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還沒認出來嗎(1 / 1)

我張了張嘴,還是把疑問縮回了肚子裡。不想一遇到困難就找他,可我是真的不知道現在要在這橫梁上等什麼,等著水淹上來?之前或還能通過椅子“電梯”下去,可現在……那張椅子都已經被水沒掉了。就算想下去恐怕也難,而且那麼大的一個缺口,水往低處流肯定會全部衝下去。關鍵是目前連開啟“電梯”的焓葉珠都不見了,就算有心也無力。本該緊張、焦慮、絕望的心情,居然在這橫梁上坐著漸漸平複下來。開始揣摩盛世堯說“等”的意思,是不是他有把握這場水難最終會戛然而止?我沒有去做“如果”的假設,山窮水儘疑無路,總有柳暗花明時,即使沒有也等水沒過脖子的時候再來害怕。氣氛太過沉凝,與他隔了有一尺遠還是覺得距離太近,可低眸掃過身側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橫梁最邊上沒有退路了。還在糾結距離的我並沒察覺身後的異動,突然而至的低喝把我給嚇了一跳:“彆動!”下意識要抬頭,可餘光瞥見他出手如電往我身後,但覺背上一痛,回頭隻看到他甩出去了什麼但快到沒來得及看清,我急忙詢問:“那是什麼?”他蹙了下眉,“水蛭。”我愕然,這水中還有水蛭?由於視線的局限,沒法看見背上的情況,但剛剛感到刺痛了下的位置整個都麻了,是被水蛭咬了嗎?突然耳後傳來低沉的嗓音:“忍著點疼。”身體僵了下,他何時離我如此之近了?正走神間感覺他的手掌按住了我背後,沒反應過來便見刀光掠過眼,我怒問出聲:“你乾什麼?”可他並沒來理會我,直接往我背部劃下一刀,雖然從背到膀子都麻木了,可仍然能感覺到刀口劃破皮膚的鈍感。怒火攻心到想要反手去打他,但當他把刀刃挪開時我忽然瞥見那上麵的血竟然是黑色的。頓時愕住,那水蛭難道有毒?果然聽見他給我沉聲解釋:“是冰蛭,常年潛伏在湖底深處,汲取了許多生物的毒素。如果不立即把毒血放掉的話,細菌會迅速侵入你體內。”“可是……可是現在我那一片沒有知覺,全是麻的。”起初還有痛感,現在毫無知覺。他的眉宇蹙得更深了,“你把背轉過來。”這種時候我不會選擇任性,立刻把背轉向了他,聽見他把布料撕開的聲音時心中有念閃過:“那水蛭是不是早就在我背上了?”靜默了一瞬才聽見他輕“嗯”,就是說可能早在我被水衝倒的那一下水蛭便盯上我了。不然那東西又不能飛,怎麼可能爬到這麼高的地方來?還在糾結水蛭的問題,背部的刺痛感又漸漸回來了,隻是,怎麼還伴隨著一種特彆的、軟軟的觸感?我扭轉脖子回頭全身血液都凝固住,他在為我吸毒血?他似有所感地抬了眸子,視線與我相對了一瞬又默聲俯首。我形容不來自己的心情,震驚與茫然並存,愣愣地看著他一口一口把黑血吐掉,末了抬起頭抿了下唇角才黑眸斂來,幽深不見底,他說:“暫時沒有可消毒的工具。”我的視線還凝在他紅了的唇上,等到他手起刀落的一瞬才反應過來吃驚而問:“你乾什麼?”但見他又在自己的掌心劃了一道口子,血湧出來時貼往我的背,猝不及防的痛讓我沒忍住叫出聲,就像是火燒般的灼痛,而且一下比一下疼得厲害,直接衝得我眼淚都快出來了。沒等我詢問他便告知了我原委:“我的血能清除殘毒並且消毒。”再驚愕也痛到說不出話來了,額頭冷汗淋漓地熬過那一陣痛後終於逐漸好一些,心頭存疑怎麼還有人的血能消毒的?但眼下也沒彆的辦法可行,想起剛才那柔軟的觸感便覺背部又開始灼燙起來。低頭間我立刻心神一震,剛才被水蛭所擾都沒注意腳下的水位,就這麼一會功夫水已經漲到腳下一寸處,而石門都全部淹沒在下了。碧綠的水再不像之前那般看著明豔動人,反而給我一種陰森的感覺,既然會有水蛭出現就意味著還有可能彆的生物。水裡的危險生物光是想象就覺可怕,而人在沒有氧氣的情況下不可能長久停滯水中,無疑在先天上就處於劣勢。如今沒法看見水從石門湧入,卻能發現水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上漲,不過半分鐘水就到了腳下。所以他還不想辦法脫困嗎?正念轉而過,突然我腳下的水泛起了泡泡,有過前車之鑒的我幾乎立即就抬起了腿,儘可能地離水麵遠一些。而那泡泡從起初的一個兩個到後來越泛越多,不禁想是又有什麼水生物要冒出來了嗎?看這起泡的速度恐怕是個大水生物!橫梁窄小,如果接下來要展開一場殊死搏鬥恐怕形勢於我們極端不利。哪怕可能下一刻水就沒上來,但在還有一線生機的時候就不會選擇放棄,所以我腦中所想全是最實際與最現實的問題。生死關頭也不想再慪氣,忍不住拿肩膀去頂了頂身邊的人:“你有把握對付它嗎?”“對付它?”他的語調微微有些異樣,但因為我神經高度緊繃而忽略了,口中沉應:“是啊,這麼多的泡泡一定是頭大家夥,或者,來了一群毒水蛭?”真的很有可能的,剛才他打落的那頭水蛭未見得就死了,可能去搬來了救兵,借著這水勢足以能向我們發動絕地反擊。可他卻肯定而道:“不是水蛭。”剛要問“那是什麼”,話到嘴邊就見那水花中冒出了一物,也沒看清是什麼就下意識地往後退,但此刻我坐在橫梁上,身後哪裡還有退路。整個人不由向後仰倒,同時拉扯了背部的傷口而刺痛難忍,還好一條長臂伸來攬住了我肩膀,免我後翻摔下去。匕首在他那,本以為他會保持以往的戰鬥力快速解決那水生物,可他僅僅扶住了我就再沒動作,甚至把匕首放在了他身側的橫梁上也沒有要去拿的意思。心中驚疑不定,而眼角瞥見那水生物從水裡完全鑽出來了,視線劃轉間不由愣住,這……這不是焓葉惡獸嗎?旋即又否定,不是,焓葉獸沒有這麼大!可這頭從水裡出來的動物長得與焓葉獸幾乎一模一樣,除了體型要大了一輪。而且更詭異的是,與之前的情形如出一轍,自那獸鑽出水麵起水不但不再漲上來反而以它為範圍退避而開。那頭獸似乎也感應到了我的視線,抬起頭朝我看過來,幽藍色的眸光掠向我的同時忽然齜牙咧嘴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狀。可我並不害怕,原因是它與焓葉獸長得實在太像了,隻有在最初看見焓葉獸形時會感到懼怕,後來幾次三番都得它相救自然也不會再怕它,甚至覺得它凶巴巴的樣子很可愛。獸凶惡了一陣後似乎察覺我並不畏懼它,感到很懊惱,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一副蓄勢待發要撲過來的架勢。可身邊伸來長臂橫在我身前,目光微落就能看見他掌心已然凝固的嫣紅,一聲驚鳴,那獸竟然抖了抖身體往後退了兩步,連帶著也將水域又驅遠了幾分。“還沒認出來嗎?”這時盛世堯輕聲開口。我吃驚到下巴都快要掉了:“你不會想說它就是焓葉獸吧。”“你還見過與它相似的動物?”被他的反問給堵住了話,隻能搖頭。一顆珠子一頭惡獸已經是匪夷所思的事了,哪裡能輕易找到與焓葉獸相似的動物啊?可這也不能就此證明它就是焓葉啊。我指出最大的不可能性:“它那麼大。”盛世堯的答案是——“本身它就沒有完全解開封印而不是完整形態,所以相對而言它的戰鬥力要弱許多。”我僵了僵,之前焓葉獸那種瘋狂勁叫弱?它都快披荊斬棘殺出無數條血路了。不過回歸本質,他意思是現在惡獸的封印已經完全解開了,所以連形態也變大了一輪?可是,那封印是怎麼解除的?他之前不是說不能讓它完全解封嗎,否則後患無窮。我看現在這惡獸的狀態就是完全不受控,它遊走在水麵上,但凡它掠過之處水域全都像見了鬼似的紛紛躲避,但它並沒就此善罷甘休,以極快的速度撕裂水層激起水花飛濺。好像因為這邊受了刺激在發泄憤怒一般。耳邊傳來低訴:“這座殿內有它的歸屬。”我愣轉過頭,目視他平靜的眸子,“什麼意思?”黑眸沉定而望著我,緩緩道:“之前就提到過焓葉珠有兩顆,一顆一直在你手中,另外一顆不知去向。剛才它從你兜裡偷偷溜走時我便知道定是找到它的另一半了……”“等一下。”我打斷了他,“你說它從我兜裡偷偷溜走?它難道不是我被水衝了摔倒時掉的嗎?”“不是,在你隨我走另一條通道的時候它就溜跑了。”回想當時,我正兀自與他鬥著氣,心火翻滾中就連袋子空了也不知道。可就算如此,現在的焓葉獸也變得……太多了。身體龐大了一倍不說,還不認人,脾氣也更暴躁易怒,此刻的狀態跟瘋魔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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