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摸摸(1 / 1)

時光騎士 清明一往 1521 字 4天前

明信片上哪裡還有美麗動人的風景和卡通人物,取而代之的是男生的照片,或是光著上半身,對著鏡子彰顯自己強壯有力的雙臂;或是裹著力氣,穿著引人遐想的短褲凹著人魚線。內容豐富,有的是奮力躍起的絕佳扣籃,有的是麵上發上低著水珠的遊泳照,不一而足。隻是這些照片雖然沒有完完全全的露出正臉,可若是細細瞧去,還是依稀可以辨認出的。方玲玲吃驚的張大嘴巴,“這······”她驚詫的看向趙小梔,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卻又恍然大悟的神色。人越聚越多,把當事人緊緊包圍。曆輕輕又說了一句,“真是不好意思哦,我沒想到會掉在地上的,讓大家發現了你的秘密,真是太抱歉了。”曆輕輕笑著和楊蕊耳語,楊蕊卻一動不動的盯著趙小梔,眉頭緊皺。人群裡有男生說,“曆輕輕,你也太損了吧。曆輕輕轉過臉,不好意思的說了句,“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趙小梔略過正在表演的曆輕輕,眼睛和楊蕊對上。片刻,彎腰撿起。這時,人群被人粗暴的撥開,來人嚷道,“什麼好事啊,我來看看?”趙小梔沒抬頭,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胖子。胖子說完,再一看地上散落的明信片,當即無話。餘澈順著胖子開出的道走進來,意外的看到蹲在地上撿東西的趙小梔,她正撿起最後一張,而最後一張又正好是男生對著鏡子展示人魚線。餘澈莫名覺得心跳加速,手耳發熱,他一把奪回來,匆匆一掃,怒道,“這怎麼回事啊?”趙小梔盯了他一眼,仿佛在說,沒什麼,不過是你昨天給我的明信片罷了。看熱鬨的人突然炸開,有人踢了踢餘澈,“這麼激動乾啥,不會是你吧,這麼一琢磨,還真挺像。想不到啊,還是一悶騷男。”餘澈一惱,回罵了句,“滾一邊去。”趙小梔撥開人群,往教室方向走,方玲玲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不遠處傳來警衛室大爺的吼聲,“乾嘛呢,乾嘛呢,是不想上課了嗎?”主角一走,這熱鬨便沒什麼看頭了,眾人笑鬨著離去。曆輕輕拉了拉楊蕊,“我們也走吧。”楊蕊沒動,“你先回去。”餘澈把明信片撕成碎片一股腦塞進垃圾桶,轉身質問胖子,“我他媽就是管你要了幾張明信片,你這搗的什麼鬼?”胖子百口莫辯,卻又帶著一絲難明的笑意反問道,“這不是你給他的嗎,我怎麼知道?”餘澈剜了他一眼,氣急敗壞的往前走,“我他媽怎麼知道?”他想去看看趙小梔怎麼樣了,可剛往(二)班方向走了幾步,想了想,還是覺得即使道歉認罪也不能太著急,這事得緩緩。又折回頭,往自己班級走。楊蕊在一邊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磨磨唧唧了?”餘澈丟下一句,“彆煩我!”楊蕊停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匆匆消失。放學時候,餘澈早早的潛伏在(二)班門口。下了課,男女生魚貫而出,餘澈避開了群,等人流散去後才進去。趙小梔依然坐在那裡看書做題,她的眼睛盯著試卷,手飛快的在稿紙上演算,看不出有任何異樣的情緒,而她身後正坐著百無聊賴翻看籃球雜誌的周闊。餘澈莫名的煩躁。他坐在隔壁組,伸著頭試探性的問:“什麼時候回去?”趙小梔翻了一麵卷子,仿佛聽不見他說話。餘澈又問了一句白癡而且話題急轉的問題,“咱們還有多少天期末考試?”趙小梔依舊不答,看雜誌的周闊卻笑出了聲。餘澈詰問:“你笑什麼?”“笑你沒話找話,笑你淨問一些弱智問題。”餘澈一滯,他盯著周闊,從他的眼神中、笑聲中、麵孔中均讀出了幾絲幸災樂禍。周闊把雜誌收起來,笑盈盈的說,“她每天下課後都會在班裡呆上三十分鐘,夏天的時候是四十分鐘,然後再回家。至於你說的期末考試,我不用算都知道還有幾天。”他指了指趙小梔桌角貼著的期末考試倒計時——11天。餘澈突然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果然,快到半個點的時候,趙小梔開始收拾東西出門。周闊和兩人不同路,一出校門便分開了。餘澈跟在趙小梔後麵,像一個默默又衷心的小跟班。一路上,趙小梔抬頭看看路燈,他也看路燈;她從花壇邊搓了一團雪,他也跟著搓了一團雪;她把雪放進自己的脖子裡,他也把雪放進脖子裡······餘澈想,她真的瘋了。雪團太涼了,他剛一放進去,就覺得渾身都跟著緊繃了起來,可是前麵的女孩卻毫不在意。隻見她把手抽回來,雪團重新出現在她手掌上。好家夥,竟然被騙了。餘澈被雪團凍得齜牙咧嘴,趙小梔卻突然回過神看他。路燈下,她站在昏黃的光線裡,嘴角牽起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周遭像是被浸染了老電影般的朦朧場景,遙遠,卻又近在咫尺。她的手上拖著一個巴掌大的雪團,看著他,嘴角牽起的笑意越來越深,最後竟然癡癡的笑出聲來。餘澈停在原地,胡亂扭曲的他宛若一條行走的泥鰍,此刻竟也不動了,隻盯著前方的人看。趙小梔一雪團扔過來,砸在他肩膀上,雪團碎裂。“你傻不傻呀!”餘澈愣了愣,“額···不傻?”趙小梔被他氣笑了,轉身就走。餘澈追上去,雪已經化了,背後一片涼涼。他追上葉子柔,“不生氣了?”“我沒有生氣!”“那你乾嘛不理我?”趙小梔停下來,臉上又恢複了一片淡然,“因為你笨唄!周闊說的對,你問的那是什麼白癡問題,虧你還經常和我一起走,連我什麼時候回家都不知道。”餘澈忙接道,“我不是想故意想找個話題嗎,管問題白不白癡,人明白就行。”嗬,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理直氣壯!餘澈這一番話徹底把她搞暈了,趙小梔問,“找我什麼事?”“沒什麼,就···就想和你說,雖然東西是我給你的,可這真的不是我弄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我會搞清楚的。要是讓我知道了,我一定打斷那小子的腿。”餘澈掃了一眼趙小梔,“當然了,肯定也不是胖子做的。”趙小梔問,“那要是女生做的呢?”餘澈擺擺手,“不可能······”趙小梔點點頭,算是明白了,她笑著問,“你很喜歡拍照嗎?”“啊?”餘澈失神一瞬,反應過來她是在問明信片的事,忽然很不好意思,“沒有沒有。”趙小梔沒說話,餘澈緊跟了兩步,隻得誠實道,“其實,也沒有很喜歡拍,就是偶爾拍幾次。你知道的,男生嘛,和女生喜歡甜美可愛的東西不同。男生喜歡力量,喜歡肌肉帶來的磅礴感,對於身體當然肯定也很在意了。不過,這件事自動忽略胖子就好了。喂,說實話,你覺得怎麼樣?”趙小梔回頭一瞧,上下盯了一眼,抿著唇說:“還行吧!”心裡卻道,我又沒有經驗,我哪裡知道?餘澈對這個中庸的回答不是很滿意,他忽然摁住趙小梔的手往自己的衣服裡塞,“你摸摸,最近好像又多了幾塊。”她的手微涼,剛一觸及餘澈的肚子,便渾身一個激靈。衝動過頭的餘澈此刻也是微微一怔,失神間竟然還能感受到趙小梔的手,柔軟微涼,小小的怯怯的,像是受驚的小鹿。趙小梔胡亂的一扭,急忙退了出來,短暫的肌膚接觸,竟然真的摸到了,堅硬的腹部,裹挾著少年稚嫩的力量。餘澈清了清嗓子,終於想到一件合理的事情來化解兩人的尷尬,他從書包裡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遞給她。趙小梔定了定神,不安的問道:“不是吧,難不成又是明信片?”餘澈尷尬的說:“確實!不過不是給你的,是胖子拖我給你的,說是讓你帶給那個叫陽陽的女生,你不是要去博遠中學參加期末考試嗎,正好有機會。”“他為什麼不自己給我?”趙小梔接過來。那天和劉飛比賽結束之後,胖子多次問自己打聽過許向陽的事情,一臉的誠懇。“他不好意思唄!”趙小梔不無擔憂的後怕道,“總不會再出什麼幺蛾子吧?”餘澈忙舉起雙手,發誓,“肯定不會再有了,否則我把頭剁下來給你當皮球踢。”趙小梔撇嘴,“我不喜歡踢皮球。”餘澈追上去,“不踢皮球,當板凳做也行啊。”“不要,我怕我會隨時被你嚇死。”餘澈拍拍胸脯,羽絨服瞬間發生一陣哢哢聲,“放心,我不會嚇你的,我隻幫你嚇彆人。”······兩人說了一路,身影和話語消散在長街儘頭。身後的路燈下投射出一個頎長的影子,周闊站在光下,看著方才笑鬨的場景漸漸消失。他緩緩轉身,一貫平和的眼神中第一次湧現出了淡淡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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