江承怕韓理跟高萌單獨相處,每次隻要高萌看到韓理,其他的人好像全都變成了空氣一樣,可是,他偏偏還沒有辦法去嫉恨韓理。江承說,“韓哥,我去送她回家。”韓理點頭說道:“去吧。”高萌哭著跑了出去,容城天黑得很早,下午五點多就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小區裡的路燈又暗得如同螢火蟲一樣,主要是為了怕影響到住戶的睡眠質量,所以燈光一般都怕偏暗。冷不防的,高萌撞上了一個黑影,“哐當”一聲,是鐵鍬掉在地上的聲音。高萌尖叫一聲,最近雨夜殺人狂的事情鬨得人心惶惶,她畢竟隻是個文職工作者,沒什麼機會出外勤,雖然是個警察,膽子也還是比較小,而且對方大晚上的拿著一把鐵鍬,總會讓人往不好的方向聯想。黑影站了起來,借著微弱的燈光,高萌看清楚了,對方是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戴著眼鏡,穿著一件白襯衫,外麵套著一件針織馬甲,他小心翼翼的看著高萌,想伸手將她扶起來,高萌後退兩步,自己麻溜的站了起來。“你沒事吧?”中年人問。高萌搖搖頭說:“沒事。”身後的江承追了上來,他說:“高萌,我送你回去吧。”高萌看了一眼中年人,又看了看身旁的江承點點頭說道:“好,謝謝你。”江承這才注意到旁邊站的中年人,忙問道:“這位是?”高萌拽了拽他的袖子說道:“彆問了,走吧。”等高萌和江承走後,中年人這才重新撿起地上的鐵鍬,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神情冷漠。快到家的時候,他將鐵鍬放在了樓道下麵,然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上了樓梯。陳母正在做飯,聽到開門的聲音,從廚房探出頭來,她說:“常樹,你今天沒課了啊?”常樹“嗯”了一聲說道:“沒有了。”“江江物理比賽大概是幾天啊?”陳母問。常樹說:“來回大概要兩天,學校訂的酒店都還不錯,這回名次考得好的話,高考還能加分。”“真的啊,你看江江有希望嗎?”常樹想了想說道:“有的吧。”這次物理考試聽說很難,因為他是物理老師的關係,所以陳江江的物理一直是最拔尖兒的一科,不過這次考試是全國性的,憑借江江的實力想要拿到名次,還是有些難度的。聽常樹這沒底氣的話,陳母歎了口氣說道:“隻要高考不發揮失常,應該能考一個不錯的學校了。”“是的。”常樹說。樓上正在做作業的囡囡跑了下來,一看到常樹就抱了個滿懷,常樹就抱著她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陳父和陳陽陽一前一後下班回家了。陳陽陽看到常樹之後還有些驚訝:“舅舅,你今天可真早。”常樹說:“是啊,好久沒和你們一起吃過晚飯了。”常樹教的都是高三生,基本上都是跟著學生一樣,起早貪黑的。吃過飯之後,囡囡洗完澡便睡覺了。陳父拿來棋盤,準備和常樹下一把象棋,常樹擺擺手手說:“不了,我還有點事情。”“有什麼事情?”陳父問。“要跟一個朋友見麵。”常樹說,“姐夫,姐姐,我先出去了。”常樹出去之後,陳陽陽從樓上下來,對陳母說道:“媽媽,你最近醃了醬牛肉沒有?”“乾嘛?”陳母問。“我帶一點給我朋友吃。”陳陽陽想了想,又加了句,“男朋友。”“上次跟你一起來的,個子很高的那個?”陳母問,“他是做什麼啊,家世背景怎麼樣,咱家也不是什麼勢利眼的人家,一般般過得去就行了,還有啊,他們家……”“行了,媽媽,我會去慢慢了解的。”陳陽陽抱著醬牛肉的罐子說,“我先出去了。”“什麼,你都還什麼都沒了解就跟人家談朋友,你這樣會吃虧的,我跟你講……”陳母還在說些什麼,陳陽陽已經打開門跑了出去。她抱著醬牛肉罐子出去,路燈下,她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影,手裡拿著一把鐵鍬,看背影,好像是舅舅。這麼晚了,舅舅拿著一把鐵鍬要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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