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植荒十年(1 / 1)

誤入情途 七憶歡 2212 字 4天前

窗外華燈初上,室內一床旖旎,兩個人完事後衝過澡,白淺還是緊緊粘著傅子江,雙臂環住他的腰,腦袋埋在他的胸前,很清新的沐浴液的味道,白淺又忍不住低下頭吻了吻傅子江的皮膚,然後仰著臉衝他“咯咯”地笑。兩個人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除卻這些美好的時刻,他們之間令人思緒萬千的問題真的是不知道從何說起,那還不如將美好的時刻一直延長。“哥,我餓了。”“以後不準叫哥,叫老公。”白淺輕笑了一聲,不願意搭理他,傅子江反倒執著了起來,非得讓她叫聲老公才放她下床。“為什麼,我們又沒有結婚。”“結婚那是早晚的事。”“那現在也不叫。”“叫不叫?”白淺的腰間怕癢,傅子江把手放在她的腰間撓她,白淺的眼淚都笑出來了,還是不肯屈服。傅子江卻明知故問:“什麼事這麼開心啊?”“彆撓了,彆撓了,太癢了!”傅子江鬆開她,又將其緊緊摟住,然後輕吻她的耳垂,說了聲,“老婆,我愛你。”白淺動容,但她抿了抿嘴,還是沒有叫傅子江老公,她已經下定決心,她會等到他娶自己的那一天,人的一生很短,好不容易愛一個人,總不能愛到中途就放棄,她一定會堅持到最後,不再為了最後那一個結果每天想三想四。什麼都不重要,隻要能跟傅子江在一起,真的什麼都不重要。想到這裡之後,白淺鬆了一口氣,原來有的決定也不是很難下,相反跟隨著自己的內心反而輕鬆很多。“傅子江,我也愛你,以後也會好好地愛你下去,隻要你一天不拋棄我,我就一天愛你下去。等有一天你準備離開了,就提前跟我說,我也會離開你的身邊,無聲無息的。”“傻丫頭,說什麼呢,我不準你離開我,我會努力為我們創造一個未來,好不好?”一段感情中,隻要兩個人還相愛,那一切都不是大事。兩人的晚飯直接叫到酒店來吃,吃飯的過程中傅子江一直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麼跟白淺說他跟楚落假結婚的事情。“淺淺,有件事我得跟你說,我跟楚落假結婚了。”傅子江說這句話的時候並不流利,相反還有些底氣不足。隻是沒想到白淺卻絲毫不介意地豪爽一笑:“我知道了啊。”白淺的態度出乎傅子江的意料,一時間裡傅子江竟有些不吃所措,他的神情瞬間變得緊張起來:“你知道了?”白淺本來想逗逗他,裝作不開心的樣子,可是口裡的飯菜太好吃,她也沒有了想要逗他的心思,乾脆直接都承認:“回國的第一件事,我去了郊區的那個彆墅。”“你去那做什麼?”“找你啊,但是你不在,楚落姐在家,然後我們就聊了一會兒,哦不,是一下午。”傅子江了解白淺,她並非是那種心裡可以裝事的人,既然她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郊區的彆墅找他,那肯定是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他結婚的事,所以他雖然是猜測,但語氣卻十分肯定:“也就是說關於我和楚落結婚的事,你回國前就知道了。”白淺沒有立即答話,傅子江又自顧地說:“也就是說其實你並非收不到我的消息,而是不想回我的消息。”不愧是傅子江一手帶大的姑娘,無論她在想什麼,他都一清二楚,可是哪怕他這麼了解她,知道她到底為什麼而難過,他仍舊做不到讓她快樂。此刻的白淺就坐在自己的對麵,吃起東西來雖然很細,但是因為沒有外人,所以也不太注重形象,她現在看起來沒心沒肺的樣子,但傅子江知道她之前一定有過長久的糾結和煎熬。想到這裡,他的心裡有些悶悶的。“你當時知道了這個消息為什麼不問我呢,一個人在國外胡思亂想,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哥,我不是對你沒有信心,我是對我們的感情沒有信心了,因為一段感情不僅僅是兩個人的因素,還有外部很多因素,我不知道我們是否有能力去戰勝這所有的一切,所以當我知道你結婚的消息後,的確是很難過,但是後來心裡又湧出了很多的祝福,哥,我真心地希望你可以幸福的。”說這段話的時候白淺剛好在吃雞爪,啃了一半的雞爪被她拿在手裡,雞爪的湯汁沾了一點在她的嘴角,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正在偷吃的孩子。傅子江突然就想到了白淺的小時候,他會帶她去吃很多她從來都沒有吃過的美食,她每次看到的時候都兩眼放光,可偏偏又吃不快,於是都會看到她笨拙地拿著食物,將湯汁沾的手跟臉上到處都是,就像現在一樣。傅子江自認為他把白淺保護得很好,可是最後傷她最深的人還是他。想到這裡,傅子江心裡不太痛快,然後左手下意識地去把楚落臉邊的湯汁擦掉,用大拇指,擦完後還放在嘴邊舔一舔。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會做這種很親密的事情,然後在不知不覺中他便成為了白淺最親密的人。這樣的感覺其實是很可怕的,有一天當你想逃離的時候,你會發現自己丟掉的是全世界。“對不起。”傅子江突然道歉,弄得白淺一怔。“哥,我不怪你。”“有時候我在想我是不是太貪心了,如果我放棄這一切會不會一切都會好。”白淺卻笑了:“不,你沒有辦法放棄,因為對你來說,權勢錢財代表的是母親。”白淺知道傅子江不是那種對地位權勢有多大興趣的人,但她知道樊玲在傅子江心中的地位,而且她不想讓傅子江在她和自己的母親當中選一個,她不想看見他為難。今天白天白淺一直沒怎麼吃東西,於是晚上不知不覺地吃了很多,吃飽喝足後她心滿意足地舔舔手指,然後撒著嬌跟傅子江要水喝:“渴了。”酒店剛剛送上來新鮮草莓,傅子江看了一眼,然後漫不經心地問了白淺一句:“要不要喝草莓汁?”這是白淺小時候最喜歡吃的東西,草莓總是買多,放久了就會不太新鮮,傅子江就跟白淺一起動手,把草莓鮮榨成汁,夏天天氣熱一些,還會冰凍起來做冰沙,用各種各樣的模具,把草莓凍成各種形狀。有時候加一點酸奶,草莓凍含在嘴裡酸酸甜甜的,白淺腸胃不好,傅子江不讓她吃太多涼的東西,她就經常纏著傅子江,用軟糯的聲音央求他:“哥,我想吃一個小小的草莓。”白淺並不是叛逆的孩子,她嘴饞的時候一次也沒有偷吃過,都是經過傅子江的允許。兩人大概是同時想到了過去的時光,於是不約而同地笑起來。“回家嗎?”“不要了吧,我買的後天的機票。”“酒店的榨汁機不乾淨。” “好,可是不會被人看見嗎?” “不會。”一杯小小的草莓汁,白淺心甘情願地跟隨傅子江回去,原來一段感情裡會有很多小小的物件來連接。白淺沒有換衣服,直接在睡衣外麵套了件大衣,鞋子是一雙很輕巧的布鞋,霧藍色的鞋麵上帶一顆小小的鑽,傅子江幫她拿著行李箱,她一聲不吭地跟在傅子江後麵。外麵的空氣有些冷,傅子江回一回頭問了白淺一句:“冷嗎?”“還好。”地下車庫裡,車子停得離電梯有些遠,走了好一會兒才到,傅子江的後背她已經看了十年,從小時候開始他就送她去學校,她從來不喜歡和他並排走,就這樣默默跟在他的身後,而傅子江走一段路程就會回過頭看看白淺,走到路口的時候會停一停,儘量拉著白淺的手過去。這麼跟著跟著,就已經跟了十年,但白淺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傅子江的身側,與他共比肩,共前行。傅子江放好白淺的行李箱,幫她打開車門後才繞到主駕駛上,酒店離傅子江的住處有些遠,但白淺在路上的興致很高,講了很多她在非洲發生的故事,喋喋不休。“哥,我已經決定再讀個研究生了,這次回去我先實習,然後就要開始上課了。”“好。”去年白淺快畢業的時候兩個人為這個問題爭論過很久,白淺一心想回國,傅子江卻想讓她在國外再待幾年,兩人各執說辭,互不相讓。可是過了還不到一年,白淺便主動去國外念書,傅家形式越來越嚴峻,如果她不能給他提供幫助,那她選擇遠離,不讓傅子江分心。有這樣的決定倒不是說白淺有多麼成熟,而是她已經抱了跟傅子江走一輩子的心,那這短短的幾年真的不足為懼。白淺從楚落家離開後,楚落連茶杯都沒收,便趕緊投入到了工作當中,大大小小的文件等楚落這邊審批,她一直從陽光鋪灑忙到日落,直到管家把食物端上,她才揉了揉發酸的脖子,然後讓傭人拿了一個便捷按摩儀放在脖子上貼了會兒。自從跟秦夜庭分開後,她工作起來越發得沒有時間觀念了,剛開始的時候她隻是強迫自己一直工作,因為這樣會暫時地忘記秦夜庭。而很多時候許多刻意做的事情,最後都成了習慣,當習慣了這樣工作後,楚落又想著得改一下,所以她一邊吃飯又一邊定了鬨鐘,晚上再工作的時候要強迫自己休息。她定好鬨鐘後將手機放在桌子上,然後下意識地抬頭看過去,長長的白色餐桌上空蕩蕩的,彆墅的大廳很大,展示出一種空曠寂寥的感覺,直到樓上傳來小孩的哭聲,楚落的心裡才突然像被什麼填滿了一樣,是的,生了小孩以後什麼都變得不一樣了,她的世界裡有了新的可以煥發光彩的事情。樓下到樓上的台階不多,楚落走得緩慢而平穩,生活已經無端歡喜,就像一條四散的河流,她也不知道自己會順著哪個分支流淌,但是她願意接受上天給自己安排的任何選擇。說起來,Namu珠寶公司的一切事宜還都算順利,畢竟有了顧千陽和Ben的加盟,一個珠寶公司如果有了頂級設計師來保證產品,便不會出現什麼硬性問題。接下來,楚落要加大和企業間的合作了,隻是以前的關係網她用起來必須得慎重,畢竟跟以前有很多的牽扯,她也知道自己早晚得跟秦夜庭見麵,說不準就是一個月之後林太舉辦的慈善晚會上又或者是下個月何總的生日宴,隻是楚落沒想到她和秦夜庭竟然這麼快便見麵了,還是在傅家的家庭聚會上,這樣的見麵殺了楚落個措手不及。在重逢之前,兩個人已經各自走了很長很長的路,就像即便開著車沿著海岸線行駛了很久也無法到達海中央的小島,那輛行駛車和小島之間,錯過是注定。自我治愈的這個過程從來都是辛苦的,拿起的針線,縫補的傷口,以及那隻顫抖的右手,這是秦夜庭永遠缺席的時刻,楚落的一段人生,他終究是錯過了。自楚落公布婚訊之後,秦夜庭的情緒一直都不太穩定,雖然沒有再做出什麼在會議上掰斷筆那麼過激的事情,但是臉上卻一直都是陰沉沉的。“讓林峰把報告今天做好,晚上發到我郵箱。”坐在辦公室裡的秦夜庭一雙眼忽然冷了下來,隻有一句話,就這樣對著秘書不輕不重地交代了下去。“是。”秘書頷首出門,幫秦夜庭輕輕關上辦公室的門,每一次進去都如同戰鬥一樣,令人心神緊張,不過秘書倒是知曉了秦夜庭動怒的秘密,有次她進去,剛巧看見秦夜庭在翻看有關楚落的新聞,他看的又慢又細,生怕錯過每一個字句。他們的老板一定跟楚落之間發生過什麼,隻是沒想到平日裡生人勿近的老板還有這麼深情的一麵。這時前台的人員來了電話,說傅家小姐傅棠梨來了,要是平日傅棠梨直接便可以上來,可是秦夜庭前幾天特意命令不讓閒雜人等來打擾自己。前台一時間犯了難,不知道傅棠梨算不算閒雜人等,秘書也拿不定主意,隻好捏捏脖子一副上刑場的樣子到辦公室請示秦夜庭。“秦總,傅棠梨傅總在休息室,您要見嗎?”秦夜庭仿佛沒聽見似的,好半晌都沒說話,秘書隻好靜靜地在原地等,也不敢再說什麼。而秦夜庭能想到的最快見到楚落的方式就是通過傅棠梨,怎麼說楚落都是傅棠梨的嫂子,於是他想了想跟秘書說:“讓她上來吧。”“好。”秘書的手裡微微滲出汗來,心裡竊喜,幸好她問了問,否則萬一不分青紅皂白地將傅棠梨趕走,這個責任她可擔待不起。雖然秦夜庭這個主子不好伺候,但在工資上卻從來都不會虧待下屬,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每個人的工資不降反升了,不知道是不是秦夜庭也是用這樣的方式來補償大家那顆平日裡提心吊膽的心。“傅小姐,秦總請您上去。”傅棠梨雖然表麵不動聲色,心裡卻是很開心,他對她總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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